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生来就是一个王者!这个男人,生来就是君临天下的!
帝都石阶之下,众人仰面看着立于殿门口的明帝赫连忘忧,眼神里的敬慕像是无边的夜色拢在了他的身周。
……
夜色正好,帝都的风景也正好,只是,此刻,却是无人去欣赏风景的。
帝都危难已解,叛徒司徒南伏法就诛,所有的恩怨似乎也该告一段落了。
峻拔的身子迈进了帝都的大殿,殿门随之缓缓关闭。这座大殿寂寞了太久,是不是也该有了女主人了呢?转进偏殿的那一刻,赫连忘忧笑得从未有过的舒畅。
这一夜,天下太平,却又不太平。
莫城城外,一袭白衣轻灵的男子,目光幽幽望着帝都方向,眼神里的玩味越来越浓。就在刚才,他看到了那个神话一般的女子带着一支奇兵风驰电掣奔向了那个方向。速度快到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而他,在这里守了一夜,一夜,未见那个女子归来。
“主子……”暗夜里有人悄然凑向白衣如画的男子。
“嗯?”男子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连夜色也跟着摇曳多姿起来。
“帝都劫难已解。”那人恭声开口。
“嗯?解了?”男子剑眉皱起:“连我云寂惊雷都不济事?”语气有些微的怀疑。
“云寂惊雷,被……那个姑娘的人,给拆了,连司徒南都死在了她手里。”那人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开口。
“拆了?还杀了司徒南?”男子好笑的挑挑眉毛:“她倒是好本事!”语调上扬,听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是……”那人应了一声,忽而又觉得不妥,连忙追问了一句:“主子,现在,我们该当如何?”
男子摩挲着下巴悠悠然笑:“既是司徒南这跳梁小丑终于归于了尘土。这场闹剧也确实该收场了。”
“主子的意思?”那人脸色一紧,急问。
男子悠然望着远空,无比淡定地笑:“我们的人,也撤了吧!”
听完男子这话,那人身子未动,一脸讶异地望着他,没有说话。
男子眼角眉梢掠过丝丝淡然,扭头看着那人:“阮二,我说,我们的人,撤了。”
撤了!这一次,被称为阮二的人是彻底清醒过来了,主子说要撤了,要把他们费尽心机安插在云天的人撤走!
“主子!”阮二不解地瞪大眸子:“我们在云天辛苦经营这么久,真得要撤?”
男子云淡风轻一笑,笑容有些绵远悠长:“撤!”一个字,简单却坚定,昭示着他的坚决。
阮二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摇头,泄了气:“是。”主子的脾气,他还能不了解吗?说一不二,既是主子说要撤,那就是再没有转圜的余地的,只是主子费心在云天经营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说撤就撤了呢?
阮慕白却只是淡然瞥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不撤能如何?若自己执意要在云天生事,第一个要消灭的人就是冷凤狂,跟她交手,自己还真没有多少胜算。与其为敌,不如为友。撤走自己的人,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在云天出现过,自己还能是她的朋友,若是让她自己发现异样,只怕最后,两人难免会刀兵相向,这个结果,他不想见。
月华渐隐,朝阳渐起。阮慕白俊美无俦的脸上笑意如风,司徒南已死,云天尽数落于冷凤狂之手,若是他料得不差,云啸大陆上麦城后来出现的那些人也该是她的人吧?所以,他也可以这么认为,除了他云寂大陆紫城,只怕这三方大陆已再没有人能站出来与冷凤狂相抗了……
既是如此,自己何必还要做这等蠢事,是与她为难?
纤长手指拂过鬓角发丝,阮慕白眼神幽幽一敛,旋身没于霞光万道中,虽然自己是要将底下人撤走,但是,自己,还是有留下来会一会朋友的必要的。唇角的笑容优雅似浮云,看得见,摸不着,美得虚幻。
……
清晨空气有些凉,尤其是帝都这种高耸入云的地方,更是清幽得骇人。
安睡在床上的冷凤狂不由就缩了缩身子,下意识寻找热源。
不大一会儿功夫,竟是趴到了一旁的赫连忘忧身上。
在暖和了大概十秒钟的时间之后,冷凤狂忽然觉得哪里不妥,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脑袋有些僵化地转向一旁。
赫连忘忧熟睡的脸庞赫然入眼。冷凤狂的大脑有了一分钟短路,接着嘴角抽了两下,忘忧这个家伙,竟敢趁着自己昏迷睡到了自己床上,真是了不得了!
想到这里,冷凤狂邪恶地笑了笑,伸手在赫连忘忧脸上拍了两下。
在冷凤狂温柔的拍打下,赫连忘忧缓缓睁开眼,一双泉水似的眸子微微一闪,笑得一脸天真烂漫:“你醒了?”
“嗯。”冷凤狂闷闷应了一声,眼神直直看他:“你昨晚,和我睡在了一起?”
│派派雪霜霖手打,转载请注明 。paipaitxt。│
130 我只认,你是我的后
赫连忘忧没心没肺地笑了笑:“是啊!”
看着赫连忘忧这么干脆利落地答,冷凤狂的眼里开始冒火:“你和我睡在一起?”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有……什么,不妥吗?”赫连忘忧有些心虚地望着她,昨晚她为了救治帝都的人身子虚弱到了极点,而帝都的其他人等寒毒未解,没有人手能来守着她,况且其他人守着她,他也不放心。所以,赫连忘忧在冷凤狂昏迷的情况下,很仗义地当了她的贴身保镖,寸步未离,谁知道最后昏昏沉沉地就爬到了冷凤狂床上。
冷凤狂狠狠剜了赫连忘忧一眼,翻身下床,气道:“没什么不妥!”说着话,已是气冲冲地往外走。
“凤狂!”赫连忘忧一个闪身挡在她跟前,一双黑眸深深凝望着她:“你要去哪里?”
冷凤狂语气依旧不善,没好气地说:“回莫城!”
“回莫城,也不急这一时。”赫连忘忧抬手握住她的胳膊,陪着笑:“况且,你救了帝都这么多人,他们可都等着谢你呢,你若走了,他们只怕会失望。”
冷凤狂翻翻白眼,一甩赫连忘忧的手:“有什么可谢的,救他们,不过是碍于跟你的情分……”
这话一出口,冷凤狂立时觉出了言语的不妥。和赫连忘忧的情分……天啊,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这个小子的呢?
看冷凤狂脸色由白转红,赫连忘忧很识时宜地握住她的手,软语笑道:“既是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就原谅我一次可好?”
冷凤狂掀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闷闷抽回了手,默默又坐了回去。
一双腿在床前晃荡着,顺了顺气,觉得自己确实有些小家子气了,这才一抬眸子看着赫连忘忧:“我饿了。”
赫连忘忧一听这话,提着的心这才放下,凑到她跟前笑道:“我带你去找些吃的?”
“嗯。”点点头,冷凤狂双手一撑床沿,跳下床。
“帝都水源被司徒南投了寒毒,不知道,这帝都里可还有什么裹腹的东西。”赫连忘忧一面说着话,一面已是伴着冷凤狂出了门。
“没办法解吗?”冷凤狂蹙眉。寒毒虽然厉害,但不至于没有解救之法吧?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
“以我目前修为,解不了。”赫连忘忧摇摇头,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司徒南也真是下了死心要置帝都的人于死地呵!”冷凤狂轻笑一声,脑袋一偏,若有所思:“不过,既然我跟你交情这么好,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帝都的人渴死、饿死是不是?”冷凤狂挑眉,神态真是要多娇俏就有多娇俏。
“你能解?”赫连忘忧再次睁大了眼睛。昨晚,她以一人之力化解帝都众人的寒毒已是让他吃惊不小,如今她又说能解水源被寒毒污染之厄,这让他如何能不再次吃惊呢?
冷凤狂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只能尽力而为。”
说完这话,冷凤狂心里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帝都一扯上关系,自己可就真和赫连忘忧纠缠不清了……
不过片刻间,两人便来到了帝都大殿后山的一处溪流前。溪水清澈见底,好不清凉,若非他们二人知道这水里有寒毒,真的会忍不住鞠一捧来喝呢!
“这便是帝都的水源。”赫连忘忧遥遥立在溪水边,眼帘一垂望着溪水,语气有些无奈,眉头也不由蹙了起来。
冷凤狂抬起手,在他眉间揉搓了一下,柔柔笑道:“别担心,有我在,没事的,没事的!”说着“没事的”,她已是款款掏出了腰间的水色石榴。为了赫连忘忧,自己可是下了血本了啊,这颗石榴扔进去,能找得回来找不回来,可就两说了!
恋恋不舍地再次望了水色石榴一眼,冷凤狂眼一闭,牙一咬,狠了一下心,将手里一股灵息注入,飞快地把水色石榴扔向溪水上空。
看她这样,赫连忘忧不由就是一怔,有些急了:“你干什么!”
说着话,身子一动便要去接那下落的水色石榴。
岂料身形未起,冷凤狂的手已是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别动。”声音极轻极柔,让赫连忘忧刹那恍惚:“除了它,天下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将这整个水源的寒毒清走。”
“可是,那是逍遥尊者送你的宝贝!”赫连忘忧脸现焦灼,气得直差跺脚,早知如此,这水源的寒毒清不清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帝都换地儿!
“宝贝通灵,若它记挂着我,自然会回来找我。”冷凤狂抿嘴一笑,压下心里的不舍,倒安慰起赫连忘忧来。的确,但凡宝物都是可以和主人心灵相通的,就好像自己的翡翠镯,伴随了自己这么多年,生生世世不弃不离。
赫连忘忧苦笑一叹:“我欠你的,欠多了,这可怎么办呢?”一张美得众生颠倒的脸挂着些许的无奈对上了冷凤狂,灿若琉璃的眸子微微忽闪:“不如,我以身相许吧?”
听了赫连忘忧这话,冷凤狂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噎死。
这,这是他堂堂明帝该说出来的话么?
好笑地看着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