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怒皇阿玛了。”我依言回床上躺好,但这次我再也没有靠向躺在我身边的胤禩,哪怕我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需要他的温暖。
伤心(中)
自此我彻底失去了自由,胤禩这次做的毫不遮掩,因为连十四福晋她们来看我都被挡驾,原本在二门外的侍卫被调到院子外不分昼夜的巡逻,只有在胤禩的陪同下我才有出门的权力。这种囚禁自然波及到了紫禁城里的人,胤禩对太后的问话给出了我擅自断发的理由,说我虽是缅怀外公去世,但仍应得到惩罚,所以暂时剥夺我出门的权力。现在我跟胤禩可以说是真的同床异梦,甚至改掉了贪图温暖的睡姿,其实我夜里睡得很少,大多是在白天补觉,反正哪里也去不了,琴棋书画也没心思去动,只好睡觉了。我并没有刻意躲开胤禩,因为我躲不开,府里没有他的房间,也没有我的房间,所以抬头不见低头见。胤禩对我的囚禁是完全有理由的,我一直想借康熙的手结束我们的婚姻,胤禩心里明白的很,所以连太后招我进宫都被推说身体不好。
一日我带着我那只老猫一起洗澡,那猫儿怕水,死活不肯接近它眼里的汪洋,缩在岸边直发抖,我只好自己下水去玩儿。温热的清水放松了我的精神,以致于连浴池边儿多了个人都不知道,那只老猫显然没有看家狗的本事,连叫都没叫一声。当我觉得有人在看我的时候胤禩已经不知在池边呆了多久,我泡够了便拿他当空气,自去拿了大浴巾擦身。在我要穿浴袍的时候被人打横抱了起来,我发了疯的挣扎,甚至隔着衣服咬他,直咬得我牙花出血,胤禩根本当我在给他挠痒痒,两条手臂如钢条一般没有放开的意思。
胤禩抱着我滚上床去,有些赌气的吻我,我咬伤了他的舌头,满嘴的血腥味儿让我想吐。我尽了全力也推不开他,刚被温水泡暖的心立马拔凉拔凉的,连挣扎都不屑了,只偏了头放松身体。胤禩可能是觉得不对劲,把头从我胸前抬起一看就大惊失色的放开我,我颤抖着把自己缩成一个团儿,窝向床里头,一如那只没胆的老猫,胤禩忙打开被子把我包住。“猫儿,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我想借此让你忘掉我们的不愉快。看你每晚冷的缩成一团都不靠向我,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儿啊!猫儿,你就这么恨我?恨到连我碰你都无法忍受了吗?”
我张开眼睛,里面满是被□的委屈。“三百年后的律法规定,只要强迫对方上床就算□,就算是丈夫也不能勉强妻子的意愿。”
胤禩给我掖被子的手一顿。“你认为我、我□了你!?”
我冷笑着蜷紧身体,不愿回想那让我感到屈辱的一幕。“我的挣扎还不足以表达我的意愿吗?你是不是要我咬舌自尽才觉得够本儿?”
胤禩跌坐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行清泪顺颊而下。“猫儿,我们相爱啊!你怎么能把我当成那种混蛋!你在说的时候心不会疼吗?我只是想重修旧好啊!”
我不屑的扬起嘴角,嘴里的血腥味儿依旧没有散去。“我已经不认为我们之间还存在什么感情,更没有可能破镜重圆,我只知道你罔顾我的意愿!心都死透了,怎么还会疼?我现在只有满心的屈辱,因为我被人当成了……”
胤禩没有让我说出来,死死的捂着我的嘴,眼里绝望的几乎要崩溃,但还没有。“我知道你愤怒,知道你伤心,你有什么不痛快冲我来,别糟蹋你自个儿!”说着放开手出了屋子。
胤禩一走我整个人的神经都放松了下来,一把扯掉挂帐子的金钩,抱着自己把头埋在被子里放声大哭,直至昏厥着睡过去。胤禩打那之后变得极度忧郁,眼里绝望的看不到光,他再也不敢碰我一指头,连话都不敢跟我说。可他依旧没有放手,依旧黏着我,只是不敢靠我太近,因为他已经失去了跟我对视的勇气。胤禩那天的行为让我既愤怒又伤心,我到现在都无法置信那个拿我当命根子的男人会如此对我,只为了挽回一段本该结束的婚姻。我自那天之后一句话都不曾说过,甚至连看他一眼的心情都没有,而我的行动则被高度的监视起来,自此我们之间的冷战全面升级,这一战就是半年多。
这半年多里我并没闲着,我失去了自由,可琴儿却是行动自由的,我不可能在侍卫的监视下凭空消失,但要传几句话进归云山庄绝对没有问题。云字号酒厂的规模开始疯狂扩张,而酒厂的供应商就是粮商,对外出口的买卖也有所偏重,由茶叶丝织品转为并不挣钱的棉花布匹和药品,甚至还有暗里的私盐。我心里明白的很,胤禩跟我会闹成今天这样完全是因为康熙,是他害得我失去外公,是他害得胤禩人不人鬼不鬼,所以胤禩伤我的账也有康熙的一笔。军需品在不知不觉中流出,我等于在给策旺阿拉布坦铺路,康熙这会儿恐怕在笑我,但等他筹措军需的时候就轮到我笑他了,没了粮食和冬衣,我看他拿什么平叛。
康熙五十五年八月底,胤禩不堪康熙和我的双重精神折磨,一病不起的染上了伤寒,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年代,伤寒这种肠道传染病还是很凶险的。一开始胤禩只是身上没劲儿,食欲大减,这段日子他食欲一直不好,他自己也没当回事儿。可紧跟着高烧就找上了他,直烧得他不省人事,脉搏只剩了八十次,气如游丝的唤着我的小名儿。胤禩这次是在畅春园的别院发病的,康熙喜欢这里,所以皇子大臣都在这里买地盖房子,但此时康熙并不在这里,他和太后去塞外还没回来。胤禩一倒府里便剩了我最大,自由是恢复了,可却走不开了,我对胤禩进行的是隔离治疗,不止因为这病有一定的传染性,更因为胤禩从不乱吃东西,没有理由好好的得上这种需要水源和食物来传染的恶疾。
胤禩的病情彻底恶化是从胤祉一道落井下石的奏折开始的,原本皇子得病不是什么大事儿,犯不着他来多事,可胤祉却在胤禩动辄得咎的背景下上报了胤禩的病情,而且明言是伤寒。胤祉的举动看起来兄友弟恭,实际上阴狠的厉害,康熙又不是大夫,而且正愁没由头发作胤禩,这道折子一上去当天就批下来了,上面只有四个滴着名为“亲情”鲜血的大字——勉力医治。紧跟着康熙又在太医奏报胤禩病情的折子上给了一段几近讥讽的批语:“本人有生以来好信医巫,被无赖小人哄骗,吃药太多,积毒太甚,此一举发,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气不净再用补剂,似难调治。”
胤禩经此打击万念俱灰,很快就出现了精神恍惚、听力下降和间歇性昏迷的症状,身上起满了玫瑰色的红疹。那本奏折被我捏的有些扭曲,康熙的话不止是说给胤禩的,也是说给我的,皇室里吃药最多的就是我,当年也是我让游医给胤禩解的毒,说我积毒太甚,估计是说我心毒吧。跪在我脚边的老头子瑟瑟发抖,这是张生面孔,至少我没见过,他发抖想是听说过我这母老虎的厉害。“皇上让你‘勉力医治’,你倒还真勉力啊,贝勒爷吃你开的药也有一个月了,结果连气都只剩了一口,你的医术还真令我佩服。你怎么说也是宫里的御医,再不济也该比外头的‘医巫’和‘无赖小人’强,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那太医一听就去了半边魂。“主子,不是奴才不尽心,伤寒实在是凶险……”
我一把将折子拍在桌子上。“少他娘的跟我打太极,你还没进太医院我就在看太医,打量我不知情是吧?伤寒是凶险,可这次派来的居然是个生脸儿,贝勒爷是不得宠,可还轮不到你这老匹夫来糊弄我!贝勒爷的身子骨一向好得很,这病刚开始也并不厉害,可到了你手上越整越厉害。别忘了你到了我这母老虎的地盘儿,还记得‘军前效力’的张太医吗?他漏了口风让我丢了孩子,所以他就得去西北凉快,直到他死为止,贝勒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当真以为皇上那句‘勉力医治’能保你活着走回太医院吗?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到底有没有本事治好贝勒爷?”
那太医被我吓得够呛,忙的跟我叩头。“主子,奴才是治骨伤的……”
我不耐烦的敲敲桌子。“也就是说你没本事医好贝勒爷,对吗?你既然没那份儿本事,我换济云堂的人来接手,你没意见吧?”
那老头子大惊。“主子,皇室有规矩……”
我不屑的勾着唇角。“继续啊,怎么不说了?我实话告诉你,现在是我要换人,如果贝勒爷真出事你还有理,要是贝勒爷死在你手里,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我现在无牵无挂,贝勒爷就是我的命,你医不好他就等于想杀我,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走出这里,张太医八十七了都无法从西北回来养老,你以为我这母老虎的名头是假的吗?我问你一句是客气,少给脸不要脸!来人!来人!”
外间走进几个郡主府的侍卫,一个出手把那老头子提溜起来,我摩挲着手上的扳指。“别怪我心狠,想想是谁把你一个骨科大夫推来治伤寒的,还有,你最好把所有的神佛都拜一遍,贝勒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再也见不到太阳了。找间屋子把他给我关起来,把所有的门窗都给我砸死了,派人日夜不停的看着他,不准给他饭吃,只把贝勒爷喝过的水给他灌下去,贝勒爷肠胃不舒服,他也该感同身受才是。”说着一摆手要侍卫把惊叫连连的老头子关起来。
那老头子一走我便转向身边的亲信丫头,这丫头是琴儿的亲侄女,是熙琨的女儿。“济云堂的大夫到了吗?”
“到了,正在外头侯着呢。”
我连忙让传,自己回屋去看胤禩的情况,还是烧得这么烫,济云堂的大夫请完脉就去开方子让人抓药,说是已经拖得太久,能不能救回来不敢保证,正说着外头丫头来报,说是胤祉、胤禛和老九来了,我本来就皱着的眉头越发紧了,这叫什么组合?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随□代了伺候的琴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