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语影集
不是没有怀疑过的,尹亦与忍足修言见面时的客套,忍足涟漪的毫无芥蒂,忍足侑士的态度转换……
不是没有怀疑过的,但是为什么没有继续怀疑下去?
流夏左手环过胸,紧紧的抓住身上的衣服,抓的那么紧,勒得的那么痛,似乎一瞬间痛过了心底逐渐曼延上来的寒意。右手缓缓的扯过离的最近的一本相册。
相册有些陈旧,有淡淡的烟尘味,掀开的第一张便是迎面的两个小宝宝,相貌一样,是双胞胎。下面一行小字:忍足修言、忍足修语摄于百日。再往后便是玩闹,咿呀学语的照片,有时候是一个人,有时候两个人,有时候还有父母在旁边。
她一张一张慢慢的掀开,大大小小的照片整齐的排列着。
修言、修语摄于周岁。
修言、修语摄于大阪本家。
修言、修语摄于入学日。
修言、修语摄于小学毕业会。
………………
那两个人,面目几多相似,连发型穿着都是一般,细审来看,便知截然不同。一为沉着冷静,温文尔雅,一为不拘小节,勾唇邪笑。一为谦逊守礼整齐装,一为吊儿郎当随处转。一为沉稳如山,一为灵动似水。一为忍足修言,一为忍足修语。
呵,一为忍足修言,一为忍足修语。
相册到国中毕业后戛然而止。
再翻一本,全是日本各地的风俗与风景照。照片的取景,曝光,以及角度,可以看出拍摄者是为初学,颇为稚嫩。越往后,拍摄技巧愈加成熟,愈加认真。每张照片后面都有一行潦草的字:X年X月X日,忍足修语摄于X地。
还有一本是人物照,很多很多人,头发眸子颜色各式各样,出现最多自然是忍足修言,然后便是与迹部景吾面目无二的人,应该是他的亲人。那么也就是说迹部也知道这个事,所以他才那么宠让自己,所以冰帝才没有出现对自己不利的留言。
再扯过来一本,又是一本风景册,不过全是外国的,圣彼得堡,新西伯利亚芭蕾歌舞剧院,乌茨约基的北极光,哈当厄尔峡湾,安徒生博物馆,科隆大教堂,伦敦大本钟…………每翻一页,她总能准确认出这些照片的所在地,因为她都去过,见过。
流夏浑身一震,哗一下翻到第一页,又快速的一页一页翻过,俄罗斯,芬兰,挪威,丹麦,德国,英国,法国,意大利,希腊,土耳其,阿拉伯……她的脸色迅速变得苍白,手下动作却逐渐变慢,直至停止。不用看的,她也知道,下一页是——埃及。双手无力的撑到地上,思绪一片空白,气息随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变得紊乱。
地上的相册因为流夏无力阻止的纷乱内劲掀起了一页,登时,那触目惊心的一片土黄,刺痛了她的眼。
果然!果然!
终忍不住压抑出低低的笑,她掩住口,那透过指缝泄露出的轻笑,逐渐变成了狂咳。胸腔里止不住的气闷,喉咙里抑不住的痛痒,她使劲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它流露一点声音。既然他们瞒着自己,那么自己也不能说破。
不能发泄的咳嗽,停滞在气管处,引得胸口更大幅度的震动。
待终于消停后,流夏无力的靠回书架,缓缓引导四处乱窜的内劲归于丹田。顺手扯过那个深蓝色的本子,那个一切躁动的源头。
一掀开是并排两个大红花,下面标注:修言、修语于幼儿园获得。
再往后,是一个个奖状的照片,有忍足修言的,有忍足修语的,什么年代,什么类型的奖状都有,在校成绩,田径赛,网球赛,作文大赛,歌咏比赛……毫无意外的,还有音乐比赛。
当看到那张长笛区总冠军的奖状时,流夏已经平静了很多。
她轻轻触上手下神采飞扬的人,纤指慢慢划过他高扬的奖杯,划过他兴奋激动的脸颊,划过他少扣两个扣子的白衬衣,定定的停在那支被紧紧握在手里的长笛。
攸忽间想起榊教练评价自己的长笛:空有外表,没有内涵。表面华丽,实无感情。
一针见血。
她轻轻浅浅的笑。被人强迫的音乐怎么会有感情。
而没有注入感情的音乐,无论多么华丽,终究没有内涵。就像——没有希望的旅程,无论风景多么美好,心总归是悲伤。
那本国外风景册的最后一页,最后一行标注:XX年11月16日,修言悼念修语逝世一周年亲手整理。
“呵呵呵……母亲,你到底在追寻什么?”她喃喃出声。
你到底在我这个影子身上追寻什么。
她伏在立起的膝盖上闷闷的笑,压抑不住的笑。尹忍啊尹忍,你果然价值不减当年!
“流夏,在里面吗?”外面熟悉的低喊立时打断了她的自嘲。
纤指轻轻撩落额间的碎发,轻咬嘴唇,那刺骨讽意却怎么也减不下去:“等一下,马上出去。”利落的收拾好几个大相册,随着她一伸手整齐的落入书架最高层,飞扬的灰尘零零散散的撒在上面,更装饰得好似无人动过。
没有一丝留恋的疾步走向房门。
一开门,没等看清来人模样,她便一头扎进其怀里,抑制不住的放声大笑。
那人退后一步,堪堪站稳后,拍着她的后背无奈的说:“怎么了,这是?”
流夏深埋在他怀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闷闷的说出一句话。
那人立时一笑:“看得什么笑话,这么好笑,本大爷很是好奇。”声线里的磁性勾人魂魄,再配上那弯唇一笑,更是诱人不已。
流夏反手跳出他的怀抱,顺势一扫刘海,脑袋俏皮一歪,眉眼弯弯的嗔道,“就不告诉你!”
“净调皮!”他伸手揉乱她的短发,刚揉了没两下,改手为揪,拧眉道:“你这头发怎么就长不长呢?”
“这个啊,一长长我就剪了。”流夏也揪揪自己头发。
“女孩子要头发长长的才讨人喜欢。”
流夏皱着鼻子,想了想道:“既然景吾哥哥这么说,那我就留长点。”
“嗯哼~~真乖!”迹部掐掐她粉嫩的脸颊。
“别掐,疼……”流夏笑着躲开,边问道:“景吾哥哥,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很忙吗?”
“忍足伯父打电话来,让本大爷解救某个大病初愈,独自在家,寂寞孤独,可怜兮兮的小灵魂。”
“所以大爷你就放下了成堆成山,无比重要,时间紧迫,生财无数的大生意,来解救某个大病初愈,独自在家,寂寞孤独,可怜兮兮的小公主。”狡猾的篡改俩字。
“就是不知道这个大病初愈,独自在家,寂寞孤独,可怜兮兮的小公主值不值得本大爷放下成堆成山,无比重要,时间紧迫,生财无数的大生意来解救她呢?”
“值得,当然值得!”流夏重重的点头,认真道。
“好,那本大爷就先解救看看吧!”迹部牵起她的手,也认真道。
半晌沉默后,两人对视大笑。
一时间,门外爽朗笑声和窗外明媚阳光,更衬得书房内一室的冷清寂然。
作者有话要说:'img'xyyj_4。gif'/img' 我纠结了。。在这里纠正,,我前面所讲的动情二字,,此动情非彼动情。。
我意思是她对别人对她的好,有些觉悟了。。具体参考这句“那个无人时总是平平的唇角好像微微的扬了一下”
特别针对大家说。。都这么久了,,流夏也该明白大家的她的好意了。。。。。实在没别的意思。。
再者,流夏这厮,连最基本的亲情,友情都无法真正体会,,要明白爱情,还得一段时间。。。
再有。。。。。。。。。。。。。。。。。。。。。。。。。。。。。。。额确定了额要出去参加公司活动两周,,,所以,,,所以,,,呃。啊。哦。。就那个五一回来后再更。。。
我对不起流夏,我对不起关西狼,我对不起女王,我对不起部长,我对不起熊熊,我对不起冰帝的牛郎团,我对不起青学的热血分子,我对不起忍足宅后院的小帅哥保安,我对不起青春学园门口可爱的看门老大爷·····
我最最对不起的就是众亲,,,偶自动去墙角反省。。'img'xyyj_5。gif'/img'
转头来句,改了下文案,大家给点意见。。。继续蹲墙角
尹亦日记(上)
作者有话要说:闲话少说,先更两章。。
于是,流夏接下来乖乖顺顺的跟迹部回了他家,乖乖顺顺的和他一个继续研究《红楼梦》,一个继续研究公司文件,乖乖顺顺的一起用了晚餐。
晚餐结束后,就不行了。流夏努力睁着迷迷蒙蒙的眼瞅迹部。
他无奈的轻抚她脑袋:“你赶紧睡觉去吧,不用陪本大爷熬夜。”
流夏扯着他的衣袖,用因为困意略显温软的嗓音锲而不舍的问:“真的可以吗?”
迹部轻捏她鼻梁,宠溺的道:“本大爷还不知道你,你不是自诩冬眠动物吗,赶紧回你的小窝冬眠去吧!”
依依不舍的扁扁嘴,她说:“那我真去冬眠去了。”说完,还强调似的眨眨眼。
“去吧,去吧!”迹部好笑的摆手。
得到肯定回答,流夏在一路不住揉眼,哈欠连天的情形下,终于到达了迹部转配给她的房间。
迹部宅很大,所以举凡会不定期在这留宿的人,都有专属的房间,例如忍足兄妹,例如冰帝网球部的几人。
挥退服侍的女佣,努力睁着困倦的眼,打开房门,慢慢进去,咔嚓关门。待听得外面动静逐渐减弱,直至变无后,她才快速闪进卧室内部的书房,步伐干净利落,全没有方才的摇晃滞乱。
没有一丝迟疑,疾步走向书桌上的电脑,启动,打开网页,选择邮箱。闭眼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再睁眼时,手下毫无停顿的输入一排用户名,还有密码。
她和尹亦相处十余年,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不用思考也能说出一大堆来,更何况这么一个严重的习惯。
尹亦习惯写日志,而且习惯写了之后存到邮箱里。
不知是该说她先进,还是该说古板?
流夏自然是没有心情考虑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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