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该关心的问题,你现在需要的是睡眠,好好的养着身体,等你睡饱了,我们有很多很多时间去回忆从前,期待未来。”
他陷在被褥间,无奈浅笑,“你回答了我就睡。”
靠在床头,我抚着他的发丝,“精明如你,也会问这么傻的问题。”
他笑了,不再言语,靠着我的腰际沉沉的睡去。
分别太久,连他也开始患得患失了吗?
忍不住的低笑,会患得患失证明他在意,子衿啊子衿,你以为这一次我还会让你那么潇洒的跑吗?
被褥有些歪,我轻轻的扯着盖好,眼神忽然瞄到,那雪白的颈项下,一道细长的疤痕,从肩头到颈下。
这道疤我见过,就在子衿离开的那夜,粉色的伤口还未痊愈,一晃这些年,他怎会让这伤疤一直伴随着他,破坏了那细腻肌肤的美好?
疤痕早已经愈合,颜色也与旁边的肌肤一般变得雪白,却依稀还能看出当年下手的之深,切口之大。
子衿他有他的不得以,隐瞒了太多,而时过境迁这一切竟然一点都不重要了,我根本不愿意去想,懒得去追问,只要能一直看着他的睡颜,闻到清音那甜甜的香气,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哼……”摇篮中的某个大人物在我想到他的时候适时的发出了共鸣,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子衿,幸好没有吵醒他。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摇篮中的小家伙正不安的扭动着,发出细细的哼声。
我应该怎么办?
抱起来?还是摇着哄他睡?
小身子再次扭动了下,我想也不想,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双手直直的平伸着,轻轻晃了晃。
漂亮的大眼睛慢慢的睁开,正一转不转的望着我,又傻又呆又好奇。
我挤着眼睛,对着他小声的说着,“我告诉你哟,你要是敢哭醒你爹,以后长大了我给你找个丑婆娘嫁掉,你要是不哭,让你爹美美的睡上一会,我就给你找个又体贴又温柔的好娘子。”
他骨碌碌的转着眼睛,忽然……
“哇……”猛的一声啼哭直冲云霄。
我急急的缩着手,下意识的想要伸手捂上他的嘴巴,刚到空中就反映过来这么一捂万一闷坏了怎么办?
急了,我慌乱的说着,“别哭啊,你爹刚睡,你乖啊。”
“啊……”比刚才更猛的一声,伴随着他不安的踢动,让我也更加的无措。
“小祖宗,我是你娘啊,你哭什么嘛,不要哭啊。”
“哇……”他的脸涨的通红,眼泪稀里哗啦的糊满了脸,哭的满头都是汗。
“求你了,你再哭我都要哭了。”抱着他,上看下看,也看不出半点问题,我哭丧着脸,这哪是我儿子啊,比爹还恐怖啊。
“我来吧。”一个声音传来,子衿正靠着床榻,看着我的惨样笑着,“可能是尿了。”
“还是把你惊醒了。”我伸直手,把清音放到他的怀里,“我取坏名字了,应该叫他无音的,这嗓子哭的太亮了。”
子衿忍俊不禁,温柔的低下头,细细的解着包袱,“哪有你这样抱孩子的,手伸那么长干什么?”
我凑过脸,苦哈哈的,“那应该怎么抱?又没人教我,反正我的武功不会摔着他就行了嘛。”
他一只手曲着,从身后捧住清音的头和身子,另外一只手从容的解开清音的衣衫,动作顺畅又优美,“看,这样。”
我胡乱的点着头,仔细的看着子衿打开尿布,细致的取下尿片。
“还真是尿了,拿棉布来。”子衿一个眼神,我屁颠屁颠的抓着一大堆的布,笨手笨脚的全部堆在子衿面前,换来白眼一枚。
拈起蓝色的布,“这个是给清音擦身洗澡用的。”
换了条黄色的布,“这个是给清音垫身子吸汗用的。”
又换了条花布,“这个桌子上的抹布,你拿来干什么?”
他一边说,我一边用力的记着,顺手将没用的一样样拿开,直到最后一条厚厚的棉布,我狐疑的举起来,“这个是擦什么的?”
子衿一把夺了过去,“这个是清音的尿布!”
我呵呵傻笑,“还有么?多说些我记着,下次换我来。”
“不用的。”子衿仔细的擦去清音身上的尿渍,开始换上新的尿片。
“哇……”我忽然伸出手,坏坏的碰了碰清音的小鸟儿,“儿子啊,你的鸟太小了,比不上你爹的啊。”
“啪!”手背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子衿嗔怒的望着我,“儿子你也调戏吗?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怎么可能有大鸟?”
“那是!”我咧开嘴巴坏笑,“那儿子啊,努力长大啊,越大越好……”
“没正经。”子衿索性不理我,把清音往我手中一放,“你喜欢抱,就一直抱着。”
“好!”我捧着清音,有些舍不得将他放入摇篮,索性放在腿上,半坐着靠在床头。
身边睡着子衿,身上躺着清音,我竟然没有半分的睡意,只有激动和甜蜜,不时的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嘴巴都没有闭拢的时候,一直笑着,也不知是在笑什么。
直到天微微亮,我才终于闭上眼睛调息休息了会,冷不防耳边传来一个声音,“上官楚烨,你出来下。”
呼的睁开眼睛,人已经清醒无比。
是传音,所以没有惊到任何人,只有我听见。
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又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这才转身看向声音的来处。
俊健的人影站在院中,朝雾朦胧了他身后的树影,只将他衬托的更加犀利,深邃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跟我走!”
311章 沧水’血珠
“你怎么在这?”我翻了个白眼丢给老天,“我以为你回神族了。”
他身上还是那种锋利的锐气,没有丝毫遮掩,在清寒的早晨更是如冰块铁剑一般冷硬,“跟我走。”
“跟你去哪?”我上下打量着他,“别和我说你想献身给我,大清早的不太容易吃得消,让我做点心理准备。”
“话我说了,走不走随便你。”没有如以往一般受我言语的挑衅,而是面无表情,冷冷的抛下话,转身腾空而去。
心中微一犹豫,我立即窜上屋顶,顺着他的方向追随而去。
虽然有疑问,‘九音’那日走后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是转念似乎又说的通,我和任绮罗之争,神族不可能放任不理,莫沧溟可能就是神族在外面传递讯息的人。
他虽然古怪,虽然有那么点我无法认同的嗜好,虽然是我的情敌,但是他的为人在长久的相处之后,我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
几步追上他,“你带我去哪?”
“见‘沧水’之帝!”他忽然往边上挪了几分,像是极度厌恶我的接近。
“嗯?”我的眉头都拧了起来,“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他脚下加劲,又与我拉开几分距离,眼见着金碧辉煌的皇宫就在脚下,他人影飞落,朝着其中一个殿宇落去,脚下显然对这里熟悉已极。
“等等。”我急急的传声给他,“这样似乎有些太随意,我是‘九音’使者,应该在朝殿上见她的。”
他脚步一停,落在一个朱红色的门口,偌大的殿宇中竟然没有一个伺人侍卫,让我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
我刚落下身影,他的手已经推开了一个朱红色的大门,我分明看到大殿的牌匾上的写着,‘御书房’。
‘御书房’没有守卫?滑天下之大稽!
莫沧溟忽然单膝一软,冲着我直直的跪下,“神族玄武侍卫莫沧溟为族长引路!”
族长?
他疯了吗?我最多只是少主,还是半个少主,族长一说何来?
但是他的表情,他的动作,都没有半点假装的意思,我暗自运起内力,脚步踏向殿门。
未到门口,我已经感受到了这里除了莫沧溟还有一个人的气息,很弱的气息,很凌乱的呼吸,是个没有武功的人。
脚步一入殿门,眼前看到的是一个紫红色的莽龙大袍的人影,头上的冕毓珠串晃晃荡荡,年纪四五十上下,面色紧绷,锐利的双瞳中露出几分紧张,看到我进门,竟然急急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更是一惊,心中无数个念头在转动。
见他国使臣,不可能是这个时辰,这样支开所有的侍卫。
见他国使臣,通常是明黄朝服,莽龙袍是祭祀上天时穿的隆重礼服,不可能在这个无人的场合中穿。
加上刚才莫沧溟的动作,我隐隐的猜到了一个可能,却又不那么肯定。
莫沧溟跟在我的身后进门,却又极快的跪在我的脚边,“族长,这是‘沧水’之帝赫连百潇。”
我目光从莫沧溟的脸上一扫而过,他极轻微的点了下头,然后挺直的跪在那,低头。
“嗯。”我轻描淡写的应了声,背着手,站在那看着赫连百潇,“倒是闻名已久,缘悭一面。”
赫连百潇两步走到我的面前,双膝软倒,跪在我的面前,“‘沧水’第二十三任王赫连百潇见过神主,请神主接受我的虔诚的祝贺。”
她双手平伸,放在身体两侧,背部挺的笔直,磕头中,我听到了脑袋敲在青砖上的砰砰声,“赫连百潇即位至今二十载,从未朝见神主,礼数不周之处还请神主宽恕。”
“礼数倒周全,不过……”我声音拉的长长的,“你需要被宽恕的,真的只是对我的礼数不周吗?”
她身体一颤,往地面贴的更紧了,“赫连百潇有罪。”
“有罪?”我垂下眼皮,两个字听起来阴森寒冷。
这是第一次,我看到帝王至尊跪倒在我的脚下,对我噤若寒蝉,龙袍又如何?万民之主又如何?我任霓裳,一步步的踏着自己的路,终将凌驾他们之上。
“赫连不该违背神族的意愿,与‘御风’‘云梦’‘九音’周边战事不断,祸及百姓,愿意接受神族任何的惩罚,赫连这,这就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