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碧成朱江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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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碧成朱江薇- 第1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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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门“吱呀”一声,跟着响起一个吱吱喳喳的女子声音:“哎唷,刘婶子,你怎么自京城回来后,这大半月日日关着门呢?也不来走动走动,是不是发财了,把我们这些领里邻居都忘记了。”
  冬雪按着胸口松了口气。
  “是罗二嫂子呀,我还以为是谁呢。”刘嬷嬷笑呵呵地说,“没有发财,便是发财了,也不可能忘记老邻居吗?只因为在路上受了点风寒,身子不太爽利,我儿子又出门了,便窝在家里偷个懒儿,打算过两天再走动走动。”
  “我就说嘛,刘婶子怎么可能是这种势利眼呢?婶子,这是我家过年时候做的年糕,给我家冬哥儿尝尝,不是好东西,你可别嫌弃。”“真是巧了,冬哥儿方才还叫着想吃年糕,没想到多二嫂子就你送过来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甭客气,都是邻居,有什么好客气的。”顿了顿,罗二嫂声音变得有点扭捏,“刘婶子,有桩事真是不好意思开口。方才我在家里炒菜的时候才发现没盐了,能不能跟你先借一匙子呢?明日买了盐就还你。”“不就是一匙子盐,那里还用得着还?你稍等会儿,我这就给你取来。”刘嬷嬷说着,进倒座最西边的厨房里取盐。罗二嫂大声地说:“婶子,你媳妇呢?怎么没见好呢?
  阮碧听到细微的脚步声渐渐往东厢房靠近,忙拉着冬雪闪到墙后。
  一会儿,就见窗子被推开一缝,一只三角眼骨碌碌的转动着,透出三分精明七分好奇。
  刘嬷嬷从厨房里取了盐出来,见罗二嫂扒着窗子往里看,顿时有点不高兴了,沉着脸咳了一声。罗二嫂飞快地转过身,尴尬地笑着,信口胡谄:“方才见东厢房里有人影儿,以为是你媳妇,想着打声招呼。不过你媳妇儿有些怕生,躲起来了。
  “罗二嫂子,你眼花看错了吧。”刘嬷嬷板着脸说,“我媳妇在正房里陪着冬哥儿呢,东厢房里没有人。
  “是吗?那可能是我看错了。哎呀,刘婶子,我得回去了,一大家子都在等我烧好菜吃饭呢,改日再来找您说说话。”罗二嫂说着,动作麻利地上前一步,拿过刘嬷嬷手里的盐,走出大门,后脚刚迈出门,就听门啪的一声关上了,她顿住脚,收起笑意,狠狠地啐了一口:“不就是侍候人的老太婆吗?神气什么!”啐完还不痛快,又吐了口水到门上,这才解了气。
  刘嬷嬷贴着木门,听她脚步吧哒吧哒远去,这才吐出一口气。
  赶紧到东厢房,一脸担忧地问阮碧:“姑娘,这可怎么办?
  阮碧重新把窗子打开,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估摸着她就是看咱们成天关着门,心里好奇,找个借口过来看一眼。
  冬雪与刘嬷嬷相视一眼,问:“真不是别人找上门了?”
  阮碧笑着摇摇头说:“那些人找上门,直接就破门而入了,还需要派个人过来试探一番吗?不过,这巷子里人家太多,又能这管闲事,不合适咱们住。等周柱子回来,咱们早点南下吧。”见冬雪和刘嬷嬷依然担忧,她又说,“当然,你们也可以留在这里生活。”
  冬雪顿时不悦地皱眉,气呼呼地说:“姑娘,你说的什么话!这往后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可别想丢了我。”
  说完笑了笑,又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自然没有冬雪干脆,颇有犹豫了一会儿,说:“我跟冬哥儿自然也要跟着姑娘。”
  她心里有顾虑,阮碧自然明白。“等周柱子回来再说吧。”
  到了申时,周柱子风尘仆仆地回来了,水都顾不上喝一口,直接进东厢,说:“五姑娘,我在泗州打探过了,南下到广州的船只随时可以雇到,不过我听码头一些跑广州的船主说,交趾国内乱,天天打仗,广州沿海有交趾国的海盗出没,不太安全。”
  阮碧皱眉。
  交趾国是古越南,临着广西云南一带,去妙香国正好要经过广州广西。如果交趾国在打仗,那妙香国就暂时不能去了,这可如何是好?
  “姑娘,我还听说一桩事。”
  “什么事?”
  周柱子犹豫了一会儿说:“我听说前两天,官家下旨嘉奖你。”
  阮碧不解地问:“我?”
  “是,就是姑娘。”
  冬雪一头雾水,跺跺脚说:“周柱子,你把话说明白呀。”
  “我也没弄明白,就是在泗州客栈,听几个京城南下的商人说,阮五姑娘为母祈福,入玉虚观修行三年。官家认为她孝感天地,特别下旨嘉奖,还说是晋王爷亲自到玉虚观颁旨的。如今京城的人都称赞阮五姑娘是个大孝女。”
  冬雪依然云里雾里,眨巴着眼睛看着阮碧。
  阮碧却听明白了,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除了他,别人不会这么做的,也没有能力这么做。
  他在玉虚观里安排了一个阮五姑娘,是不是意味自己可以以另一种身份生活下去呢?默然半晌,她抬头看着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三个人说:“我们暂时就留在濠州吧。”
  第5章 自立门户
  “姑娘,这是照你吩咐让牙行绘的地图。”周柱子从怀里掏出折叠整齐的图纸,细心展开,放在桌上,又轻手轻脚地抹平褶痕。
  阮碧冷眼看着,越发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周柱子为人灵活不说,做事还不象一般的男子大大咧咧,细心周到,远胜于常人,只可惜他生为奴役,若是生在商贾之家,大概会是个长袖善舞的人才。
  “牙人说,这一块紧临着河的是上田,灌溉方便,总共有四十亩,二两银子一亩,总共八十两……”
  一旁绣衣服的冬雪抬起头,惊愕地瞪大眼睛说:“二两银子一亩,这么贵?”
  “冬雪姑娘,你不知道,这块田可以种水稻,牙人说亩产一石二斗,如今的米价一石五百文,四十亩水稻一季收成……”周柱子掐着手指算着。
  看他半天也没有算出来,阮碧忍不住出声:“四十八石。”
  周柱子想了想,惊叹地说“姑娘真厉害,这么快就算出来了。”
  冬雪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咱们姑娘是谁呀。”
  阮碧笑了笑,继续说:“一季水稻可收四十八石,一年两季水稻,一共可以收九十六石,租给佃户,如果每亩收八斗的租金,每年共收六十四石,一石五百文,一年租金收入三十二两,周柱子,我算的对不对?”
  “对对对,姑娘算的没错。”周柱子迭声说,眼神顿时变得恭谨起来。
  阮碧是有意在他面前卖弄的,冬雪她是绝对放心,刘嬷嬷跟着她也有一段时间,知道她的手段,周柱子却一直在外院,与她没有接触过,他上有听命于她,是因为她手里握着他的卖身契。
  “那另外两块地呢?”
  “这第二块田是淤田……”
  “淤田。”冬雪好奇地问。
  周柱子正想开口,阮碧已经抢着说了:“所谓淤田便是原来的咸卤之地经过灌溉改造后的田地。”一说完,便感觉到周柱子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不是恭谨,而是敬佩了。
  “姑娘当真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不是我厉害,是书上都写着。”阮碧轻描淡写地说。即使离开阮府,她还是不能抛头露脸,往后跑进跑出的都是周柱子,必须要先镇住他,让他明白,她心如明镜,别想有所隐瞒有所欺骗。“这块淤田的亩产没有那块上田高吧?”
  “没错,这块淤田亩产八斗,总共有五十亩,一千八百文一亩,合计要九十两银子。”
  “亩产八斗,那一年收成……”冬雪皱着眉头算着。
  “一年产稻子八十石。”
  冬雪比较了一下,连迭摇头说:“不合适,不合适,比第一块地差远了。”
  周柱子又继续说:“这第三块田也是一块上田,虽然在中间,但有沟渠灌溉。总共三十亩,也是二千三百文一亩,牙人说,这块田亩产也有一石二斗。”
  冬雪皱眉说:“比第一块还贵,也不合适,姑娘,我看第一块挺合适的。”
  阮碧摇摇头说:“这第一块和第三块都有问题,第二块才是可能没有问题的。”
  周柱子和冬雪都愣住了,相视一眼,问:“为什么?”
  “你看这块。”阮碧指着第一块,“如果真是牙行所说,临着河,又是上田,亩产可达一石二斗,以二两银子的价格,早就卖过十回八回,如何还会一直挂在牙行,依我看,多半是牙人欺负周柱子是个外人,以次充好。”
  周柱子微微不服,说:“姑娘,我去看过地了,确实是块好地。”
  阮碧微作沉吟,从随身绣包里摸出二两银子递给周柱子,说:“这钱你拿着,今天晚上去请牙人到濠州最好的酒店喝酒,再给他五百文,他定然告诉你其中猫腻。”
  “是,”周柱子接过,塞进怀里。
  冬雪好奇地问:“第三块田为什么也有问题呀?”
  “我也不知道。”阮碧说,“但我知道亩产一石二斗的良田不可多求,马上就是春播,不可能没有人买,所以这块田要不根本没有——牙行胡诌的,用来衬托第一块田的便宜,要不这块田,本身就有问题。”
  周柱子又有点不服气,说:“姑娘,我打听过,这个牙行是濠州最公道的牙行。”
  “周柱子,先不着急下结论,待晚上你与牙人喝过酒不迟。”阮碧说,“这往后,你经常在外面跑来跑去,一定要记着,商人最是狡诈,有时候,他不一定是骗你,只是不告诉你一些事情。”
  冬雪颇有点沮丧地说,“姑娘,听你一说,太过复杂了。要不,咱们别买地了,租个临街的院子,前面倒座房开店,后面的院子住人,万一咱们想走,也随时可以走,买块田,咱们又不会种,还得找佃户,多麻烦呀。”
  “冬雪,做生意可不是桩简单的事情。不是把地方租了,把东西摆上去了,就会有人买的。首先要开什么店,什么人会来店里买,这一类人有什么购买习惯,然后要去找又便宜又好的货源,即使事情俱备,头一年能持平就不错,要想盈利,至少得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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