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唉——家园尽毁。我便带着一直念叨他爹的然儿和几位邻里,想来投奔儿。一上风餐露宿,老妪妇女孩都走不快,许久才到达这后唐境内。却不料……遇到土匪抢劫,钱物没了,老朽的脚还……在这破庙也耽搁一个月了。”
一听“平王爷”字,云十一有些惊讶:不就是李云澈的弟弟吗?!开口问:“你听过那个平王爷吗?你儿有没有告诉你平王府的事情啊?”
水慕山缓缓摇头,答道:“书信一向简短,都只报平安。其他事几乎从没谈及过……半年前他说过王爷对他很倚重,可能不久会有一官半职,后来就没再收到书信,也不知其他。我一直生活在梁国,对这后唐的事情所知不多。云公,你可认识那平王爷?”老人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云十一。
眼前的这位公哥气质高贵,衣着不凡,很可能是皇室贵族或是官家弟,说不定认识那传说中的平王爷。
云十一立刻回答:“不认识。我一个布衣小民,哪里认识堂堂一国王爷啊!呵呵……”不过,听倒是听说过,听他亲哥哥说的……说他要杀兄夺权呢!内心嘻嘻地补充道。
秋风阵阵,有些凉意。她往火堆挪了挪,把背包放在身后靠着,抬头看满天星光闪烁。没有月亮,星空清明,也是一番好景啊!
不知嘀咕又跑哪里鬼混去了?半天都不见鸟影。回来一定大刑伺候——狠打鸟屁股!
鼻尖丝帕传来清冽的气息,是他的味道。清清淡淡,萦绕飘渺……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看着满天星……
思绪飘远,心中晦涩微微,星光闪闪,却不及她晶亮黑眸动人。
突然——不对劲!她立刻翻身跃起,敏锐地扫了扫周遭,眼光定住: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男如大鹏展翅般行走在树顶上,脚下生风,速快,本在几十米以外,却能眨眼功夫便到破庙前。
那人转脸看来,对着云十一咧嘴一笑,灿烂如朝阳,清朗耀眼。接着,脚尖轻点,人一晃,稳稳地停在云十一对面,带着夜晚特有的凉风,吹得她脸上的雪白丝帕轻轻飘拂。
他大约二十来岁,身材拔高壮实,黑发竖起,穿着青色短袖劲装,略带疲倦的脸上笑容璀璨,雪白整齐的牙齿闪闪夺目,格外好看。
云十一心中暗下定论:高露洁牙膏广告的绝对选!
闪亮黑眸一眯:不对,她见过此人!
正是早先时候的那个人,那些明程负数据的打架人好像喊他“冷大侠”……她眼力向来不错,记忆力也超好,只要她看过的人,即便不甚清晰,她都能快记起。
高露洁没有说话,爽朗呵呵笑着,坐在云十一对面,伸手拿起地上一个缺了一小口的碗,拿锅、倒水、喝水、伸懒腰,睡在一旁的干草堆上,如在家一般自在。
云十一没有说话,闪烁晶亮的眼眸看着他。欧阳家族祖训里有这么一条:敌不动,我不动。
躺了一小会儿,高露洁笑着从干草堆里抬头,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哥们!不客气!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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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结拜哥哥
云十一没有说话,闪烁晶亮的眼眸看着他。欧阳家族祖训里有这么一条:敌不动,我不动。
躺了一小会儿,高露洁笑着从干草堆里抬头,声音如高山流水般:“哥们!不客气!坐啊!”
云十一柳眉微抬,坐在火堆的另一侧,说:“真不客气!”这家伙不仅不客气,还反客为主招呼起她来。
高露洁哈哈大笑,指了指不远处正悠哉吃草的骏马道:“哥们,我要赶,那马借我用几天!”一副几十年老朋友的口吻,表情理所当然得让人——只想吐血。
云十一也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清朗如溪。接着,自言自语似的开口:“只听过乞丐要钱要吃,第一次听到乞丐竟要马……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高露洁微愣:第一次见人拐弯骂人骂得如此——优雅!笑呵呵地坐近一些,热络地开口:“哥们,别小气!我师门有急事,只借几天。四海之内皆兄弟,兄弟你的也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你的。从今儿起,咱俩就不分你我啦!”说完,不忘拍拍胸脯,一副好兄弟有福同享的幸福小样!
这人的脸皮应该可以挡弹——够厚。
云十一笑眯眯凑过去,一副恍然大悟的样,长长哦了一声,说:“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啊……噢!想起来了!你就是我二姨妈小姑邻居婶四表叔的堂侄嘛!”
高露洁眉头微皱,侧头想了又想,跟不上节奏反应不过来,忍不住问:“那你是我……咱们……什么关系?”这哥们说得一副亲人久别重逢的样,难道真是远方亲戚……
那简直就是——超级棒!他似乎看到那高大骏马向他奔驰过来……
云十一冷哼:“就是——”
某人笑弯眉凑前,眼冒星星,预备着被攀亲附戚——
“没有关系!”一盆冷水直接浇下,还是冰的!
被淋成呆头鹅的高露洁嘴角抽了抽,然后——笑了——嘿嘿地笑着,爽朗地大笑。
云十一往背包一靠,翘起二郎腿,继续欣赏美丽星空。
如此美的夜晚,诗情画意般的美好——如果没有扰人“苍蝇”,一切会更美好。
高露洁笑眯眯地坐到对面,讨好地说:“没有关系没关系,咱们就创造点关系,不就成了吗?你看起来这么眼熟,说不定啊,上辈你就是我的亲兄弟!哥们,咱俩一见如故,要不就结拜吧!”
某人继续欣赏星空,懒懒道:“你是怎么跟我一见如故的啊?”懒懒地吹了一口气,脸上雪白的丝帕很适时地飘起,落下。
高露洁被吹得一脸灰,但他立刻又重整状态,笑着鼓励:“你把这白纱摘了,我们立刻就一见如故了!再说,一个大男人戴着这东西干什么……麻烦!”
“我也没得选择啊!人长得好就是这么麻烦!唉!”这是事实,本来也就是……事实嘛!
高露洁再一次被眼前的少年雷住,眼里的兴趣更浓——这人这么有趣,不管啦,怎么样也要攀上点关系才行!
他早先躲在树上,无聊地看着底下“青峰派”和“奇阵八卦派”两派弟打来斗去。武林帮派纷争,接二连,天两头地闹,他早就当戏看了。想不到……还有人跟他一样无聊看戏,就是眼前的这位少年哥。
更想不到他年纪轻轻,竟懂得八卦之术。表面上看是骏马发狂乱奔乱串,却一眨眼功夫把对峙卦中的两队人马卸出阵来,摔得哪个惨哟……
嘿嘿……这样的人——他喜欢!
“这世上最好看的人莫过于我那师叔!也没见过他戴这种麻烦的东西……对了,哥们,我叫冷独秀,你叫什么?”
“热双骄!”云十一立刻十分干脆地报上。
高露洁——冷独秀一时没反应过来,听到前面一字便脱口问道:“你姓热?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姓?”他行走江湖多年,遇见的人也算不少,却从没听过如此奇怪的姓氏。
云十一好心地瞄了他一眼,隐藏在雪白丝帕里的嘴角弯弯如月,道:“天下无奇不有!你能姓冷,为啥我就不能姓热呢?”这人****的样可真搞笑!
冷独秀一愣,又仔细回神这哥们刚才说的名字,“哈哈哈哈……!”笑声爽朗,眼睛里是满满的愉悦。
“难得你我这么有缘,连名字都如此相称!咱们赶紧结拜吧!”说着,立刻从身后破庙只剩两只桌角的桌下翻出半截满是灰尘的香烛,往火堆里一划点着。身一转,两腿一跪,对着星空念念有词:“苍天在上,我与这白衣兄弟一见如故,在此破庙结为异性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
还没念完,手上的蜡烛便不翼而飞,他本能抬头——“啪!”那蜡烛刚好砸在他鼻梁上,灰尘很均匀地铺洒在鼻两头。
“说得真顺溜!敢情我是你今天结拜的第一零八个兄弟吧?”云十一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瞥了一眼地上的蜡烛。“拜托!做戏也要带齐道具。还是你身上带的香已经被你结拜多烧完了?”
冷独秀摸了摸鼻梁,内心暗自疑惑:这人明明一点内力也没有,竟能眨眼功夫从他手上拿走东西?!
嘿嘿笑道:“哪里?!为兄整天行侠仗义打抱不平救人于水深火热,哪有瞎功夫到处结拜兄弟?这破庙里什么都没有,将就一下嘛!而且,不点香点蜡烛更亮,更能显出你我结拜的兄弟情,不是吗?”
云十一柳眉扬起,这人?!立刻自称“为兄”?瞎掰乱认亲的功夫倒是一流!
“秀逗!”
“贤弟,为兄是叫独秀!你叫反了!你不如就叫我哥哥吧。哥哥……哥哥,还是哥哥好听些!”某人自顾自地说着,脸上是赚了几万两的满足和兴奋。
“咳咳!”继续欣赏星空的人清了清喉咙,闭目养神起来。对有些人,眼不见耳不听是最好的方法。
冷独秀见白衣少年轻轻地合眼,如伞般的睫毛精神十足地翘起,贴在雪白嫩滑的眼帘处,黑白相衬,甚是好看。他看着看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睡意不断上来。他舒服地往后一靠,立刻便睡死过去,打起微微的呼噜。
云十一睁开黑眸,眉眼笑弯弯,看着睡得一塌糊涂的“哥哥”脸上的灰尘旁,一抹小小的白色粉末正慢慢地被他吸入,慢慢变少,直至消失。
这样——清净多了!二郎腿继续,美丽星光欣赏继续……
阳光高照,炫目般的光晕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