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天,头疼的厉害,根本集中不了精神,之前还可以装高人下棋(主要也是给自己找个事情干),现在却不行了,连看书都难以集中精神了。本来,按理说,他应该躺在床/上休息,但是,他实在没办法接受自己一个男人,虚弱到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但凡还有一口气,他都要撑着起来。
孔心慈远远见永璂还在坐着,一副没什么事的样子,心里有些失望,但是转念一想,毕竟是天潢贵胄,没有吃过苦,到不可能要求他跟普通人一样。
洪西源见到永璂,自然免不了一番跪拜请安,而孔心慈只是站在那里,微微屈膝,红唇微启,“贝勒爷!”
永璂伸手虚扶一下洪西源一下,“这么快就控制住疫情,孔姑娘果然医术高明,在下爱新觉罗·永璂,替天下人谢过孔姑娘。”
明明已经很小心的,缓缓的起身了,可是起来还是一番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永璂微微扶了一下扶手,这才站稳。
这点小动作看在孔心慈的眼中,立刻就意识到永璂的身体很成问题了,忙上前一步,“让小女子为贝勒爷请脉,如何?”
虽然已经意识到这个贝勒爷是在强撑,但是真的探到永璂的脉搏,她还是有些心惊。抬头看着这个年轻贝勒爷,孔心慈暗暗叹气,这个人,比她想象中的还能忍,如此自苦的人,心气未免也太高了。
原来,永璂的病情已经算是很严重很严重的了,而病到这种程度还能站起来的人,孔心慈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心里免不了对永璂高看一眼,只者也的忍耐力就不常见。
……
三个月后。
城门大开,济南城一片欢欣鼓舞,百姓们甚至恨不得放鞭炮庆祝。
永璂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看着眼睛里浓浓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劫后余生,这四个字恰好能形容他此刻的心境。
“爷,爷……”小李子拼命的往里面挤,但是耐不住群情激涌,想要靠近永璂,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最后还是永璂发现了他,主动向他走来,百姓自动让开一条道,他才能靠近永璂,“爷,皇上来了!”
永璂听到这个消息,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脸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怎么会来?因为……他吗?
“皇后娘娘也来了!”
百姓们听到皇帝来了,自然赶紧给永璂让路,也不知道哪个大胆的百姓甚至大声喊,“贝勒爷小心!”
他这么一喊,众人都想起贝勒爷之前抗旨不遵的事情,纷纷表示自己的担忧,紧张的看着永璂。
永璂对热情的百姓微微点头示意,“多谢大家的关心,不会有事的!”
然后对小李子说:“我们走!”
路上,永璂小声的询问,“皇额娘可好?”
“还好,就算担心爷,瘦了许多,有些憔悴。皇上对爷抗旨的事,似乎很生气,也小心措辞。”
永璂点点头,抗旨一事,其实他不怎么担心,毕竟当时的情况那么危急,那是唯一的选择,而且,乾隆能够亲自来,隐隐的他还是很开心的,如今,他最担心的是他的皇额娘,只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先见他的皇阿玛。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乾隆根本不要见他,就把他晾在那里,看着身边众臣们来来往往,永璂有些尴尬,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嘲的想,幸好没让他跪在外面等,否则的话,就更丢人了。
好容易,到午膳的时间,各个大臣禀告完自己的事情,乾隆总算命永璂进去了。
“儿臣恭请皇阿玛圣安!”
乾隆也不叫起,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瘦多了,不过看起来气色还不错。乾隆冷哼一声,若不是怜惜他大病初愈,一早就命他跪倒院子里去,还能让他在外面坐着?
永璂知道乾隆的气还没消,也不说话,跪着就跪着。
乾隆左等右等,等不到永璂请罪,心里的火忍不住往上冲,在高无庸提醒该用膳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一眼将高无庸瞪到一边,指着永璂,“近前来!”
永璂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情愿。若是旁人听到乾隆这句话,顶着他的怒火,一定膝行过去,但是永璂却不情愿,他缓缓的起身,走到乾隆跟前三步远,然后缓缓的跪下。
乾隆看到永璂起身,本想呵斥,但是想到永璂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不是奴才,也就忍了。
乾隆一抬手,永璂便紧张的闭上眼睛。
看得乾隆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还那么大了,就算他气到要死,但凡是有一点理智,都不会打他耳光的,怒道:“把手伸出来!”
永璂愣了一下,乖乖的伸出一只手。
“两只!”
随手拿起书桌上的镇尺,毫不停歇的,十余下重重的砸在指尖上,十指连心,尤其是这种陌生而又无法适应的疼痛,让永璂觉得浑身不舒服,却又不敢挣扎,一张脸通红,尴尬得不得了。
看到永璂的指尖肿起,红肿之中,又有些发黑,乾隆也有些下不去手了,以往发怒,命人带下去,至少二十板子打下去,他都不会心疼一下,可是自己动手,只几下便下不去手了。
乾隆俯视永璂,面无表情,“疼吗?”
永璂强忍着疼痛,双手颤抖,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皇阿玛,儿臣知错了,儿臣……”
乾隆根本不想听这些,也不待永璂说完,接连三下打下去,“答非所问!”
永璂再次抬高双手,颇为委屈的开口,“回皇阿玛的话,还……还好!”
乾隆怒极点头,“还好?”
镇尺再次举起,又是接连十余下,力道虽然不减,却换了位置,到底还是心疼他的,“现在呢?”
永璂的眼泪都快忍不住了,倒不是忍不住这份疼,只是乾隆问得实在刁钻,哪有人打人还一再追问疼不疼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回……回皇阿玛的话,还好!”
如此再三,永璂一双手高高肿起,根本没有可转移的地方了,而永璂也终于忍不住低声呢喃,“疼,皇阿玛……”
乾隆总算等到了自己的话,停了下来,“你疼?我们的心比你更疼!你想把朕和你皇额娘气死,是不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你脸这个道理都忘了,是不是?”
永璂心中一暖,似乎也不觉得那么疼了,“是!儿臣知错了!”
看到永璂总算是服软了,乾隆原本积攒的怒火也消得差不多了,放下镇尺坐下,“回去将孝经给朕超一百遍,聊作薄惩!你记住,你的命是朕给的,除了朕,就算是你自己都没有资格放弃,明不明白?回去上了药,去看你皇额娘!”
永璂晕晕乎乎的离开,暗暗叹气,似乎有什么很不一样了。甫一出门,就看到很多百姓自发的等在门外,慌忙将双手背在身后,掩饰自己的狼狈。
看到永璂出来,百姓们才算是放了心,憨厚的笑了笑,便散开了。
看着永璂的手,孔心慈微微蹙眉,目光中流露出几分心疼,“怎么样?疼吗?”
永璂微微扯了扯嘴角,“还好!”
孔心慈无奈的摇了摇头,早该想到的,他实在是太能忍了,一边给永璂处理伤,一边微笑着说:“你呀!这是活该!看来,皇上还是蛮有人情味的嘛,感觉得出来,他还是蛮疼你的!”
永璂眼睛发亮,“你怎么知道的?”
“先师在世时,也很严厉的。若是他知道我这次来了济南,一定会气死的,结果怕不会比你现在好。”
“那你还来?”
孔心慈有些笑不出来,微微叹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先师也是双重标准,换做是他自己,他也会来的,他只是太过疼爱我了,所以不愿意我来而已。我现在呢,是继承他老人家的遗志,悬壶济世……”
……
“对不起,皇额娘!”看到景绣明显瘦了很多的脸庞,永璂心里也很不好受。
“没事,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来,皇额娘做你最爱吃的东西!”总是这样,除了给永璂准备吃食,景绣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对他更好。
可是,就算是老招数,永璂也很感动,“谢谢皇额娘!”
景绣一边和永璂下棋,一边上前一点,一副说悄悄话的模样,“永璂,我听说,救了济南城的是一个叫什么心慈的姑娘,而且,你昨天从你皇阿玛那里出去之后,立刻就见了她,是不是?”
永璂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皇额娘!”
景绣嘿嘿的笑,他的儿子长大了,会喜欢别人了。
“皇额娘,儿臣想娶她为妻!”
景绣的笑容僵在脸上,“永璂,你该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满汉不能通婚,你懂不懂?你皇阿玛他不会允许的,你要气死他吗?还记不记得永琪喜欢上小燕子是个什么结局!”
永璂也不着急,缓缓的说:“皇额娘,小燕子凭什么和心慈比?而且,皇额娘,您说皇阿玛为什么一直不给儿臣指婚?难道皇额娘没看到,十一哥都有两个儿子了!皇阿玛这是一直防着儿臣呢!”
永璂不知道,在另外一间房里,乾隆听到这话,脸都黑了。
“不过,这样也好,虽然儿臣没有不臣之心,但是还是不要惹皇阿玛猜忌比较好!私底下,儿臣时常认为,若是圣祖爷的八阿哥当初没有娶那个身份高贵的八福晋,说不定也不会遭圣祖爷猜忌。心慈是个孤儿,没有家族势力,儿臣娶了她,日后皇阿玛也不会猜忌儿臣,至于什么满汉不能通婚,给她造一个满人的身份,也不是什么难事!这点小事,儿臣还做得来!”
景绣叹气,“其实,永璂啊,你皇阿玛他,还是很疼你的!你别做惹他生气的事情,知不知道?”
永璂微微低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儿臣知道!”
乾隆听到这句话,竟然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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