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又没有怀孕过。“明厚载不赞同她不看大夫。
“我……”褒若一咬牙,报应呀:“我前几天月信刚来完算不算!”
真是……褒若觉得她的脸都丢到太平洋去了,蹭地一下,从脸红到脖子,简直想叫救命。
这个问题算是解决了,剩下的就是明厚载的问题了,褒若看着阴晴难定的明厚载,心情大好,仿佛是把全部的重担都交给明厚载似的,轻松无比:“好好想,想好了再说,记住,我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对着他嫣然一笑,褒若起身离去,走到游廊转弯处,她看到那个头痛的男人一脸的凝重。
回到自己房里,褒若忍不住地笑,笑得身子一抖一抖的,看得芜儿和菁儿很是纳闷,郡主今天心情很不错呀?
“明公子刚才找你呢,我告诉他你往后园子里去了。”菁儿道。
“知道了,我遇到他了,”褒若笑得眼泪几乎要流出来:“不仅遇到了,还说话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快说来听听?急死人了。”芜儿急得拉着褒若的手,一个劲地摇,褒若摇头不肯说,芜儿这丫头性子急,心里有事一定会表现在脸上,明厚载那人精得跟鬼似的,准会从芜儿的表现中猜出几分,要被他猜出来,那还有得玩吗?
“没事,我不过趁他不注意,推了他一把吓得他扇子也掉到池子里,说那是他心爱的扇子呢。”褒若随口找了个借口,如果不说,芜儿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外面小院里有个声音在问外面的小丫头:“芜儿姐姐在哪里?外面有人送东西来了。”
芜儿装作没听见,褒若推了推她:“快去吧,准是孟副将,说不定又是吃的,拿来让大家一起享用享用。”把她推了出去。
芜儿一路上走,一路对小丫头道:“我不是告诉内府的公公,只要是孟队长的事,不要叫我吗?”
听着声音远去,褒若这才将菁儿叫到身边,小声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菁儿骇然而笑:“天!你真是太大胆了!”
“这算是对他的一点小惩,他不是老叫着非我不娶?我这也是让他想想清楚。”同时也是让自己看清一个男人的本性。
菁儿慧秀,一点即透,跟着低笑起来,又道:“这事可只有你想得出来,别的女子怎么敢这么大胆,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反正我在外人眼中已经是不守妇道了,这样一来反而更好,谁敢来提亲?省得我爹天天面对来提亲的人。现在才发现啊——”褒若在屋里快乐地转了个圈:“名声虽然重要,不过有时候,名声一旦没有了,更让人快意,从此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怎么做都可以了!”
人家既然已经认定她不洁,那她再怎么小心,人家也还是要说,倒不如从此肆意而活,也不枉她枉担个“荡妇”虚名。
当晚上褒若在膳厅里再次见到明厚载时,不由得好笑,菁儿不动声色地戳了她一下,褒若勉强忍下笑意,同往常一样给凌王和常佳慧娘都问了安,又给肃旷问了好,坐下吃饭,常佳眼尖,见褒若今日不时露出一种古怪表情,看了一脸郁闷的明厚载一眼,问道:“褒若,今日可好?”
此话一出,满桌的人都担心地看着她,肃旷脸上又浮起一种煞气:“我那天该将那个混账打死!”
“挺好的,娘,我没事,你放心吧。”褒若一脸正色,将一个受到外人诋毁而难过,偏又坚强的女子形象表现得淋漓尽致:“哥哥,不能冲动,总是我行事不周才让人这样说,也有我的错,饶过他吧。”
明厚载看了她一眼,又给她夹了一些银鱼煎:“多吃些,开心些。”
褒若有失有得,失去了外人的赞誉,得到了家人的理解,她朝大家笑了笑,给每个人都夹一些菜:“有你们在,我不会乱来的。”
眼睛一瞥,看到在一旁服侍的五公公,突然想起道:“五公公,你历来常在外面走动,这些事你知道从什么时候传起的吗?我事情发生后,外面人怎么看?”
五公公一惊,忙道:“郡主,这种混账话听不得的,奴才也素来不听,郡主的节操为人,奴才们素来深知的。”
那便是早有了,褒若心下有数,道:“谢谢你,五公公。”
很多人都知道了吧,她心下微微冷笑,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好了!
次日褒若来到璘瑜阁,一进来便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因时间还早,几名伙计正在用软绸擦拭一些瓷瓶和古玩,见褒若进来,后面还跟着明厚载,明厚载的手还放在褒若的肩上,都放下手中活,恭敬地叫了声:“掌柜的!”
虽然仍是恭敬有礼,但褒若马上敏锐地察觉他们在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似有些畏惧的鄙夷,当作没看见笑道:“做你们的吧!”
张让正在查点物件,见到褒若来不及说话,只是点了个头,弯了弯腰,便继续忙自己的,对照着账册的数字与实际的数量,明厚载与褒若进到雅间里,明厚载道:“没想到你一个人居然能支撑着这么大一个铺子,从前小看你了。”
褒若虽然自张让来后轻松许多,但还是有很多事要自己做,比如店时原古玩除了人家送上门来卖给他们的外,更多的是褒若得亲自去寻找,而且其中的道道数不清,东西假了,自己吃亏,能够被自己及时认出来也不过银数上吃点亏,但要是没有认出来被人买走了拆穿了,那就是砸招牌的事了,先前有些竞争对手见他们不过是女人开店,轻视之余见他们赚的多,便故意雇些人假装成破落户卖传家宝,把假东西卖给他们,好在有时马上便会被认出来,有时都是吃下了货后才发现东西是假的,更有一次把假的卖了出去,次后发觉不对,常佳亲自上门,用了三倍的重金赎回来,这才没有造成大影响。
走到今日的辉煌,说起来轻松,实际上有多少苦,褒若和常佳却是心里暗藏,其实她们本也不缺钱花,只是常佳道:“好日子过得久了,就跟那花养在暖棚里一般,一点风雨就会支撑不住,还是得让褒若经经风雨啊!”不顾慧娘的心疼与反对,经营着璘瑜阁,褒若在常佳的带领下,多少也学会了奸诈手段与打不死的小强精神,就是这次云渡的事给褒若的打击虽大,却能够勉强笑语迎人,就是在最失落的时候也能够强撑出一种骨气,与一般女子寻死觅活那是绝不相同,常佳对此很是欣慰,璘瑜阁对褒若来说,意义非同一般。
褒若听到明厚载的夸奖,秀眉一扬,扬起一个骄傲的簇起,像一座黛青的小山峰:“你以为我只会跟在男人后面,等着男人回来施舍我一个笑脸?”
明厚载一阵苦笑,如今谁还敢这么认为?看看,他一个没看稳,老婆飞了,还成了别人的人!
褒若见状,朝明厚载笑了笑,也不说话,低头抿了抿茶,明厚载冷冷地瞥了那人一眼道:“我们掌柜的问你话,为什么不答?”
那人吃了一惊,喃喃道:“原来是女掌柜?女人也可以出来做事?这世道……”
明厚载听在耳里,哼了一声,咻地一下从指尖弹出一个手指大的刀尖,在手上不断地翻转:“你要做生意呢,就好好做,再出言不逊,看是你的喉咙结实还是我刀快!”
“啊!”那人吓了一跳,忙对褒若道:“就是我,就是我找人说要脱手东西!”
第九十九章 索吻
厚载道:“那还不拿来!”
那人马上便道:“你们等着我去拿!”
褒若道:“这家人倒还是认得些字,懂得些典故!”
那人从房里捧出一尊铜观音,铜色深如径纸,包浆厚润,一看便是有些朝代的古物。
“这是我们祖上流传下来的,听说是很有些来头,我们家急需用钱,用它换几辆银子。”那人爱惜地摸着铜观音:“祖上的东西,本不该随意卖掉,不过我妻子近来生产,家无余粮,我想用它买几个银子买几只鸡给她补补。”
难怪都是他和他的一个不过才五岁的儿子在招待,他儿子亲自下厨,褒若虽对他初时的小视有些不满,不过听了这话,好感大增,王供奉接过铜观音送到褒若面前,依老规矩,褒若先看货,先辨真伪定年代,然后由王供奉来下结论,这种做法让褒若受益匪浅,眼界开了不少。
这件铜观音是个好东西,衣褶垂拂自然分明,每褶皱处还嵌着银丝,整件东西因此而精雅绝伦,这是最难得的,褒若经手过这么多东西,没有见过这样独特的工艺,王供奉也很是称赞,银铜上嵌银丝,这是极难的手艺,就是宫中,怕也没有这种东西,明厚载虽不插话,但一双见过无数宝物的眼睛一眼也看出这东西不是凡品,褒若这趟来得值!
这家人姓骆,当家的叫骆谷丰,也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想了久道:“三十两!”
反倒是褒若一行吃了一惊:“啊?”
王供奉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望着褒若,褒若不答,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一圈,道:“我可以看看你的房子吗?”
骆谷丰忙道:“可以可以,就是西边那间屋子是贱内所居,除此外都可以看。”
褒若来到谷仓,见里面只有几袋米,看了是过不下去了,只是虽然家徒四壁,但是处处干净整洁,而且鸡犬等也只在外面空地中先,这个小院里还是干干净净的,显然是不同于一般农家的,又来到一间小房子里,见上面还摆着几卷书,有一只秃笔摆在一直破瓷孟前,笔还是湿的,蘸着墨,桌子却没有纸,只有一些玉米谷壳,和一些大片叶子,骆谷丰不好意思地道:“祖上还留了些书,我便教孩子念点,只是没钱买纸,只好用这些东西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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