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卫笑他们:“别说他,就算你长到八十,在我和你爸跟前,也还是孩子!”
上林不依:“妈……!”
人逢喜事精神爽,张红卫满面红光,笑着笑着,又小心翼翼的问:“非得去北京?咱C大不也挺好的?”
上林和下林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妈!”
秋建国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走走走,今天爸请客,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给你爸省钱!”
张红卫白了丈夫一眼,嗔笑:“充你的大尾巴狼吧,有钱吗你?”
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还是秋上林潜移默化的讲故事灌输给自己的亲妈,让她务必要一手掌握家里的财政大权,秋建国可以有钱,但必须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秋建国身上多少钱,张红卫心里都有数,昨天刚付了原料款子,他身上顶多还剩贰佰,装蒜吧就!
秋建国摸摸鼻子:“我没钱,还不兴我闺女有钱?大不了咱去小酒仙,我就挂我闺女的账!”
上林哭笑不得,嗔着:“爸,你这是请客吗,明明就是宰人嘛!”
下林吐吐舌头:“你有钱,还怕挨宰啊?”
见他姐作势要打,一溜烟跑开:“我去换衣服,今天吃螃蟹,谁都不许拦我!”
上林笑骂:“嘴够刁的,撑死你拉倒!”
下林拉开房门,露出一溜缝,调皮的喊:“撑死我乐意!”不等大家反映过来,迅速关上房门,自个儿得意的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要说:
即将进入大学,有人说越写越乱,大家真的觉得越写越乱吗?
或者我就在大学嘎然而止,让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
大学
又是一年新生开学时。
北京F大学迎来了大一新生,从前几天开始学生和家长源源不绝的涌入学校,在学校规定开学日的前两天迎来入学□。被临时抓派负责引导的老生们忙得不可开交,刚回答了新生的问题,接着又有学生家长跑来问东问西。
新生们脸上略带羞涩,忐忑不安的打量将要生活四年的地方;家长们手上背上拎着提着大包小包,担心而又骄傲的叮咛嘱咐,要好好学习,要搞好同学关系,要乖巧不要打架滋事……
F大是全国知名混合类重点大学之一,文科尤其出名。能进入这里的学生,意味着将来工作先有了很大的把握。大家莫不是削尖了脑袋挤进来,在各自学校都是佼佼者,到了陌生的地方,虽然略有不安,但大都精神高昂,兴致勃勃。
学校里停满了前来送行的车辆,有的挂着本地牌照,有的则不远万里风尘仆仆,父母爱子之心拳拳,大多数都全家出动,搀着白发苍苍的爷爷奶奶,哭鼻子抹眼泪。
临时充做停车场的操场上已经没有空位,许多车辆不得不在外面停下,校门口停了一辆本地牌照的新款奥迪,车上司机探出头问:
“同学,还有没有停车位?”
学生会主席周济满头大汗:“真抱歉,都满了。”
奥迪司机缩回头,似乎和后座上的人说了几句。时值中午,人潮渐少,周济腾空跑过去,笑着:“把车停在外面,我带你们走进去吧。”就算车子开进去,也走不通。
后面的车门打开,先听到了一个冷静略显清淡的声音:“华哥你回去吧,我自己进去就行。”
车上下来一人,令周济眼前一亮。
高高的马尾,齐眉刘海,淡粉色纯棉暗格衬衣,烟灰色的铅笔裤,脚上是一双耐克新款板鞋,打扮的青春活力无限,偏偏表情淡漠的很,周济的目光对上她,她似乎有一瞬错愕,随即绽开笑颜,礼貌的点头:“你好。”
转身去车里拿包。
周济被绚烂笑容晃了一下神儿,反应过来后不无尴尬,也笑笑掩饰:“师妹你好,我叫周济,你是哪个系的?”
见对方吃力的拿出一个大背包,连忙帮忙。
“秋上林,大众传媒新生。”和表情不相符,她说话很爽快。
周济惊喜道:“我也是大众传媒——这句师妹还真没白叫!”
方才下车的司机从后备箱拿了行李箱,站在他们面前:“我送你进去吧。”说话略带东北口音,却又很奇怪的糅杂了南方的糯软味道。
上林笑笑,接过箱子:“不用了,你也挺忙的,我自己去就好。帮我谢谢夜遥。”
华子见有人帮忙,也就不再坚持,看了看上林,欲言又止,终于没有说出真正想说的话,而是嘱咐着:“你去吧,注意身体,有事就给办事处的人打电话。”
上林笑着一一应下,在周济的陪伴下走进校园。
周济带她在新生报到处签了字,过会儿去领取被褥生活用品,带着她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斜刺里冲出个人,冒冒失失的搂住周济嚷嚷:“听说没有,范晨今年也就读咱们学校,就在咱系,刚才来报道,天,女生都和疯了似的往上冲,我简直不敢相信,范晨,那是范晨呀!”
他异常兴奋,唾沫星子飞溅。
周济有些尴尬,挣扎着试图脱离:“别闹,有师妹在场呢!”
“师妹?哈,不对,范晨是男的,是师弟呀师弟,咱们的直系师弟,老天,我简直不敢相信,是范晨范晨范晨!”他高呼范晨的名字,仿佛对方有魔力一般,惹得周围的学生纷纷看过来。
周济丢脸极了,用力挣脱,尴尬向上林解释:“你别理他,他是疯子!”
对方这才注意到秋上林的存在,上下一打量,惊艳的吹了个口哨:“哇偶,美女!”
率先伸手自我介绍,笑嘻嘻的:“任峰,大家都叫我峰子,别号人来疯。”先不提这人长相和态度如何,单说他一双手摊开,汗迹混合了泥尘,脏乎乎的,一般爱漂亮的小姑娘都不喜欢和她握手。
周济见老朋友又耍这招,怕上林觉得为难下不来台,连忙向解围,却不料秋上林也绽开笑颜,痛快的和他握手:“秋上林,师兄少疯点多好!”随意的打趣他。
任峰见她并不像其他女孩儿嫌弃自己,不由大喜,咧着嘴熊掌拍在她肩上:“成,秋上林是吧,往后师兄罩着你!”
话音刚落,不远处有人沉闷的喊:“上林!”
他们闻声望去,见一个剃了小平头,浓眉大眼,说不上俊美却英气勃勃的男生向他们走来。
“都说让你等我一起,怎么自己就跑来了?”走到他们面前,对方顾不上和他们打招呼,只一径嗔责秋上林。
秋上林笑容早收了回去,冷淡的说:“我有手有脚,怎么就不能自己来!”
来的人是李长生。
他见上林的态度冷淡,热脸贴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也不辩解,冲周济和任峰客气的自我介绍:“两位师兄好,我叫李长生,是上林的——朋友。也是今年新生,建筑系的!”
他眉宇开阔,爽朗大方,让人实在生不出恶感。周济也微笑:“我叫周济,他是任峰,帮秋同学搬一下行李——哦,我们都是她的直系师兄。”
任峰不满足于周济的介绍,嘿然一笑,伸手:“我叫任峰。”
分明周济刚才代为介绍过,他却重复一遍,又别有用心的要和长生握手。长生不假思索回握:“师兄多照顾。”
脸上带笑,手上的力道却不像笑容一般灿烂。两个别有用心的人借着握手暗暗较劲,任峰虽有一把蛮力,哪是常年习武的李长生的对手,被他攥的生疼,却碍着面子不能喊疼,又不想服输,只能硬挺。
上林无视他们暗潮汹涌,只背过身去打量校园,还是周济见任峰表情不对,连忙打圆场:“李长生是吧,你来帮我拿一下秋同学的行李。”
这才把任峰解放出来。
任峰尤不服输,瞪着李长生。奈何李长生一米八的个头,从气势上他就输了一头,长生略微低头,也回瞪于他,桀骜不驯。
忽然有群女生跑过,尖叫着:“范晨来了,范晨来了!”声音高亢刺耳,像打了兴奋剂一样。
等她们跑过,周济将行李交给李长生,带着任峰继续去维持秩序,任峰临走前还嘟囔:“看吧,我就说范晨来了,你还不信!”
上林在脑海中回忆了一番谁是范晨,究竟也想不起来,耸耸肩,也就罢了。
倒是长生,低眉顺眼的赔小心,让她看的很是不适应,训斥:“得了,少装假!回去还不定在妈面前怎么告我状呢,别又说我欺负你!”
长生再高考成绩公布之后和孙一涵一起回了广州,但报考工作一结束,他谁都没告诉,偷偷又溜回了子房镇。俗话说烈女怕郎缠,秋上林遇到李长生这么个坚持不懈不懂放弃为何物的固执家伙,她就是块木头,也开了花。
上林默许,下林大力鼓吹,秋建国两口子假装不知,等到暑假结束要北上的时候,他们已是远亲近邻人尽皆知的小情侣。
大家都没口子的赞好,说两个人青梅竹马知根知底,又考上同一所大学,可不是缘分呢!
唯独小婶儿张春花说风凉话:“谁知道是缘分还是有心人。小小年纪不知上进,竟追着上林跑了,谁知道是看上人呢,还是看上钱呢!”
自打她知道上林自身家产丰厚之后,每每乱出些馊主意闹得大家不痛快,介绍自己的侄子给上林认识啦,试图安插人手在公司啦,令人哭笑不得,碍着她是长辈,又有小叔的情分在,总也不好扯破脸皮。
好在小叔这些年长进许多,也懂得感恩。在摩卡公司呆了这许多年,职高风光,但不掌实权,他乐得多拿钱不干事。
上林也不是没想过,类似于家族集团似的企业不利于发展整合,尤其自己人多了,掌权的人想管不敢管,该说不敢说,形成恶性循环。然而安排小叔在公司,也是没办法的事。在摩卡,他还知道收敛,也不好意思犯错被小侄女训。若放到父母那里,只怕还和从前一样,成了一霸,更令人头疼。
小叔表现中规中矩,虽然不值发给他的那份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