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欢笑道:“我只是怀疑。
他们身上的某些特质太过接近。
犯病的时间又太过巧合。
对你的……我甚至怀疑……”
囧。
早怀疑早点提出来,干嘛折磨阿飞?!
李叉叉你不是好人!
我浑身开始发烧,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阿飞冲动地打断了他的问话:“那红袖……”
李寻欢笑道:“此事,只消去问那冰冰,便可知晓。”
我脖子一缩——不会吧?我还担心这么灵异的事不好解释,不料这位老大竟猜出来了?!
莫非明朝科举需要选修《天方夜谭》?!
阿飞拍桌而起,道:“我去找她!”
此时,门外一阵大吼声传来:“妖女!妖女妹子!蝎子说你在……”
我才想蹿出去找个话题将这只巨虾引开,他已一步跨入小店之中。
接着就听得一声暴喝:“阿飞?!你小子居然还敢出现在老子面前?!听说你小子死了媳妇?!真是老天长眼!”
话未说完,只听得叮叮咚咚铮铮铮铮的打铁之声。
我将脑袋埋得更低了。
阿飞冰冷的声音将我跳个不停的心捂得暖极了:“谁咒红袖,谁死!”
我的眼角有些湿意。
郭嵩阳最近估计经常和老婆打架,居然在阿飞的快剑之下还能走上几个回合,他嘴上叫嚣着:“妖女妹子瞧上你,算你祖上积德!你竟一味与林仙儿那贱人厮混,又另娶了他人!你这负心汉!”
饿滴个神呀!杀了我吧!你捣什么乱嘛!
羞愤一时间如同烈火一般在我的脸上、脖子、耳后根甚至是双臂之上蔓延。
“住手!”门口传来一声轻喝。
声儿不大,却似能钻入人心一般震住两人。
是白岭。
我终于抬头,傻愣愣地看着衣袂飘飘的白岭。
难怪刚刚一直觉得手发烧。
我以为是太过激动……原来是哥哥驾到……
李寻欢穿着一身黑,阿飞穿着一身白,背上还背着我们的大背包。
我鼻子一酸,不知说什么好。
郭嵩阳手中拿着的是新铸的铁剑,从剑的光泽上来看,并不是一把质量很好的剑。
白岭朝我这边微微一侧脸,眼却没有瞧过来。
他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慢慢道:“郭嵩阳,你不能伤阿飞。”
“为什么?!”
“因为,我那小妹冰冰就是叶红袖。”他笑着步入小店,坐在李寻欢身边。
李寻欢轻快地笑起来:“不错,红袖便是小冰。”
阿飞似是僵住一般,背对着我的背颤抖着,身后的背包也跟着颤抖,剑尖缓缓垂下。
白岭又道:“她只是经历了场奇遇,回到了三年前的少林寺。”
李寻欢点头道:“还为阿飞生了个儿子。”
郭嵩阳挠挠头,想了想,竟又操起铁剑向阿飞砍去:“既然三年前你们就有了孩子,你小子居然在外偷腥?!”
阿飞只是僵住,也不知还手。
白岭将手中杯往外一甩,立时将那铁剑震了开去。
李寻欢笑得很是开心,居然还往我这头举了举手中酒杯。
他他他……
“难怪小冰……不,该说是红袖,总唤你做二哥,还说她的夫婿是我极好的朋友。”他的一只手握住了白岭的胳膊:“我是否当叫你一声二弟?”
白岭笑得风华绝代:“大哥。”
郭嵩阳见李叉叉按住了白岭,于是重新举剑:“我砍了你!”
我终于忍无可忍,脚踩风火轮……呃,是打开鞋下的轮子急蹿了出去,一手勾住阿飞胳膊,一手按住那剑把上头刻有“飞”字的顶端。
一柄薄而轻的短剑“嗖”地一声轻轻弹了出来。
我拔剑,顾不得因我碰触而巨颤不止的阿飞,将他往边上一推,横剑向上直接砍断郭嵩阳那柄破铁剑。
丫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幸亏当日没在藏剑山庄叫游老爹给他弄把剑,否则今日我岂非削不断他的破铁?还好我铸剑没学会,砍剑这门毁剑不倦的功夫倒是学会了……
李寻欢笑道:“原来,她居然会使剑。”
白岭也笑道:“其实,她只会拔剑。”
…_… 话说,拔剑也是一门艺术,不是么?
“你你你……你是谁?!”郭嵩阳惊怒交加。
我冷道:“郭嵩阳,你要杀了他让妖女当寡妇么?!”
郭嵩阳瞪圆了眼,认出了我的声音,语气一下弱了下来:“妹子……你……你别恼……我这不是手痒,想找那小子比试比试么……”
“比试?!”我不怒反笑,“我看是打架吧?!”
“不是打架!是比试!比、试!”郭嵩阳怒吼着。
我正要开口,只听得耳边厢传来剑落地的声音,我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柔的怀抱。
“是红袖……是红袖吧?!”我的背紧贴着阿飞的胸膛,他的手紧锁着我的腰,有些嘶哑的声音带着粗重的喘息轻轻在我耳边响起:“只有红袖,知道我们的剑是剑中藏剑……”
我们的剑。
手中的剑“铮”地一声落了地,我腿一软,几欲跪下,却被他一把抱起,走出店门,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在随意栓在门口的那匹大黑马上。
阿飞正要上马,却忽然止住,歪着头冲我恍恍惚惚地一笑,道:“你别走,等我。”
那笑中有着一丝哀求。
那表情,居然有八分像水水,弄得我心中一软。
他回身入店,拾起地上的两柄剑,小剑入大剑,长剑入鞘。
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之间,他竟不安地抬了三次头。
他飞身上马坐于我身后,放马往城外跑去。
郭嵩阳奔了出店:“妖女!你……”
我回头看去,却见李寻欢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知对他说了些什么,又将他拉回店中。
我已无心去思考郭嵩阳他要说什么,因为我遇上了能打乱我所有理智的人。
我忽然有些好笑——
试想,一猥琐小老头,乘坐在马上,于冰天雪地里奔驰,还被一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紧紧抱着,那男子背后还背着个大背包……
任谁看到都会说是此剧巨煞风景无比。
然后小学时候学习过看图作文的观众就会看图猜测如下:Maybe1。 一女的为了和男的私奔,易容成小老头;Maybe2。 一女的穿越并借尸还魂到一小老头身上,与男的精神恋爱一番后冲破礼教淫奔;Maybe3。 一男的爱上小老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愤愤不平于是百般诱惑BL上了小老头,仇人追杀,于是策马奔之。
……
阿飞的手还像以前那样似要掐断我的腰,可为什么,他不说话?
他是在高兴,还是在恼怒?
我抚摸着他的手,迎着风大声说:“红军,我唱歌给你听好么?”
他紧贴着我的身子一震,深吸了几口气,在我耳边道:“好。”
我似乎在此刻才真正有了欣赏正月雪景的心情。
银装素裹的天地,分外妖娆。
我合着马蹄声唱道:“什么花 等着谁藏在哪 露水下的羞答渔上人家 什么茶 三分秋七分暖芽 多年情被摘下灌溉一壶牵挂 脱了缰风起 醉了的马蹄 草上飞切记 观花眼迷离 雪的香抹去 参躲在春泥 蓑衣人心底 已如隔三季 梦中梦 醒来长白只有冬 字句慢慢冰冻 泪是爱的花一种 懂不懂 no mu sa la yo守到花落江东 入水中漂三秋……”
【☆袖子妈特别录制剑文版。
点击进入】紧贴着我耳边的呼吸越来越剧烈,阿飞喃喃道:“红袖……咱不醒,再也不醒……”
我浑身一震,他竟真以为是在做梦么?
我略略偏过脸,吻住他还带着酒香的唇。
对不起,我该早点赶回来的。
对不起,我没安排好一切。
对不起,我让你伤心了。
疾驰的马步调放慢。
阿飞回应着我的吻,并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我那带着面具的脸。
“真的是红袖?”他的表情很是疑惑,茫然的样子恐怕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你病了么?身上都是药味?”
…_… 我……有几个月常常在浴桶里过夜……
我拢手入袖,将一瓶药交给他。
阿飞迟疑片刻,似乎在担心些什么。
“我教过你,怎样帮我卸妆。”我颤抖着拉过他的右手,打开瓶子,将药水倒在他掌心之中。
他目中似有一道红光闪过,我闭上眼任他的左右手配合,在我面上熟练地爬走。
终于,他拽起人皮面具的一角,缓缓撕开。
撕开了假面,让我隐藏了三年的脸见了光。
我轻轻睁开眼,他的吻已疯狂地落下。
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上辈子看的那些神神鬼鬼的书中所描述的,那些妖那些鬼愿意用上千百年去等待一刻的相见。
我等了三年。
这三年教会我要更加珍惜这个男人。
他是这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叫我心神大乱的男人,相认前所有的顾及似都已抛在脑后。
我忽然明白之前关于他的所有顾虑是完全没有必要的。
因为他真的是用心在相信我。
天寒地冻。
梅园,小舍,石墓。
那墓上刻着字。
我念道:“爱妻叶红袖之……”
尚未念完,阿飞已一掌拍碎了那石墓。
我心下一痛,忙上前执起他的手查看是否受伤。
“我回来了。”我凝视着他的眼,郑重地道:“不是在做梦。”
阿飞笑了。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灿烂的笑容,真的像冲破乌云的一缕阳光,将我的心照得软作一团。
“红袖……”那手抚上我的颈子,他的唇又印了上下,“你回来了。”
如果不停变换姿势接吻,我可以接受;如果接吻接五到十分钟,我可以接受;如果接吻接着接着接到床上,我也可以接受;如果被紧紧抱着用同一个姿势接吻上一个小时……我就……
上辈子有听说在某些地方过情人节有举办比较BT的活动,比情侣接吻谁接得久。
我现在算是佩服了。
因为我的嘴酸了……
为了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