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懵了。
狐狸温热潮湿的呼吸就这么尽数拂到我脖子上,柔软的唇有意无意的擦到我的皮肤,让我忍不住气血上涌,却又梗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镜……镜夜……”梗着脖子说话真难受。大哥你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吧!
镜夜没有回话,抱着我的手反而紧了几分,又过了一会儿他才翻身下床,伸出手把我也拉起来带到桌边,打开馨之前递给我的点心盒子。我一看到里面精致的点心,立刻食指大动,直接无视了狐狸一直牵着我手的事实。
“镜夜你要不要也尝尝?很好吃的哦!”快饿晕了的我不顾形象地大快朵颐,塞得满嘴都是,中途接过狐狸递过来的水猛灌了一口,艰难的咽下去后抽空问道。
狐狸大人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看着吃得正欢的我微笑着摇头。我假装没有看到他眼里些微的若有所思,移开眼睛继续填肚子,不过因为不再那么饿得慌了而速度渐缓下来。
“呐,狐狸,我的债务还差多少啊?”我咬了一口卖相精美的小蛋糕,随口问道。
镜夜默了一会儿,说:“已经还完了前段时间。”
“还完了已经?”我瞪大眼睛,“——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句反问真是没有说服力……-_-|||
“时薪1500日元来算的话,每天8小时,无双休,月薪也就是36万,再加上中途债务减半了一次,你又在外面多打了两份工,再加上你在学校的光荣事迹,上个星期刚好还完。”
是吗?这么快?我吞掉剩下的蛋糕,舔着手指思考。本来还以为因为负债所以搬家要费一番力气呢,想不到这么巧,看来搬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阻力了吧!我嘴角扯出一丝微笑,却竟然有一点沮丧的感觉。明明应该蛮开心的,却总有种莫名的情绪让我无法真正笑出来。然而到底是什么情绪我却实在分辨不出来,然而我知道那并不是因为舍不得。
正愣神间,一个温凉细腻的触感从我嘴角颊边传来,把我吓了一跳。转目一看,狐狸上身前倾伏在桌面,修长白皙的右手食指上沾着一点奶油,他把食指放到嘴巴里吃掉奶油,朝我眯了眯眼,抿唇微笑。
我一下意识到他干了什么,顿时心跳快了很多拍,一张脸发烧似的热,热了没多久就回过神,然后止不住地想要冷笑。
“镜夜前辈,还记得我们我们白天玩的游戏吗?你说过如果我赢的话,奖品可以随便我提的。”我转着手里的杯子,胃口尽失,却仍然顶着一张驾轻就熟的笑脸。连我自己都快佩服自己的演技了,镜夜却冷了脸,笑容渐渐褪下。
我假装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笑:“放心啦,我不会提什么过分的要求的。我就想让你帮我看一下附近又没有什么比较适合我念的高中,毕竟马上就要国中毕业了,不得不考虑一下自己未来三年的走向啊!”
“七夜不想来樱兰吗?”镜夜勾唇,笑容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冷。呃~是不是了房间冷气开太足了?
“俺可是穷人呐镜夜大帅哥,那种校服价格就以万为单位的超贵族学校,我可上不起。”我撇撇嘴,理所当然地隐瞒掉最主要的原因,“这件事并不难啊,镜夜前辈没理由不答应吧?”
镜夜一挑眉,微忖点头:“只要你猜的是对的。”
又一声响雷炸起,我愉悦地笑:“那我们——不妨现在却揭晓答案吧!”说罢拉着镜夜找齐大家跑到我原先的房间——也就是现在小春和环呆着的房间——毫不犹豫打开门。
反正以环那家伙的情商,即使是今天这种天时地利的好日子,他也绝对营造不出什么旖旎暧昧的气氛来,自然也就不存在会被我破坏气氛这一说,所以我开门的时候很是正气浩然。
逃避(下)
“低级!在玩什么啊!”洞开的大门后是环和蒙着眼睛的小春。HONEY茫然,崇皱眉,光和馨一脸黑线。狐狸面无表情,我忍笑忍到快要内伤。
于是一群人拉着小春出了房间,不理会环的解释,把他一个关在房间让他好好“反省”。
直到第二天离开冲绳的时候,大家也还是避环如变态的样子。
“小春,你要小心点,殿下好像有□倾向噢!”光这家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啊,原来那就是□啊——”
“都说了不是了~”环委屈得就差拿块手帕让他咬咬了,看到打着哈欠无精打采往车子走的我,眼泪汪汪的扑过来,“小夜夜~爸爸真的不是变态~”可惜被崇大酷哥一把拦住了。
小夜夜?我抖了抖,抖擞了。可怜的殿下,算了,帮他辩解一下吧:“小春,你别听光瞎说,那哪能算□啊!”
光诧异地看着我,我摸摸脸发现脸上没米粒之类的东西,于是继续谆谆教导:“□至少得有皮鞭啊蜡烛啊绳子啊,那是一般人都知道的基础设备,要是高级一点,还要有振动器啊扩唔唔唔……”
我还没说完呢!我愤怒地瞪向突然捂住我嘴的那人,发现是笑得春风满面桃花乱飞的镜夜。所以我哼哼了两声不说话了。
镜夜一边把我拎到他身边,一边对听得一头雾水的大家微笑,那笑,要是没我这智商还真看不出来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没事,七夜他昨晚没睡好,你们继续。”
您强,我昨天晚上的确没睡好……
我扁扁嘴,挣开他的手,准备跟来的时候一样爬到崇身边去补觉,刚一动就被拎住脖子,镜夜特纯真的表情问:“去哪儿呢?”
“找崇睡觉。”我眨眨眼,特纯真的表情回答。
“噢——这样啊——”镜夜撒了手,笑得人畜无害,“难道我不能满足小夜夜吗?”
我抖了抖,乖乖走回来,略带欣慰地想,好吧,至少旁边还有个馨可以让我靠靠。转过头刚想打个招呼,发现馨正以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他看到我转头,一时间收不回目光,尴尬得跟我对视了两秒后僵硬地把脖子转正,脸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我盯着他脸上的红晕,感到大事不妙——亲爱的馨同学,你是不是想歪了?你绝对是想歪了对不对?不然你那表情那动作是什么意思!
“馨,其实我们昨天……”我想解释,可惜忘了身边有只不安好心的老狐狸。
“七夜,昨天晚上累到没睡好吧?来,趁现在补个眠吧!”凤狐狸关切的摸摸我的脑袋,把我往他怀里带。
我看到馨假装望天的样子——如果车顶不是那么普通的话,我真的会以为他其实不是在故意逃避我的目光——耷拉下脑袋,自暴自弃地靠在某只肩上,郁闷了一会儿倒也就睡着了,压根忘了这靠起来感觉不错的肩膀的主人才是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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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考大家都有惊无险的过了,复活赛也顺利拿到了第五个出赛关东大赛的资格。如果慈郎有听我的话对裕太手下留情的话,我会觉得更加完美。一想到某个极其护短的哥哥,我就隐隐的头疼。
“七~夜!”伴着一声大叫,一个暖热的重物挂到了我脖子上。
我一个踉跄,怀疑颈骨都快断了。
“千幻美女啊,我又不是某人,用不用这么感情澎湃的扑过来啊?我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我把脖子上的人拽下来,无奈地说。
褐色长发的美女吐吐舌头站定,抱着我的胳膊又凑过来,笑容谄媚:“七夜去网球部吗?我也去!”
我无奈地叹口气,我有说不的权利吗我?
一路上被千幻拖着走,我看到她脸上灿烂若春光的笑容,突然向来之前逼她表白的事,不知道结果究竟是怎么样的。
“ne,千幻,”千幻没回头,随口“嗯”了一声,我清清嗓子,问道,“你跟迹部……怎么样了?”
“嗯,”千幻缓下步伐,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笑容依然坦荡阳光,“表白了,不过被拒绝了。”
我一瞬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开口安慰又觉得多余。
“不过还是要谢谢你哦七夜。至少我学会不逃避了。不管是这件事,还是家里的事。”
我松了一口气,一没留神差点被拉了个趔趄。千幻拽着我的手,步伐急切,眼神明亮,笑容灿烂真诚。看着她的样子,再想想老是前瞻后顾的自己,真是——和年轻人不能比了。
时间真是个无情的东西,总是毫不怜惜地带走我们所珍惜的一切,容貌,身材,甚至激情,诚信,纯真,爱情。不是不怅然、不留恋、不可惜,只是可怜的我们,偏偏无计可施。天知道每当我们嘲笑一个孩子太天真幼稚的时候,潜意识里是多么的艳羡那时的纯真与热情。
纯真不再,激情流逝,心里剩下的只有满满的疲惫,疲惫到只负担自己一个人的重量都已吃力不已,若是再加一个人,怕是结果只可能是崩溃。
我大概,已经提早进入了那个阶段。人在有重大变故的时候总会迅速地成长,而我,应该说是迅速的衰老。失去了澈,失去了唾手可得却无故被毁的幸福,现在连家都失去了,而对这一切,我甚至连责怪都找不到对象!我不怕得不到,但我深深地惧怕得到后又失去。现在的我,无法承受失去,连带着连别人的付出都无法心安理得地承受,生怕那是刚烤熟了的红薯,闻着香,接着却烫手,又怕好不容易忍着烫接到手中,撕开皮却发现原来里面坏了。犹犹豫豫,瞻前顾后,好不干脆,弄得人烦我更烦。
小的时候写作文常用一个比喻:人生就是一道选择题。现在看这句话,觉得真是理想主义。生活这东西,哪儿能那么简单!
“凤七夜,你这个经理做的倒是挺自在的嘛,昨天我们和圣鲁道夫学院的比赛你怎么没来?”傲慢的语调,让人听了忍不住想打击。
我悠悠地回过神来,招牌笑容往脸上一挂,说:“噢,那个啊,忘了。”很可惜,这是实话。尽管岳人貌似提醒过我一次,不过……管他呢!
第55章
“小七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