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在顾远东的书房里,听说了楚霓裳的事,叹息道:“她到底还是走出这一步了。”
顾远东笑了笑,道:“她想要的太多,自己的身份又不够高,能有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比跟着别的男人做外室强。
“听说夏大都督府上还专门搭了红绸,摆酒请客,正式拜堂了的。是正正经经的二夫人,如今是夏扶民那老小子心坎上的人。”顾远东低声道。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在江南有探子,盯着夏扶民的大都督府。他知道这些事情,不足为奇。
“夏夫人也不怕引狼入室。”齐意欣轻笑。她可是很明白自己这位同乡,有些什么手段和魄力的。凭心而论,如果齐意欣和楚霓裳换个位置,她肯定远远不如对方混得好。因为她太狷介,而且没有什么野心。
顾远东将书桌上的文件收起来,不以为意地道:“她这叫求仁得仁。不管有什么结果,都是她自找的。”看样子,已经不想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齐意欣也不想管夏大都督府上的妻妾争风,她和顾远东如今的注意力,都在沈大总统的新局促,裁撤都督,改设督军,政军分离的提案上面。
“这个计策倒是够狠的,有釜底抽薪之嫌。”齐意欣深思着道,问顾远东:“你怎么想?是想继续做大都督,还是顺势做督军算了?”
顾远东眉峰拧起来,摆摆手道:“其实,只要有军权在手就够了。行政和民事,我本来就没有管过。”
齐意欣知道顾远东不耐烦那些文山会海的东西,身上的军人气息更浓些,便点头道:“既如此,我们就依沈大总统一次,不过,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我们应该提出来,同时要限制大总统的权力,比如说,总统最多只能做两届,两次之后,他就必须下台。还有,大都督既然要政军分离,大总统也一样。他手上不能拥有私兵。”
顾远东听着齐意欣的话,眉头渐渐展开,唇边一缕微笑如阳光一样破云而出,看得齐意欣目不暇接,心动神驰。
“你这个提议,上官辉见了肯定高兴。也罢,我这就叫下面的人去拟一个条程出来,让夏扶民和成士群都签字,然后在给我们政务总长送过去。”顾远东说着,拿起笔,将齐意欣刚才的提议写了下来,又让她看看有没有遗漏,补充删改之后,交给秘书处的人去润色,然后写成正式的公文,发给江南大都督和江北大都督府上。
这件事一了,顾远东的心情就轻松起来,问齐意欣:“齐赵氏那边怎样了?你已经喂她喝了一个月的乌鸡汤了吧?”
☆、第21章 抓只老鼠入米缸 (含粉红90+)
听见顾远东的问话,齐意欣笑得很得意,“快了,马上就知道结果了。再给她几天时间。”还对顾远东俏皮地眨眨眼。
齐意欣难得的小女儿情态显示着她的心情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所以顾远东也难得的笑了,笑得很开怀,显得他的心情也很好,不是一般的好。
可是当齐意欣离开顾远东的书房,回到内院梧桐院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早就成了一副凝固的面具。――她的脸在笑,可她的心早就在滴血。
而齐意欣一离开顾远东的书房,顾远东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下来。他对齐意欣的了解,和齐意欣对他的了解一样深。说不出什么理由,但是他知道她心情很不好,很不高兴,而且难受到要在他面前露出那样灿烂的笑容来隐瞒她真实的心情。――看来,齐赵氏那里的情形很不好。
顾远东坐在书房的书桌后面,映着桌上的灯光,看向对面的细棱格窗子,手里不知不觉拧断了一支羽毛笔。
“顾平!”顾远东出声叫道。
很快,顾平就从门外进来,问道:“大都督有什么吩咐?”
顾远东沉默半晌,就改了主意,挥手道:“没事,你出去吧。”顿了顿,顾远东又道:“我这几天有些事,要经常出去,你要记着多照看一下外院。内院那边有三小姐,你就不用操心了。”示意顾平将在内院的几处暗卫撤掉。
顾平虽然疑惑,可是顾远东拿出发布军令的姿态,他只能服从。
齐意欣这边回到梧桐院,先去西厢房瞧齐赵氏。
已经一个多月了。齐赵氏一天三顿喝乌鸡汤,也喝了一个多月了。
齐赵氏的失常,是从十天前开始的。
那天晚上,看守她的蒙顶在她晚上洗漱之后,忘了再给她绑上绳子。――因齐赵氏二十多天来,一直奄奄一息的样子。喝乌鸡汤像是在喝穿肠毒药,十分虚弱。蒙顶就觉得她跑不出去。就算能跑出去,也出不了西厢房的门。因为这个门一直是锁着的。
可是蒙顶出去吃饭,想去找眉尖过来替换她的当口,齐赵氏居然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外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拉坏了门锁。冲出西厢房,要往梧桐院外面奔去。
当时正好有一个小厮过来跟齐意欣回话。
齐赵氏看见是一个男人走过来,就如猛虎下山一样扑过去,将对方扑倒在地,开始强行扒对方的裤子……
那位小厮吓得差点精神失常,还是蒙顶她们飞跑过来,将齐赵氏打晕了送回西厢房关起来。
本来蒙顶她们就说过,西厢房关着一个不正常的人。现在大家都信了,确实是女疯子,而且是个见了男人就发花痴的疯子。
齐意欣立时过来查看。却见蒙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齐赵氏捆起来。
站在西厢房门口。齐意欣听见齐赵氏在里面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呻吟和嘶叫,心惊胆战,根本就不敢走进去瞧一瞧。
还是蒙顶后来跟她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原来齐赵氏自从那天之后,就受不了身体里面如万蚁钻心的异常,一直求她们给她找一个男人过来。――对,就是直言了当的要一个男人。没有别的说法,什么大家闺秀的风度,世家千金的礼仪。全部抛开,心里眼里只有能让她痛快的东西。
齐意欣悚然而惊。她本来以为,生过孩子的女人,应该对这种汤药抵抗力更强些。现在想来,恰恰相反,生过孩子的女人,也就是有过男女之事的女人,对这种汤药的抵抗力其实是更弱,而不是更强。这也能说明,为什么齐意欣还没有到那种不堪的地步,更能说明齐赵氏说只要一辈子是处子,就能平安无事的说法,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也许齐赵氏并没有骗她。――齐赵氏只是很恶毒、不留后路的害了她一辈子。
齐意欣来到齐赵氏的西厢房,敲了敲门。
蒙顶从里面把门打开,让她进去。
“今天怎么样?”齐意欣淡淡地问道,自己走到内室门口瞧了一瞧。
只见齐赵氏双腕和双脚被绳子绑着的地方,已经被绳子磨得血肉模糊,有的地方已经深可见骨。
“她怎么伤成这样了?”齐意欣皱了皱眉头,问蒙顶道。
蒙顶低声比划了两下,“都是她自己勒的。她想挣脱出去,我让她别费力气了,她不听,说就算是被绳子勒死,也比让她难受的好。她的身上……”说着,蒙顶将手掩在嘴边,附在齐意欣耳边说了几句话。
齐意欣面上有些红,可是从内室传出来的有些腥膻的味道,却不得不让她相信蒙顶的话。
“今儿褥子都换了……她湿的太快了……就跟……就跟失禁一样,三小姐,我担心这样下去,再熬不了几天,她就熬死了。”蒙顶忧心忡忡地道。
虽然齐赵氏做的事情,让她死一万次都是便宜她了,可是要真的在这里发生命案,还是对齐意欣有些不利的。――多少人正盯着她,寻她的错处,譬如那个如今从江北去了京城的成大小姐成丽华。
齐意欣沉吟半晌,道:“给她包扎伤口,洗干净身上。――她既然要男人,我们今天就满足她,给她男人,要多少给多少。”齐意欣的声音冰冷而绝望。
“三小姐,您要干什么?”蒙顶吓了一跳,忙追问道。
齐意欣看了她一眼,“蒙顶,你是我的人。这件事,你只能听我的,不许跟二少说一句话。”
蒙顶还想劝。
“我说了,如果你向二少透露一个字,我们的主仆情谊到此为止!”齐意欣的表情越来越严厉。
蒙顶掩了嘴,忙不迭地点头,“知道了,三小姐。”
“我去让眉尖找外院的人套车,咱们出去一趟。”齐意欣吩咐完,转身就走。
蒙顶闷闷地立了半天,还是转身进去。先将齐赵氏打晕了,才给她梳洗包扎伤口,然后上药。
齐意欣来到自己的屋子,对眉尖吩咐道:“你去外院看看二少在不在。如果不在,就让人去套车,我们一会儿要出去。如果二少在,就说,我要去裴舅母住的小院子取样东西。天黑之前就回来了。”
裴舅母跟着齐意欣的大哥齐意正和打算裴青云去了京城,帮裴青云养胎去了。那小院子就空置下来。齐意欣也不再去报社工作,就再也没有去过裴舅母在东街青城里的小院子。
顾远东见齐意欣不再往那头去,就命人撤了暗哨。
眉尖听了齐意欣的话,有心想问问为什么,可是自从齐赵氏十天前出事之后,齐意欣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也越来越说一不二。――也就是在顾远东跟前,她还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顾家的丫鬟婆子越发敬畏齐意欣。
眉尖想起西厢房的齐赵氏,心情也很不好。低头福身退下,去外院寻人。
顾平看见眉尖向人打听二少在不在书房里。有些奇怪,过去问道:“有事吗?”
眉尖笑着道:“我们三小姐想出去一趟,想看看二少在不在书房。如果在呢,三小姐就不出去了。如果不在呢,三小姐就自己去了。”说得奇奇怪怪。
顾平看见眉尖眼神闪烁,有些奇怪,点头道:“你等着。我帮你去看看。”说着,来到顾远东的书房。
“二少,眉尖来了。说话神神叨叨的。说如果您在,三小姐就不出去了。如果您不在,三小姐就要出去。”顾平一边把眉尖的话转述出来,一边“啊”地一声恍然大悟。
眉尖这是有意来跟二少报信呢。
顾远东眉头紧锁,思忖半晌,吩咐顾平道:“就说我不在。让她想干吗干吗去。”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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