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奔出小巷,走在黑乎乎的街道上,风吹在脸上,带着丝丝细雨,有点冷,暗自后悔没多带件衣服,没拿伞。我左顾右盼着,一时间竟不知往哪走……
“夫人,夫人……”
身后传来小柳的叫喊声,回头一看,她满脸失色的从后门跑了出来,正向我奔来。心一急,拔开脚就往左边跑去,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哪能乖乖跟她回墨府,人生地不熟,迟早会被人发现是冒牌货,再说这女人还偷人,她既被赶回了娘家,定是不讨夫家喜欢,说不定正是被人发现了偷人之事才被赶出来的,所以,我万万不能跟着小柳回墨府。
“夫人,发生什么事了,您不能走,身体还没好,夫人,等等我……”
我拼命向前跑,小柳在后面追着,可恨这虚弱的身子根本就没多大力气,小柳离我越来越近,恨的我直想将这身子抽死,妈的,有力气去偷人竟然没力气逃跑,难道我真要被抓回去?
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我不由一喜,用尽最后的力气跑向前。
没多久,一辆马车出现在前方,马车前头挂着一盏马灯,不是很亮,却让我看清了赶车的是个穿蓑衣的年轻小伙子。
“停车,快救救我,这位大哥快救救我……”我冲到路中央,伸手拦住驶来的马车,心怦怦跳,害怕的闭上了眼睛。万一这马车要是没刹住,从身体上碾了过去,那不成肉饼了,就这样死于异世……
“驭……”只听车夫一声叫喊,马停下奔跑的蹄子,止在我面前。呼出的热气喷在脸上,吓的我汗冷都掉了下来,庆幸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没死在马蹄下。
“这位姑娘,你……”
“救救我……”见小柳就在后边,没来的及跟车夫解释,我推了他一把,乘机奋力跳上马车,掀开帘子,钻了进去。
“你……”车夫怒气冲冲的掀开帘子,想将我揪下去。
我挣扎中踹了他一脚,身子不断往里缩。笑话,要是出去就要被小柳拉回去了,到时往丞相府一关,就这样老死。我可不想呆在这妙名其妙的古代,一定要想办法回去。
“易天,继续往前走。”
马车内响起磁性的声音,甚是好听,象山间的清泉从崖间滴落,如飘渺的琴音在心头拂过。我往后望去,瞬间怔住了。那是一张年轻完美的脸,大概二十四五的年纪。修长的眉下一对黑珍珠深不见底,蕴藏着令人探究的魅力。高挺的鼻子,白玉般的皮肤,薄唇微抿,嘴角微往上扬,露出好看的弧度,一尘不染的白色长袍更显他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这世上还真有这种男人?除了爸爸,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
“是。”车夫一听到那男人出声,立即退了出去,驾着车走向前赶。
“夫人……夫人,您不能走啊……”
小柳的声音先是从前边传来,很快就出现在马车后边。我知道这马车已驾离了小柳、岩府、又或是那个远在天边的丞相府,从此以后我就是我,就是真正的岩惜,与那个女人再无瓜葛。
马车很大,里边铺着厚厚的毯子。那男人坐在一张靠椅上,我则狼狈的趴在地上,头发很是凌乱,有几摄垂了下来,喘着个粗气,背上还绑着个大大的包袱。我出神的望着他,他也笑着望我,笑容很暖,温暖的那种,就像冬天的阳光,暖人心窝。我们中间隔着一张小茶几,上面放着一套茶具,茶壶里还微冒出丝丝热气。
终于他不再看我,伸手去提茶壶往精致的白玉杯里斟茶,悦耳的水声犹如动听的音符欢快地跳跃着。白晰修长的手指闪着暖玉的光泽,轻轻地抚着杯子边缘,过了半晌,往轻抿的薄唇送去,撒下满马车的诱惑,那喉结轻轻的滑动了几下,甚是诱人。
随着他的动作,我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才发现早已口干舌燥。这种男人,光是看着都能让人深陷,敢情他就是一牛郎,专诱女人的古代优质牛郎。
“渴了吗?”他朝我笑,倒了一杯茶递来,轻轻地放在我手里。虽然只是轻碰了那么一下,可那手很暖。
我慌乱地拿起杯子,把整杯水快速地往口里倒,完全忘了这杯子是他刚喝过的。
“慢点喝,别呛着了。”他拿起我递过去的杯子,目光一如刚才的温柔:“还要吗?”
“嗯。”我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避开他那温柔的目光,故作粗鲁的抹了抹嘴,满足地叹气。水,让我舒服了很多,正常了很多。
他笑笑又倒了一杯茶朝我递来,指间再相碰,我身子像被电了一下,脸一烧,接过杯子,咳了两下,慢慢的喝了一口茶。
“谢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还未请教公子的尊姓大名,好让我感恩戴德。”这文绉绉的话说起来真是饶舌,很不习惯。
诱人溥唇却了动,吐出两个字:“墨枫。”
洁癖美男
“噗……”刚入口的茶被“墨枫”两个吓了一跳,就这样给喷了出来,喷在对面男人的白衣上,胸口湿了一片。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忙放下茶杯就去抹他衣服上的水,想将那一片水渍给抹去,谁知手竟有点脏,被茶喷湿的衣服留下了好几个淡淡的指印。
“我的名字有这么吓人吗?”墨枫笑着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擦拭着衣服。眼神有一丝厌恶,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也被我捕捉到了。他是墨枫?我的夫君?不可能,如果是,早就认出我了,为何只是初识的表情?难道只因弄脏了他的衣裳,他是有洁癖之人?
“你是墨枫?”我迟疑地问道。真有这么狗血,刚逃出岩府,扭头就进了夫君的马车?
“我叫莫风,莫名的莫,风声的风。”
那就好,此莫风,非彼墨枫,虚惊一场。一听他不是墨枫,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没有狗血,没有墨枫。
“给你,擦擦吧!”莫风将那条擦衣服的白手帕递了过来,示意我擦那脏兮兮的手。
“谢谢。”我接过了手帕,淡淡的白玉兰香气扑向鼻间,让人很是舒服。那是一条很白的手帕,没掺杂一丝杂色,就像莫风一样。
我怎么了?我花痴了么?我萌他了么?不是,不可能的,我只是一时之间看到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被怔住了而已,肯定是他身上的气息跟爸爸太像了,因为想念爸爸,然后一时迷茫了。对,一定是的。
“不知姑娘有何隐情,以致于半夜出逃?”
我眼睛眨了两下,企图弄出两滴泪来,无奈眨了半天,还是很干涉,眼泪一点都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似跟我扛上了。
“姑娘的眼睛怎么了,眨个不停?”莫风的声音很是温柔,却无关心之意,像早看穿了我的把戏。
“刚才风大,进了点沙子。”
“下午才下了场大雨,不知那来的湿沙子竟让风给吹起来?”
“啊哈哈……就是呢,不知是什么世道,湿沙子都能飞起来。对了,忘了跟莫公子介绍,我叫岩惜,要是不介意,你就叫我小岩吧。”杨平他们也是这样叫我的,现在却只有我一人了,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人这么叫我。心很酸,以后就是一个人过了,要是回不去,该怎么办?
莫风愣了一下,接着嘴角又往上扬,“岩惜,你就是岩惜,有元宇第一美人之称的岩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啊……真是该死,这大嘴巴真是欠抽,都逃出来了,怎么还能叫岩惜呢,一不小心就忘了这身体的主人可是第一美人来的。他真的叫莫风?眼中那瞬间即逝的冷意告诉我他可能认识我,又可能讨厌我,会有危险么?
“莫公子真会开玩会,就这我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邋遢样还能是第一美人?这样子都能算是第一美人,那母猪都能上树了。我三生有幸,跟她只是刚好同名而已,让莫公子误会了还真是过意不去,元宇这么大,同名同姓本不稀奇,再说莫公子叫莫风,不知道还以为是第一美人的夫君,听说那美人的夫君正是墨枫,笔墨的墨,枫叶的枫,啧啧,他可真是好命,含着金汤匙出生,身份显贵,现在更是月离谷主的谷主,你听过月离谷没有,听说是江湖第一大势力来着。”
“我们还真是有缘,一个叫莫风,一个叫岩惜,不如以后我就叫你惜儿,你以后就叫我风,你说可好?”
“再合适不过,有缘才能相聚,也不用着那么迂腐的规矩,莫公子莫公子的叫着真是饶舌。”风?跟你很熟吗?还惜儿呢,恶俗!
“不知惜儿出逃是为何事?”
“唉,说来话长,其实我是永州一个山村长大的,前天是初次来城里玩,对啥都好奇,一不留神就跟同村人走散了,然后就碰到了一个丫头,就是刚才你看到的那个,死硬说我是她家夫人,我跟她解释说不是她家夫人,她却说我失忆了,不能出来到处乱走,还叫府中的随从将强行我带了回去,困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我担心着家里的娘,就趁着夜晚偷跑了出来。还冒死拦下你的马车,承蒙你搭救才得于逃脱。”
“原来还有这般误会,不知惜儿家住何方,我好叫车夫送你回家。”
“不用了,在前边放下我就行了,等天亮后我自己回去得了。”这种吸人心神的男人还是少惹为妙,看他的样子应该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还是少跟他沾边。身上有这么多的金银珠宝,我只要去找那种绝世高人或是牛鼻子老道又或是老秃驴就行了,这种人可能预知能力强一点,说不定能让我穿回去。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不如这样吧,我要赶去墨河,你先在我马车里休息一晚,等天亮时你找个客栈休息一下,到时我再顾人将你送回家。”
“谢谢。”
“你休息下吧。”
“好。”背上的包袱很重,我伸手去解下来,谁知手没有抓稳,解下来的包袱只抓到一边,另一边从左手脱落,右手被重力一拖,包袍的另一角也滑落,包袱“咣”的一声掉在马车内的毛毯上,声音不是很大,包袱却散开,里面散射出一阵五颜六色的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