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跟进来的文书见状,身手敏捷地闪身向前,挥手挡开了茶杯,滚烫的茶烫了一手。
茶杯被打到门上,仍旧洒了不少在岑霜的胸口脖子上,更洒到了子衿的脸上。
“呜哇!”一声,子衿痛得扯着嗓子大哭起来!
夏天穿得单薄,滚烫的茶泼在身上,粘着衣服,烧得岑霜的皮肤火辣辣地痛。
岑霜吃痛,却顾不得那么多,赶紧抬手去擦子衿脸上的茶水,子衿皮肤嫩,脸上很快便红肿了起来。
在场众人无不惊得僵如硬石!
那端茶水的宫人普通一声跪地,吓得全身发抖,不关她的事,她怎么知道有人敢在御书房动手打架?
凤血最先回过神来,豁然起身,朝岑霜冲了过去,惊道:“霜儿!你怎么样?”
岑霜急道:“我没事,子衿受伤了!”
凤血立即朝子衿看去,见子衿小脸上红肿了起来,他心头一痛,满身森寒骤起,眸中杀气顿现,反手就朝苏心妍拍去,一掌将苏心妍拍飞了出去,撞到柱子上,跌爬在地,吐了一大口血。
见众人还愣着,凤血狂吼一声:“都死了吗?快传御医!”
高昌吓得腿一软,连路都走不了了,爬着往门口走,一众宫人也都跪了地,跟着高昌爬出了门口,赶紧去请御医。
“快回圣血殿!有无毒的药膏,有凤临门的烫伤药!”凤血接过子衿腾飞身而去。
南宫二人立即追随而去。
岑霜也顾不得身上的烧灼,赶紧追了上去,风华四人也飞身而去。
“文书,你怎么样?”司徒秀回过神来,朝文书跑去,查看他的手。
苏仕学一脸死灰,这次,谁也救不了苏心妍了!
苏心妍捂着痛烈的胸口痛得满头大汗,脸色惨白。
司徒月眸光森寒到了极点,满身杀气地走向苏心妍,猛地从地上拽起苏心研,扬起巴掌苏心妍狠狠打去,一把掌打得苏心妍头偏到一边,然后再一把掌,打得苏心妍发髻散乱。
苏心妍刚刚被凤血打了一掌,已是去了半条命,根本无力挣脱,只能痛恨地盯着司徒月。
司徒月一把拽住她那只打落宫女茶杯的手,猛地一用力,直接掰断,骨头一声脆响,痛得苏心妍险些晕过去。
司徒秀见到文书一只手都红肿起了水泡,心疼不已,眸中一寒,扫向苏心妍,亦走到她面前,也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苏心妍被打倒在地,嘴角全是血,她抬头看向去,见司徒姐妹凶恶朝她走了过来,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大声喊道:“你们不能打我!”
司徒秀道:“不能打你,现在我们就是打死你,也没有人敢说半个字,苏心妍,你伤了太子和男后,又害文书的手受伤,不单是月儿那笔账那么简单了,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孙青,救我!”苏心妍满嘴是血地朝孙青求救。
孙青一张脸黑得像墨汁,厌恶地看向苏心妍道:“你这是自做孽不可活,没有人能救你!”说罢甩袖离去,与文书急匆匆往圣血殿而去。
见孙青离去,苏心妍心痛不已,转而看向苏仕学:“哥,救我,我是你唯一的妹妹!她们要打死妹妹了!”
苏仕学满面死灰,如同未闻般,背影凄凉地走了出去,亦往圣血殿而去,他要去向凤血请罪!
见苏仕学也走了,苏心妍一脸死灰,吓得往身后退去。
司徒月怒吼道:“贱人,现在看你还装可怜!”话落猛地向前,拽住苏心妍,巴掌如雨般落下。
整个御书房都是响亮的巴掌声。
一众官差还像化石一样跪在那里,太惊心动魄了,刚刚凤血太吓人了!
打得手有些麻了,司徒月才将苏心妍猛地摔到了地上,一脚踩上去,怒道:“你以为你是丞相府的小姐你就有多了不起?在我们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还妄想飞上枝头,你永远都是个插鸡毛的野鸡!”
“骂得好!”司徒秀应道:“我们姐妹跟着皇上多年,就你那点小技谋,也想占了我们在皇上心中的份量,你再投胎十辈子吧!月儿,留她一口气,把她抓到圣血殿,等皇上处置!”
“好!”司徒月一把拖起苏心妍那只断了的手,一路拖去圣血殿,划过一路血红。
圣血殿中,众人皆守在了门口,太医已经来了,正在给子衿医治,上了去火清凉的药膏,又开了降火消肿的药。
凤血则在内室给岑霜上药,脖子和胸口有几处红肿的,还起了一小颗的水泡,凤血心疼得直想杀人。
岑霜皮肤白嫩,一碰就红,更何况还是刚泡好的茶,粘着衣服烫了这么久,每给岑霜擦一处药,凤血的手就抖一下。
岑霜倒不觉得有多痛,见凤血紧张的样子,自己也紧张起来了。
等上完药,凤血再也忍不住,一把将桌子掀了!
听到内室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整个圣血殿的宫人都跪了地!
门外的文书孙青,风华四人,南宫二人高昌众人都跪了地。
苏仕学本就跪在门口,听到里面的响声,身子猛地打了个冷战!
由芳抱着子衿,也是吓得身子一抖,太医更不用说了,吓得连笔都握不住了!
凤血在内殿吼道:“岂有此理,都当朕是死人吗?一个个都如此放肆!”
连岑霜都微微一惊,轻而寒地道:“伤太子者,死!”
凤血看向岑霜,转身轻轻将他搂进怀中:“霜儿放心!”然后放开他走了出去。
走到由芳身边,看了看子衿,子衿现在已经没哭了,瘪着小嘴直抽泣,凤血见他小脸都红肿起泡了,不由得怒不可遏。
没想到他顾及天下百姓,顾及苏仕学,一时仁慈,却让子衿和霜儿同时受伤,难道他天生便不是仁慈之人?
他眸中森寒地问太医:“太子如何?”
太医赶紧跪地道:“太子尚小,皮肤细嫩,被滚烫的茶水烫伤,会很痛,而且现在是夏日,可能会化胧加重伤势,得多加小心!”
凤血闻言,立即朝门外吼道:“高昌!”
高昌赶紧进了殿中,跪地惊恐答道:“奴才在!”
“是哪个宫人奉茶的,大热天端那么滚烫的茶,就算不伤到太子和男后,她是想烫死朕吗?”凤血拧眉怒道。
高昌吓得直打哆嗦:“皇上,是新来的宫人,第一天上值!”
“由芳!”凤血又朝由芳喊道。
由芳赶紧将太子放进小床里,跪地道:“由芳该死!”
“你最近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这样的人也敢往朕身边放?”凤血锐利问道。
一个个都只顾着谈情说爱,正事都抛到一边了!
“奴婢该死!”由芳赶紧磕头认错。
“那宫女就交给你处置了!”凤血看了由芳一眼狠道。
由芳点头:“奴婢遵旨,必给皇上一个交待!”
凤血冷哼一声,又朝殿外吼道:“苏仁学!”
苏仁学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进到殿中,重重跪地,答道:“罪臣在!”
“伤及太子及男后,你说如何处置?”凤血犀利问道。
苏仕学全身颤抖,连声音也是打颤的:“凤岑国律例,凡伤及皇室血脉者,可处以凌迟之刑!”
“既然如此,那苏心妍该如何?”凤血再问。
“杀!”苏仕学重重吐出一个字,已是满嘴血腥。
“好,苏大人既然深知凤岑国律法,朕便依你之言!”凤血看了苏仕学一眼,朝门外喊道:“苏心妍何在?”
司徒姐妹正将苏心妍拖到圣血殿门口,便听到凤血的问话,赶紧答道:“在门外!”
苏心妍被打得还剩下一口气了,无力地爬在地上。
凤血眸中杀气腾腾,狠道:“左相府小姐苏心妍,品行恶劣,心计毒辣,不知廉耻,毫无大家小姐的规范,其一违逆圣旨,提前出府,其二藐视皇威,放肆乖张,朕念其是女子,又是左相苏仕学唯一的妹妹,故而未曾责罚,但其不知感恩,更加猖獗,公然在御书房动手伤人,累及男后及太子受伤,罪无可恕!
朕令,将其伤男后与太子的那只手给朕剁了,然后——”凤血看向苏仕学咬牙切齿道:“——乱、棍、打、死!”
苏仕学全身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爬在地上,一动不动。
门外的司徒秀姐妹应道:“属下遵旨!”
听到凤血的话,苏心妍脑中炸响,不,她不要死,她不要死!
她朝里面软声喊道:“哥,你救救我,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你救救我!”
“住嘴!”凤血再次怒吼:“你不必呼救,你兄长也罪责难逃!左相苏仕学,纵容亲妹,任性枉为,刁蛮无礼,令其犯下滔天大罪,今日起,暂停左相一职,禁足丞相府,候听旨意!”
“罪臣苏仕学,谢皇上隆恩!”苏仕学僵硬叩拜。
凤血再朝门外吼道:“苏心妍由南宫兄弟执刑,拉下去!”
南宫兄弟赶紧应道:“属下领旨!”说罢看向地上的苏心妍,满眸森寒!
欺负师姐,伤了男后和太子,让你死得很难看!
两人拉着苏心妍往前殿而去,司徒秀姐妹跟上,南宫二人将苏心妍狠狠摔在地上,司徒月走过去,拔剑而起,猛地朝苏心妍那只打翻茶杯的手砍去!
一剑下去,血肉横飞。
“啊!”苏心妍痛得仰天痛呼,声音异常凄厉!
殿内的苏仕学身子猛地一抖,爬在地上,僵硬无比。
已经有宫人拿了行刑的棍棒给南宫二人,南宫二人一人手持一根,狠狠朝苏心妍身上打去。
一棍!
“啊!”苏心妍痛呼,刚刚断手之痛已让她快死去一般,如今这一棍下来,她已没有力气再喊,声音很细很小。
两棍!
苏心妍痛得眼泪滚落,口吐鲜血来,却突然从身体里激发出一股力气,凄厉喊道:“哥,我是你唯一的亲妹妹呀,你怎么这么狠心眼见妹妹被打死在乱棍之下,哥!”
苏仕学心中悔恨不已,就是因为他在意这个妹妹,所以无数次地纵容她,才将她宠成今日的后果,若当初严厉一丝一毫,也不会是今日苏心妍命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