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网球社社团活动因为迹部的个人原因取消了,我寻思着左右没事,狐狸又不会这么早来,就去了仙道那里蹭茶喝。
辛辛苦苦走到那里,门居然是关着的。仙道这家伙,篮球打得好,成绩也优秀,早就被东大内定了,所以上课什么的总是懒懒散散,没什么事的时候不是去钓鱼就是呆在这里,可今天居然没在,实在让人在意。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索性抛开,翻出自己偷偷拿他钥匙配的备用钥匙,开了门进去。
门里摆设不变,桌椅上一层薄灰,有一段时间没打扫的样子。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扫把头虽然懒散得找抽,却很喜欢这家店,总是打理得很细心的。
我熟门熟路走到吧台后,拎了小玻璃壶烧水,然后在最下面第二个柜子的第三个小抽屉的最里面翻出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小罐。这个地方上次来的时候就被我发现了。
竟然连最珍贵的茶叶都没来得及换个地方藏……
我捧着茶杯缓缓地啜,疑窦丛生,但又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可是结论有一点是肯定的:有奸情啊有奸情!
“七夜!”
我一吓,手抖了一下,茶翻倒在手上,立刻烫红了一片,疼得我龇牙咧嘴。
“你没事吧?”来人迅速抓过我的手,拉着我凑到水龙头下冲凉水,一边急切地道歉,“对、对不起,我只是见到你太激动了,这么多天了我始终都遇不到你……”
我抽着冷气没答话。见我?见我干什么?敢情丫是个m,专喜欢虐己虐人?
“七夜……”银发蓝眸的漂亮男孩子犹疑地盯着我的眼看,用生怕被主人再次遗弃的小狗似的眼光。
我有些不忍地用另一只手拍拍他,忍着痛挤笑:“我没事,放心。”
他稍微松了一口气,握住我那只手,仍然紧紧地盯着我,张了张口又闭上了,没再说话。
我被这沉默的注视弄得寒毛都快竖起来,尴尬地一笑:“怎么了,我脸上长花儿了?”
他眸光闪了闪,缓缓地低下头。我看到他的脸渐渐凑近到太近的距离,才惊觉这家伙居然是想要吻我,忙侧头避开,让他的唇堪堪落到脸颊上。
他不放弃地也侧过脸来追,我一急,连手疼也不顾了,抽出来就去推。
这下他倒是很明白地放弃了,只唤:“七夜……”眼里水光粼粼的,居然是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也委屈了。明明差点被强吻的是我,为什么好像我才是那个不给乖小孩糖吃的恶巫婆?
“那个……”我轻咳一声,觉得再不遁就该出事了,“我还有点事,得走了。”
“我承认刚开始接近你时的确是跟别人有那样的赌约,但是不是仅仅因为那个。”男孩子拉着我,急急地说。
不是因为那个,难道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味?话说,我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来着?
“我真的得走了,有人在等……”
“我没有在骗你,真的!骗人没有必要做到那种程度啊你说对不对?你不要跟别人在一起好不好?我是真的、真的……”被我一逼,连眼泪都快急出来了,仿佛捧着努力得来的奖状却得不到大人夸奖的小孩。
为什么有的人道歉的时候都可以让人觉得是别人对不起他?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于自己对他一再的纵容和心软。
“五十……”我复又改口,“立夏,我们还是不再有牵扯的比较好,对我们两个都是。”
“为什么!”
我温和地看进他的眼里去:“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还是只是不想去管它?”
“有些事情不是无视它它就可以消失不见的,你明白吗?你看,其实你还小得很,说喜欢什么的都太早,这种你以为深刻的感情其实只是年少时的茫然迷恋。你其实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喜欢我。这一点,以后你就会明白了。”
立夏目光复杂地盯着我:“你也不过跟我一样大,又凭什么这么说?”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些语塞,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
“有什么不一样!”他大声地反驳,胸口因激动大幅度起伏,我甚至能看到他水蓝的眼睛里面迅速窜起的小簇愤怒的火苗,“你可以不喜欢我,可以不要我的感情,但是你不能污蔑它!”
我再度语塞,想解释却根本无从说起,最终也只讷讷地说:“对不起……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你太过分了!”男孩子愤怒得脸都涨红了,狠狠地打断我的话,“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凭什么高高在上地指手画脚!你凭什么!”
“立夏……”
“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立夏恶狠狠地甩开我的手,眼神凶狠游移,“你不就仗着我喜欢你……”反复念了几句,语调渐渐下沉,重的我也难过起来。
最后他住了口,默默地看了我一眼,转身拉开门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我目送他的身影离开,然后看到门口倚着的镜夜,似笑非笑,看不清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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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夜倚在门边,嘴角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派闲适的样子。我见了他,也没特意收拾脸上的表情,揉了揉太阳穴,走过去抬了头对他笑笑,说:“我们回去吧。”
他摸摸我的头,把我往怀里带,说:“你对他倒是真的好得很哪!”语气轻柔,咬牙切齿。
我回给他“你很无聊”的一瞥,反抱住他的腰,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他伸出手指捏我的脸:“你也还只是个孩子。”语气里有我不太明了的意思。
我皱眉拍开他的狐狸爪子,把他推出门外,转身去锁门。
“回去吧。”他过来牵了我的手,十指交缠,笑容里也都是缱绻的温柔。
我“嗯”一声应了,垂下眼睛浅笑。我早就不是孩子了,镜夜,你是真的还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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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夜十三岁的时候开始炒股,本钱用的是家里给的零花,凡是他买进的股票,不多久必然迅速升值,其眼光之准让人赞服。没过多久即赚到了足够的钱,于是他网罗人马,开了一家游戏公司,据说初始班子大部分也是各大财团无所事事的公子们,然而后来他们基本上全退了,只剩下镜夜,和在他手上发扬壮大起来的“白夜”。
“白夜”的存在,是凤爸爸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是默许的。这很正常,各个大财团的后人即使外面看起来风流浪荡,也总是被上一辈寄予了极大期望的,不依靠家族力量自己出去开创一番事业,则是锻炼能力的最好方法。凤大哥和凤二哥也是分别有着自己的公司的。
“白夜”是一家很成功的游戏公司,但远远算不上顶尖,跟镜夜的实力相比还是有着明显的差距的。但是我想,他的两个哥哥创业的“不错”成绩决定了他的成绩的“不过不失”。就相当于他的排行第三,决定了他能力的中庸。在日本,家庭阶级观念还是很重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随心所欲,那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才可以享有的奢侈。
这些是明面上的,以镜夜的性格,自然不会就这样坐吃等死,除了场面上交差的“白夜”,他真正投入了比较多精力的其实是己踏入跨国公司行列的著名投资公司——“白石资本”。“白石资本”跟“白夜”不同,它的成功是有目共睹的,不仅是新兴的企业,甚至一些有着多年根基的大型企业,“白石”都拥有不小的股权。眼光精准,从不失手,几年间以凌然之势崛起的“白石”可以说是业界一大传奇,是各寻求投资的公司首选。而其从不在公众场合露面的神秘掌权者的真实身份也更为人津津乐道。
而此神秘人现下正慵懒的躺在我家沙发上,半眯着眼看电视,明明电视里播的是傻不拉几的偶像剧,他的表情倒像是在观赏什么深刻的文艺片一样优雅,时不时温和地温柔地温情脉脉地瞟我一眼,瞟得我寒毛直竖。
我迅速把外卖收拾到盘子里端上桌,招呼他吃饭。
“今天为什么没有自己做呢?”镜夜走过来,不可察觉地皱了下眉,抬头问道。
让我拿刀做了你我就自己做……
“不想做。”我有点心烦气躁,也没有刻意遮掩,反正即使刻意掩饰也是瞒不过他的。自从跟立夏道别以后,我就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镜夜显然也看出来了,我知道他以为我是受了立夏的影响才这样。但是他不问,我也懒得开口解释。当然了,即使他问,我也不会说实话,可是我知道他不会问。
他伸手搂我过来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放开我,微笑着拿起筷子,口气一如既往的温和:“吃饭吧。明天我要吃玫瑰扣肉。”
我贪恋他嘴唇贴在我额头的温暖,然而终究还是离开了那温度,坐下来默默地吃饭。
镜夜本就不是多话的人,我又实在没什么心思开口,再加上心里有事,这顿饭吃的沉闷非常,我居然也没有察觉。
心不在焉地吃完饭,我去厨房洗了碗,收拾完了之后随便冲了个澡就爬上了床,躺下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迷糊了过去,然而神志却又是清醒的。我听到镜夜走到我床边,然后那一边的床垫有了些微的下陷,我知道他肯定是像往常一样准备斜靠在床头看一会书,果然,不多久就传来了打开书的声音,然而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翻页。
在我在这安静里又差点迷糊过去的时候,他合上书,放下了。我感受到他的注视,但是这目光并不让人讨厌和不舒服,所以我仍然闭着眼,脑袋混混沌沌的迟钝。直到唇上传来我迷恋的温度的时候,我还迷迷糊糊的没反应过来。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又看了我一会儿,就拧暗了床头灯,站起身轻声地离开了。我也终于在这昏暗的灯光里睡着了,晚上一直困扰着我的事,也似乎有了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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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来,镜夜似乎有了些烦恼,应该是生意上的。按常理说,以镜夜的能力,渡过难关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这么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