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真要去前线吗?”阮清又是一惊。
“清儿,虽然我很欣赏你的渔人之心,可,如若堤岸惧摧,长河不在,渔人欲往何处渔之?”墨问天神色凝重的说,“想我三十五年来,处处持才自傲,总觉的自己与众不同,谁也没有入过我的眼,一直狂放不羁,可昨日见了上将军,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她年纪虽轻,却文武双全,而且为人豁达大度,像她那样的人才尚不自傲,反而一心报国为国分忧,与国效力,何况我乎?遂决定助她一臂之力,今日特来与你辞行,你我如若有缘,待我从战场回来,那时再续师徒之情吧。”
“师傅。”阮清有些哽咽了,虽然她开始并不喜欢墨问天,可几天下来,对她的为人却有了更深的了解,知她性格耿直,不藏奸耍滑,虽然说话有几分尖刻,却句句命中要害,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师,怎么自己之前竟会有敷衍的念头呢?想来真是后悔万分。
墨问天看了一下天色,笑着对阮清说“说来,丞相也该下朝了,我还要去向丞相辞行,清儿,我们就此别过吧。”说完,用手按了按阮清的肩头,翩然而去。
阮清手里握着尚有几分温热的信,心里百感交集,终于,如月国要和天锤、桐乡两国开战了,可对于她们这样的人,事事都不关心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官宦子弟,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可为什么心里,总隐隐透着不安呢?
“清儿,你怎么回来的那么早?”玉萧一见她,脸上亦不住的欢喜,可随即看到她一脸的郁然,有些担心的问“怎么了?”
“我们要和天锤、桐乡两国交战了,你说,我怎么高兴的起来?”阮清闷闷的倒在床上,脸看着帐顶。
“难道清儿要去战场吗?”玉萧坐在她旁边,有些害怕的问。
“我这样的人,去了也是送死,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是墨师傅要去罢了,她要做楚思暮的幕僚。”
“你是担心墨师傅吗?她跟在将军身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的。”玉萧微笑着安慰她。
“担心也是没用的,不过她临走,还给我推荐了位师傅,”阮清拿出信给玉萧,“不过,”她狡猾的转了下眼珠“我可没打算那么快再找个老师来管我,所以你给我收好了。”
玉萧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把信收了起来。
“咦,萧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到我这里来了?”阮清想起什么似的问坐在她身旁的人儿,她知道离吃午饭还早呢。
“啊?是么,很早么?我倒没觉得。”玉萧的脸立刻张的通红,总不能说他想见她,自她离开,他就到她房间里来等她了吧。
“哈,你脸红了。”阮清用力扯了玉萧一下,把他按在床上。
“清儿。”玉萧又是欢喜又是害羞,低低的喊着阮清的名字。
阮清叹了口气,“你真是个小妖精,我该拿你怎么办呢?”她的吻一下下印在他的唇上、眼上,“这样,你喜不喜欢?”
“清儿。”玉萧情动的抱住她,“别再亲了,别……”
“你是我的,我想怎么亲就怎么亲,我偏要亲。”阮清故意亲的更加用力,没提防玉萧一个翻身就把她压在身下,一双眼睛里是满满的深情,“清儿,”他声音嘶哑的说“别折磨我,好么?”
“你怕了么?”阮清故意哈哈笑两声,“我就是要折磨折磨你。”
玉萧把头紧紧贴在她的怀里,双手紧紧搂着她细软的腰肢,半晌无言,良久才抬起头来,眼睛里溢满晶莹,“以后,我还会这样幸福吗?我很怕,这幸福就象无想花一样,我一闭眼,它就飞走了。”
阮清紧紧拥着他,“怎么会呢?傻瓜,别胡思乱想的。我是那种负心的人么?我会永远爱你,疼惜你。”
玉萧不再言语,他知道她以后还会娶别的夫侍进门,她的心势必会被分得越来越少,可今天,就现在,至少她还只是他一人的,不是吗?他要紧紧抱住这暂时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温柔,不去管心里的绝望堆积的越来越多,他,只要今天的幸福。
第 12 章
这日晚上,出乎意料的阮清的姐姐阮雪从宫里回来了,而阮静心恰恰也没有什么应酬,于是,阮清和玉萧的私宴就只好改成公宴了。
不过,能见到分开快三个月的姐姐,阮清还是很高兴的,阮雪比阮清年长一岁,却比阮清显得要成熟的多,也许是经常侍奉君王的缘故,她的眼睛里比阮清多了几许谋略,当然她们两个无一列外的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都是数一数二的俊女,而阮雪比阮清脸部的线条则更加硬郎些。
“清儿,你又惹祸了没有?”阮雪一见自己最喜爱的妹妹,忍不住笑着问道。
“我哪有,我最近很听话的,是吧,娘?”阮清急忙说,有没有搞错,一见面就问这个。
“是很听话,太听话了,前段时间她都进了少青司了能不听话么?”阮静心冷冷的说,一提起这个她就生气,三年前阮清为了个玉萧大闹了“百花楼”,最近更好,又为了个什么媚香的闹了“醉春风”,她的这个头哟,不是一般的大。
“我说嘛,那日少青司的司长朱白水见了我,怎么一脸的讥笑。”阮雪笑着摇摇头,“清儿,你的名声真是
很响,你知道吗?”
“晕了。”阮清的面上一红,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也没做什么事啊,不就是帮阑月抢了个人么?怎么,帮朋友的忙也有错吗?
“这是谁?也是清儿抢回来的吗?”阮雪一眼瞥见站在阮清后面服侍她的云深,在惊讶于他的美貌的同时,不禁对自己的小妹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以后慢慢告诉你,姐,这是你最爱吃的桃花鱼,来多吃点。”阮清一脸汗颜的将一条桃花鱼夹给了对面的阮雪,心说“吃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好,我吃,下次再有这样可以抢人的好事,别忘了算姐姐一份儿。”阮雪一脸贼笑的说。
“娘,你看有她这样当姐姐的人么,老是拿妹妹取笑,您什么时候给她娶个厉害的正夫回来,好好管管她。”阮清急道。阮雪至今还是单身,要说,阮清是臭名声传出去了,所以没人上门给她提亲,可阮雪不同,她是有名的才女啊,又是左丞相的女儿,京城里谁不想谁不愿来攀这个高枝?所以自从她十四岁后,上门求亲的人是踏破了门楣,可是她却以一句“女子志在四方,必要成就一番事业才可考虑个人之事。”就把一干众人都给打发了,至今连侧夫都没有立。
“我看需要好好管教的人是你吧?”阮静心眼皮都没抬“你倒真需要个严厉的正夫,要不然等哪一天我不在了,看谁还能管的了你?”
“娘?”阮清大惊,她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玉萧,果然,他的脸色发白,眼睛里没有一丝神采。
“对啊,妹子,我听说,张丞相的三儿子张简长的是国色天香,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没有婚配,妙的是脾气火暴,不如让娘帮你打听打听。”阮雪绝对故意的踩上一脚。
“是么?哪天娘去打听打听。”阮静心嘴角上扬。
“姐姐?”阮清急的脸都白了,刚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啪”的一声,玉萧手里的碗不知什么时候掉在了地上摔碎了,他一边急忙附身去捡碎片,一边慌乱的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却没留意手被碎瓷一下划开了寸长的口子,鲜红的血立刻涌出,很快把他手里的瓷片染红了。
“萧儿。”阮清心疼的握住他的手,“手里的破瓷片别再拿着了,你看你的手都给刮破了,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清儿,别生气,你也知道,我苯嘛。”玉萧无力的说,只觉得心里一阵阵抽疼,刚才听到她们说给阮清娶正夫的话时,他的心仿佛被整个丢进了冷水里,那样冰凉,那样绝望。
“咳唉,你们两个真是,”阮雪本来还想再开开玩笑,在对上阮清狠狠瞪过来的一眼后,马上闷头吃饭,绝不出声了。
她们的父亲左君恒一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在斗嘴,后来,见玉萧不小心刮了手后,马上叫下人拿了止血药给玉萧涂上,在给玉萧上药的时候,他低低的对玉萧说,“别担心,清儿不是那种人。”玉萧惊异的抬起头看着他温暖的脸,复把头低下,小声的说“谢谢。”
吃罢饭,阮静心把阮雪和阮清一齐叫进了书房,阮清心里知道是为了两国开战的事,而姐姐也不是那么巧合的回家的,一定有些什么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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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下一章还能贴上吗,今天家里来了亲戚,忙死了。
“雪儿,这几日朝堂上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你怎么看这次楚思暮的西征,我们的胜算大么?”阮静心倒背着手看着眼前的少女。
“上将军过去是摄政王的人,现在么,就不好说了。”阮雪收敛了笑容,徐徐道来,“这场战争对女帝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春华四年,女帝就满十三周岁了,可摄政王除了不归还皇权外,还推迟女帝的大婚。她的心思难道还有人不明白么?”
“你是说,女帝早已心知摄政王的不轨之心了,她现在所作所为只是在迷惑摄政王而已?”阮静心一脸凝重,谁都知道,女帝从来都不过问政事,殿堂之上,一切以摄政王的主意而定,前一段时间,整日里和几个漂亮的男宠在后宫里鬼混,让大臣们非议了很久,这段时间又听说迷上了一种来自外邦的乐曲,此时正召了不少乐人在宫里排什么“逍遥剧”。
“现在朝中的局势更加纷乱啊,女帝迟迟不亲政,摄政王大权独揽,做事全凭喜好,早已招致许多忠臣的非议,偏偏此时,天锤和桐乡又对我国发起了战争,真是内忧外患啊,这不,今天刘侍郎还上书女帝要求她御驾亲征,结果引得众人愈加慌乱。”阮静心长叹一口气。
阮雪笑说“母亲,您知道刘侍郎乃是什么人么?她的母亲生前可是女帝的第一任师傅啊。”
阮静心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