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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慕雅寝宫
“女儿,今日朝堂上出了一件大事!”査巴奇一进门,连屁股都来不及坐热,
就对着慕雅说起来。
自从慕雅有孕之后,她向段潇鸣请了特旨,说自己时常想念家人,段潇鸣拗不
过她再三陈情,便准了査巴奇可以每月三次进永和宫探望她。
“你要不要猜猜,今儿个出的这件大事,是关于谁的?”婢女端上茶来,査巴
奇悠闲地端起盖碗,神色颇有些得意地看向女儿。
“猜什么!我早就知道了。”慕雅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一脸倨傲神色的父亲
,叹道:“不就是皇上给霍纲赐婚了吗!”
“你怎么知道的?!这才刚刚散了朝,你竟然已经知道了?!”査巴奇不禁大
吃一惊,纵然是知道女儿如今的势力非同小可,可是,竟连朝堂上的举动都了如
指掌,运筹帷幄之中,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她就已经收到了消息,这样得消息
灵通,着实让他不得不讶然!
“我怎么知道的,父亲就不必操心了,女儿想问您的是,父亲您怎么看这个事
情?”慕雅横过眼眉去看着査巴奇,道。
“怎么看?还能怎么看!他姓段的小子怕霍纲被咱们拉走,所以就给他赐个丫
头,想着栓牢他,不让他有二心呗!”査巴奇随便地甩了甩手,径自拿起茶来饮
。
“若是皇上想栓牢霍纲,大可以用其他的方法,给他权位,给他财帛,给他宠
信,为何要费这番功夫,封个奴婢做郡主,再来赐婚?兜兜绕绕,用得着吗?”
慕雅轻轻一笑,侧脸对着父亲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拐什么弯子啊!”査巴奇听得糊涂,不耐烦地放下茶盅,
道。
“没什么意思。很明显,这门婚事,不是段潇鸣的主意,而是袁泠霜的主意。
所以,通过这门姻亲关系想要栓牢霍纲的人也不是段潇鸣,而是袁泠霜!不然,
怎么会她昨日才去密会过霍纲,今日便有赐婚的旨意下来?!”慕雅说完,嘴角
微微挑起,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正了正身子,御医说她怀孕三个月了,正是最
危险的时候,她这是第一胎,要慎之又慎。
“照你这么说来,倒也确实在理,”査巴奇附和地点了点头,道:“那不是更
好吗?你昨日还怕她是不是知道什么,在姓段的小子面前乱说话,如今她这么着
急去拉拢霍纲,就证明她忌惮你,不敢动手!即使她真的知道什么,也暂时不敢
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小霍是最好的孩子,要是偶是小霜,一定嫁给他,把小段一脚踹开,啦啦啦啦~~~华丽地转圈圈~~~ 1
《当时错》阿黎 ˇ往事悠悠君莫问(中下)ˇ
“不敢怎样?呵呵!她袁泠霜的手段你没有见过吗?!难道您已经忘了当年的
大妃是怎么倒台的?您还想女儿步她的后尘??!”慕雅听了査巴奇这么安枕无
忧的语气,气得蓦地加重了语气,连声冷笑道。
“你还敢这样对我说话?!要是你肯听我的话把人灭了口!她姓袁的女人就是
告到姓段的小子面前,也没有了证据,能拿你怎么样?!也不知你是被那小白脸
迷了什么心窍,竟然还把他留着!我看啊!这事早晚要坏在他身上!”査巴奇也
光起火来,气得一拳垂在桌子上,对着慕雅厉声道:“等你以后当了太后,要怎
样的男人不行,非得在这节骨眼上犯病!留着这么大个祸害下来!等哪天死都不
知道怎么死!”
慕雅被査巴奇这么一通大骂,气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却愣是找不出半句反驳
之词来,气得直咬牙,却又不得不无可奈何地重新坐下,良久,从牙缝里蹦出一
句话来,道:“总之我就是不能叫他死!你若是敢弄死他,我便随他一起死!”
“你!”査巴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又是气又是惊,竟
然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就这样干坐着,谁也不再开口。
隔了许久,侍女进来换了一轮茶下去,慕雅终究是轻轻一叹先开了口道:“女
儿自小到大,什么事都听您的,您要女儿做什么,女儿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
字,这一回,就请您容女儿放肆一回吧……”
养育了女儿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听见她这样对自己说过话,抬眼看去,慕雅眼
圈都微微有些发红,査巴奇终是于心不忍,好不容易进来一趟,总不至于又要不
欢而散,也只得深长一叹,道:“我也管不住你,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这样天
大的事,半点纰漏便是全族人的性命!你且好自为之!”
慕雅轻轻点了点头,侧低下去,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査巴奇看了她这幅样子,心里也不知该气还是该软,径自拂了拂袖,言规正传
道:“要说霍纲这个人,跟了段潇鸣这么多年,一直忠心不二,昔日段潇鸣的精
锐亲信部队,都是由霍纲亲自操练整编,如今段军里的精兵强将,许多都是出自
他门下,可以说,霍纲在段军里的威望,在年轻一辈人里,放眼朝中很难找到与
之相敌者,要是他振臂一呼,肯跟随他的人,绝对不少!而且他自开朝气就任着
京畿戍卫将军,手里握着守卫京畿的三万精锐铁骑,可见段潇鸣对他的信任,非
常人所能企及!要想把他拉下来,除非是天大的罪名,不然,只会是徒劳而已。
”
慕雅静静地听完査巴奇所述,微微抿起嘴角,笑道:“若说这天大的罪名,要
有,即时也有,要无,也即是可无……”
“你这话什么意思?!”査巴奇听着她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来,一脸疑问
地看着她。
“敢问父亲,霍纲接了赐婚旨意之后,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慕雅笑问査
巴奇道。
“嗯?”査巴奇微微一愣之后,便道:“方才我与他道喜,倒确实觉得他似乎
不怎么痛快。”言毕,又补充道:“不过霍纲为人素来如此,千年都是这一张板
面孔,对着什么人什么事都一样!”
“那可不见得,他对着某个人的时候,脸色可是有些不一样的……”慕雅幽幽
一笑,目光转开去,定定地落在她父亲脸上,眼神晦暗不明。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你是不是手里有什么证据?”査巴奇猛地一凛,整个
人都来了精神。
“我要是有证据,早就拿出来置袁泠霜于死地了!还等到今日?!”慕雅闲闲
地一抽手中帕子,叹道。
“那你还说得那么煞有介事!”査巴奇大喜过望,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跨
下脸来。
“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后宫这种地方,黑的能说成白的,没的能说成有
的,总之,四个字‘人言可畏’!”慕雅拈帕试了试唇边茶渍,兀自轻轻地笑了
起来。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快说!你到底打算怎么做?!”査巴奇有时也有些
受不了女儿这样阴恻诡异,摆了摆手让她直入主题。
慕雅伸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撑,徐徐站起身来,边走边道:“袁泠霜是段潇鸣的
心头宝,凡是牵扯到她的,芝麻绿豆点的事也能激起三层浪来,要说让段潇鸣真
相信袁泠霜跟霍纲有什么,那也不可能,毕竟咱们也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来,但是
‘三人成虎’,段潇鸣总是不得不畏忌,只要段潇鸣对霍纲不再那么深信不疑,
父亲再寻点事出来,想必,霍纲也不得不从京畿戍卫将军的位子上退下来,等到
那个时候,父亲再使力将一个明里与您作对,暗里却是咱们一边的人推上去,那
整个京城的控制权,就在您的手里了……”
査巴奇细细听着,见慕雅说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也觉得精神振奋起来,不
再那么消极悲观,不住地轻轻点起头来,道:“倘若真能如此,自然是好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咱们做足功夫,还怕它不事半功倍吗?”慕
雅悠然自得地笑起来。
査巴奇听她说的也确有道理,便也不再说什么,只临走时叮嘱她道:“现在情
势危急,万事都要小心为上,那个男人我奉劝你还是早点杀了的好!还有那个姓
徐的女婢,早些结果了,省的关键时刻坏了大事!”
慕雅倒是一脸沉着自信,答査巴奇道:“宫中的事情,我自然有分寸,只宫外
的那件事,父亲也要多放些心思才好。”
“这你放心,我比你还要紧张。如今早已寻好了三名孕妇秘密养在京郊三处别
院,定然确保你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生出’皇太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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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乾宫
段潇鸣一下朝来,便回到后殿去,将颁旨之事说与泠霜听。
春儿进来奉茶,正听见段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