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阴阴俯身说道:“奴婢给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摆了摆手。“昨儿我们都以姐妹相称,怎么才一夜袁婕妤就成了婢女呢?”
赵阴阴知道淑妃娘娘耳目众多,怕是早就知道了今儿早上的事。她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呢。
“奴婢福薄。”她轻声回道没再多做回答。
淑妃点了点头。原本她与赵阴阴就没有什么过节,以前赵阴阴每次见到淑妃,嘴都跟抹了蜜糖似的。虽然她对淑妃而言并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但也不至于百般刁难。
“奴婢奉皇上的命来给淑妃娘娘送来西州上贡的绸缎。”赵阴阴将怀将里的绸缎摆在淑妃眼前说道。
“红色的?”淑妃忍不住皱了眉头。“本宫不喜欢这个颜色。给本宫换一匹。”
来之前赵阴阴就已经把分配给各嫔妃的绸缎分好了。哪是说换就能换的。绸缎有限,皇上又说每一个人都要送到,还要她们个个满意。她现在的处境是谁也得罪不起。
“淑妃娘娘恕奴婢直言,在一堆缎子里奴婢第一眼就瞧上了这个颜色。觉得这个颜色太适合您了。娘娘的皮肤雪白只有红色才能衬托娇气。而且红色代表喜气、吉祥和热情。您是盛开的牡丹。后宫之首。还有什么颜色更适合您的呢?奴婢当才人的时候,淑妃娘娘一直处处关照。奴婢现在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经常来看您。可是挂念的心是不变的。”
淑妃娘娘听的美滋滋的,可是看着缎子的眼神还是不太想接受。“皇上不喜欢这个颜色,他喜欢蓝色。给我换一匹蓝色的。”
蓝色的缎子她早就留给了梦夕柔。
“淑妃娘娘要是喜欢蓝色的,那么奴婢这就去取来。可是奴婢觉得衣服只是衬托,如果它显示不出来衣主的风采,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即使不是喜欢的颜色,可是穿在身上让人眼前一亮。不也是一件美事!”
见淑妃娘娘脸上仍然有犹豫之色,赵阴阴不好把红缎子硬塞给她。于是她俯身说道:“既然淑妃娘娘想要蓝色的,那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了。正好贤妃娘娘想要红色的缎子,奴婢一时误会您喜欢红色的,所以暗自扣下了。”
赵阴阴刚想抱着缎子离去,淑妃娘娘一把按住了缎子。她笑着说:“本宫是喜欢红色,喜欢它的热情和激烈。”
赵阴阴见状笑着俯身告退……
☆、受罚
赵阴阴平时做人其实十分小心,所以嫔妃们虽然多少会嘲笑她一下,但也不至于会百般刁难。除了李娆——
她们俩就是那种一见面就不对付的两个人。仿佛上辈子就是仇敌,没有理由,没有缘故,只要看到彼此的脸出现在对方眼前,就会压制不住彼此的厌恶之意。
老实说赵阴阴很少会讨厌什么人。因为对她而言,陌生人是不需要引起她的注意的,但是李娆跳出了她的惯例。她讨厌她。
赵阴阴心里明镜的,李娆肯定会抓住机会狠狠的整她。所以,当李娆一脸笑意的上下打量她。她忍不住撇开目光。
“呦,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袁婕妤吗?今儿真是稀奇了,这婕妤摇身一变就成婢女了?呵呵!这身婢女打扮你别说倒还满适合的。你说是吧?”
她挑衅的看着她,眼里的不削几乎要把赵阴阴气死。
“李婕妤吉祥。奴婢是来给您送缎子的。”她俯身行礼说。
李娆抬了下眼皮看了眼缎子,亲自起身伸手去接。赵阴阴一愣,也没多想直接将缎子递给她。李娆伸出的手忽然收回,缎子砸在了她的脚上。她尖叫了声,险些跌倒。边上的奴婢们连忙上前搀扶。
她是故意的。缎子没多重,即使真的砸一下也不至于疼的哇哇叫。何况她自己收手,早就知道缎子会掉下来。
“奴婢该死。”赵阴阴连忙双膝跪地低头认错。
李娆二话没说上去一脚踹在赵阴阴的胸口,赵阴阴倒地后忍着疼痛连忙跪回原地。
“刚做奴婢不懂规矩吗?哪有让主子亲自接物的道理。你是故意瞧我不顺眼是不是?”李娆咒骂着被婢女扶到了红木椅上。
赵阴阴一直低着头。可怜巴巴的说:“奴婢罪该万死,一时失手,请李婕妤饶恕。”
饶恕?她怎么可能。李娆向边上的贴身婢女使了个眼神。婢女微微点头走上前。抬头挺胸上去就给了赵阴阴一个巴掌。理直气壮的说:“我们李婕妤那是娇贵之躯,你这狗奴才竟然搓伤。”
赵阴阴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怨恨的望着眼前的婢女。她赵阴阴从小到大父母都不敢动一下,穿越后竟然一再被打。先是袁鸿飞,现在连个小婢女都狗仗人势。而她竟然无法回手。
“看什么看。”婢女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得赵阴阴眼冒金星。她低着头,不再说任何话。如果打几下李娆就能放过她。那她也忍了。
“做奴婢就要有奴婢的样子,你以为你还是婕妤,还是才人吗?我现在忽然想起昨天有人得意的不行。清魁王伴奏,皇上封测,百官道贺。今儿要是让那些人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不知又作何感想呢?”李娆浅笑的望着她,样子极其可恶。
“李婕妤何必跟奴婢过不去呢!奴婢现在身份卑微根本就不配入您的眼。”
“对,你说的对。现在你根本没本事跟我挣,以前你挣不过我,现在就更没资格。”
“奴婢从未想跟李婕妤挣什么,婕妤误会了。”赵阴阴解释说。
李婕妤轻笑的翻了个白眼,问道:“袁紫茜,你是记性不好还是真的忘了?”
赵阴阴一愣,她真的不记得她们有什么过节。她只知道在宫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李娆看她的眼神就挺别扭的。总是会无缘无故的找她点麻烦。莫非她们进宫前就认识?
李娆见她不语。起身缓缓走向前弯腰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爹的副将吴易,你可记得?想当初你费尽心思与我挣。还让你哥哥到我家提亲。可结果怎么样?吴易上了战场,你进了宫。我本以为你死也不会进宫,结果还是在这见到了你。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我那时候就发誓只要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的回报你。”
赵阴阴错亏的望着她,原来她们并不是没有理由的相互讨厌。而是袁紫茜的身体本能的厌恶,她们之前是情敌。怪不得袁紫茜宁死也不进宫。她现在似乎有点明白了。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李婕妤又何必挂念呢。如今您深的皇上恩宠,又有何不好?”
李娆弯着腰与她直视,表情闪过过些哀伤。她一字一语的轻声说道:“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每每我神伤的时候,就多了一份怨恨。如果你真心爱他,就不会进宫。既然进宫了就证明你们的感情也不过如此。可我不同我可以为了他放弃一切。包括这身份和荣华富贵。”
“您也说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如果您得到了您想要的,现在也就未必这样想了。都是人,您不见得比奴婢高尚得了多少。”
赵阴阴的话刚落,李娆上去就是一巴掌。“你一个奴婢敢跟我比?我想弄死你轻而易举。”
赵阴阴真的郁闷了,火辣辣的耳光打在脸上,几乎都可以煎个鸡蛋了。自从穿越后,大家好像都喜欢拿死威胁人。死真的有那么可怕吗?死之所以让世人觉得可怕,是因为未知。不知道死后的自己去哪里,不知道无尽的黑暗中是否还有希望,不知道会不会有重生的机会……
可死对赵阴阴而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从新开始另一端未知的人生。自从穿越后,赵阴阴就有一种死过一次的感觉。面对新的生活总是显得力不从心。即使百般的不情愿,她也从来没想过自杀,因为她知道自杀是懦弱的行为,是永远不会得到重生的机会。
她抬着头望着她,眼里带着笑意。“奴婢卑微,死不足惜。如果李婕妤觉得奴婢死了才痛快,那就成为为强者吧!成为能呼风唤雨的强者,强到一句话就能杀死奴婢。”
皇上想杀她都要再三顾虑,她还只不过是个婕妤就如此猖狂。赵阴阴倒想看看她究竟能走多久。
李娆歪个脑袋也笑了。“你说的对,日子还长。本婕妤有都是时间陪你玩。”说着她转身走回到红木椅前坐下,随手端起茶杯闲闲的说:“你们送来的缎子,我不是很喜欢。多拿几匹过来给我瞧瞧。”
内监望着赵阴阴。此事皇上交给了她处理。他们不好擅自做主。
赵阴阴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意思。语气平淡的说:“李婕妤交代的事奴婢理当照办。可是缎子已经分配好了,连淑妃娘娘和贤妃娘娘都没有开口要换。李婕妤觉得这事如果传出去好吗?怕是淑妃娘娘会误以为您有越权之举吧!”
李娆喝茶的动作停住了。眼睛转了转,冷笑道:“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总是会有很多理由搪塞我。好!缎子可以不换,那你就端着缎子在这候着吧!什么时候我高兴收下了你再走。”
李娆的贴身婢女拿着缎子递给了赵阴阴。她迟疑了一下接了过来,高高将缎子举过头顶。
此刻如果她的眼泪富裕的话,她一定会大哭特哭。昨日一夜未睡,穷折腾了一整晚。逃没逃成还被人误会和清魁王有染。从婕妤降为奴婢她也认了,谁让她不经大脑心血来潮想离宫呢!忍着疲惫和困意挨个给嫔妃们送缎子,她也可以接受。可是现在她真的没有力气在这受体罚。
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一滴滴滴落。她双颊红肿嘴唇发青,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刻钟的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李娆早就不知去向,大厅里只剩下一群内监和婢女。
就在赵阴阴觉得自己快不行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奴婢是梦充容的婢女,梦充容想问皇上送的缎子为什么还没到。”梦夕柔的贴身婢女轻声询问道。
赵阴阴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有救了。
李娆的婢女见状转身离去。想必是去询问李婕妤的意思。
充容本身就比婕妤大,梦夕柔是皇上的新宠跟李娆不分高下。她来要人李娆不可能不放。
果然,不一会儿婢女回来就直接拿走了赵阴阴手上的缎子。赵阴阴软瘫在地。
“李婕妤说了,既然梦充容着急她就不多留你了。日子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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