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亲自写了礼单,点了礼品,送了吴登新出门。
直到过罢小年,祭灶完毕,吴登新才从京城回来,还带来了京城的各项礼品和两个老妈妈史嬷嬷和赵嬷嬷,贾母和张氏各派了一个,说是专门服侍丽娘生产的。
丽娘即使心里防备着她们,但是这么两尊大佛,她也只好让人打扫房间供起来。
过完小年,丽娘在吴嬷嬷等的搀扶下,看着众人忙碌,很快就到了除夕,在噼里啪啦地震天响的鞭炮声中,迎来了丽娘在古代的第四个新年。
年夜饭开了五桌,丽娘和阿娇在内室摆了一桌,贾赦领着来大等男丁在外面的花厅摆了两桌,吴嬷嬷则领着来大家的等女眷在内院的花厅也摆了两桌。
吃过年夜饭,贾赦领着众人守岁,丽娘则早早就歇了。第二天大年初一,贾赦去了巡抚苏大人家拜年,一大早就出门,直到晚上喝得醉醺醺的才回家。初二开始则开始等着各处同僚和下属过来拜年。
接下来,又是贾赦去各处回访,喝酒,听戏,直忙道元宵节才罢。
过了元宵节,官舍里众人才闲下来,丽娘因着肚子也鼓了起来,再加上王大夫的叮嘱,也就经常在三喜等的搀扶下,常常在室内走动。
这时,贾府里派来的两个妈妈史嬷嬷和赵嬷嬷也天天跟着,丽娘也摒弃了一开始的成见,和她们熟了起来。
从她们的话里,丽娘也了解了更多关于贾府里的各种消息八卦。让丽娘最吃惊的是,在吴登新到京里的前一天晚上,傅氏早产一尸两命,王氏也在十月份不幸的小产了,张氏的病到时好了些,能时常的到处走动,荣国府里的事现在也是她在打理。
日暮时分,因贾赦派人来说晚饭不用等他了,丽娘早早用了饭,就在卧房外间临窗大炕上坐了,三福等做着针线陪着她闲话。
史嬷嬷这两天受了寒,怕过人,就没有前来。
丽娘见吴嬷嬷正和赵嬷嬷说着张氏理家,王氏小产的事,因问道:“二奶奶怎么就小产了?”
赵嬷嬷皱了皱眉,有些幸灾乐祸的道:“不是奴婢说死人的闲话,还不是傅姨娘闹得。自打你们出了府,一开始她还因着有了身子很是兴头了几日,张乔做致的折腾,也就是我们大奶奶好性,由着她折腾。谁知到了中秋节的时候,她突然作兴说有人要害她肚子里的孩子,硬是闹着要从大奶奶的正院搬出来。”
说到这儿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丽娘一眼,意味深长的道:“想必姨奶奶也知道,太太一向不怎么待见我们大奶奶,因此就疑心上了大奶奶。大奶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打点她搬到了太太屋里的碧纱橱里。就这么着,她倒成了府里最精贵的物件儿了,平日里有太太看顾,太太还怕因着理家照顾不过来她,还吩咐住在东间的二奶奶平日里多照看些。谁知事不凑巧,十月份的时候,刚下了一场雪,地面上都结了冰,滑得很,我们这些老婆子更是不敢随意出门。谁知我们的傅姨奶奶就闹腾着肚子不舒服,不巧的是太太那几天也身子不舒服,只好劳动二奶奶过来照看了。二奶奶出了打发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给她诊脉,还亲自过碧纱橱来看她。等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傅姨奶奶,二奶奶送太医出门回转的时候在院子里绊了一跤。生生把一个刚成型的男胎跌了下来,当时那鲜红的血可是流了满满一地,直到雪化完了,小丫头们还擦了一大天才擦干净。啧啧,可惜了的!”她话音刚落,见吴嬷嬷一脸不乐的看着她,忙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自骂道:“老不死的,让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然后“噗通”一声给丽娘跪下:“请姨奶奶赎罪,老奴的嘴是个没把门儿的,望你大容大量,不跟我这糟老婆子计较,就当是为了哥儿积福。”
丽娘也明白这时候的人迷信,凡事都讲究一个好兆头,当着孕妇的面讲流产之类的事是很不吉利的。所以,吴嬷嬷她们才会黑着脸,愤怒的看着赵嬷嬷。
赵嬷嬷是张氏派来的,丽娘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只让她跪了一会儿,就让她起来了。
众人被这一闹,也失去了兴致,丽娘也有些疲倦了,吩咐众人散了,去了里间洗漱后睡下不提。
晚间,贾赦回来的时候,丽娘被惊醒了,刚要起身,迷迷糊糊间只听见贾赦道:“快别折腾了,小心冻着了孩子,我洗了就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不要霸王,冒个泡儿吧。谢谢了!
67
贾赦转身去了净房,一时里面传来水响声。
丽娘这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睡不着,睁着眼睛等着贾赦。
洗完澡后,贾赦穿着一身玄色潞绸亵衣走了出来,就着朦胧的灯光,只见他身姿挺拔,眉宇间更是透着一股子威严冷峻,原本就英俊的脸庞,此时看来更是吸引人,丽娘看着不由入了神。
贾赦掀开帐子,见丽娘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就着几分酒意调笑道:“怎么了,好看吧?”
丽娘回过神来,红着脸啐了他一口:“胡说什么呢,妾身只是想事情入了神,哪是看呆了。”
贾赦见她死鸭子嘴硬,也不多纠缠,只吹灭了床头的灯,放下了帐子,挨着丽娘躺在了外面。自丽娘怀孕以来,但凡贾赦歇在丽娘房里的时候,他一直都是躺在外面,以防夜间丽娘要水或是起夜。
两人躺在床上,丽娘紧紧地倚在贾赦怀里,贾赦侧着身子用右手揽着丽娘,左手轻轻地抚摸着丽娘高高隆起的肚子,问道:“今儿这小子乖不乖啊?”
自肚子里的孩子有了胎动的迹象就开始,贾赦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似的,每天都要摸一摸他,乐此不疲的陪着他对话,特别是近来,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了更明显的动作,时常踢着丽娘的肚皮鼓起来,贾赦更是兴奋。但是丽娘怕痒,每次贾赦摸着肚皮和孩子说话的时候,丽娘总是忍不住的笑。
丽娘强忍着痒,等贾赦摸够了,推开他的手道:“今天还好,没怎么闹腾,估计是看着我这些日子幸苦,小家伙孝顺,就不折腾我了。”
贾赦笑道:“好了,既然小家伙都不闹腾了,那我这当爹的就更不该扰你了。”
“那我们也早些睡吧。”贾赦温柔地拍了拍丽娘道,然后闭上了眼睛。
丽娘因白天睡得足,这会儿倒是不怎么困了,躺在贾赦怀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贾赦见了,问道:“怎么不睡?可是孩子折腾你了?”
“不是。”
“那是你口渴了?”
“也不是。”
“那你怎么还不睡?”
丽娘再三思索了一番,还是开口问了:“大爷,我今儿白天听赵嬷嬷说傅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年前都去了,你,……还好吧?”
丽娘话音刚落,就感觉她枕着的手臂一僵,挨着的胸膛的呼吸声也重了些。顿时吓得不敢动弹。
贾赦也感觉到了,深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强装镇定沙哑着嗓子道:“那是她没福气。
紧了紧怀里的丽娘,贾赦道:“不要胡思乱想了,快睡吧。我明儿还要早起去衙门理事。”
伸出手,丽娘轻轻拍了拍贾赦僵硬的肩膀,然后低声“嗯”了一下,就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听见耳边传来丽娘平稳悠长的呼吸声,贾赦睁开了双眼,想到他年前收到的密信里传来的消息,傅氏和孩子的惨死,除了因着她自己的任性和张氏的不作为和小动作,最主要还是他那好弟媳王氏怨恨傅氏害得她流产而使出狠厉的手段报复,事后,他的亲生母亲为了替王氏善后而竭尽全力的消灭证据,就是为了怕他深究,最后为了补偿大房,就让张氏重新管家理事。
想到这些,他嘲讽地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些他迟早要让她们还回来的。这时,身边的女人动了动,他忙顿了顿,眼内凝聚着一抹幽深,专注而温柔的看着怀里的女人,轻轻地抚摸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低声呢喃:“我一定会好好护着你们母子!”
又看了她半晌,困意上来,他也阖上了眼睛,揽着丽娘睡了过去。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冬尽春回,花开春暖。
贾赦到任也快一年了,衙门里的诸事也都烂熟于胸,上司下属,同僚之间也都处得融洽,日常无事的时候除了定期去衙门和军营里巡视一番,就在家里陪着丽娘待产。
到了四月初,临近丽娘的产期,这日一大早,贾赦就去了衙门,丽娘则想着趁着还没生,赶紧给众人都写一封信,不然等她生了,坐月子的时候估计就不能再动笔了。
挺着大大的肚子,基本上站着的时候,她就看不到自己的叫了。丽娘在三福的帮助下,写完了给众人的信,看着三喜帮着封缄了,又亲笔写了封面,才扶着桌案站了起来,突然觉得肚子痛。
三福忙喊了三喜一起上前扶着丽娘进产房,又催着五福去喊吴嬷嬷过来。
一时间,整个官舍都忙碌起来,喧哗的人踏着纷乱的步子不停的进进出出。
丽娘断断续续的疼了大半个时辰,贾赦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去送信的小厮说,他去衙门里的时候听人说贾赦今儿刚好去西城的军营里巡视,他又急匆匆的感到西营,刚好碰上出西营门口准备去东营巡视的贾赦,还好他早了一步赶上了,不然,还得多跑一趟。
贾赦听了小厮的回报,当时就愣在那里,神色呆滞的问道:“不是还有十来天才生吗?怎么就提前了这么多天?”
不等小厮回答,他就抛下了众人,大步向前,拽开了军营门口正在刷马的士兵,直接跨了上去,骑着就往往官舍里赶。小厮在后面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一回府,贾赦下了马就往丽娘的院子里跑了过来,刚到产房门口,就听见丽娘正在凄厉的大叫着。
顿时腿一软,要不是来大机灵扶住了他,他非得坐到地方出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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