导致泽田纲吉有这麽激烈反应的主因。
『呵呵呵,这个没用的首领,一个部下都保护不了!!』
『全部都死得很惨啊,你有没有听到他们在哭叫啊……』
『什麽?他们在说恨你啊,一直重眩狄蛭悴呕崴腊。」
『怎样啊,还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吗?』
『听不到了吧!!因为他们都死翘翘了!!哈哈哈……』
不止心脏,彭哥列的全身都痛得入骨,像是每片肉被活活撕开一样。
他不敢再想像泽田纲吉听到时会有什麽真切的感觉。
受不了那巨大的折磨他退出了泽田纲吉的意识。
特别治疗室内除了他还有站在病床前黑着脸的里包恩。
伏在病床沿六道骸握着纲吉冰凉的手喘气,右眼的数字因为愤怒快速跳动着。
──果然用枪杀死那个男人是太便宜他了,我该把他推到地狱深处的……
***
亲爱的彭哥列,
你的恶梦将会由我为你驱走。
所以在我办到之前,请你不要死…
13。
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像是不会完结的恶梦一样,梦里面的我很害怕。
对,那对我来说堪称是地狱最底层的梦境,痛苦到不得了。
但真正令我所恐惧的是,那的确是梦,隐约又知道那不只是梦而已。
***
「为了十代目……」握着弓的手指不自觉加大了力度,狱寺隼人一脸严肃地站在台的正中央低声对自己说,快速地在观众席扫了一遍没看到自家首领倒是看到坐在前排对他傻笑挥手的山本武。他很想大声骂山本武溷帐为什麽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奈何现在他还在台上。
很快就轮到首领跟六道骸的表演,现在十代目很可能在后台。想到这裡他飞快地看了右边后台一眼,只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见,他低咒一声该死。
在泽田纲吉的印象中,狱寺是一个总是把眉头紧锁的忧鬱叛逆少年,而且还年纪小小就抽烟,但他知道狱寺的内心其实是十分善良无害的。看着独自站在台上的银髮少年依旧把本是清秀的眉锁得紧紧的,他不禁无奈地悄悄叹了口气,他现在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跟自己有关。
看着云雀走远的背影,纲吉感到十分内疚。
「接下来的是小提琴演奏,由狱寺隼人先生献上的小提琴独奏曲《叙事曲》,请细心欣赏。」
「请用心去听吧,十代目──」
那些我想对你说而说不出口的话,全部都会倾注在这裡面…终于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对自家首领表现出□裸的感情,狱寺隼人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令他想把自己的头像驼鸟那样藏到地上。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除了几盏射灯同时照着狱寺站着的位置,深浅不一的影子被分成三份紧紧贴着他的脚下,这个时刻只有他站在光明之处。
求求你不要自责了…
Ciprian Porumbescu的叙事曲,那只是一首用小提琴的颤音演奏出的感人的旋律。真正称得上是如泣如诉的音乐,充分表现出小提琴琴声的凄婉忧伤。
是一个漂泊的罗马尼亚人做了这样的一首曲子,会使得同一个监舍里十恶不赦的异教徒泪水长流,在将要被处死的生命最后一刻敬畏上帝,痛惜罪孽,忏悔人生……这是一首只有短短七分多钟的曲子,它音域宽广起伏跌宕,充满悠长伤感、愁绪绵绵的思恋之情。薛伟的演奏非常内在而质朴,艺术处理上着力于乐曲的歌唱性,听起来忧郁和诗化,许多装饰音、三连音和附点音符,他都拉得非常到位,大段的炫技性华彩段落,也举重若轻从容有致,精彩得令人惊叹。听他的演奏有如听到平静水面下涌动的澎湃的情感波涛,足以使你久久地呆坐在那里。
(上段转自介绍叙事曲的网文)
泽田纲吉听着那清澈的小提琴声,抿紧了嘴,有种想哭的感觉。
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狱寺曾经对他说过,小提琴会流眼泪。
「演奏的技巧真厉害呢,岚守,感情投入度也是一百分啊。」
「…但美中不足的是还不够悲伤呐。」
纲吉讶异地转头看着骸,不明白他说的话。
「虽然已经做得很好了…」
「如果不够悲伤的话,彭哥列又怎麽相信现实呢……」
有那麽一瞬间,泽田纲吉以为自己看到了六道骸的眼中萤满了泪水。
──果然只是眼花吧…
如果清醒的赌注是真实…那你还愿意醒来吗?
“我不要。”
***
掌声如雷,只是狱寺隼人最想听到的只是一句十代目称讚他的说话。
垂下拿着弓跟琴的双臂,他觉得这种程度的演奏根本完全不行。当初他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难道现在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十代目死去吗?
缓步走到后台,两个人影拍着掌像是欢迎他一样。
「做得很好啊,隼人!我都有一直看着呢!」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让人不自觉亲近。
银髮少年惊愣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他不敢肯定是不是他认识的十代目回来了,但那份熟悉的感觉是什麽东西都无可替代的。
「十代目!」他扑上去激动地抱着泽田纲吉,连自己手上还拿着弓都忘了,连差点就打到了站在一旁无辜的六道骸都浑然不觉。
「请你一定、一定要平安无事渡过这次的难关!」
「我的情况如何都没有所谓!十代目,只有十代目你一定不能死!」
听到狱寺又在说自己听不懂的话纲吉疑惑地看着狱寺。
「隼人,你在说…什麽?」
「……?十代目,不是恢复了吗?」
看着不明所以的两人,六道骸苦笑,摘下了现在已经能说是可有可无的眼罩露出没有六字的眼睛,只有赤红得像血一样的颜色流淌在他的瞳孔中。当狱寺看到那只眼的时候愣住了。
「你这傢伙,眼睛已经……!」
「是呢,彭哥列算是恢复了一半吧,第二个最重要的契机还没有被引发……你知道的。至于我的轮迴眼的状况变成这样…看来我也时日无多了吧,你也不能久留了。」
「骸,你在说什麽时日无多?你的眼睛到底怎麽了?」
泽田纲吉一直听不懂狱寺跟骸的对话,但听到“时日无多”的时候还是敏感地发现不对。
「蠢纲就是蠢纲………」充满磁性的男人声音说着过分的话。
「里包恩?!终于出现了!快点告诉我是什麽回事啊,骸他会有事吗?」
「比起这个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那场战斗完结的第三週,还困在敌人术中挣扎的蠢纲你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并且在治疗室试图逃走时被发现。那时你脑内已经溷乱了,把记忆给封闭的正是你自己,没有估计错误的话时间是倒退到你刚认识山本的时候。」
逃避现实,真像你呢,不变的弱点。
冷冷一笑,里包恩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就顺水推舟,让庄尼二的发明给你输入不完整的假记忆,造成你有自己本来就该出现在这所音乐学院的假象,并且把你的“意识”送去由斯帕纳跟正一合作造出的特殊空间生活,身体则留在现实世界的特别治疗室。在那裡,你是泽田纲吉而不是黑手党家族首领。本来我以为只要让你在那边生活一阵子,心里的阴霾就会一扫而空……」
六道骸把玩着手中的眼罩,看似心不在焉其实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事情没有往里包恩想像中发展,那不是普通靠意志力和时间就能打破的幻术。虽然克迪夫已死,但那不单是幻术那麽简单……」
里包恩诡谲一笑,继续说道:「看来他真是恨透了彭哥列,非把你置于死亡边缘不可,他对你施展的可不是幻术……而是咀咒。蠢纲你对那种邪门的东西当然是没有抵抗能力。」
「那个咀咒,在一年后的今天,如果你还是没有回复神智的话就会死。所以早前我把守护者们的“意识”也送来这个世界看能不能帮上什麽忙。而且为了让你们的相遇变得比较自然,我们还把他们的记忆也消除了,在适当的时候才让他们想起来。但云雀那傢伙真是变态啊,刚见到面就马上想起来了,骸你也是呢…」
狱寺不忿,自己竟然是最后几天才想起来的,而且之前自己对十代目做了那麽粗鲁的事……
「啊啊啊啊我要切腹……!我完全没资格当右腕!」
「冷静点啊,隼人…」泽田纲吉皱眉,他知道这两个人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确在这边做梦时看到过可怕的场景,那是非常震撼他的画面…
他用微微颤慄的声音问着要怎样做才能解除那个咀咒,或者应该问──
真的能解吗?现在只剩一天……
六道骸咬了咬唇偏过头不看他,连狱寺也低下了眼帘,泽田纲吉见此心下感到更加的不妙。
「其实现在已经被云雀解除了一半,接下来就看你自己了,蠢纲。你还会拒绝相信现实吗?」
***
解除咀咒的方法只有“相信”。
你诚实面对守护者殉职的事实,就是解咒唯一的方法。
醒来,你要面对的是最爱的人们死去的事实,不醒来,死的人就是你。
好好表演一场好戏给我看吧,彭哥列首领…
TBC。
14。
琴键间的秘密14。
对。
那不是梦。
「里包恩……」如果是别的事,现在的泽田纲吉决不会这麽婆婆妈妈地拖拉,更何况是关乎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