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
今晚倒是找到了一点感觉,她写得投入,甚至不知秋雨何时到了她身后。
“娘娘写字就是好看。”秋雨拾起一张宣纸,由衷赞叹。
字迹娟秀,脱俗清丽,就似楼翩翩这个人,很是好看。对啊,原来字也可以用“好看”二字来形容。
楼翩翩仍在奋笔疾书,大约过了两刻钟,她才搁笔,伸了伸懒腰,回眸娇憨一笑:“现在有睡意了。”
抄写佛经,让她心情平静,突然也有了一点感悟。
过往的一切,月无尘这个男人,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经历的人生。如果她没有明天,如果明天她就会死去,她也不必后悔遇到了这个男人,改变了她的一生。
秋雨搀扶楼翩翩上榻,叨叨不休地道:“娘娘赶紧睡下吧。天气这么冷,娘娘的身子本就不好,都成冰块了。奴婢再去打点热水让娘娘泡脚……”
楼翩翩轻拉她的衣袖,摇头浅笑:“不必了,睡一会儿就会暖和。你也休息,定是累了。”
“娘娘,奴婢不累。”
“别以为自己年轻就不知轻重。皇帝的十余掌不会手下留情,我看你的脸色就知道有问题。听话,你在这里只让我无法安心入眠。”楼翩翩端正了颜色。
月无尘的武功不错,有内力。一般的人承受他一掌已不得了,偏生秋雨受了他十余掌。那时她瞧得真切,月无尘每一掌皆施尽全力。
可想而知,秋雨伤得不轻。
“是。奴婢这就回去休息!”秋雨微微颔首:“娘娘要有什么吩咐,只管叫奴婢--好吧,奴婢不说了。”
楼翩翩这才安心,目视秋雨回屋休息,这才躺下。
此次她很快入眠,睡得安稳。
次日她醒得晚,醒后散散步,写写字,看看菜地里的菜,又赏赏殿前的枯枝败桠,觉得生活是一件很不错的事。
就不知来年春季的冷清殿是否生机盎然,当新枝发绿芽,菜地播下新的菜苗,春雨满庭,娇花怒放时,又是一番怎样的新景。
放松了心情,一切都变得美好,却也没有不舍。
爱恨皆成空(27)【月票难求,求月票
( )楼翩翩从屋外到屋内,再从屋内到屋外,每一处地方皆留下了她的足迹。有时是闭目养神,有时是想一些前尘往事,单只是这样躺着,便感觉舒适自在。
以前便想过,现在的这具身子如果断了呼吸,她是否能回到现代。有一次她还想做傻事,后来想通,能活着本身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懒
只是现在时间到了,该放下的已经放下,该保护的她也尽了力,便也没什么遗憾。
她只是为腹中的孩子可惜,来不及到这个世界,就将要折翼。
到底是她这个母亲对不起他,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
到了晚上,寒风比昨儿个吹得更急,更凶,楼翩翩一早就躺回了被窝,也命春风秋雨早早睡下。
夜半时分,楼翩翩自动自觉地醒了。确定秋雨不在屋外,这才蹑手蹑脚地去到药房取药。
她才在药房前翻找药物,却感觉门口站了一人。
楼翩翩回头一看。
来人自黑暗中走出,正是秋雨。
“娘娘要找什么药,叫奴婢就行了。天气这么冷,娘娘又跑出来吹冷风,冻着了怎么办?”秋雨嗔怪地道。
楼翩翩笑了笑,继续翻找,心不在焉地回道:“我只是睡不着,想找点药冲水喝,安神催眠。”
“奴婢来帮娘娘找吧。娘娘畏寒,先回去躺着,奴婢找好便服侍娘娘服下。”秋雨悄无声息地到了楼翩翩身后,柔声道。虫
楼翩翩搓了搓冰冷的双手,用力点头:“嗯,这事交给你。确实很冷,我先回屋暖暖身子。看这天气,今晚就要下雪了……”
她渐行渐远,声音渐至无声。
秋雨怔在原地,看着楼翩翩离开的方向发呆。
要下雪了,楼翩翩说过,希望在今年的第一场雪有月无尘相伴,看雪赏梅。
即便月无尘再如何待薄楼翩翩,楼翩翩心里想着的人,依然是月无尘吧。
楼翩翩说过的许多话,她都记得,有些就像是刻进了心里,擦不掉也抹不去。
片刻过后,秋雨终于恍神。
她拣了一些安神药草,再渭水冲泡,待到不那么烫,她才端着茶盏进入寝殿。只见楼翩翩正安心地躺在榻上看书,见她来了,笑开眉眼,搓着手坐端正,很自觉地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试过不烫,便仰头一口饮尽。
“有了这安神茶,想睡不着都难了。”楼翩翩笑道,满足地躺下:“秋雨,有你在什么都不必担心,我发现,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娘娘就爱说傻气话。”秋雨抿唇一笑,笑容恬静可人。
她眉眼柔顺,长像清秀,五官不是太突出,并非好看得很打眼的女子。有时她不说话,就似乎感觉不到她这个人的存在。
只有相处的时间长了,才知道她待人和善,进退有度,更是聪慧可人。
秋雨感觉到楼翩翩专注的眸光,抬眸问道:“娘娘为何这样看奴婢?”
“只是觉得你和春风的性子差了好远。你今年多大了?”楼翩翩微笑问道。
“奴婢经已二十了。”秋雨笑着回道。
“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十六七,原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老。好了,不说了,你早点回去歇着,我睡了。”楼翩翩打了个哈欠,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阖上美眸,不多久便沉入了梦乡。
秋雨看着楼翩翩安详的睡颜半晌,确定她熟睡后,这才放缓脚步,悄然离开。
她回到寝房,翻来覆去仍无法入睡。
而后又索性下了榻,披了件外衣去至楼翩翩寝殿前查看。确定她熟睡后,才折回。
一刻钟过后,一个黑衣黑帽的女子出了寝房。她的帽子很大,乍一看过去,完全看不到她的脸部。
只见她急匆匆出了殿外,走至防守最松泄的北边墙角,飞身而上。
镇守冷宫的侍卫正在打盹,完全不察有人出了冷清殿,转瞬便消失在半灰半暗的夜色中。
黑衣女子消失后,藏在暗处的楼翩翩才现身,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发呆,良久也未曾缓过神。
黑衣女子轻功了得,纵身几个起落,便已到了承乾宫的不远处。
她撮唇发出夜鸟鸣啼之声,驻守在承乾宫外的钟南闻声惊醒,他命众人看好承乾宫,便施展轻功去至黑衣女子隐身的大树。
“皇上说了,没什么事不要找他。”钟南对黑衣女子道。
“我正是有事才找他!”黑衣女子不耐烦地道:“让他出来见我一面,我有话要说!”
“你要知道他是皇帝,他怎么可能出承乾宫见你?”钟南语重心长地道,不懂这个女人为何执迷不悟。
黑衣女子索性放下遮住她小脸的黑帽,露出她的清秀小脸,沉声道:“钟南,你就对皇上说,楼翩翩想在下雪的时候见他一面,也想和他一起观雪赏梅。依我看,很快要下雪了。无论如何,你转告一声,他去不去是他的事,我要说的事就是这些。”
说完,她转身欲离去。
钟南把她叫住:“秋雨……”
黑衣女子转身,她正是秋雨。
“身为细作,你投入了太多感情,这对你不好。”钟南心有感叹。
他们唯一的主人就是月无尘,唯一效忠的对象也该是月无尘,而不是楼翩翩。
“谁待我好,我看在眼中,感在心里。最起码,楼翩翩她真心相待,我自然要投桃报李。”说完,秋雨便头也不回地纵身离去。
说起来,她不过是一枚随时都可以利用丢弃的棋子。
她很小的时候,因为为人稳重,小心谨慎,被相中训练成好身手。当时,钟南也在其中,他们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
他们的主子都是月无尘。
在皇宫内苑,有很多月无尘培养的细作,只是他们互相不知道彼此是谁而已。
以前她并不在皇后寝殿,而是在其他受先皇宠爱的妃嫔手下当值。后来楼翩翩进宫,她便和春风一起,调派到了凤仪宫,也就是现在的凤羽宫做宫女,监视楼翩翩的一举一动。
伊始,月无尘只是想监视楼翩翩到底有何小动作,让她每日将楼翩翩的行动都向他禀告。
楼翩翩进宫不久,便对月天放下毒,这些事她都看在眼中。原本她可以制止,月无尘却并没下命令。说起来,不过是月无尘借楼翩翩之手想拉月天放下皇位。
此后,月无尘更欲将楼翩翩除之后快,他无法忍受楼翩翩的恶毒。
另一个原因,月无尘恐怕是因为看到楼翩翩,就想起自己没有阻止楼翩翩对月天放投毒的罪恶行径吧?
宫廷之中的尔虞我诈,泯尽天良,她自小就看惯了。
当月无尘命她对楼翩翩下毒手时,她自然也毫不犹豫地出手。
原本楼翩翩必死无疑,谁知在她呼吸顿止的瞬间,楼翩翩再次复活。这个道理,她至今也没想明白。
楼翩翩再醒,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以往那个尖酸刻薄、心狠手辣的女人摇身一变,变成另一个温婉如水的善良女子。
刚开始她以为楼翩翩只是在作戏,仍然将楼翩翩的消息每日如实禀告。
就是在那一回,月无尘为了对付楼翩翩,欲置她和春风于死地,最后却是楼翩翩保住了她们。
那时那刻她便看清楚一个事实。
月无尘可以牺牲任何一名细作和棋子,没有人例外。那时她的心,就开始偏向楼翩翩。
刚开始她看得出,月无尘对楼翩翩只是存着戏弄心理,并非真心相待。只是戏演得多了,渐渐入戏太深,月无尘渐被楼翩翩迷住。
此后月无尘便对她说,以后她尽心服侍楼翩翩即可,不需要再忆起自己的真实身份,权当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宫女,楼翩翩信赖的心腹。
可惜好景不长,帝王的喜欢来时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