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却是颇为精致。
陈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那日里看公主喜爱这些东西,便趁这几日有空闲做了一些出来,还望公主不要嫌弃才好。”
司马蘅有些惊喜的舀出一根发带,捧在手中认真看着:“你真真是有心的,哪里会嫌弃,喜爱还来不及呢。”司马蘅不喜在头上梳过于繁重的发,在宫里不用见外人时,都是简单的用一根发带把长长的头发绑住垂在背上。于是,对这些发带便是情有独衷。难得陈榛心细,送礼虽不重却是送到了人的心坎上。司马蘅不由得对她,却是更多了一些欢喜。她虽心机看上去多了些,不过倒也实在无坏心眼。
见司马蘅喜欢,陈榛便也松了一气,感受着指间那残留的麻痛,暗道,这一点小痛倒也是值得的了。脸上更是堆满了笑意:“小女别的不行,但绣些花样还是在行的。公主若是喜欢,日后小女便多送一些进来。”
司马蘅便笑:“多了便就浪费了,我哪用得着这么多。”着,便携起她的手:“方才国君让人来宣,在园子里摆了茶点叫我过去吃一些。不如,贵女跟我一块过去吧。”
陈榛一听,一张脸便胀得通红起来,手足都显得有些无措,女子的矜持让她却是开口道:“小女粗鄙,却是万万不敢在国君面前出现,还是不要去了罢。”
司马蘅当然不依,拉着她的手便就出了殿门。这样一个费心讨好她之人,再加上又不会很讨人厌,那偶尔流露出来的小心翼翼,甚至还会让人心生一丝怜惜。难得这么巧合,便就带她过去一趟吧,也算是对她的一点点回报。只是阿兄那样的人儿,又是贵为国君,一见之下,怕她便是会心倾不已。这样一来,倒不知会不会害了她。
司马蘅心绪急转间,却是早已拉着陈榛上了去花园的庑廊。又想着,司马睿平日里总是繁忙,不知今日怎么会有闲心却是在花园里摆上茶点,这让她也有少许的困惑。
“公主。”陈榛跟在她的身后,神情一直紧绷着,显然已经是紧张到了极至:“小女就这样前去,可会失了体统?”
司马蘅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身亮青色绸衣,头发轻挽佩着头饰,身子娇软,脚步轻柔,却是一副淑女模样。便笑着回道:“你这样比我还是好上许多,却是极妥的。莫要担忧,国君乃是最是和气的。”
陈榛轻咬了下嘴唇,不再话。她自是没有把司马蘅最后的话放在心上,她在心里暗自着,公主装扮虽比她简洁许多,但她是公主,定可以不用顾忌那么多。再加上国君对她也是宠爱,更不用担心这些。而她却是一个外人,若是失了体统,那日后便可能再也无了机会见到国君的。边想着边暗自着急,抬眼间看了看身边的司马蘅,再思量了下,才慢慢呼出一气,无论如何,是司马蘅拉她过来的。只要有她在,那么她便无需担忧这么多,好好表现自己便就行了。
司马蘅自是不知道陈榛的心思,她携同陈榛很快便到了园子里。园子中有一小亭,因亭子筑得有些高,坐在亭中却是能一眼看到园中所有的景致,所以在亭中吃茶看花,倒也不失惬意。
司马蘅走到亭前时,便看到亭子周围有不少的侍人随从在。还来不及细细观察,司马睿的声音便在头顶响了起来:“阿蘅,你来了。”
司马蘅一抬头便看到司马睿一脸的笑意看着她,司马蘅微一行礼,便笑:“阿兄,怎么么有雅兴来这里?”
司马蘅的话一落,却是从司马睿身后转出一人来,却是穿戴华丽的静夫人。司马蘅一笑:“啊,原来静夫人也在呀。”着,便携了陈榛一块上了石阶,走到了亭子前。
陈榛虽紧张,但行起礼来却也落落大方。
静夫人一看陈榛,眉头便皱了起来:“这是何人?”
司马蘅看了一眼静夫人,然后却笑意盈盈的对司马睿道:“阿兄,正好今日里侍中陈大人家的贵女进宫来看望我,所以,便携她一块前来。”
司马睿听了,便把目光看向陈榛,温言问道:“早听陈大人家有位闺女,原来就是你呀。”又道:‘你家兄长在洛阳便与寡人很是要好,所以,进了这宫里也不必拘束,就如同在自家一般便可,可明白?
第一百二十一章简朴生辰
陈榛的一张脸颊早已绯红,听了司马睿的话,更是头也不敢抬,但却还好,的话语还算清晰大方:“谢国君厚爱,小女知道矣。”
司马睿听了便就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司马蘅:“今日里乃是静夫人的生辰,所以特在此处摆了一宴,给静夫人过生辰。”
司马蘅一听,便睁大眼睛看向依在司马睿身边的静夫人:“如此大事,怎么不通知宫里人,定是要大摆一宴的,怎么能如此简朴?”
司马睿一听,却是一笑,眼里闪着意昧不明的光,看着司马蘅回道:“静夫人娴淑,却是不想弄得太大动静。只在这园中摆上一宴,赏些花景便就可了。”
司马蘅对司马睿的目光心神领会,也就笑,然后对静夫人道:“夫人真是后宫人的表率,如此一来,若是到了我的生辰,我却也不敢太过张扬矣。”
静夫人本来因看到陈榛还有些不喜的脸色,再听到了司马睿与司马蘅一唱一合的话语后,便就露出了自得的笑意,但她却还算不敢太过表明。很快收起笑,对司马睿柔声道:“此是妾该做之事,国君能陪妾一声过,妾便足矣。”
司马蘅接口便道:“那我来,岂不是扰了国君与夫人的雅性?”
不等静夫人话,司马睿道:“怎么会,都是一家人,若只有寡人与夫人,倒是冷清了些。本还想叫上母后与始平的,但静夫人不敢惊动她们,便只叫了你一人。”
怕是连她,静夫人也是不想惊动的,司马蘅心底暗自发笑着。司马睿定是不想跟静夫人单独过,所以无论如何才会叫上她。如今她又带了个陈榛,倒真真是热闹了。
亭中已摆了张长长的桌案,众人便在桌案边盘腿坐了下来,坐定后,司马蘅开口又道:“不知静夫人生辰。倒是没有备上一点礼祝贺。真是失礼。夫人莫怪,待会回去,定会补上。”
静夫人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喜,特别是看到陈榛那张娇嫩的脸庞。还有司马睿偶尔朝陈榛投去的目光,更让她心里很是闷气。这会听了司马蘅的话,便心念一转。朝司马蘅道:“其实什么礼不礼的,我也不需要。”着,却是看向司马睿:“其实妾。最想要的东西,还是在国君这里。”
“哦?”司马睿疑惑道:“是何?”
静夫人回道道:“早就知道国君的画技很是不错的,然,一直不敢开口。今日里趁这机会,却是要向国君讨一副画的。”
司马睿对这样的要求倒是不会拒绝的,再看在王家的面子上,静夫人提的要求怕他都不会怎么拒绝:“哦。夫人看上寡人的哪幅画?”
静夫人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孤傲自得的,除了在司马睿面前。她却是完全一副小女子的模样,这让司马蘅感叹女人在自己喜爱的男子面前,从来都是娇弱的。
只听静夫人回道:“是想让国君为妾画上一副妾的画像。”
这让司马睿倒是有些意外:“夫人的画像?”
“然也。”静夫人点头:“国君画了许多的花草,倒也想让国君画画妾。”完,却也是两颊有些绯红,倒是印得她本来娇艳的脸庞更是艳丽。不可否认,若不是性情粗鄙坏了些,这个静夫人倒也不失为位美人。
司马睿听了,便想也不想,便对身边的寺人道:“去,传些笔墨来,寡人倒是要为静夫人画上一画。”
静夫人一听,便是喜上眉梢,更让侍人帮着整了整了衣裳与头发:“国君难得动笔,妾是要呈现最好的一面的。”
司马睿便道:“寡人的静夫人怎么都是好的。”
司马蘅看了下司马睿,倒是没有想到他今日里对静夫人态度却是出奇的好。想着前几日与她讲过的话,不会是因这时正是用王家的时候吧。不过,这似乎也是很有可能。想到这个,司马蘅对静夫人便也就笑得多了两分真心。人家王家这时出钱出力,对人家笑上一笑,似乎也是不亏。
司马睿无意中投过目光来,见司马蘅笑得欢心,先是疑惑了下。不及细想,刚下去的寺人端着木案上来了。木案上有磨好的黑汁与一卷褐色布料似的东西。
司马蘅一眼便被那褐色的东西吸引了目光,她惊叹问道:“阿兄,此物可是越中人家制的藤纸?”
司马睿边舀起那藤纸边道:“阿蘅也知道?这可是珍贵的很呀,一纸贵不,还很是难求,但,画些东西确实要比画在皮物上更好些。”
司马蘅便盯着那藤纸认真的看了起来,只见薄薄的一卷,单看工艺便是不俗:“阿兄,这是谁人买来的?”
静夫人在一边轻咳了一声:“乃是妾的阿兄,他在越中有些朋友,却是托他们买来的。自家舍不得用,便进贡到了宫中。”
司马睿便在一边笑道:“可不是吗,然,今日里便把静夫人的像画在上面,也不枉了嘉之进贡的一翻心思。”
静夫人听了便更是自得不已。司马蘅只当没有看见,对司马睿又道:“阿兄,宫里可还有,送一卷给我可好?”
“既然阿蘅了,哪有不允之理,回头便让人给你送去,也让你好好长长见识。”司马睿完,便看向静夫人:“寡人可要画了,夫人可有准备好?”
亭中静了下来,司马蘅倒不用顾忌那么多礼数,起身走到司马睿身边,看着他一笔一笔的把静夫人的神态模样画在那藤纸上面。
而陈榛就不敢如此,她端坐在席位上,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样子,身礀很是挺直,不敢多话,也不敢多吃些东西。看着就累,但她脸上挂着的得体笑意,却从未消失过。如今看司马睿专心的画起画来,这才悄悄松了一气,又见司马蘅已不在身边,女略微弯了下腰,然后端起茶盅浅啜了一口。
微微的凉风吹过,带来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