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双生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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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双生珏-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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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人少的时候去。康熙去拜了大禹陵,祈求风调雨顺,因为在没有钢筋水泥的时代,水灾无疑是最凶狠的天灾。
  我在京城时每月寄三封信给外公,希望可以了解他的近况,可一出京城我就不能再寄信了,也不知他这个年过的怎么样。外公每次回信都不长,而且是报喜不报忧,总说他又遇见什么老部下了,又看上什么好小伙子了。这些信虽然没什么正词儿,但至少是他的亲笔,我起码可以从字迹中判断他的健康状况。如今我已经两个月没有他的消息了,心里烦得活像有一百只老鼠在爬,起了一嘴的燎泡,吃东西都没味道。
  “丫头,丫头?”
  太后推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来。“太后,怎么了?”
  太后失笑道:“哀家还想问你怎么了呢,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说着指了指我的右手。
  我低头一看,自己竟拿着割肉的刀子要吃饭,真是心不在焉到家了,要不是太后提醒我,我只怕要把刀子吞下去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不禁苦笑起来。“没什么,只是云儿有两个月没收到外公的回信了,心中不免有些挂念,扫了太后您的兴了。”
  太后笑着摇摇头,摸了摸我的脑袋。“没有的事儿,你如此有孝心,正是好孩子。咱们很快就回去了,等会儿你回房写封信,哀家叫人八百里加急给你外公送去。”
  我心中一暖,但仍是笑着摇了摇头。“云儿谢过太后天恩了。可是哪有人八百里加急送家书的?知道的说是外公养了个黏人的丫头,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人家将士戍边已经够苦了,云儿怎能为了一点儿私情去吓人家?反正两个月都忍过来了,再忍两个月也没什么。西北总得有人去,云儿这担心怕是还有日子,现在就受不了,外公会瞧不起云儿的。”
  太后笑得一脸欣慰。“你外公没白疼你,这才像咱大清的格格,比那些装腔作势怕耗子的汉女强百倍。”
  我一听就笑了,太后还真是忌讳汉女啊,顺治帝迷恋有汉族血统的董鄂妃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更何况连现任皇帝的生母都是汉人。虽说康熙对她这个嫡母还不错,但太子的生母是满洲镶黄旗,这就意味着她将是博尔吉济特氏最后一位皇太后,蒙古人统治后宫的历史将一去不复返了。
  康熙听到我们这边有笑声,便转了与曹寅说话的头回来。“小丫头小什么呢?说出来让朕也乐乐。”
  我跟太后笑对了一眼,清了清嗓子。“云儿有点儿想外公了,太后嘲笑云儿是离不开米仓的小耗子呢。”
  康熙一愣,旋即大笑。“一会儿病猫,一会儿耗子,你这小丫头快成精了,还变来变去的。”
  太后听我故意说反话已经笑了,再听康熙说我成精更是大乐。“原来你这小丫头竟是个小妖精,怪道这么会来事儿,老实招了吧,你到底练了多少年?”
  我笑得有点儿没心没肺。“云儿道行浅,只修了个人身,没能混上天去。太后您老人家整天念佛,肯定跟佛祖有点儿交情,您倒是指点指点云儿,看云儿能不能修个仙班,上天享福去。”
  众人大笑,太后笑着轻拧我的脸颊。“你这贪心的小妖精,有了锦衣玉食还不足,还想上天逍遥去?”
  我笑得一脸无辜。“是皇上说云儿是妖精的,妖精修半天不就为能升仙吗?”
  康熙一口酒差点儿喷了,太后乐的前仰后合,皇子和大臣们也都笑个不停,康熙拿帕子擦了擦嘴,一脸恨样儿的指着我。“你这丫头真是贫,看以后哪个男人敢要你。”
  我哧哧的笑起来。“到那时云儿这妖精早就混上天去做逍遥神仙了。既是神仙,还要什么男人?不要,不要,送我都不要。”
  众人笑得越发厉害了,太后拧我脸拧上瘾了。“你这小妖精老实儿的等着做哀家的孙媳妇,少作你那升仙的白日梦吧!”
  我心中一惊,但面上仍在笑。“太后手下留情,云儿这妖精太不计,连个火泡都没能化了去,好疼啊。”众人笑得越发狠了,太后大笑着放过我可怜的脸蛋,把我揽到怀里摇晃。
  本来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但李德全递给康熙一个军报匣子,康熙拆了一看,脸上的表情一僵,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把目光移向了我,看得我心中骤凉,因为他眼中除了同情,一无所有。“丫头,你外公殁了。”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我揪着心口缓缓站起来,面上依旧笑得很灿烂。“皇上您刚才说什么?云儿没太清楚,您能不能再说一遍?”
  康熙抿了抿唇,把折子递给我。“你外公殁了,上个月二十四号。”
  我接过折子,看着上面刺眼的文字,喉头一阵腥甜,雪白的纸上立刻画满了杜鹃花,太后惊叫起来:“丫头!”
  我抽出帕子来拭去唇边的残血,笑着跪下身去。“云儿求太后皇上让云儿即刻返京,好赶回去看外公最后一眼。”说着便叩下头去。
  太后一把拉起我来。“你疯了!你这个样子怎么回京?太医!快传太医!”
  我笑着摇摇头。“云儿现在心里明白的很,耗子到底还是离不开米仓的,因为会活不下去。云儿亲缘不旺,总是要送亲人先走一步,您忍心让云儿再加一条遗憾吗?太医医得了病,医不了命,云儿再留在这里只会丧命,而且是死不瞑目,您舍得吗?太后您就开开恩吧,云儿只是想回家而已。”我一说完就一个劲儿的给太后磕头,而且是很响的那一种,磕的我都有点儿昏乎乎的。
  太后连忙扶住我。“别磕了,别磕了,哀家准了,哀家准了。皇帝啊,你赶紧安排人送这丫头回京,不然她真会磕死的!”
  我一听太后准了,停止了自虐,晃了晃有点儿晕的脑袋,向她笑道:“云儿谢过太后天恩了。”
  太后一脸哀容。“丫头,你哭出来,别再笑了,哭出来会好受些的。”
  我起身摇了摇头。“云儿不会哭,外公喜欢的是云儿笑容,而且云儿根本就不能哭,外公在天上会心疼的。”
  我又转向康熙笑道:“言必行,行必果,只要云儿在乎的人喜欢,云儿就会一直笑下去。刚才云儿失仪,惊了太后的驾,斗胆劳烦皇上为云儿收拾一回烂摊子,安抚一下太后吧。云儿告退了。”说着冲他一福身,转身走出了行宫大殿。
  我带着琴儿跳上马车飞奔回了京,当我再次站在安王府时,外公的尸首已经被运了回来,因为西北条件艰苦,找不到合适外公身份的棺材,所以舅舅他们要给外公换楠木棺材。棺材换好后,舅舅抱起我,让我再看外公最后一眼,北京的三月初还不算很热,外公的尸体并没有怎么腐烂,只是变了颜色。我看着外公苍老了很多的脸,一滴眼泪都没流,因为眼泪已经不足以表达我现在绝望的感觉,‘背靠大树好乘凉’,如今外公这棵支撑我心灵的大树倒了,我该何去何从?
  舅舅慢慢放下我,和外公其他的子嗣一起推上了棺盖,一锤一锤的敲着棺钉,那锤子活像砸在我心上一样,我下意识的揪着心口往后退,等他们砸完棺钉退开时,我用尽身上仅有的一点力气冲着棺材角奔去。
  “表妹!”
  “丫头!”
  “格格!”
  我只听到脑壳一声闷响,接着便眼前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伤逝(中)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到表哥的脸时,不禁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干嘛要救我?”
  表哥一听就动了怒,一把揪起我一个大耳刮子扇的我耳朵嗡嗡响。
  “华已!你疯了!”舅舅一把拨开他,上来将我揽进怀里。“快去取冰帕子来!丫头,疼不疼?”
  我无力的摇摇头。“觉不出来了,我心里更疼,疼得我不愿再活着遭罪。”
  表哥出去揪了一个老太监进来。“阿玛,您先出去,前头不能离人,让我和她说说。”
  舅舅看向他,表哥苦笑一下。“刚才我是气疯了,这回不会动手了,打她是我心疼。”说着接了琴儿递过来的凉帕子,舅舅退开身让他给我冰敷,带着丫头们出了房间。
  表哥给我捂了一会儿……向那老太监转了头。“王爷生前有什么遗言,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一听这话,两眼死死的盯着那太监,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我。“王爷临终前一直在叫格格和柔嘉公主的小名儿,他只留给格格一句话——活下去。”
  我抖着手拆开信封,看完那封出奇的长信之后,我象被抽了脊梁骨一样重重的躺回床上。这封信仍是外公的亲笔,但从字迹上看,应该是他与死神下棋时写的,那手字全然没有平日的钢劲有力,反倒很像小孩子的随手涂鸦。我从不知外公的文笔有这么好,这篇遗文要是放到二十一世纪,估计高位截瘫患者都能健步如飞,全文只有一个中心思想——活下去,而且要比任何人都活得好。看了这封遗书,我还怎么死?我还怎么敢死?外公唯一的遗愿是让我活着,我要是死了,拿什么脸去见他?外公啊外公,你究竟是疼我还是不疼我?你不知道我活的有多苦吗?
  表哥扫了我手上的遗书一眼,毫不掩饰满脸的羡慕。“你是唯一得到他亲笔遗书的,连我阿玛手上的遗书都是奴才代写的,可见他有多疼你。你从没让我们失望过,我希望这次也不要,别让我们白疼你一场。”说着便带了那老太监出去了。
  表哥走后我把外公的遗书按原样儿折好,塞回信封里,压在床头的褥子底下,闭上疲惫酸涩到了极点的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我也不知睡了多久才起来,头昏乎乎的,额头上火辣辣的,我拒绝了琴儿要搀我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的走到穿衣镜前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我脸色惨白的恍若阴间的朋友,头发乱糟糟的,额头上还裹着绷带,一副孝女白琴的模样,我不是外公的亲孙女,但我只想穿白,因为我心中除了惨白和荒凉之外,什么都没有。
  我让琴儿取了一件雪白的汉服帮我换上,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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