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卫钢赶紧露出笑脸,快步骑上脚踏车,挑衅地说:「嘿,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
「不公平!你偷跑!」安霓急忙跳上车直追。
其实丁卫钢见到的那张脸根本不是什么逃犯,而是那个他一直挂念、急于追捕的凶手。
之后,趁安霓暂时离开之际,他立刻拨了通电话给吴两立。
「有什么进展没有?」
「还没有,不过已经确定有个线民知道他的住处,现在我们正在和线民交涉中。」
「我刚刚看见他了。」
「确定?」
「我很确定,所以他很可能还盯着我们……我想他的枪伤大概也好了,所以最近又出来走动。我们的动作得加快,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是,我知道了,长官,需不需要多派几名警察再你家四周盯哨?」
「不,不要,我怕打草惊蛇。」丁卫钢语重心长严肃地说:「这一次一定要先剿他的巢!」
第九章
灰暗的斗室,弥漫着香烟的味道,四处散布着烟蒂与垃圾、凌乱的家具、发黄的衣物,仔细一点还可以闻到陈年的霉味。他躺在床上,两眼直瞪着天花板。
该死!那两个人怎么还能笑得如此甜蜜!
他的脸部抽搐,双手拳头紧握,一想起那两个人幸福的画面,他忿恨不平地敲着床垫。
不甘心!他伸手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那是丁卫钢向他射击的枪伤留下来的。
他花了好长的一段时间疗伤,躲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面,他的怨恨情绪已经累积到了极点。
他要报复!他要给丁卫钢和那个婊子好看!
随手抓住床头柜上的一把刚磨好的小刀,瞄准墙上的丁卫钢用力一掷,正中眉间,手臂的伤并无碍他的掷刀准度。
他两眼发红,眼神移到床脚旁的笼子,里面有只正活蹦乱跳的黑猫,昨晚趁隔壁邻居不在,偷偷从他们住处偷了出来。
打开闸门,他毫不留情地掐住黑猫的脖子,一把抓起。他轻声蹑足地往楼上阳台走去,右手拿着他最钟爱的刀。全身的细胞彷佛刚受过安非他命药物的洗礼,正处于激动兴奋的高昂期中,他的双眼泛着异样的光芒,如一团火球般,肌肤上的毛发也竖立起来,正等待着一个高chao的来临。
他站在高楼的顶端,左手高举黑猫,右手的刀正跃跃欲试,好久没有感受到鲜血的刺激,他疯狂似的瞳孔睁得发亮,右手缓缓伸起,正对准黑猫的身体,然而楼下意外出现的闪灯警车,吸引了他的目光。
贱!这些饭桶是怎么找上他来的?
从车里涌出的警察如一只只蚂蚁,他的眼睛连眨一下都没有,就连慌张的神情也没有出现,只见原本举起的右手慢慢放下,原本抓着黑猫的左手却在警察冲进大楼门口的那一瞬间将手指全松开。
一只活生生的猫,自大楼的顶端下坠。他没有探头看,就连眉头皱一下都没有。
赶在警察上楼前,他镇定地将所有的刀收拾好,除了还在丁卫钢居间的那只外,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跳向另一栋大楼楼顶,轻松地扬长离去。
???「快!包围大楼的前后,吴两立和其它人跟我上来!」
丁卫钢带着他的组员一马当先地冲上楼,当他找到线民所告知的正确位置后,和吴两立交换视线,两人很有默契地一人踢开门,另一人则随后跟上掩护。
「不要动!我们是警察!」
脆弱的木门轻易地被踢开,丁卫钢等人轻松地进入房间,扑鼻而来的腐烂与恶臭味并没有让他们怯步,但十坪大的屋子却空无一人,让他们相当失望。
「Shit!」丁卫钢忍不住咒骂一声。
这家伙未免太会溜了,他们才刚从线民身上得知他的行踪,便立刻派人围捕,没想到竟然还是被他脱逃了。收起枪,小心翼翼地搜查,丁卫钢立刻看见墙上那张显眼的海 报,以及那把小刀。
他全身不寒而栗,可以想象对方对他的恨意有多深。
「有什么收获没有?」丁卫钢询问身旁的吴两立。
「浴室有血迹与毛发,衣橱里还有一堆沾有血迹的衣服,还有……有人在大楼的右侧发现一只死猫,研判是被人从高处扔下致死,死亡时间绝不超过二十分钟,因为血液还是热的。」
虽然当警察好多年,碰到的凶杀案也相当的多,但听到这种惨忍变态的事,丁卫钢仍然忍不住眉尖紧蹙,叹声连连。他将查到的线索一一过目,并且也到死猫现场查看。
最后他在一堆沾有血迹的衣物中,找到一件纯白色的衬衫,领尖还有绣花,他的大脑仿佛遭到一阵电击。
那是安霓的衣服,怎么会在这个地方?莫非凶手早已潜入过他的住处?
丁卫钢感到一阵心寒,他紧闭起眼,仔细思考,试着把发现的线索一一串连起来。
糟了!他有强烈的不祥预感!
恐惧如一阵旋风侵袭着他,令他险些站不稳脚步。 变态凶手一定知道警察已经找上他,所以……丁卫钢丢下手边所有的东西,仓促地抓住吴两立:「吴两立,这里交给你!」
他的脸色铁青难看,吴两立吓住了。
「长官,你去哪?」
「我去救安霓!」他丢下一句话给一头雾水的吴两立后,便推开挡住去路的人,火速离开现常
???「你觉得自己幸福吗?」德叔替花园除完杂草后忽然转头问她。
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安霓,如绽放的向日葵对着他说:「我从来没有这样快乐过,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卫钢也能得到快乐。」
她提着浇花器,在花团锦簇中翩翩起舞。
「德叔,我真的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这样快乐的事,早知道如此,我会更早爱上卫钢,真是的,还浪费了好多时间呢!」安霓一下子闻着花香,一下子又绕着德叔跑。
「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所有,我觉得能够专心地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事。」
「尽管有很多阻碍,或是困难?」
安霓天真地笑着:「我的爱可比火炉的熔点还高,什么都阻挡不了我。德叔,如果你是指宝珠姑妈的事,不必替我担心了,我相信总有一天会让她明白的,虽然我知道她现在还不肯原谅我。」
「她是为你好。」
「我知道,所以我一点也不怪她。」安霓亲热地挽着德叔的手臂,顽皮地看着他:「倒是德叔你……什么时候才要向宝珠姑妈说出你的真心话呢?」
「什么呀?」德叔抓着头皮:「小鬼头,你说的是什么话!」
「别害臊啦,我早就猜出来你很喜欢宝珠姑妈,对不对?」
「我哪有。」
他故意别过头去,安霓不死心地追着他。「你心虚喽,说不喜欢宝珠姑妈,哼哼,才怪,德叔的眼睛只要宝珠姑妈一出现就会发亮,舌头也会打结,我刚来的时候,你老是只穿运动裤,可是当宝珠姑妈回来后,我可是发现你每天都穿得整整齐齐的,连头上的乱草都服服贴贴地。哎呀,德叔,坦白自己的心意又不是件什么难堪的事,再说,你的眼光可真好,宝珠姑妈可是大美人一个,可是我们那一村的村花呢!」
安霓叽哩咕噜地说了一大堆,活脱像个小小邱比特,非得逼他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可是偏偏德叔又是闷骚型的男人,只会做而不愿意说,硬要他把真心话坦白,简直是要剥他一层皮。
「不跟你说了,人小鬼大,我要赶快回去,书房还有一堆事正等我去处理,你呀,乖乖地把这些工具收回屋子里。」「不要嘛!」她揽着德叔:「你快说,快说嘛!」
「说什么嘛?我年纪都一大把了,不适合和你玩游戏,你还是多多留意自己的事,以后可还有很多头疼的事,也不知道会让你流多少眼泪,我可是老骨头一把,爱莫能助了。」
「德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安霓叉起腰挡在德叔的面前。
他做了一个莫可奈何的手势,然后又指了指天空:「问问老天好了,看看他准备怎么安排。」
原本心情再好的安霓,这下也要因为德叔的怪异言谈而感到不安,什么头疼的事、流眼泪的,彷佛他早已预知山雨欲来。什么都不知道的安霓,哪晓得背后隐藏的秘密,只觉得自从她和卫钢的恋情公开后,姑妈和德叔都变得怪怪的。
她拉着准备离开德叔:「我还是不懂,你告诉我,拜托,说清楚一点。」
德叔默默地注视着她好一会儿,欲言又止。
「安霓,要记得你刚说过的话,能够专心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其它的……就别想太多了。你才十八岁,应该是快乐的年龄。」
安霓做了个斗鸡眼的表情:「哇塞,德叔,真是够严肃的,我完全不懂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们大人很奇怪耶,喜欢一个人也要躲躲藏藏的,有话也不直说,老爱和人打哑谜,算了,好吧,我就问老天。」
她将头仰得高高的,一副理直气壮的态度:「喂,老天爷,德叔要我问你,可是我又不知道问题是什么,你说好笑不好笑……」
就在安霓「仰天长啸」的那一剎那,她忽然觉得后脑一阵刺痛,彷佛被人从身后狠狠地撞击,原本光明的视线一闪一灭,然后渐渐地变得模糊、灰暗,她的耳旁隐约听见德叔遥远的喊叫声……???
该死的!竟然先找上门来!当丁卫钢赶回家中,见到一地凌乱,心中即知不妙。没有想到真被他所料中,变态凶手已先找上安霓。
都是他的错!丁卫钢懊悔地敲着自己的额头。他真是无能,又让安霓再一次陷入恐怖的深渊。他声声自责,心如刀割,他怎么会让事情演变成这样!望着一地凌乱的家具,丁卫钢几乎可以感受到安霓此刻的痛苦。
老天啊,一想起心爱的女人此刻正面临生死攸关,他的心就像悬吊在半空摇晃。
丁卫钢小心翼翼一步步追查足迹,却先在厨房里找到昏倒在地的德叔,以及被绑在椅子上的宝珠。
他赶紧替宝珠将绳索解开,并撕下封口的胶带。
宝珠喘着气说:「在顶楼……他们在顶楼……他先把安霓和德叔击昏,然后拖着安霓上了顶楼,你快去,我马上报警,德叔让我来照顾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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