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亲自扶起了美女,“你们二人姐妹情深,朕如何不知?怀着身子呢,要保重才是。”
美女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明明软语温柔,可听起来为何如此刺耳?那扶起自己的双手,何止寒冷如冰。
“早点回府吧。”
“是,臣女遵旨。”低下头唯唯诺诺应着。
退出殿外,却听皇帝的声音幽幽响起,“会说出去吗?嗯?”美女刚要再次跪地以表忠心,却发现皇帝是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身上。怔了怔,权当未觉,悄然退出了坤宁宫。
朱祐樘深吸一口气,笑容越发深邃……
与狼共舞(中)
巴图蒙克绝不是吃素的,这是被捆得毫无挣扎余地的我,得出的正确结论。哎,和他比心机,和一个明知我是堂堂大明皇后,却不言明我身份,恣意妄为的男人比,我的IQ太低了。看来,朱祐樘防他,却有道理。
达延汗,简单音译成汉语是大元汗,其实并非此意,却更胜此意。达延,是蒙语“塔阳”的不同汉语注音,意为“全体”,达延汗既为“全体之汗”的意思。自大元王朝颠覆后,汗权败落,蒙古各部各自为政,貌合神离,为了肥美的水草和权势领地不断展开着殊死争夺,积怨越来越深,而他以“达延”自封,定是早在数年前,他的孩提时代,就有了重新统一蒙古的野心抱负。这样的男人怎能不可怕?
即使饥肠辘辘,即使口干舌燥,即使浑身难受,只要没死,就会有天亮,但是,这不等于解放。天亮,只是新一天煎熬的开始。
巴图蒙克见我嘴唇干裂,渗出丝丝血丝,拾起我的下颌,满意的笑下。我怒视,丫的,确定了,这小子是虐待狂,我越被虐,他越爽。
意料之中的没有早饭,至少我没有,巴图蒙克只是把我嘴松开,见我没有力气喊出声,又像扛麻袋一样把我扛在肩上。
我咬紧牙关硬挺着,任性的坚决不向他低头。巴图蒙克眯起眼睛,大笑着收紧了手上的力道,一把将我扔上了马背,依旧是死猪一样挂着,毫无怜惜,更无形象。
这个大变态!不要落在我手里,否则满清八大酷刑挨个伺候!
肝肠寸断,五内俱裂,其实,不是形容伤心,而是形容伤身的。北风嘶吼,在耳边呼啸而过,我在飞驰的马背上颠来颠去,手脚被缚,冻得僵硬,更觉整个腹腔内所有脏器都偏离了原有的位置,那种感觉,何止痛不欲生?简直是传说中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啊!每每放弃,无力的想晕倒算了,偏偏会被剧烈的震动颤醒。天杀的!这个巴图蒙克根本不是人,怎么能想出这么阴损的招数报复我!
苦撑了一天,傍晚时又到了一家荒村野店。路线一定早被计算好了,不走官道走山路,却还能碰到打尖住店的地方。
“水,水……”我虚弱的讨饶,人可以饿到胃痉挛,却不能渴到脱水,会要小命的。
巴图蒙克拿着碗水,走近了我,邪魅的问:“想喝?”
“水,想,想喝。”面子再重要,不敌小命重要。我用阿Q精神自我催眠着,岂料巴图蒙克毫不理会我的祈求,翻手将水倒在了我身前的地上。
“喝吧!像只丧家犬一样给本汗舔一个看看!哈哈……”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颤抖着双臂强撑起上身,嘶哑着连唾液都找寻不到的嗓子大吼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领!你TM不是人!畜生!禽兽不如!!”
“再说一遍。”巴图蒙克挑起浓眉,杀机尽现。一低身,有力的大手紧紧锁住了我的喉咙。
“哼,呵呵……”我失笑,“收起你这套不入流的把戏,威胁对我没有价值!你,不会杀我!”
“哈哈,怎么?本汗不敢?”
猪头!听不懂中国话啊,我白了他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是不会,不是不敢!”
“哦,为何?”
“因为我、是、大、明、皇、后!”一字一顿,将离婚,不,被弃的概念抛在一旁,此刻,只有生的意志支持着我不可以倒下。
“谢谢你的提醒。”手劲放松,故作深情的爱抚过我带着淤青的脖颈,又突然发力,狠狠抓住我的长发,迫使昂起头与他对视。我吃痛,“嘶”了一声,咬紧了下唇。
“区区一个私自离宫的皇后,一个被抛弃的女人,能值几座城池?难道值大明帝国的半壁江山?啊?哈哈……”
“值!”我信笃的说。即使于他,再无情意,仅存名分,他也不会坐视不理。因为,他是个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只是碍于风云诡谲的朝廷,才不得不压抑自己的情绪。若真用我的性命去换大明江山,陷万民于水火,他的选择……其实,我也不敢确定。
如果我的男人,只爱美人不爱江山,那么,我唾弃他;可是事情轮到自己身上,却又怀有无尽的希望。
“哈哈……”他没有反驳,反而扬声大笑,“如果我得到他的女人,毁了他的女人,他又会如何?”大手摩挲着我的脸颊,多年骑马练武造就的厚茧,画出不同寻常的暧昧。
我的目光不自觉随着他的大手游移着,冷声道:“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血溅当场!”
“你不会的,你不是那种迂腐贞烈的女人!”他手下不停,挂着越发轻蔑的笑容,顺着领口滑向了我的锁骨。
我倒吸一口凉气,嗓子眼与空气摩擦得生疼。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到两天,就把我的秉性摸透。我是不想死,更不会愚蠢到自杀,但如果他要用我去羞辱朱祐樘,成为他的负累,那么,我唯有一死。
颤抖着嘴唇,淡淡一笑,“我是不想死,是你逼我死的!”
对视,良久的对视,我知道我们在权衡着对方的斤两,探究着对方的决心。我更知道,自己说得出做得到。所以,我坚持,我无惧!
终是他放弃了,我暗中庆幸。抽回手,嫌恶的拍了拍,“真不知道朱祐樘看上你哪一点?一点女人味儿没有,凶神恶煞的,粗俗不堪!还邋邋遢遢,脏兮兮的!”
我脏?靠!连水都见不到,我能干净吗?更是讨厌别人质疑我们之间的感情,即使情意缠绵彻底尘封为历史。我毫不客气的反击道:“那你呢?你怎么就待见那个比你大15岁的女人?因为他带给你的地位和财富?还是喜欢被女人保护?咦?”
朱祐樘曾为我扫盲,普及过明朝的政治外交。他说,巴图蒙克是成吉思汗的十五世孙,前任大汗满都鲁汗的曾侄孙。满都鲁汗死后,她的遗孀满都海并没有下嫁给手握重兵,不可一世的科尔沁的乌讷博罗特王,而是决心维护伟大的成吉思汗家族血统,摒除万难,嫁给了当时年仅7岁的巴图蒙克,助他登上了名存实亡的汗位。在征战第一个目标,蒙古本部的夙敌卫拉特诸部时,由于可汗年纪幼小,满都海把他装在一个箭囊里挎在身上保护,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排除立场的对立,她——满都海,才是这个时代女性中的佼佼者,女人中的女人!
“女人,不要考验我的耐心!记得,你永远没有资格污辱她!”
“彼此彼此,你也永远没有资格污辱我!”
口舌之争,我永远占有优势,可代价就是再次被堵住了嘴巴,关在了狭小的客房里。我闭上眼睛,悔不当初,哎,服软好了。疼啊,渴啊,饿啊,这样下去真会虚脱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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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
张韵婷当然不会笨到说出皇后离宫的秘密。她知道,如果由她口中说出,只会引起他的厌恶,她要的,不仅仅是妃位、后位,更要得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的心。
消息“不胫而走”,竟然由金莲散播到了仁寿宫,传到了太皇太后的耳朵里。太皇太后点火就着,盛怒之下杀向了坤宁宫。她自认皇上的杀无赦对自己没有威慑,这紫禁城里,更无一人敢拦住她的去路。
朱祐樘漠然看着跪在坤宁宫前无力阻止的侍卫,只留下冰冷的五个字——“拉下去,斩了。”转身,率先回到了寝殿,太皇太后跟了上去,皇太后有心无力,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不忘挥手把随从全部留在了殿外。
“皇后去哪了?贵为一国之母,胆敢私自离宫,成何体统!皇室的脸面都让她丢净了!皇上真是被她迷得不知所谓,竟然还帮着她隐瞒哀家!让哀家情何以堪?!”
“请母后冷静,母后的凤体要紧!”皇太后忙拉住太皇太后。
“哀家心里有数。皇上,这样不知深浅,不守体统的女人,没有资格成为我朱家的媳妇,母仪天下!哀家要你即刻下旨,废掉张氏!”
“皇主母,您身子方才大安,还请回宫修养。皇后的事,朕心中有数,请皇主母不要再参与了。”
“皇上,你在说什么?”太皇太后难掩惊讶,皇上是从来不会忤逆自己的懿旨。
“朕的话,不想再说第二次。”
太皇太后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这样的皇上,这样的陌生,让她心底一阵恶寒。
“皇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哀家说话?自孝穆皇太后过世后,便是哀家辛辛苦苦抚养你长大成人,你竟然,竟然……”
“皇主母!”朱祐樘打断了她,“朕如果失去了皇后,那皇祖母便会失去朕。来人,送皇主母回宫!无朕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皇主母静养!”
“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囚禁哀家吗?!”
“皇主母,朕只是为了避免再生枝节,在皇后回来之前,委屈您了!”
太皇太后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宫人们瑟瑟发抖,无人敢窥视冷漠无情的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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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补上落在苏州的另一对儿——
“香儿,来,把药喝了。”唐伯虎体贴的吹着热气,把药碗递给了妻子。
玉凝接过,微笑着缓缓饮下。唐伯虎扶她躺好,拿起汤碗刚走了几走,却听玉凝的声音幽幽响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