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着,睡意全无,裴傲回头看了一眼睡着的伊夏沫,静静而呼吸声均匀的传来,让裴傲冷硬的面庞柔软下来,究竟这其中还有什么变卦?
索性爬起身来,裴傲悄然的走到了床边,替伊夏沫掖了掖被子,大掌轻柔的握住她的手,靠在床头江丰阳城发生的事情在脑海里又思虑了一遍,除了阙云这个未知的人外,音四平这里又有些的诡异,更不用说突然变得怪异的毕少白。
一遍一遍的想着所有发生的事情,不忽略任何一个细节,半个多时辰之后裴傲终于还是陷入了睡眠,靠着床头的身体慢慢的划睡在床上,本能的缩进了被子里,长臂圈住了伊夏沫单薄的身体。
原本是殷莫非的屋子,可是在杨柳占据了裴傲的卧房之后,裴九幽只好到殷莫非这里睡,看着睡在床上终于清醒过来睁开眼的毕少白,没好气的瞪过一记白眼。
头剧烈的痛着,宿醉之后的感觉如同是由无数的士兵在敲着脑袋,毕少白忍不住的呻吟着,眼一睁就看见裴九幽那放大的俊颜,不由惊吓的低喝一声,“你疯了,没事在我房里做什么?”
“我的毕将军你醒醒酒吧,当初是谁说为了小沫儿滴酒不沾的,看来你真的该戒酒,你知道昨天你差点做了什么吗?”气恼着,裴九幽一屁股坐在了床铺上,没好气的瞪着头痛不已的毕少白,他竟然差一点对小沫儿用强,幸好楼主去外面查阙云的事情了,否则他就不是淋雨那么简单了,楼主的手段,裴九幽后怕的摇了摇头,只怕毕少白不被阉了也差不多了。
“我昨天做什么了?”话音一顿,突然一些破碎的记忆快速的浮现在了脑海里,毕少白神色僵硬的绷直着,轻狂的脸庞突然地闪过一丝晦暗,可是却依旧逞强的开口,“不就是一个大燕朝的奸细。”
“毕少白,你究竟怎么了?没有中毒,也没有失忆,可是你怎么突然变得没有了感情了?”神色敏锐着,裴九幽死死的盯着毕少白一脸不屑的模样,缓缓的开口,“你为了小沫儿甚至放弃了将军一职,要带着她浪迹江湖,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突然又回皇城,为什么对小沫儿那么的无情?”
“我对她真的很用心吗?”脑海里浮现出裴傲昨天临走时的话,毕少白按着肿痛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裴九幽,不由得道:“你说我和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打开了话匣,裴九幽慢慢地开口,将毕少白和伊夏沫所有的一切都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的口干舌燥之后,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毕少白,“事情就是这样了,你要说你一直在演戏,可是未免也演得太真了?再说你认为自己是擅长演戏作假的人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他深爱着一个大燕朝的奸细,而他却没有半点的感情,裴九幽说的所有事情他都记得,可是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探出杨柳的下落,根本没有动感情。
“不管如何,你至少要向小沫儿道歉,让我好好的补一觉。”打着哈欠,裴九幽毫不客气地讲毕少白给赶下了床,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必须要养足了精神。
犹豫着,最终毕少白还是向着伊夏沫的卧房方向走了过去,大雨依旧没有停,天刚亮,四周还是黑蒙蒙的一片,毕少白悄然的推开门,向着内室走了过去,脚步一顿,呆呆的看着床铺上相拥而眠的两个身影,许久地失神着。
裴九幽根本就是在骗自己,如果她对自己真的有感情,又怎么会和裴王爷同床共眠,一切不过都是这些人欺骗自己罢了,转身,悄无声息着,而床上的裴傲和伊夏沫都沉沉的睡着,谁也不曾发觉到毕少白曾经来过,然后又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哗啦啦的大雨密集的下着,春雷阵阵,轰鸣声中,修建水库的事宜却已是刻不容缓,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裴傲却已经清醒过来。
睁开眼,看着睡在床里侧的伊夏沫,有那么一瞬间,裴傲感觉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在王府的时候,那时的她对他已经有着信任,甚至偶然间会露出笑容。
本王该拿你怎么办?大掌轻柔的佛开伊夏沫脸上的发丝,露出一张清瘦的脸庞,双眸紧闭着,可即使是在睡梦里,却依旧能感觉到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清冷,如果可能,裴傲宁愿这样的待在床上,及时就这样凝望着她的睡颜也是好的,可是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疼惜着,粗长的手指轻轻的摩擦上伊夏沫得脸颊,柔柔的触感让裴傲冷峻的神情柔软下来,快速的一个倾身,蜻蜓点水般的碎吻落上了伊夏沫的唇角,纵然舍不得,却还是已经快速的起身下了床。
“王爷,你要出门?”暗卫已经将洗漱的水送到了外间,有些疑虑的看向裴傲,外面的那些百姓不知道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嗯, 去太守府一趟,派人保护好王妃,皇城有任何的消息立刻送给本王。”点了点头,裴傲回头看了一眼安静的内室,神色再次的温柔下来,只是抱着她入眠,却已经可以让他有着一夜好眠。
袖手天下 109章 准备自尽
如同昨日一般,在看见裴傲再次出门之后,大街之上,百姓唾弃着,辱骂着,可是因为是坐在了马车上,四周还有太守府的衙役护卫着,百姓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不停的将烂菜叶扔向马车后面。
凝着眉头,伊夏沫撑着伞看着已经远去的马车,他为了苍紫王朝做了那么多,竟然还被这样对待着,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也被百姓这样唾弃着,那个时候,她根本无所谓,可是裴傲会感到难受吧,毕竟他为了苍紫王朝付出了那么多的心血。
直到大雨里,裴傲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远的看不见了,伊夏沫这才转身向着一品香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要去见毕少白,要问问他究竟怎么了?
“小姐,请这边坐,毕将军还没有回来。”一听是来找毕将军的,酒肆的小二殷勤的招呼着,将伊夏沫引到了靠窗户的雅座,屏风阻挡着,不被大堂的嘈杂声所打扰。
“知道吗?棺材铺的刘老头说音大人订了九口棺材,准备给家人说收尸了。”大堂里,吃早饭的客人交头接耳的说了起来。
“哼,好狠的裴王爷,就为了那三千担粮食,竟然如此牺牲音大人的家人,太无耻了。”一旁的中年男人愤怒的一拍桌子,怒目圆瞪着,双目里射出怒火和凶光。
“你知道什么?”邻桌的清瘦男人阴笑着接过话来,视线快速的扫了一眼,这才低声道:“你以为裴王爷是舍不得三千担粮食,我告诉你,其实裴王爷是为了自己的王位着想,你想哪,这三千担粮食一拿出,朝廷势必要怪罪,以后那些凶徒都挟持官员的家属,从朝廷交换银两,所以这例子开不了,裴王爷也是没有办法。”
“放屁,音大人为了丰阳城做了多少事,那一年水患,音大人家里三天都没有开锅了,可是还是将家里的粮食都拿出来救济,一直等到朝廷的粮食拨了下来,音大人才准家眷开锅熬粥。”壮年的汉子愤怒的砸了碗,想起当年的一幕,更是悲壮不已。
“说到底,都是裴王爷冷血无情。”议论声纷纷的传过来,伊夏沫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他们只知道责怪裴傲,可是谁又知道他在暗中为了这些辱骂他的百姓做了多少事情。
“怎么?为裴王爷抱不平吗?”毕少白双手环着胸,讥讽的目光冷笑的看着脸色阴沉的伊夏沫,心头却已经如同火山般奔腾燃烧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发酵在胸口,让毕少白只想狠狠的伤害着她,拉开他和她的距离,似乎这样就可以理清楚心里头那股烦躁的感觉。
“他不该被这样对待。”清楚而敏锐的感觉到毕少白眼里的冷意,伊夏沫下意识的皱起眉头,为什么他变了?如同对待陌生人一样对待她。
冷声笑着,毕少白目光转向大堂里谴责裴傲的百姓们,轻狂的脸上有着强撑起来的骄傲,“他们难道说错了吗?明明三千担粮食就可以换回音家的人命,可是裴王爷还是放弃了。”
“不过你可是裴王妃,这样说裴王爷,你自然是不高兴了。”毕少白视线一转,冰冷冷的目光看着伊夏沫清瘦的面容,嘴角依旧带着嘲讽的冷笑,他差一点就要相信裴九幽的话了,如果不是今早看到她和裴王爷同眠,毕少白几乎要以为她真的愿意和自己隐居山林了。
“你到底怎么了?”看着毕少白此刻的模样,伊夏沫茫然无措着,可惜手还没有碰到他的胳膊,却已经被毕少白狠狠的拨开。
“王妃,你自重,男女授受不亲,本将军可不想再为了你被削去了大将军的职位。”一把打开伊夏沫的手,毕少白冷哼一声,看着伊夏沫刷的一下苍白的脸,一股不舍顿时涌上了心头,让他甚至想要道歉,可是却在同时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不去同情一个大燕朝的奸细,不去同情一个睡在别人怀里的女人。
“你说过你不在乎将军之位,你说你愿意和我隐居山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手背泛着红,有着微微的痛,可以感觉到他刚刚那一拍打的有多重,伊夏沫抬起头,清澈如霜的眸子盯着毕少白。
“王妃,你还真的幼稚,那不过是本将军逢场作戏而已,说白了,就是骗你的,否则本将军怎么能找到杨柳的下令,怎么能洗清你们带给被将军的羞辱。”放声笑着,俊朗的脸上极尽的张狂,毕少白浓眉下目光一转,一手突然轻佻的抬起伊夏沫的下巴。
“本将军没想到王妃你还真的相信了,不过如果你真的被本将军吸引的话,本将军倒愿意成全你,不过只是一夜欢好,还省了去青楼的银子。”
“从一开始就是欺骗我的吗?”伊夏沫心真真的抽痛着,那沉积的感动,温暖,一点一点在毕少白冰冷无情的面容里破碎消失。
“哼,否则你以为本将军会看上裴王爷的女人,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破鞋吗?”话一出口,毕少白只感觉头剧烈的痛了起来,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