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禩苦笑。“你别开玩笑了,古往今来还没有几个活过一百的贵族,更何况是日理万机的皇阿玛,而且我也不认为你会罢手。”
我眼里涌起另一种仇恨。“老十四能赢是最好,如果是胤禛赢了,那我只好再送他一场战争做贺礼!”
胤禩目光相当复杂。“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帮老十四赢。”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胤禩。“你不记恨他落井下石?当年那只毙鹰已经查出来了不是吗?看来你的处境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老十四可难得跟他哥哥想的一样,连送鹰奴才都用同一个人。”
胤禩好笑的避开我的手指凑上来。“说不记恨是假的,可我跟你一样,都有无论如何也不能割舍的东西,老十四落井下石是恨人,可换了我也不一定就不会那么做。爱新觉罗家对你来说是仇敌,但对我来说跟对你外公差不多,我们不是为了皇阿玛尽忠,而是为了大清尽忠,所以我再恨老十四也不会拿大清跟他制气。”
我撇撇嘴,心中甚是可惜,本想借他对老十四的恨意挑拨他对皇室的感情,如今是不能了。如果他能狠得下心我可以做的更绝,可他这么在乎大清,我就不能不留余地了,至少在他活着的时候不能让大清给我陪葬。睡觉前我又冲了一遍,天儿越来越热了,身上总是黏呼呼的,胤禩夏天洗冷水,所以没跟我一起洗。我擦着长发从浴室里出来,胤禩一见我就愣了,睡觉不必穿长裙,我便做了一些裙摆刚过大腿根儿的睡裙。今晚我穿的是一条紫罗兰色的大V领吊带睡裙,胸口和下摆都用金线绣满了花朵,真丝的料子本来就很薄,头发上的水滴落更是斑驳透底儿。其实这衣服很正常,至少在我眼里很正常,因为比起在橱窗里见过的那些睡衣,这件根本就是无趣款。胤禩哪里见过这种“伤风败俗”的衣服,两眼直冒邪火。
我没管他自去妆台前往脸上拍了些自制的护肤水,刚摸起梳子来梳头发梳子就不翼而飞了,胤禩站在我身后从镜中看我。“有为夫在,这三千烦恼丝不劳你的玉手摧残它。”
我轻笑,说是摧残并不过分,我对自己的头发一向没什么耐心,经常会弄断青丝,而且有人硬要把我惯坏,我更加没心思对付这长发。胤禩的手劲儿刚刚好,梳的我闭目感受他的温柔,胤禩知道我怕热,便拿了根丝带轻轻一束。“你真是被压迫多了?怎么连睡前的衣服都是露背的?”
我微张双眼。“穿给你看的嘛,怎么?不喜欢?你不爱看我换了就是。”
胤禩的手臂立马圈住了我。“怎么会不喜欢?如此秀色在怀,人间极乐啊!不过你今晚别想睡觉了。”说着抱起我轻轻放到床上,把屋里的蜡烛拔下来点亮千工床夹层上的粗蜡烛。
这张黄花梨千工床床是我江南的奴才新献上来的,我喜欢这床精美绝伦的雕工和千奇百怪的木纹,所以便把原来那张换掉了。这床设计的很大,分里外两层,里面睡人的空间很大,外面的夹层也很宽敞,可以放水碗等常用的东西,还可以做换衣服的空间。床帐子都是透光度很好的纱料子,即可以做蚊帐,也不妨碍通风和光线采集,夹层中烛光可以轻易的射到床上。我一手支着下巴,一甩头发。“反正又不是第一回了,我现在是死猫不怕开水烫。”
胤禩嗤笑。“我记得好像不是这么说吧?”
我嘴巴一噘。“人家是家猫嘛,再说我有猪那么胖。那么丑吗?”
胤禩知道我虽语气甜腻,但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拆台,不然他就自己睡书房去好了。“开玩笑,我家的猫儿是祸国妖姬。”
我一把抵住越来越近的胸膛。“你把帐子放下来。”
胤禩笑得很邪。“不是穿给我看的吗?为夫尚未欣赏完呢!”
我一掐他的狼爪。“那帐子又不隔光,我不想明儿起来多二两肉。”
胤禩冷“嘶”了一声起来把床帐放下,不知为什么,今年的蚊子似乎特别喜欢我,话说我整天吃药,蚊子应该退避三舍才对。我也起来帮着把帐子塞进凉席底下,免得进来一只半只的睡不安稳,忽地一只脚被抓了起来。“你怎么把脚趾甲也染了?”
我动了动脚趾。“不好看吗?这染料的颜色还可以,我就拿来染着玩儿了,要不闲下来干什么呢?”
胤禩还真把玩起我的脚来。“好看,你一对儿天足终年不见天日,本就白的透水,配上这点儿红更添几分烟视媚行之气。”
我失笑道:“透水儿?你当我是翡翠不成?”
“你可比翡翠美多了。”说着把唇压在我脚背上。
我大惊失色的抽回自己的脚。“别,脏。”
胤禩失笑。“你一天洗不下三遍,才刚从水里捞出来,还脏?”
“那你也不能啃我的脚呀!”
胤禩不以为意的凑上来。“你什么时候开始在乎这些有的没的?那个说‘没有做不到’的金熙云睡着了?我今儿只想一口一口的嚼了你。”
胤禩的吻一寸一寸的往上走,越来越有疯狂的痕迹,连啃带咬的逼我发出他爱听的呻吟,连我求饶都不管,只如他所言的生吞活剥着我。我几乎是一夜没睡,叫的嗓子都哑了,迷迷糊糊的我好像被灌了一些枇杷水,胤禩怕我受风又给我穿回了睡裙,我整个人体力透支的昏了过去,连半夜打雷都没能把我惊醒。
秀色(下)
我是第二天被饿起来的,一睁眼就看到胤禩坐在床头看书,我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都大罢工了,胤禩连忙丢了手里的东西过来给我当靠垫,向帐外拿了一杯水给我。“别乱动,你想干什么?”
我喝了水发现嗓子还有点儿哑,暗道女人真是苦差事,为什么明明是同样的事情,胤禩神清气爽我却像被车碾了?“我好饿,想吃东西,洗洗热水澡也许能解解乏。”
胤禩好笑的看着我的怨妇脸。“早就跟你说别想睡了,这会儿知道难受了吧?”
我身上难受,听他没良心的话不禁眼圈一红。“人家是为让你开心才……你反而……果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胤禩狂笑。“我的小猫儿啊,你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是我不好累着夫人了,小生这厢给夫人赔礼了。”
我看他故意学我最讨厌的腐儒不禁想要扬手拍他,却因此而扯动了肌肉浑身抗议,被子外面的空气的温度也让我缩了手。“昨儿下雨了?怎么这么凉?”
胤禩从床夹层的橱柜里找了一条长袖的裙子给我。“你昨儿真成了死猫,雷声活像在耳边打炮,你连眼皮儿都没掀一下。”
我换了衣服甩开他要扶我的手,自己去了厕所,胤禩摸摸鼻子出去叫人进来伺候,我刚出来胤禩就制住我的挣扎把我抱上炕去。“别在这会儿跟你自己的身子过不去,等你歇过劲儿来我让你揍一顿出气。”我刚有点服软他就加了一句让我想谋杀亲夫的话:“只要你舍得。”
这时端着洗漱用品的丫头都进来了,我也不好不给他面子,只暗里掐了他大腿内侧一把,胤禩的表情顿时开始扭曲,我轻笑着跟他咬耳朵:“人家现在浑身都疼,夫妻原是一体,贝勒爷不愿感同身受吗?”
胤禩好笑的帮我洗漱完便把丫头遣下去传膳。“如果掐我两把能让你心里不再哀怨,那你就掐吧!”
我轻笑着摩挲他的脖子。“我是挺舍不得的,只不过觉得有点儿不公平,为什么同样的事情到我这儿就要受罪到连床都下不来?”
胤禩轻轻的按摩我酸疼的最厉害的腰。“这我可不知道,我又不是女人,以前我根本不顾及张氏和琴儿的感受,从来不管她们是否会疼,一完事就马上回你身边了,我只心疼我的猫儿会不会我的疯狂而遭罪。”
午膳传上来之后丫头们就自己退下了,胤禩直接拿我当婴儿喂,因为我一动手就肌肉酸疼,索性直接当起了废人。饭后胤禩陪我去泡了热水澡之后便搂着我继续看他没看完的公文,我对他的公文不感兴趣,只闭着眼睛缩在他怀里听他的心跳声。外头的雨下起来没完没了,风也转了风向,我不禁缩得更厉害了。“冷吗?”
我点点头。“这雨怎么下起来没头儿?水汽重了,风也凉了。”
胤禩去拿了一条薄毯子裹住我。“早朝那会儿略小了一点儿,还没上完朝又砸下来了,轿夫淋得够呛,我身边太监手里的伞根本就是摆设,回来泡了热水澡,从里到外全换了才干爽些。”
我身上一暖和就又犯了困,迷迷糊糊的趴在胤禩胸前去拔周公老爷子的胡子,胤禩一看完公文便摇醒我。“猫儿,别睡,不然你晚上又该瞎精神了。”
我不情愿的放走被拔了一半胡子的老头子。“我脑子迷迷糊糊的。”
胤禩去拿了一副围棋过来。“我陪你下两盘儿精神精神。”
我照旧拈起一枚羊脂白玉棋子,这还得多亏在西北的熙琨,他那儿现在不缺这东西,当地人就管这宝贝叫“石头”。“又来输棋?屡败屡战,精神可嘉。”
胤禩失笑着给我拉了拉毯子。“我早就知道赢不了你,不过看这东西打发时间厉害才选它。”
我闭了双眼。“老规矩,你执黑,我让你八子不看棋盘。”
“这么有自信?”
我轻笑。“你的棋艺跟你追女人的技术差不多,难缠归难缠些,但翻来覆去就那几招了,我拿你的人没辙,不代表我拿你的棋也没辙。”
胤禩大笑。“这棋只是玩意儿,你拿我的人没辙就够了。”说着便落下一子。
胤禩在毫无悬念的输给我三盘之后沮丧的趴到我肩头。“你这丫头生来就是磨人的。”
我这才张开眼睛看着棋盘,啧啧啧,还真是惨啊。“你赢不了我才正常,我的棋艺可是两世累积的结果,以前是为了开发脑子,自打外公上心教导之后便成了难得的娱乐,小时候我在宫里失眠,又不肯再碰丝竹,便成宿成宿的盯着棋盘解前人留下的残局,你那会儿估计正在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