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看我逮到了什么~一只偷吃的小耗子。露树啊,厨房可是很重要的场所,可要看好了,不要让蛇鼠一类的东西溜了进来啊。”一个老人在厨房里拎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对站在身旁的年轻少妇说道,一边说还一边用另一只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小孩的头。
被他拎住衣领而半吊在空中的男孩则张牙舞爪的对老头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你这老狐狸!我才不是小耗子呢!母亲,抱抱,抱抱!”
“昌浩!怎么可以对爷爷无礼!”少妇露出不高兴的神色轻喝了小孩一声,又对老者轻声说道:“父亲,昌浩还小,不懂事,请见谅。”
“呵呵,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已经跟着母亲大人学习阵法了;你这笨小子还在为了多懒一下床和大家闹别扭。”老人放下孩子,然后从碗柜的上层拿下之前昌浩想爬上柜子偷拿的点心盘子,然后拈了块糕点弯下腰笑眯眯的对这个最小的孙子说道:“昌浩啊,肚子饿了吧;你看,如果你早上乖乖的听话,现在也不会饿肚子了,来,说句‘我最爱爷爷了’给老夫听听。”
还不到四岁的昌浩的目光在糕点和老人的脸两者间游移了半天,最后小声嘟囔了句,就想伸手要点心吃。
“小猫儿叫呢,爷爷可怎么都没听到喔。”老人马上把手举高,不让昌浩够到,继续笑眯眯的看着他。
“我最爱爷爷了!”昌浩憋足了劲大声喊了出来,一直站在一旁的露树马上用衣袖掩了口,侧过头去闷笑起来,而老人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他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啊呀啊呀,我就知道我们昌浩最喜欢爷爷了,所以,这块点心昌浩就让给爷爷吃吧。”说着一抬手一张嘴,就把那块点心吃进了嘴里,一边咀嚼还眯上了眼露出满意的神色:“嗯,露树你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吉昌可真是有福气啊。”
“哪里,父亲大人您太过赞誉了。”露树马上微笑着回应道,两人都好像没看到当老人把点心吃进嘴里,就鼓起腮邦子一副快要哭的样子的昌浩。
“呜……爷爷是大坏蛋!呜呜呜……”终于,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划了下来,昌浩推了把老人,就哭喊着跑了出去。
“哎!”露树看着冲出去的小儿子,想喊最终还是没有喊,她微笑着对老者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媳妇没教好昌浩。”
“呵呵,这个笨小子,真不知他这性子像了谁。”老人也乐呵呵的笑着,忽然又沉默下来叹了口气。
“父亲?”露树不明所以的问道。
“这孩子天生就拥有见鬼的能力,灵力也不错,可是性子上却不大适合做阴阳师,但生在安倍家,他连逃都逃不掉,也不知是福是祸。”老人慢慢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末了忽又一笑:“左右还有十来年,我这是在操什么心,果然是见着多年不见的贵人,乱了心神吗。”
“父亲……”露树这时也出声说出自己到厨房的本意:“虽然宣罗殿下说不用在意,可是那位住在西边偏宅的斯内普大人这几日都未进食……每次送去的食物,都原封不动的放在那……”
听到她这么说,老人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老夫去请示一下宣罗殿下吧。”
“有劳您了。”露树马上向老人行了一礼,才又笑着从橱柜中拿出几样吃食,放到一个托盘里:“媳妇去给昌浩送吃的去了。”说完就端着托盘退了出去。
“去吧去吧,那个笨小子大概又跑去找红莲闹去了,真想不到一直冷冷的红莲竟然能忍得下他。”老人晃了晃手中的折扇,出了厨房往另一边走了。
刚来到主宅的正屋门外,老人就闻到了一股让人觉得舒适放松的薰香,他看了眼放在屋子中央的那正燃着碳火的铜鼎,上面的香炉里不知燃着什么薰香,好闻而不似平常的刺鼻。
屋内的正席上没有人,而在临窗的位置放了张美人榻,宣罗正侧卧在上面,一席玄色的长袍,长长的发用一支龙凤金钗挽在脑后,松松斜斜的还余了几缕任由它随风自动。
老人跪坐在屋门外,向屋内行了一礼:“宣罗殿下。”
“不用这些虚礼,进来坐吧,晴明。”宣罗看到来人,马上坐起身对他说道:“这个时间过来,晴明有什么事吗?”
“啊,是关于住在偏宅的那位大人。”晴明进来坐到宣罗下手的位置后说道:“之前那位一直接未醒,殿下也说不用太在意;可到今日他已经清醒了四日了,却还是滴水未尽……”
“饿死他算了。”宣罗有些气恼的丢了句,末了还是站起来,向外走去:“我去看看。”
活了大半辈子,快要成精的晴明老头子马上站起来,向宣罗告了个歉就离开了。
正文 114、二
“哗啦——嗵!”木制的拉门猛的被拉开,雪花随着寒风飘进屋中。
“把门关上!”坐在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回头,只是冷着声低叱道。
可来者却没有理会,只是径直走到床边,在床上的人想要扭头去看时,发现自己被人擒住了下巴被迫硬扭过头去。
宣罗捏着西弗勒斯削瘦的下颚居高临下的瞅着他:“不错嘛,都会对着老子娘撒气了。”
明显没想到来的人会是宣罗,西弗勒斯的表情马上变成了混合着惊讶和懊恼还有一丝淡淡的慌乱,他扭头挣开了宣罗的手:“母亲,我不知道是您……”
“怎么,不是我就可以乱发脾气了?”宣罗坐到西弗勒斯的对面,看着这个已经瘦得快要不成人型的儿子,伸手扒开他盖到胸腹部的被子,然后眼明手快的从他怀中拎出一团灰不溜秋的东西。
“母亲!”西弗急忙伸手去抢宣罗拿过去的东西:“他还在冬眠……”
宣罗只是站起来,抬高了手拎着那团灰色的东西抖了抖,引得那东西受到惊般的张开了薄翼“吱吱”的一阵乱叫乱抖,原来竟然是一只灰色的蝙蝠。
宣罗又倾身用另一只手抚开西弗那留到肩下的黑发,只见他脖子上赫然显露出几个细小的伤口,“还在冬眠都这样了,那醒了你还能有命?”
西弗勒斯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别开眼不敢正视宣罗。
一时间屋子里除了小蝙蝠时不时的“吱”上一声,就只有寒风吹进来的呼啸声。
宣罗叹了口气,把那只蝙蝠又放到西弗勒斯的怀中,瞅着它快速的钻进被子中,然后紧扒住西弗勒斯的衣服又团成一团不动了;看着这些,她又坐回到床边,“我知道你在后悔自责,可是既然有了一线希望,就该为了这希望坚持下去。”
说到这,她顿了下,看着全身缩在被子里只露在外面抓着布料的爪子的蝙蝠,伸手摸上西弗勒斯的脸:“我的宝贝,活得开心些。”
西弗勒斯抬头,看着这个已经显得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女子,在记忆中,那个总是要仰视的娇小身影再次和眼前的人重合起来,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几乎是用鼻音应了声:“嗯。”
得了他的回应,宣罗马上露出个明媚的笑容,她利落的站起声,一把掀开了西弗勒斯盖着的被子,然后不知从哪变出套衣服来丢到床上:“既然想通了,就起来;正好跟我出去一趟。”
西弗勒斯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看着宣罗一阵风似的出了屋子,许久才轻摇了摇头,带丝苦笑慢慢的下床;还是这种说风就是雨的性子,真不知道有谁能降伏得了她。
不过,西弗勒斯拿起宣罗留下的衣服,呆了半晌:“这些东西要怎么穿?”来自一千年后的魔药大师看着手中的衣物纠结了。
“先穿这件白的。”这是一个平板无波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吓得西弗勒斯条件反射的转身就想拔、出魔杖,直到摸到自己的腰侧,才突然想起,自己连魔杖都已经没有了,心里不由得又一阵难过,但还是警惕的看着不知何时进到屋里来的男子。
伊尔迷悄悄的收了已经要显露出来的利爪,一边继续用平板的声音和死板的表情说道:“不是要穿它吗?先穿白色的。”
“你是?”西弗勒斯也敏感的察觉到了刚刚瞬间一闪而过的危机感,他淡淡的带丝警惕和客气的问道。
“教你穿衣服。”伊尔迷指着丢在床上的那堆衣物说道。
西弗勒斯看着这个穿着一身黑色狩衣的男子,对方也睁着双大大的猫眼回望回去,最后西弗勒斯还是在对方的指示下一件件的把和这男子同款式的一套深灰色的狩衣穿好了。
直到西弗勒斯不太舒服的调整着有些过低的腰间束带时,伊尔迷突然问了句:“你觉得揍敌客这个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西弗勒斯一头雾水的看着对方,每个姓氏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而巫师的姓名有时更是带有魔力,所以他微微的点了下头,然后为了表示认同,还轻轻的“嗯”了声。
得到西弗勒斯回应的伊尔迷似乎心情不错,他黑亮的大眼睛微眯了一度,转身快步走了出去,留下西弗勒斯一人在屋里莫明奇妙。
看来宣罗的这个儿子不排斥揍敌客这个姓啊,那么阻力又小了一些。
伊尔迷带着非常愉悦的心情回了主宅,顺便在路上经过池塘的时候用念针抓了两条已经冬眠的鱼,转到厨房去交给厨子说了些给西院的人加餐之类的话后才离开。
等西弗勒斯皱着眉莫名的吃了一顿全鱼大餐后来到主宅正殿时,正看到宣罗在逗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
“来了,这是安倍家的小公子昌浩;昌浩,那是我儿子,西弗勒斯。”宣罗看到走进来的人,马上笑着拍了拍坐在狼皮上玩着罗盘的孩子的头。
昌浩听到说宣罗的儿子来了,马上回头去看,结果却看到早上在西院看到的那个男子,他惊讶的来回看了看宣罗和西弗勒斯后,大声说道:“殿下骗人。”
“嗯~?”宣罗挑眉,伸手捏住昌浩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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