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次,是不加掩饰地将李家巷大火的真凶,和李姑太太联系在一起。
并且向世人思维习惯中“死者为大”的固有观念发起挑战。
整个新朝上下,为之哗然。
从上到下。都开始讨论此事,甚至有人将此事引发开来,向民众发起呼声,问大家,是否豪门权贵的性命,就重于一般老百姓的性命!是否李姑太太一个人的命,就能抵消李家巷数百条无辜百姓的性命!
隐隐有“人生而平等”的民主思想开始在民众心目中生根发芽。
这种风潮,让京城里面有些人心惊胆战,立刻下令全国的报纸,不许再讨论此事。违者当颠覆罪论处。
沈大总统在京城里得知此事,很不高兴。李家如今已经成了他的钱袋子。如果李家垮了,他的大事就更加艰难。
沈大总统的五姨太,瘦马出身的李云素趁机替李绍林向沈大总统求官,道:“老爷,我大哥如今是李家的家主。现在我们李家处于危难之中,若是老爷能给我大哥封个官做做,看谁再敢轻视我们李家?——我大哥也有更好的理由为老爷效力了。”
沈大总统两眼微阖。享受着李云素的贴身按摩,只是“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李云素着急。又道:“听说,江东省长一职空出来了,老爷能不能……?”
沈大总统睁开眼睛,看了李云素一眼,笑道:“你们的胃口真不小。我新朝三个省,江东最是富庶。李绍林何德何能,怎么可能一上来就做这样高的职位?你当真的是在大齐朝,李绍林是国舅爷啊?!”
李云素越发小意殷勤,陪笑着道:“老爷在妾身心里,跟皇帝没有两样。”说着,又俯身过来,在沈大总统耳边低低地叫了一声:“陛下……”
听得沈大总统热血沸腾,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折腾了一宿。
不过到了第二天,沈大总统一起床,就只字不提昨晚在床上说的那些话,顾自去总统府前面的办公楼办公去了。”
李云素气得脸色发白,却只能赶紧穿好衣裳,去南宫夫人跟前伺候。
这边李绍林得到李云素的电报,知道沈大总统还没有松口,江东省长一职还要细细谋划,更增懊恼,忍不住就使人去新升客择送信,让杨大掌柜先给《新闻报》添点乱子,免得他们太闲了,就知道揪着李家不放。
杨大掌柜得到李绍林的字条,看完就塞到炉火里面烧掉了,叫了自己的两个得力手下,吩咐道:“老规矩,先打草,吓唬吓唬他们。若是他们还不悔改,再来大的。另外派人去调查报馆里面所有人的身家背景,包括幕后老板。”
杨大掌柜身边的两个得力手下,是他从江南辉城一手带出来的。
夏大都督在辉城剿灭蜂麻堂,效果显著。杨大掌柜的手下几乎被屠戮一空,只带了自己两个最得力的干将逃到东阳城,被李姑太太收留。
李绍林倒也没有因此看轻杨大掌柜。因为他知道蜂麻堂再厉害,也不过是黑道上的一群亡命之徒。而夏大都督手下,都是正规军里面的精锐。黑道上那些人,当然不是正规军的对手。再加上夏大都督在江南禁枪,蜂麻堂的人只有土制枪支弹药和大刀长剑,当然不能同夏家军的全套外洋装备抗衡,被剿灭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过杨大掌柜对付不了夏家军,对付一个小小的报馆,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天,齐意欣正在报馆的二楼算帐。
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一群混混带着几个妖里妖气的女人,来到报馆找严先生,说他嫖了窑子里的姑娘不给钱,骂他无德,连窑子姑娘的皮肉钱都要赖,小心生儿子没屁眼儿……
听得小严怒上心头,上前就冲叫得最凶的混混揍了一拳。
那几个人正等着有人沉不住气。
见小严先扑了上来,那几个混混大喜,冲上来就一顿痛殴,将小严揍得鼻青脸肿,才扬长而去。
临走的时候抛下话来,说明天还要来收嫖资。
严先生气得几乎要吐血,可是自己儿子被揍的头破血流,看大夫要紧,忙乱着带小严去瞧大夫去了。
门外围观的民众都啧啧称奇,不相信端方持重的严先生会去嫖妓,更不信他会嫖了不给钱……
因为说到这些风月之事,齐意欣是个女子,在楼上也不好下去,只好等人都走光了,才命人关了报馆的大门,下来对同事们沉着地叮嘱道:“看来是有人故意捣乱。大家这几天出入要小心,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无论到哪里,都要结伴同行。你们家里也都要小心。有些人无耻无下限,有可能会找你们家里人下手。”
☆、第251章 身份暴露 (含zhuxyhh01和氏璧+)
齐意欣的话,让众人心里都是一凛。
看见同事面露骇色,康有才和方全对视一眼,便站出来,安抚众人道:“只要大家不落单,就不要紧。不过就算落了单,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最多就是被打一顿而已,如同小严一样。”笑嘻嘻地,像在开玩笑。
大家松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以后记得找人一起到报馆来,回去的时候也结伴就行了。”
齐意欣跟着笑了一回,便道:“虽然没有性命之忧,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这样吧,既然有人想找我们的麻烦,我们守法的好市民,应该先向东阳城的警察公署报备一番,留个记录。万一我们有人被打了,就让警察公署出告士抓人。”
众人听了,都是精神一振,七嘴八舌地道:“警察公署管用吗?这些混混会不会上头有人?”
齐意欣忍不住做了个鬼脸:要说上头有人,谁能比过他们报馆?!又悄悄遗憾不能说出口。
不过这种可以狐假虎威的感觉真好……
齐意欣傻笑了一会儿,看见众人都奇怪的看着她,忙收了喜色,木着脸道:“好了,没什么事了,大家工作去吧。”自己面无表情地上楼继续算帐去了。
严先生带着头上缠了绷带的小严回来,听说已经去警察公署报案,连连点头道:“应该报案!应该报案!——我还要告他们污言诽谤呢!”
齐意欣捂着嘴笑,安慰严先生道:“好在先生也没有家室,不会有人在家里找先生的麻烦。”说得严先生脸上黑了一半。
“不会安慰人就不要说话!”小严也忍不住对齐意欣埋怨了一句。
齐意欣笑嘻嘻地也不生气,回去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装着轻机枪的小箱子拿出来打开检查了一遍。又摸摸自己时刻不离身的小手枪,渐渐镇定下来。
从报馆回去的时候,齐意欣特意改头换面,拿大围脖围了头脸,戴上大大的黑框平光眼镜。,一出报馆就坐了车,直接回到东街青城里裴舅母的住处。
果然有人跟踪她。
东街青城里那边,顾远东因为上次见到赵素英大晚上坐车过来,便让人盯着这里,以防有人对齐意欣不利。
所以这一次,阴差阳错,倒是将偷偷跟踪齐意欣的人逮了个正着。
不过那跟踪的人只是当地的一个混混。审问了一番,却没有头绪。对方似乎藏得很深,故意用这种小角色过来试探一样。
齐意欣倒是没有多想,只以为幕后黑手已经被他们吓住,不敢再捣乱了。
第二天,报馆同仁都捏了一把冷汗来上班,倒是没有混混再找上门了。
只有齐意欣知道是出了什么事,笑着安慰大家放心,危险已经过去,让大家不要再提心吊胆。影响到工作就不好了。
再说,齐意欣的性格向来是遇难则上。遇强则强,再加上对李家行事风格深恶痛绝,又有阿呆的血海深仇,所以齐意欣的报纸照样对李家紧盯不放,一连串的特辑做下来,整得他们灰头土脸,比李家想要洗白之前。还要黑。
李姑太太算是白死了。就算以前对李家坚定不疑相信的人,都开始置疑李家的用心。
报馆的同仁都知道那天来捣乱的人,肯定跟李家脱不了干系。所以当齐意欣执意要痛打李家这条落水狗的时候。大家都有些惴惴不安,生怕招来李家更大的报复。
齐意欣倒是知道对方为什么不敢再上门了,可是又不能说出口,憋的很辛苦。
这样过了几天,还是没有人过来捣乱。
齐意欣便找了个由头,安慰大家,说上次只不过是有人故意恶作剧,已经没事了。
结果是说嘴就打嘴。
正在报馆同仁因齐意欣的劝告有些松懈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一天,严先生快到中午的时候才到报馆上班,一来就问道:“小严在不在这里?”
大家都摇头,说没有见到小严。
严先生和小严一向是报馆里面来的最早的两个人,今儿却一个迟到,一个迟迟不到。
齐意欣心里一沉,知道自己先前是高兴的太早了。
严先生更是脸色发白,捂着胸口道:“昨儿晚上我跟小严去亲戚家里吃喜酒,回来的时候,就没有看见他,还以为他喝多了,就歇在那里了。当时人多,我去找人问了问,都让我别担心,说先前有好几个人都醉了,让主家领去休息了。我跟着去那边的屋子瞧了瞧,见小严睡在里面的榻上,我就没有在意,想着让他在这里歇一夜,横竖都在一个城里,明儿来叫他起来也容易。谁知我今天一大早去亲戚家找人,亲戚却说,小严半夜执意要回家,他们就放他走了。”
齐意欣心情很是紧张,忙道:“那小严一夜没有回来?”
严先生惨白着脸点头,道:“我从亲戚家出来,四处寻了寻,都没有见到他的人影。我觉得……”
严先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可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严先生的意思是,小严恐怕是出事了。
齐意欣深吸几口气,镇定下来,安慰严先生道:“先生别急,我们再派人去找,同时去警察公署报个案……”
话音未落,已经有人嘀咕道:“……只知道报案。报案有什么用?那些差人,什么时候真正办过案子?”却是在置疑齐意欣的做法。
齐意欣脸上涨得通红,可是嘴角翕合两下,却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是多么无力。
自己习惯了有事找警察,可是就算在前世,很多事情也不是找警察就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