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步。”
“只要跟他说清楚用什么姿态用多少力气就可以把球击到准确的地方,谁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吧。”
“……也是。冰帝的正选果然都是可塑之才。”
“呵呵。也包括我吗?”
“你要逼我承认一个时常偷懒,在球场上又不会尽全力的人是可塑之才吗?”
忍足的笑容变得像刚泡好的黑咖啡:“果然吐槽的很给力…虽说现在网球社不止我一个人负责吐槽,心里多少有点安慰。”
“如果不想被我吐槽,就回去训练。全国大赛近在眼前了。万一让我付出了努力的你们还输给青学,就等着被我吐槽到你毕业吧。”
“啊,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
关东大赛结束后他们接到了通知,相关方面决定破格提拔一家东京的学校参加全国大赛。于是大赛赞助方冰帝成为了这唯一的幸运儿。
面对这个决定冰帝们心情是复杂的。这张门票像是通过施舍而来,但对门票能允许通往的地方却确实地充满了渴望。
那是再一次挑战关东大赛优胜青学的机会,这次,决不允许再次失败。
“光是为了向你致谢,我们也不会输掉。”忍足笑道,“老实说,我也没有想到鱼子酱会为了迹部如此努力。”瞎子都能感觉到输掉关东大赛前后余籽对待工作的态度有多么翻天覆地。怎么想,能让她认真起来相助整个冰帝网球社的,也只有一直照顾着她的部长迹部了。
余籽沉默不语。也不能怪迹部时常把忍足炮灰掉,忍足这自来熟的家伙出乎意料之外的八卦,对别人的事充满了无聊的好奇心,有的时候确实让人头痛。他不但想弄清她的全部秘密,还一直想搞清楚她与迹部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关系,每次只要有机会就出言试探。
余籽一直想对他吐槽:对不起啊,她这种非人类的模样不可能对异性产生吸引力,而她自己本身因为过度网球化连被异性触摸裸_体也不会产生任何异样的感觉,甚至连羞涩感都没有,完全失去少女正常的心情了。即使真的有异性对她产生了不同寻常的感情,那也不是爱情,而是恋物癖。而在她眼里,异性们全是青菜萝卜,她没有博爱到能与蔬菜谈恋爱。
可一旦吐槽了,感觉会被他抓着把柄说什么‘鱼子酱其实很喜欢迹部,只是因为人球有别而不敢跨出一步’。所以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说,任凭他脑补去吧。
“忍足!”场地的另一头,话题中的迹部已发现了某人正在偷懒,不高兴的高喊一声。忍足立刻跳起来:“是是,这就来了。”他低头对余籽说,“我回去努力了。”
余籽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回答:“终于。”
“唉,多少也分我一点与迹部相处时的热情吧。”
“你再怎么奢望,也不能得到原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冷淡的送走一脸无奈的忍足,余籽又打了个哈欠。奇怪于自己突然产生的疲倦感,她努力睁大眼睛继续看着凤练习。她没有发现日吉正站在不远处望着她,眼神有些黯然。
“为了迹部如此努力么。”日吉轻声自言自语,“没有否认呢。”
当初是迹部将鱼子带入了正选们中间,那段时间由于日吉逃避着她,鱼子还一直由迹部照顾着,连借用登记的事项也由他这里转交到了桦地那里。
于是理所当然的,大家都认为鱼子是迹部的‘东西’。
鱼子曾经告诉过他,她认为他是主人,而迹部只是房东。可事情真的只是这样的话,以鱼子怕麻烦的性格,除了作为报酬的陪练工作,不会特意为迹部做什么。
她却如此认真的担任起迹部的‘大臣’,在前几日聊天时如此认真的说出‘我希望冰帝能赢得全国大赛的冠军’。
如此认真的,为了迹部而努力。
日吉抬起手遮住了脸,不想任何人发现他脸上现在挂着的表情。又来了,这令人焦躁的感觉。
他为什么要感到愤怒不满?
不管他们相处了多久,也不管和她相处的时候有多平静愉快,她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是网球。她,只是网球而已。
似乎不反复的用残酷的言语来告诫自己就无法阻止内心满溢的负面感情。
如果当初没有松开握着鱼子的双手,没有把她推到迹部的身边……
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她的心向着谁,完全无所谓。
因为,她只不过是网球而已。
当日吉的手从脸上拿下的时候,脸上已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生徒会室内。
“……以上就是本周的工作汇报。”将脑海中整理好的资料全部告诉迹部后,余籽轻叹了口气。
迹部停下了手中的笔,望向显得有些不同寻常的余籽:“怎么了?”
“我有点累了。”
迹部皱着眉头把笔放下:“你身体不适为什么不说,啊嗯?”
“没有那么严重。”余籽忍不住打哈欠,“只是想睡。如果可以的话,我把下周的训练建议汇报后就先告退了。”
“你先睡,之后再说。”
“我不想成为一个失格的臣子。”
“我没要求你成为流芳千古的贤臣。”迹部不悦地说,“无论什么事情做的过分了就是自我满足。”
“自我满足么。”余籽轻哼了一声,“确实呢……”
“嗯?”
“不知从何时开始一想到‘总有一天’…就会觉得做的再多也不够。”
“‘总有一天’?”
“嗯…总有一天……回想起现在的一切……会觉得是一场梦境……”拖着越来越轻越来越含糊的声音,余籽慢慢地趴倒在桌上,不再有动静。
吃了一惊的迹部轻推了她一下:“喂。”
余籽就那样滚动起来,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自己停住,而是随着惯性逼近桌子边缘差点滚下去。大惊的迹部起身一把接住她。
一个非常不好的念头像是闪电一般劈过脑海。
自称并不会感到疲劳睡觉只是杀时间的她突然说困了,那些像遗言一样的话……难道说……她……
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迹部焦躁地摇晃着她:“不要开玩笑,给本大爷起来!”
毫无反应。睡着时总是身体轻轻颤动像是在呼吸的她,完全不动了。
迹部掏出了手机,下意识拨司机的电话,想让他开车过来送她去医院。直到号码拨了一半才觉得这个主意蠢的不行。
这颗网球不呼吸不动了,快救她。这听起来像玩笑一样的话,哪个医生会信以为真,又有谁能救的了她?
迹部愣在原地,连桦地上前来说的话都没有听见。
生平第一次,总是无所不能的少年觉得无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他只是突然想起从上次生气摔门走掉后,一直都没有给她好脸色,对她十分冷淡。
一种想要大喊大叫的冲动突然控制了他的身体,他猛地摇晃了她一下:“我命令你,不许再装睡,不然就把你扔到沙漠里去让你被沙子埋着自生自灭!”
自己失去理智了,是的,幼稚到让人担心,就连桦地都伸过手扶着自己的肩膀了。本大爷怎么能因为这样可笑的事情失态,这么可笑的事情,没有比这还要可笑的事情了,她明明前一刻还很有精神的在说话……
“……能不能安静一点?”
一时之间,迹部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手中的余籽动了一下,似是不耐烦:“无路赛。”(注:烦死了。)
迹部少年华丽的人生中从未有一刻像此时这样充满不华丽的杀气。怕自己再过一秒就会忍不住把余籽从窗口扔下楼,他迅速把她往桦地手里一塞:“把她扔进垃圾桶,让她好好睡!”
“USU。”松了一口气的桦地声音中难得有些笑意,接过余籽便往门外去了。
重重坐进椅子里的迹部像是有深仇大恨一样盯着已合上的门扉。过了许久,他才重重的呼出口气。
忧虑,并没有散去,反而像潮湿的蜘蛛网一样缠上了他。
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病了或是她要死了,他仍会像今天这样束手无策。
这样的经验,体验过一次就已经足够。
迹部拿起了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是我。为我联系几个生物领域的权威,我有一件事情要他们研究。”
桦地当然没有照迹部的命令把余籽扔进垃圾桶,而是把她放在很少有人使用的社团休息室沙发上,并在外头挂了请勿打扰的牌子。
待桦地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余籽才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余籽现在感觉十分糟糕。她正在被一股力量拉扯,仿佛已被无形的手拎到半空中。可是理智告诉她,她的网球身体还留在沙发上,完全不受她的控制。那种感觉好像——灵魂就要离开这个小小的容器。
也许是网球身体的寿命已到,她快死了;也许是黎丹发现了让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她正要回原来的世界去。
不管哪一种假设,恐怕她都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本来打算帮助冰帝那些友好的少年,这个愿望看来是无法实现了。很遗憾,连和日吉打招呼的机会也没有。同样遗憾,自己只是延缓了迹部的愤怒,他还是会发现实情,并为之更加愤怒。
意识渐渐离去,在最后的那刻,余籽有些恍然的想:
果然,比起其他的各种感情,还是遗憾的成分多一些。
皮革的味道,柔软而凉爽的触感。
“嗯……”余籽轻轻发出叹息,“……冷。”
就像没有穿衣服却被抛在皮革凉席上一样,余籽起了身鸡皮疙瘩。她有些茫然的摸了摸身下,随即像蒙了层纱一样模糊的脑袋因为‘摸’这个动作而立刻清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一只白皙修长,指甲修磨得圆润整齐,泛着淡淡珠光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