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真是跟我耗上了,因为他也忍得满头大汗。“猫儿,我别的夫权都可以不要,唯独这件事不行,我要是连你一句话都逼不出来怎么跟你结发呢。猫儿啊猫儿,为夫只是不愿错过你,乖猫儿,说了吧,省得咱俩都难受。”
我听他温言相劝不禁松了神经,但只这一松便让我再也无法忍受折磨,不禁泪流满面的求饶:“我说,我全都说,美国洛……洛杉矶苏家,做食品买卖的,生父……啊……他叫苏敬文。我都说了,你不要再欺负我了。”说着拿胳膊盖了自己的脸庞。
胤禩拉下我的手臂,眼里除了满意还有无奈。“怎么越来越爱哭了呢?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动情时的眼泪吗?你这不是叫我更爱欺负你了吗?”
我一听哭得越发厉害了,胤禩也不安慰我,只是停止了折磨,并勾着我哭。“哭吧,带雨梨花分外娇,为夫连魂都被你勾走了,我美人儿,我的爱妻……”
一番缠绵之后我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胤禩爱看我动情时哭泣,但却不爱看我哭过之后的样子,因为他会心疼,只取了干净的湿帕子给我擦了脸,然后便把我的脸按进他怀里。“什么叫‘美国洛杉矶’?”
胤禩平稳的心跳和熟悉的气息让我感到温暖,哭过一场反而心情好些了。“那是三百年后的一个国家,这会儿还没建国呢,洛杉矶是美国一个大城,那里的华人很多。”
胤禩一定想到了我所说的大清三百年而亡的命运,因为他情绪有些低落。“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明明知道你有能力帮大清富强,但却不能跟皇阿玛明说。”
我却不以为意。“盛极必衰,衰极必盛,这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人死万事空,何必如此挂怀?”
胤禩依旧无法释怀。“你对大清没有什么感情,但我不同,身为皇室子弟自有一番忧国之心。再说那道理也不一定就准,我情愿相信你我来世仍有缘分,我不想这份感情在时间的洪流里消亡。”
我轻笑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啊贝勒爷,太贪心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胤禩失笑道:“你这会儿给我搬四书五经来了,早干什么去了。我是贪心惯了的,管他什么子不语,我就是要跟你永生永世的耗在一起,这片云彩我揽定了。”
我一撅嘴。“真是牛皮糖,粘上就甩不下来。”
胤禩勾起我的下巴凑上来摩挲,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诱惑:“遇上我你只有认命的份儿,你不是要人疼、要人爱吗?我会用无尽的娇宠把你惯坏,只要你在我怀里冲我撒娇发火,你这么怕孤独,舍得甩开我吗?”
我张了张嘴,最后只泄气的窝进他脖颈间,胤禩知道他打击了我的自尊,只温柔的抚着我的脊背。我生平最恨废物,偏偏他就把我变成了一个离不开他疼爱的废物,至少这对一向独立的我来说是不小的打击。“我的小猫儿,别沮丧,你现在很享受这份感情,以后也只享受就够了,我要的是一只带爪子的野猫儿,维持现状就好。”
我闷闷的咬了他一口。“如果真的如你所愿,就你来找我好了,我懒得动弹。不过熙游诱惑我的本事实在不够,我居然会在婚前临阵脱逃,也许你需要反省一下了。”
胤禩低低的笑声传来:“这怎么能怨我呢?是你太笨了,我们婚后好几年你才肯认命的留下,我想我能做的也不过是把你囚禁,然后慢慢的惯坏你吧,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好办法对付你。”
我更加郁闷了。“翻来覆去总是那几招,而且是烂招儿。”
胤禩却没有受打击。“管他什么烂招,只要能留得住你这不安分的猫儿就行,就你这反复无常的性子不无赖一点儿粘不住。”
我蹭蹭他的耳根,那里立马就泛红了。“我等你,等你来找我,来赖我,来欺负我,只有你才能欺负我,只有你才配爱我,不挑了,不换了,就你这颗大白菜吧。”
胤禩气息微乱的从善如流。“我怎么又成大白菜了?”
“人言‘萝卜白菜人各一爱’,我打小就讨厌萝卜的味道,只能挑白菜了。”胤禩好气又好笑的啃了我一口以示不满我的比喻和委屈的语气,我已经不在乎了,反正身上的牙印也不少了,再加一个也没什么。“而且你多像大白菜啊,一层一层的把我裹得紧紧的,不让风雨伤害,不让寒风摧残,而且严密的我自己都出不去。”
胤禩忍着笑放平我,轻轻罩在我身上。“好,白菜就白菜,为夫要把你牢牢的裹着。”
虽然十四拿他那不值一钱的狗头作保,康熙和蒙养斋的学者还是找上了我,在我进畅春园给太后请安之后李德全出现在我眼前,说是康熙和众位皇子都在蒙养斋等我。我听着他那不阴不阳的声调就反感,李德全可以说是我平静生活结束的标志,天知道我听到他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想撕他的嘴,因为他脸上看戏的表情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但李德全是胤禩不能得罪的人,所以我忍气吞声的跟着他走,但路上一直在心里咒那对该死的亲兄弟,他们真不愧是一个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连长舌的本性都如出一辙。当我以女人特有的速度走进蒙养斋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连胤禩都在,我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给康熙请安,一起身便转向不敢直视我的十四。“十四弟,我等你送头上门儿。”
十四似乎不敢置信我会在这种时候发作他,但天知道我多恨乱嚼舌根的家伙,而且发作他也不光是为了泄愤,更是为了告诉许久没有跟我照面的胤禛我有多记仇,但康熙听得一头雾水。“云丫头,你说什么呢,朕怎么听不明白啊。”
我瞟了十四一眼,他立马冲我摆手,我只作没看到。“回皇阿玛的话,云儿不愿招人眼,当初十四弟来找云儿问题的时候曾经拿脑袋担保说不会漏口风,如今皇阿玛把云儿找来,云儿只是跟他讨他该给云儿的东西而已。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十、四、弟。”
康熙一愣,旋即大笑,十四听我语气中隐有咬牙切齿之意,脸色立马变了,因为我是很少真动怒的,老十、十五十也分不给面子的笑起来,自打我进门他们就忍得很辛苦。“老十四,你真的拿脑袋担保过?”
十四直摇头,但老十想看笑话,所以便拆他的台。“十四弟是那么说过,结果八嫂冲他怒吼:‘我要你的头干嘛?能当球踢还是能当碗使?’”
十五他们几个小的笑得更厉害了,康熙颤着手指指我。“你这丫头,真是……”
我冲着十四一步一步的踱过去。“我生平最恨两种人,一种是嚼舌根,一种是拿脑袋担保,都是不负责任的货。十四弟,你真厉害,一个人犯了我的两大忌讳,如今你的包票给撕烂了,你是不是该履行承诺?”
十四被我吓得不轻,忙向康熙背后躲。“皇阿玛,皇阿玛帮儿子说句话啊!”
康熙忍笑道:“云丫头,你不会真要他那不值钱的六斤半吧?”
我笑靥如花。“为什么不要?云儿被人卖了,总得拿点儿该拿的东西才能解恨吧?十四弟忘了跟云儿相处的一件大事,饭可以多吃,话不能乱说,是他拿脑袋来担保的,又不是云儿拿刀逼着他说的。十四弟可是天皇贵胄,他那六斤半可比得上唐僧肉,怎么会不值钱呢?”
康熙被我堵的不能说了,因为他再说就等于明护着十四了,只摇摇头看我发作他儿子,十四见状忙的向我告饶:“嫂子饶我,嫂子饶我,我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我只故作沉思的扫了胤禩一眼。“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啊,你好像前不久才说过吧?禩哥哥,当日我是怎么回答十四弟你还记得吗?”
胤禩忍笑摸摸鼻头。“记得,你说他下次嘴上还缺个把门儿的,你就拿他的嘴巴练女红。”
纠缠(下)
这回康熙也不护着十四了,因为他预感我肯定还有笑话,十四的表情更加紧张,想是他也想起了我在餐桌上说过‘言必行,行必果’的话。“十四弟,待会儿别急着走,我叫丫头去跟太后要根纳鞋底的大针来,顺便跟太后研究一下,看她老人家是希望我是把你缝成鞋拔子,还是觉得猪腰子更适合你的俊脸。”
十四惊得不轻。“皇阿玛,皇阿玛别看儿子的笑话了,八嫂真的会干的!”
康熙已经趴倒了桌子上,十五他们十分吃力的抓着椅子不使自己掉下去失了皇子形象,我把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移到中指上。“十四弟,别求了,你八嫂我从没缝过东西但却挨过不少针,就委屈这扳指当顶针好了。我可难得碰回针,女红嘛,要是不碰我不就成了男人?待会儿你可别晃,你知道的,第一回缝东西不会有什么天分的。”
十四听得胆战心惊,直拽康熙的袖子,康熙连甩开他的力气都没了,李德全也肩膀一抽一抽的给康熙顺背。“朕……朕今儿是护不了你了,你好好想想该求谁去吧!哎哟,笑死人了。”
十四恍然大悟的冲胤禩作揖。“八哥,八哥,嫂子一向最听你的,你帮我求求情,我宁可让你痛揍也不想让八嫂练女红。”
胤禩在众人的笑声中走过来。“猫儿,你说呢?”
我知道要给胤禩夫权,但我的恶气还是要出。“有人送上门当沙包呢,岂能放过?既是沙包就不能还手,你明儿给我下死手揍他,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我就去潭柘寺上半年的香。”
十四脸白如纸,众人也笑得越发厉害,谁都知道八贝勒府里只有我算胤禩的女人,在外人看来琴儿早就人老珠黄,我要是去潭柘寺半年胤禩就等于要孤枕难眠半年。胤禩知道是他先漏口风惹来麻烦让我不爽,虽然他从琴儿怀胎就再也没碰过琴儿,但我去潭柘寺呆半年也不是不可能,康熙颤着手指指我,却又放下了。“你这狠心的丫头不怕朕再给老八塞女人?”
我摇摇头,笑得一脸自信。“云儿相信皇阿玛的君无戏言,至于禩哥哥,他要是真敢伤云儿的心,云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