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轿夫看得痴了,居然忘记吞咽口中干粮。只是这样子痴痴望着她发呆。绿珠看轿夫的蠢样,不禁扑哧一声笑。也在满琴衣身旁坐下。
秦素剑躲在一棵粗壮的苍郁大树后面。轻轻探头看远处的满琴衣,晨雾在林中缭绕。带着些微寒意。这一路还算顺利,倒也没有出什么差池。倒是满琴衣一行赶得紧。他反正无事可做。便这样子不疾不徐地小心跟随,那满琴衣也非寻常女子。他亦怕她悄然发现,所以不敢跟得太紧。只是这样子远远地观望。摸一下肚子。还真有些饿了呢!仓促离开客栈,他只带了行礼。他环顾四周,看到不远处有几棵野果子树。便猫着腰凑近来到那几棵树旁,伸手摘了一颗红色的野果。置于鼻端轻嗅。气味芳香。勾得肚中谗中阵阵咕噜,应该可以食用。在蓝衫下摆蹭了蹭。三两口一个果子便没了影,又摘了颗,细品下来,味道倒也甘美。勉强可以充饥。就凑合吧!
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果肉。放眼望去。不知不觉天已大亮。金色的阳光射进树林里面,一片灿烂。秦素剑偷偷沐浴在阳光下的满琴衣,仰头看了一下自个儿藏身的这棵树。一提气。纵身一跃至还算粗壮的树杈之上,心中不由感叹。果真是站得高望得清啊!满琴衣静静坐在那里。如同一尊女神雕像般深刻。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观察这个女人。观察她的表情。她的一频一笑。她的一举一动。他脑袋里面甚至会偶尔钻出如此念头,她在想什么?她为何会皱眉?她为何会不开心?心事重重?他被此刻正在剖析的自己吓住了。蓦地一怔,这模样的自己还是秦素剑吗?他不知道。
满琴衣眯眼望着旭日缓升。光茫四射,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皆被染上金光,一股暖意自心底升起。回头招呼绿珠:“咱们上路吧!时候不早了!”
便起身钻入轿中。得赶快回到家了。绿珠是三脚猫工夫。轿夫们全部手无缚鸡之力,她又懒得很。不想骑马。便雇了这轿。一边游山玩水,一边赶路,却料想居然又遭到那些人的阻截和追杀。烦恼得晃晃头。她闭上眼休息。赶了大半夜的路。她一直提心吊胆,唯恐追兵杀来。晃晃悠悠的轿子。让她昏昏欲睡。
琴衣。琴衣。
是谁?如此温柔的呼唤着她的名字?
琴衣。琴衣。
是谁?如此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
娘,是你吗?娘我好想你。满琴衣轻轻地应道。蓦地。眼前出现了一位端丽妇人,一身青衣。笑容温慈。
琴衣。你这身女儿装扮还真是美丽,青衣妇人伸手理理满琴衣的衣衫。满琴衣顺势抱住她的腰。娘。琴衣想死你了。
青衣妇人轻叹一口气。琴衣。你爹还不知道吗?
满琴衣轻摇螓首,缓缓开口。他不知道。哥哥们也不知道。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个秘密。满琴衣低下眉。只是爹要我嫁人。
琴衣。该是你的便是你的,
☆、不能强求(1)
不是你的便是强求也不成,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青衣妇人再叹口气。娘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真正的幸福。如若不成。你告诉你爹也行。如果实在是无法隐瞒,便说了吧!说罢。轻吻满琴衣的额头,轻轻露齿一笑,身形便渐渐消隐于满琴衣眼前……
娘。不要走。娘。带上琴衣……满琴衣大呼出声。惹得绿珠忙喊停轿。掀开轿帘。推醒满琴衣。“小姐,小姐。你醒醒……”
满琴衣缓缓睁开眼。望着绿珠关切的眼神。轻轻扯开一丝笑,原来是个梦……“绿珠。我又梦到娘了……”
“小姐。你想老夫人了吗?”
‘“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吧!好了。继续赶路吧。”
绿珠轻轻放下有轿帘。示意轿夫起轿。老夫人去世已经好几年了。果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儿是娘的小棉袄。小姐仍然是思念老夫人的紧啊!
不知不觉已近晌午时分。满琴衣轻轻掀开轿帘往外看,现在他们路过一个小镇。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不断。看起来还算热闹。她唤来绿珠。“咱们找空客栈用饭吧!用完之后再上路。”
{文}“是,小姐。”绿珠低声应着,环顾四周。就近选择了一家客栈。
{人}刚一下轿。满琴衣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她本生得明眸晧齿,好在自小便习惯了众人的注视。她也不娇羞。径自进了客栈。选择了靠窗的座位。
{书}阳春面两碗。小菜两碟。简单的饭菜。她本不挑食。刚刚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满琴衣不由皱了眉。杀气。她嗅到一股浓重的杀气。悄然而来。她抬眼。小心地掠过客栈之内宾客的脸,是何人呢?
{屋}心蓦地提到了嗓子眼。不敢有丝毫的殆懈。
果然。不消片刻,便从二楼跳下几个持剑的黑衣蒙面人。将满琴衣和绿珠团团围在正中。
满琴衣姿态悠闲。仿若眼前无之一物般的继续垂首吃面。绿珠望望几个蒙面人。偷偷捏了一把汗。她虽然知晓小姐武艺非凡。但是这几个蒙面人定也是来者不善。
蒙面人面面相觑,此女子果真非同凡响。不惊不惧,岂不小看了他们几个。于是。为首的那个蒙面人朝几个弟兄使了一个眼色。大喝一声:“上!”便挥舞着剑直朝满琴衣而来。
一丝讽刺的笑挂上唇角。满琴衣拾起桌上几双筷子。轻轻把玩两下。几双筷子如同利箭般射向蒙面人的手掌,只听几声哀嚎,便见筷子正分别稳稳地插入几个蒙面人掌心,鲜血顺着手掌啪哒啪达往下掉。蒙面人心生胆怯,都不敢再上前,为首的急了,怒骂道:“没有出息的东西!任务失败。也是死。不如尽全力一拼,兄弟们上啊!”
满琴衣闻言。敛了眉。迅速出手。快如闪电。素手轻轻搁于红色琴身之上。轻挑几下,琴色优美,她暗运内力。只听嗡地一声。琴如嘶鸣,气势渐渐凝重。只是一秒钟的时间。几个蒙面人只觉心若重创。绞痛难忍,这琴音起初入耳,优美如歌,入心却是痛。“哇!”的几声。蒙面人内功不敌,纷纷吐血而倒。满琴衣撇撇唇,移步至为首的那个身旁。用掌风刷地一下。撕开他的面巾,抬脚踢他:“告诉我。你家主人是谁!”
☆、不能强求(2)
黑衣人倒也骨气。别过脸去不语。
满琴衣吩咐绿珠:“把轿内我的千绳锁拿来。那玩意可折磨人的紧。套上之后越勒越紧。直至窒息而亡。”
绿珠轻轻点头。便朝客栈门口停着的轿子走去。
黑衣人在一刹那刷白了脸,千绳锁他早有耳闻,却曾料想这满琴衣出门在外也带于身旁。“你这个毒妇。不要枉费心思了。我是不会说的!”语罢。用力一咬。血丝自唇角低落,竟是咬舌自尽了。
满琴衣大惊,叫道:“绿珠快!看好这几个人。不许他们自尽。”话音刚落。便听几个闷哼。却还是晚了一步。人已死。她轻轻地漾开一抹笑。她并不想杀人的。也无意杀他们。只是这幕后之人。三番两次暗杀。她已厌倦了这种游戏。
吩咐绿珠送于掌柜几锭银子安排这些人的后事以及客栈桌椅的损失。满琴衣黯然地步出客栈。抬眼看天上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生痛。
秦素剑悄悄躲在二楼望着满琴衣孑然的身影。他刚才并未出手相助。以满琴衣的身手根本不需他的帮忙。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她的脸上却闪现过悲哀?这些人本是伤她之人。不对吗?那这个女人未免太过善良。
有风徐徐拂面而来,秦素剑不紧不慢地遥遥跟随着满琴衣的轿子,他本无事可做,没有目标,没有目的,只是这样子跟着她,只当为自个儿现在的逃家生涯寻找点乐子。他享受这种感觉,虽然偶尔风餐露宿,偶尔饥寒交迫,但是无所谓,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生活,现如今来体验一下如此生活也不错,是另外一番滋味了,
他向来是一个乐观的人,所以只当体验锻炼。近日来只顾着跟随满琴衣,倒是家里面也没有听闻任何风声,幻术家族的少爷逃家,定当掀起轩然大波吧;单单奶奶那里就无法交代,他突然开始想念母亲,心蓦地一惊,他居然忘记了母亲,
不知奶奶可有察觉得母亲助他逃离家门,家法伺候,可不是母亲能够承受得了的。怎么办?他慌了起来,不,不会的,奶奶铁定没有察觉,要不,他早就听说风吹草动了,思及此,他悬着的心又缓缓咽回了肚子里面。
满琴衣的轿子又开始停下休息,他也随着他们停住脚步,稍一提气,便窜上一棵大树杈之上,遥望不远处有一处农家,他拧起眉,这偏僻之地居然会有人家?又悄然下得树来,坐于树下休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如此无聊地跟随一个女人归家的路途,顿觉好笑,咧开一丝笑,他开始闭上眼休息。
满琴衣站在轿前,望着又坐在石块上面休息的轿夫,有一种挫败感□□,她开始着急起来,厌倦如此这般地磨蹭。可又不好开口让他们继续上路。普通人的体力自然无法与习武之人相比,但是,想起后面的追兵,她不禁忧点起来,不是怕。而是厌倦,厌倦这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的游戏,一个游戏玩了几次,自是会失去新鲜感的。
☆、不能强求(3)
绿珠撇瞥唇,也立于满琴衣身后,有风扬起满琴衣的衣袂,飘飘欲仙。她将吹乱的发丝轻轻拨于耳后,道;”咱们继续上路吧!“
轿夫们一听继续上路。便唉声叹气起来,
满琴衣淡漠地瞟了他们一眼,“不想继续的可以留下来休息,只是工钱,可能不会有了哟!“
语罢,她钻进了轿子,
轿夫们顿时哑口无言,这个姑娘看起来不像寻常人家的姑娘,气质不凡。犹如天仙,还有一身好武功。
绿珠看着轿夫们又乖乖地往前走,就忍不住想笑。还是小姐的话有力度啊。
他们走。秦素剑也走。
只是这样子跟着。跟着。他心中突然萌生一种念头。就这样子跟着她一辈子也好。他突然不想让他们走到终点。一旦走至终点。他又该如何呢?他又该何去何从呢?行侠仗义?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之人。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