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那滑腻如脂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皇祖母,你没事吧?”李凰熙顾不上被溅了一茶水,急忙扶着被她一推而歪倒在座位上的隆禧太后,声音急切地道。
“母后(太后娘娘)?”一众儿子与儿媳也上前问候。
隆禧太后却是一把抓住李凰熙的手,眼里关切地道:“哀家没事,有没有烫着哪儿?”
李凰熙摇了摇头,道:“祖母,臣孙没事,那茶水不烫……”
“怎么不烫?这手都红肿了,容公公,赶紧去宣御医前来。”隆禧太后扬声吩咐,还轻轻地给李凰熙吹了吹红肿处,手摸了了摸她被茶水打湿的衣衫,眼里的心疼这会儿是十足十,不由得狠瞪了一眼明福公主,“小小年纪心机就那么重,再过几年还得了?明福,你可知错?”
明福公主的脸色有些许苍白,皇祖母每每这样唤她的时候就代表着她十分震怒了,她忙跪下,“皇祖母,不是明福的错,是她,没拿稳而已……”
“你还要狡辩?你不过是想要与凰熙在哀家这儿争宠,哀家也不计较你的胡闹,别以为哀家年轻大了不知道你在耍什么把戏,你想把这茶水泼到凰熙的上,让她当众出丑,是也不是?”
明福公主的脸上有着倔强也有几分心虚,老祖母的眼睛真是利,居然一猜就猜中她的心思,不过明面上却死也不肯承认,“没有,皇祖母,你偏向那个讨人厌的丫头,分明是她的错,她没拿稳茶水才会……”
“老祖母息息怒,别气坏了子,不过是小事而已……”李凰熙却是急忙道,没有学明福公主一般将错处都推到别人的上。
隆禧太后今天对梁兰鸢失望了,那绪已经是坏到了极点,现在又看到自己看到大的孙女如此不争气,更是气不到一处来,重重一拍案几,“你还要嘴硬?哀家这回就罚你抄一千遍的《道德经》,外加闭门思过一个月,谁若替她抄一个字,哀家就将那人的手砍下来,听到没有?”
被那双充满气势眼睛扫,为明福公主父母的帝后连都不敢放,正想要为女求的皇帝更是唯唯诺诺地开口,“是……母后惩处得当……明福,你还不谢恩?”
明福公主何曾受过如此大的委屈,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用手背胡乱地抹去泪水,哭着站起来,大喊一声,“我没错,做错的人是她,为什么是我受罚?一切都是她这个人的错。”然后转就哭着朝外奔去。
欧阳皇后心疼地看着女儿委屈的背影,想要去追,那正要抬起的脚步最后还是收回,女儿真的给她宠坏了,连这种话都敢说出来,也好,让她反省反省。
孙抚芳却脸色不豫地上前,“皇后娘娘,妾的女儿也有皇族血脉,怎么就是人了?”
欧阳皇后的脸色一急就红,“她小……”
孙抚芳却打断她的话,朝隆禧太后道:“太后娘娘,还请您主持公道,即使公主下份尊贵,但臣媳为人母,看着女儿受辱一句话也不敢说,那还配当一个母亲吗?”
隆禧太后气得膊起伏,李凰熙忙给她拍背,明福公主不懂礼节大吼大叫确叫她伤心,到头来她教出的孙女儿还不及孙抚芳教出的孩子,和蔼地拉过她的手,朝还没有去处罚的金嬷嬷道:“带郡主下去包扎一下,换衣物,待会儿御医来了再给看看,绝不能留下疤痕。”
金嬷嬷刚刚受了李凰熙的恩惠,哪敢不尽心?忙屈膝应“是”,然后就与几个宫娥簇拥着李凰熙暂到偏去。
“皇祖母……”李凰熙轻启朱唇。
隆禧太后却和蔼地笑道:“去吧,天仍有几分寒凉,着了风寒那就麻烦了。”
李凰熙这才福了福与金嬷嬷下去换衣,皇祖母这会儿看来对她的好感倒有几分真诚。
隆禧太后看了眼李凰熙下去的背影,这才看向两个儿媳妇,再扫了眼皇帝,“皇上,哀家的处罚不公吗?”
“没,没有,母后也是为了明福那丫头好,皇后,别再找由头给明福开罪,这次在母后的面前大不敬,都是你平疏于教养才导致的,皇后为中宫也必须受责,足一个月,势要将明福教导好为止。”皇帝立时就朝皇后发难。
欧阳皇后咬着唇,忍气地一福道:“臣妾领命,太后娘娘,臣媳一定会严加管教。”这话她今已是不止一次说出口了,也趁隆禧太后没再度发作,朝孙抚芳露出笑容,“三嫂,明福那丫头口无遮拦,本宫代她向你与侄女儿道歉。”
孙抚芳不管她是不是出于本意,只是她现在看来态度颇为诚恳,加之隆禧太后这婆母的视线正落在自己上,若不见好就收,下一个被隆禧太后发作的就会是自己,遂道:“既然娘娘如此说,那妾就此作罢,只是娘娘真要管好公主下的嘴,若让外人听去,只怕有损公主的形象。”
“那是一定,一定。”欧阳皇后气得想要吐血,论份哪轮到她一个命妇来教训自己,只是现在因为朝政大权都掌握在隆禧太后的手中,她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隆禧太后这才高看了一眼孙抚芳,以前对于这个儿媳她是极不满意,总带了几分气,而儿子又对她言听计从,她自己又不懂得收敛自,与只懂胡作非为的儿子倒不愧是一对,没想到五年的厉练,现在看来倒是成熟了不少,遂看着她道:“这些年你将凰熙教得不错……”
梁兰鸢看到姑母那边一家欢,尤其是孙抚芳居然得到姑母的赞誉,长长的指甲因为握拳而陷进里面,忠王一家未进京之前,姑母还给过她暗示让她去争取,现在的态度却变了那么多,抬举了李凰熙还不够,还要抬举孙抚芳,这对母女都是一丘之貉,而那几个妾侍却只能尴尬地跪在中,她忙给钱姨娘使眼色。
钱姨娘看到孙抚芳受天太后口头的赞许,心中早已嫉恨成片,忙又抹起了眼泪,果然引来了大人物的注视。
靖王李中基看到三弟一家如此受宠,心中早已不是滋味,之前看到三弟狠瞪这几个女人,即知道她们是三弟的妾侍,给三弟抹黑是他乐意干的事,遂一拱手道:“母后,这几个女子儿臣记得是三弟大婚之时你赐下的,现在看她们哭得那么伤心,可见必是受了委屈,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们受了委屈,那也是有人不给母后面子。”
李盛基脸上大怒,早知道这几个妾侍会惹事,他绝不会带她们进宫,遂粗声粗气地道:“二哥,你说的是什么话,她们是我忠王府的妾侍,又会受到什么委屈?你可别乱说话……”
孙抚芳扫过钱姨娘私下里挑衅的目光,然后就听到她哭天抢地道:“太后娘娘,奴婢正是那一年您赐到忠王府的,奴婢谨遵太后娘娘的教诲,未敢有行差踏错,可王妃她……她却对奴婢等几个由您赐下的人非打即骂,奴婢们过得还不如下人,这些年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得见天颜,还请太后娘娘可怜可怜奴婢们,给奴婢们做主……”
她一哭,关姨娘等几人也跟着哭起来,纷纷撩起袖子,展示手背上的红痕,“太后娘娘,您看,这就是王妃她容不下奴婢们的证据,奴婢们不过是太后娘娘您赐下的,王妃就看不惯……”
靖王妃杨氏一看,忙掩嘴惊呼,顺道斜睨了一眼脸色一直没有好看过的隆禧太后,“这……这怎么下得去手?三弟妹,您怎么糊涂成这样?这可是太后娘娘心疼我们夫婿而赐下的,连我这个二嫂都看不下去,三叔,你也别皱眉,大男人哪管得了后院的事,只是后院不宁,你也无心正事,唉……”故意一声叹息。
孙抚芳微抬眼看了看这个一向好强的二嫂,杨氏的话字字看似针对她,其实就是在隆禧太后的面前指李盛基没有担当,一个连后院都不宁的男人哪配当一国之帝?摆明了就是要借她打击李盛基。
隆禧太后怒目看了眼那些个哀哭的妾侍,然后看向孙抚芳,“忠王妃,可有此事?”最后再瞟了眼不争气的儿子,连妻子都管不好,如何能治理天下?边的皇帝又咳了咳,她忙让容公公去给他疏背。
皇帝看了眼脸色难看的三哥,用明黄的帕子按了按唇角,“母后息怒,听听三哥与三嫂是如何说的……咳咳……凰熙那孩子甚是懂事……”
一提到李凰熙,隆禧太后的脸上就缓了缓,再暗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李中基,给他一个警告,他在她面前诬蔑李盛基一事她还记得,这么快就得意了?
靖王李中基的表一滞,没再敢插嘴,母后的眼神很是不善。
孙抚芳不急不躁地跪下道:“太后娘娘息怒,臣媳为忠王的正妻,自当要管教好府中的人事,臣媳不否认在执家法当中会因她们做错事而责备几句,但说到打她们的手背成这样,那就真的是诬蔑了,这伤是怎么来的,只有她们自己能说得明白,臣媳一概不知道……”
偏内,李凰熙正换好衣衫自屏风后出来,金嬷嬷忙迎上来,一脸感激地看着她,“老奴还没有谢过郡主刚刚的美言,令老奴少了不少刑罚……”边说还边屈膝道谢。
李凰熙忙伸手扶住不让她屈膝,这个人是隆禧太后边的旧人,正所谓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她在宫中没有任何的人脉,正是用人之际,梁兰鸢弄的这一出到头来还是便宜了她,让这个老宫娥欠下她人,再者宫中永远是最惯见风转舵之地。“嬷嬷这是做甚?我那不过是几句话,算得了什么?只是最终还是累得嬷嬷要受罚几。”
这样的温和没有摆架子的行为立即搏得这老宫娥的好感,梁兰鸢虽然对她也客气,但那话语里面还是带了几分傲慢,本来到宫前认罪那个行为她并不赞成,无奈梁兰鸢与仇嬷嬷都一力主张,她一人孤掌难鸣,这才会跪到宫前,一切还不是为了梁兰鸢能脱?
“郡主真是宅心仁厚。”金嬷嬷道,“流言一事让郡主的名声受损,唉,郡主可千万要住,不能因几句流言就倒下,看,老奴都懵懂了,郡主在金上已将此事言明,老奴还提,该打。”
金嬷嬷突然想起李凰熙刚才没在隆禧太后面前承认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