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东看着齐意欣头顶的发旋,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暴怒惊到了她,深吸两口气,尽量放软声音,道:“我先出去,你拿冷水泼醒她,继续问话。”顿了顿,顾远东又教齐意欣一个乖,“就把我刚才的话,一个字不漏的全告诉她。若是她还嘴硬不肯说,我们也别无他法,只好用刑,对她,还有她的两个孩子,全部连坐。”
齐意欣大惊,“你真的要连坐?可是齐意娟和齐意诚……并不是帮凶……而且新朝已经废除连坐之刑了。你这样做,让人知道,会触犯刑律的!”齐意欣虽然对连坐之刑不以为然,可是她更关心的,是这件事会影响顾远东。她不想顾远东为了她的事,闹成众矢之的,最后众叛亲离。
顾远东却认真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谁对你不利,我就是给她骨头里面榨出油来,也非把她的嘴撬开不可!”说着。顾远东转身离开禅房,将门重新带上。
齐意欣咬咬牙,知道这件事,一定要自己解决。如果要等到顾远东出手。恐怕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禅房一角有一个铁制的洗脸架,上面放着铜盆,铜盆里面似乎也有一些水。
齐意欣走过去,端起铜盆,顾不得那水触手冰冷,往齐赵氏脸上泼过去。
齐赵氏嘤咛一声慢慢醒转,嘴角一缕鲜血顺着泼到头脸的冷水。被稀释成淡褐色的水流,缓缓流下脖颈。
齐意欣蹲在她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衣领,脸上带了几分不耐烦,急切地威胁她道:“我最后问一次,你老实把那乌鸡汤的特殊效用说出来。如果你还遮着掩着,我就只有拿你和你女儿做试验了。如果你想着你还有儿子,可以牺牲自己和你女儿的命保你儿子。我也对你说一句,别做美梦!我会让你儿子成为丧家之犬!”
齐赵氏睁开眼,被顾远东掌掴的半边脸红肿的厉害。已经将那边的眼睛都挤得只剩下一丝细缝。她盯着齐意欣的面容,在心底里衡量着齐意欣这话的真假。
难道她真的已经有了方子?还是她在虚张声势?
齐意欣见齐赵氏还是冥顽不灵,只好一字一句地将方子背了出来:
“银杏叶,三钱……当归,四钱……燕麦,二钱……”
随着齐意欣的背诵,齐赵氏的瞳孔睁得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局促,到最后,居然整个人趴在地上大喘气。
齐意欣看见齐赵氏这幅样子。心里也越来越冷。——看来,这个女人对这个方子,根本就是心知肚明!
“你厉害啊!用这个方子,不仅让我身子受损,还想让我名誉扫地!你说,这个仇。我不报在你女儿身上,我怎么甘心呢?!”齐意欣冷笑着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的齐赵氏。
齐赵氏心头大震,来不及想齐意欣怎么会知道得一清二楚,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齐意欣跪着,连连给她磕头,哭着道:“求三小姐放过我的孩子!——我说,我都说!只要大小姐答应放过我的孩子!”
齐意欣往后退一步,呸了一声,“难道我不答应,你就不说了?!真是岂有此理!你凭什么跟我讲条件?还是你想去顾家军的刑房,和你女儿一起尝一尝十八般大刑!”终于还是把顾远东搬了出来。
齐赵氏猛然想起刚才被顾远东扇的的那一嘴巴,全身充满恐惧地瘫倒在地上,喃喃地道:“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都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你给我喂那乌鸡汤的时候,我才几岁?我怎么逼你?你不逼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哪有本事来逼你?!”齐意欣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齐赵氏,到这份上了,居然还不忘倒打一耙。
齐赵氏仰头看着齐意欣愤怒的样子,抿了抿唇,像是自言自语地道:“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为什么当初躲在床底下……你仔细想想,我刚嫁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那时候,你出水痘,是我不眠不休,亲自看护你,才让你捡回一条命。你晚上睡不着,我拼着让你爹不高兴,将你的小床搬到我卧房的隔间里面。只要你晚上大声叫唤,我就立刻去安抚你……”说着,齐赵氏眼里流下眼泪,似乎有些悔不当初。
齐意欣不为所动。她对这些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这位齐姑娘的记忆里,最深刻的,还是她在床底下看到的那一幕。至于后来齐赵氏说的这些事情,就算属实,也不过是她想趁齐意欣年幼好哄骗,故意想收服她而已。
而齐赵氏对齐意正,就从来没有这样好过。不然齐意正也不会小小年纪,就离开齐家,一个人去京城闯荡,直到自己衣锦还乡……
“你就别拿你的小恩小惠来为你自己做的坏事辩护了。”齐意欣毫不留情地戳穿齐赵氏的假面,“你若真是好人,第一,你就不会趁我娘还在病中,去勾引我爹。第二,你也不会因为我大哥当时已经懂事,就对他处处使袢子。你对我好,不过是为了隐藏你的祸心而已。后来你发现我对你不是毫无保留。自然就露出你的真面目,对我下手了。不然,我怎么会站在这里,跟你说这些恶心的话?”
“你后来为什么不再扮慈母了?不过是因为一个原因。因为你从来没有真心待过我!”
齐赵氏被齐意欣戳穿真相,吓得连忙往桌子底下躲,不敢再面对齐意欣愤怒的双眼。
顾远东在门外听见里面的声音,忍不住敲了敲门,对里面的齐意欣道:“别废话了,就问她一句话,说还是不说。如果不说。直接带走。”
齐意欣低下头看着桌腿旁边的齐赵氏,“你都听见了吧?就算我有耐心听你胡掰,别人可没有耐心。”说着,齐意欣弯下腰,对着齐赵氏全身上下左看右看,“我看你还是赶快说了吧。我怎么看你,你都不像一个有骨气,有气节的人。——你以为。你得罪了我,你两个孩子还能好好待在齐家吗?只要我一句话,你信不信齐家会把他们除族?”
齐赵氏知道顾远东已经接任了新任江东大都督。从此整个江东,甚至整个新朝,都是顾远东的天下。而齐意欣作为他最心爱的女人,肯定是呼风唤雨,无所不能,自己已经失去所有筹码,万万不能跟她再对着干了。
想起自己的孩子,齐赵氏觉得力气又回复一些,扶着桌脚站起来,颤颤微微地问齐意欣:“只要你保证不动我的孩儿。我可以告诉你实情,还可以自尽赎罪,你答不答应?”
齐意欣看着齐赵氏的眼睛,淡淡地道:“如果你说的是实话,而且你肯舍命,我自然没有道理去为难你的孩子。”
齐赵氏咬咬牙。对齐意欣道:“你发个誓,如果你为难我的孩儿,你以后的孩儿,要遭受和我的孩子同样的命运!”
齐意欣怒上心头,忍不住也伸出手,对着齐赵氏脸上也扇了一巴掌,沉声道:“看来我真是瞎了眼!居然跟你这种蛇蝎之人谈条件!——想让我发这种誓,你就打错了算盘!你现在说还是不说,我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我受了什么苦,你女儿会受同样的苦。我大哥受过什么苦,你儿子也会受同样的苦。就这样,我也不想听了,你带着你的秘密下地狱去吧!”齐意欣说完这话,就想转身离去。
齐赵氏这才慌了神。
手里捏有别人秘密的人,最喜爱就是看见别人在她面前生不如死地苦苦哀求。
可是如果别人对她手里的秘密不再感兴趣,甚至是不屑一顾,她才是真正走入绝境。
无欲则刚。真正无欲无求的人,就连神佛都害怕。
“你别走,我说,我就说!——我只希望,你看在我当年为你日夜看护的份上,放我的孩儿一条生路。我这条命,自然是赔给你。”齐赵氏两边脸肿的一边高,一边低,两眼却越发明亮起来,似乎下了决心,终于放下心头的担子,反而变得无所畏惧。
齐意欣转身回头,看见齐赵氏的神情,心里微觉诧异,不过还是停住脚步,看着她道:“那就说吧。”
齐赵氏脸上泛起一个奇异的微笑,声音更是变得几不可闻:“……这个方子,可以让女人身子分外敏感。若是吃得时间足够长,这个女人破身之后,就会变得无男不欢。”
以前那个婆子跟齐意欣说的,是男人会离不开女人的身子。现在从齐赵氏嘴里说出来,却是女人离不开男人的身子。——倒是跟齐意欣一直以来的猜想不谋而合。
齐意欣没有特别惊讶,跟着反问道:“仅此而已?”
☆、第18章 坑爹的破解之法 (e盟主2和氏璧s+))
齐意欣的反问,倒是轮到齐赵氏惊讶:“这还不够吗?!”
齐意欣想起最开始自己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是楚霓裳过来警告自己,和自己胸部里的硬块,可是从齐赵氏嘴里说出来,对那胸部肿块的事情,却只字不提。
齐意欣上下打量齐赵氏,冷冷地道:“你若还有隐瞒,我不保证不动你的孩儿。”
齐赵氏大急,就要往齐意欣这边扑过来,低低地道:“我都说了!我真的都说了!——这方子,是前朝一位燕喜嬷嬷手里的。那位嬷嬷是大齐朝一位大官家里的供奉,专门帮他调教妾室的。后来大齐朝覆灭,那位大官被杀了,那位嬷嬷逃到东阳城外赵家庄,被我爹收留,从此做了我们姐妹的教习……”
听见这些陈年往事,齐意欣只觉得很是焦躁,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焦躁,只是催着齐赵氏道:“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赵家女儿,人手一方?”
齐赵氏慌乱摇头,道:“没有!没有!那位嬷嬷跟我最好,也最疼我,只把这方子传给我一人。她说了,我如果少量服用,是能……能让男人更加欢愉……”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已经如晨烟一样袅袅而散。
齐意欣定了定神,也相信了齐赵氏的话。没有别的原因,因为若是这方子真的是赵家女儿人手一份,在东阳城早就闹出事来了,绝对不会只有自己这里出事。——她可不信,赵家的那些出嫁的女儿,个个都如同赵素宁一样有良心。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你那位嬷嬷告诉你,如果服用的多了,女人就会无男不欢,成为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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