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色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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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色千寻-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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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够。第一次学会骑马,兴冲冲地想要让他带我参加皇室的狩猎活动,他拒绝了,说我年纪还太小。第一次在草原上射下最凶猛的隼,想要让他夸我勇猛无比,他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比我第一次射下隼的年龄大了一岁。第一次领兵打仗,想要让他任命我为将军,他却只是让我当了一位副将。现在想想,这样的例子多得是。可是,在我十八岁那年在朝堂上提出自己的建议,要求与唐朝结盟的时候,那么多有资历的老臣反对,父王却执意支持我的建议。父王就是这样,我常常不理解他,甚至不理解他对母后的过分宠爱,认为他没有一个君主的气概。但是,当我面临困难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是父王。不论我做出了什么成就,最想听到的还是父王的一句赞赏。”


  千寻看向远方的目光渐渐投注在频伽的身上,虽然冷漠却很有兴趣。
  “千寻,我会带你去见见我的父王。他会给你父亲般的关爱,他会的。哦,还有我的母后……”
  “我饿了。”千寻打断了频伽的话。她对和和美美的家庭不感兴趣。
  真的饿了,他们两个错过了中午的农家饭,到现在才想起要解决温饱问题。
  “饿了?等着。”频伽转过头眺望着四周,朝着有野兔出没的山坡走去。只见他优雅地拔出身后的弓箭,稳健地拉弓,射出,箭无虚发。
  夜晚,千寻缩在自己的睡袋里,眨着眼望着坐在身边的频伽。
  “你怎么办?”不论怎样,这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可是为了她风餐露宿的。
  频伽笑笑,说道:“我没关系,你快睡吧。”
  千寻迟疑了一下,约莫睡袋里还可以挤下一个人,“你也钻进来吧。”
  第一次被邀请!湛蓝眼眸眯缝着,喜悦在里面清晰可见。钻进睡袋,他好奇地问道:“这是法国制造的吗?很不错,以后可以让我国的人民学习一下制造方法。”
  千寻笑了,笑意一直在唇畔挂着……
  清晨,从黄土高原上一跃而出的朝阳温和地把触角伸向了依偎在枞树下的两人平静、快乐的脸颊上。
  人,贪每日之所见。
  这句话好像真的有道理。频伽从一开始的征服欲作祟到现在的温情相伴,已经成功地走进了千寻的眼底。不论快乐还是争吵,他都锲而不舍地、执意地拥着千寻度过寒冷、漫长的黑夜。这样每天的朝夕相处,千寻从焦虑不适到可以接受,这本身对自闭的她就有非同寻常的意义。从对频伽毫无印象,到现在闭上眼睛可以清楚地想起他的样子,这其中“每天可见”功不可没。
  不远处,两匹阿拉伯马相依偎着,似乎也受到了主人们的感染。(可千万不要啊!这是两匹公马!)
  长满青草的山坡上,李嗣业昂首站立在阳光投射处,目光中充满了柔情和遗憾。从第一眼在安西城外的泉水边见到飘零如秋叶的千寻,他就立刻读懂了这个女孩。第二次见到她,看到了她眼中的冰冷孤绝,他就知道在千寻的心里,还没有男人驻扎的痕迹。可是,现在与频伽相拥而眠的千寻,嘴角泛着甜甜的微笑,他知道频伽已经成功走进她的眼底。这样的女孩,一旦什么人走进她的眼底,那就意味着:永远。
  “继续盯紧。到达兰州之前,绝不能让频伽王子出一点意外。”
  “属下明白。”
  这两个人仿佛是水晶一般透明清澈的器物,没有一丝污垢同时又脆弱不堪。希望,命运能够对这两个人特别眷顾,不要让任何灾难降临。离去的李嗣业心里祈祷着,也不知绚烂的朝阳听懂了没?
  “该起床了,小女妖!”
  闻声,千寻睁开双眼,立刻陷入一片宠溺的蓝。
  “嗨!”清亮的双眼满含笑意地望着频伽,红唇轻启,慵懒地打了个招呼。
  “嗨?”频伽低沉地重复了一声,紧接着蹙眉问道,“什么意思?”“就是‘嗨’的意思。”千寻笑着从睡袋中钻出,伸了伸有些僵硬酸痛的四肢,仰望着四周的沙砾,脖颈中的月光宝石折射着阳光闪烁非常。坐在泉水边,掬起冰凉的水,轻轻拍打着面颊。
  枞树下,频伽背上弓箭,回头望了望面颊上闪烁着晶莹水珠的千寻,大步向对面有野兔出没的山坡上走去。
  锁定目标,拉开弓箭,在朝阳的逆光中像是人马座一般的剪影屹立在满眼翠绿的山坡上。
  频伽的箭还没来得及射出,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马蹄纷乱的声音。急忙转头望去,只见十几匹马组成的列队在扬起的尘雾中快速冲向对面山坡的那汪清泉,几乎像风一样掠了过去。留下的,只是在泉水上泛起的涟漪和岩石上的空荡。
  千寻,仿佛是被黄沙卷去,不见了踪影。
  屹立在山坡上的频伽浑身的毛发都竖立着,散发出肃杀的气息。眼中的湛蓝眸光颜色变得幽深,闪射着危险的信号,凶狠地注视着黄色尘土消逝的方向。他将手中的箭对准了那里,凶狠地射了过去。
  掳走千寻的,是一群凶狠、勇猛的马贼。他们在这绵延不断的大山中神出鬼没,靠着掠夺艰难的生存着,运气好的话,偶尔也可以享受一下奢淫的生活。
  他们的大本营自然是无法与频伽舒适、奢华的地宫相比。这里,就如同这些粗野汉子一般,粗砺、鄙俗,但是充满了朴拙的生命力。
  马贼们虽然都没什么文化和修养,但是他们的等级观念还是非常分明的。掠夺而来的财宝、美女,自然是先要孝敬给大哥的。
  “老大。”钳制着千寻的马贼跪地一拜,说道,“今天兄弟们出师不利,什么也没有打到,回来的路上看见了这个女子,虽然瘦得不像样,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个婆娘,兄弟们已经有好久都没有尝到女人的滋味了。今天晚上就请老大先享受享受吧。”
  那个“老大”,端坐在山寨的宝座上,理所应当地微笑着点了点头,“好!待老子给她开了苞,明天就赏给兄弟们好好地泄泄火!”
  “噢,噢,噢,噢。”山洞里回荡着马贼们兴奋的呐喊,还有一些,用眼睛色迷迷地瞄着千寻,咧开的大嘴里,分明地露出了暗黄色的牙齿。


  千寻却似乎没有听懂这一切,她只是专注地望着四周环伺的粗野汉子,望着他们毫不掩饰地裸露出的黝红色健硕肌肤。这,完全不同于频伽和李嗣业的身体。频伽的裸体就如同罗可可艺术中完美的天使,李嗣业的裸体则像是巴洛克艺术中悲壮的战神。而眼前的浑身黝红的发紫的粗野汉子,他们的肌肉却是充满了原始美的力量。他们粗野、荒蛮,灼热太阳的烘烤赐予了他们完美的肤色,匮乏的精神生活造就了肌肉的野蛮力量。
  一股创作的冲动涌上千寻的心头,不过时机却显然不对,她很快就被那个大步走来的大哥扛在肩上离开了。趴伏在他的背上,一股浓烈的汗味儿窜到鼻中,令千寻一阵眩晕。耳畔,大哥震耳欲聋的大笑声传了过来,震得千寻耳膜生疼。
  走进一个点燃了许多火把的房间。
  这里,应该就是马贼头子的贼窝了。瞄着房间的摆设,还在马贼背上趴着的千寻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那个大哥怒喝道。只见他一个反手,把千寻甩到了宽大的床上。这果然是他的床,汗味儿、烟味儿、爱欲味儿、臭脚味儿,总而言之,地地道道的西北野汉子味儿。
  千寻会发笑,完全是因为这里“别致”的摆设:典型的西北炕床,典型的回纥地毯,典型的龟兹矮桌,典型的唐朝铜镜,典型的大宛梳妆台,还有数不清的各式各样的来自粟特的银器。这是一个大杂烩房间,东拼西凑的家具说明了主人审美的无知与浅薄,更说明了马贼们抢掠范围的宽泛。
  望着一直发笑的千寻,戴着占整个脸部四分之一狰狞面具的大哥一头雾水,目露凶光,不怀好意地朝着床榻上微笑的千寻走来。一边走,还一边脱着自己的衣物……
  千寻盘着腿坐在床榻上,从背后取下了画夹,确认了取景范围后开始忙碌地描画起来。
  马贼头子正在逼近的步伐停了下来,错愕地望着泰然的千寻。这个婆娘怎么回事?她难道不知道我要上她吗?难道她心甘情愿?不是很像呀!
  头子的脱衣动作也跟着停了下来,这引起了千寻的不满:“喂,你怎么不脱了?光露上半身怎么画?快点把裤子也脱了。”
  嗯?马贼头子的下巴都快要脱落到地上了,难道我的样子还不够吓人?转身看向四周,从墙上取下一条鞭子,先冲着地面“啪啪”地击响,而后贼笑着,朝千寻走来。
  “喂,把鞭子放下。你的样子根本就不衬这鞭子,别装了,画面都被你给破坏了!”千寻斜歪着脑袋道。
  “啪哒”一声,他手中的鞭子跌落在地,这汉子的脸涨得通红,暴怒道:“你、你为什么不害怕?”
  “我为什么要害怕?”
  “你为什么不叫喊?”
  “我为什么要叫喊?”
  “你为什么一点婆娘的样子都没有?老子上了那么多女人,就算是愿意的最起码也会装一装的。你、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脱得更多?你不知道老子是马贼吗?你、你不反抗,我怎么强暴你呀!”那汉子面色沮丧地说,“你不害怕得恐惧尖叫,让整个山寨的人都听见,岂不是损毁了我高大飞的威信!”
  高大飞的话逗笑了千寻,只见她停下手中的画笔,认真地望着眼前一心想要强暴自己的粗野汉子:乱蓬蓬的头发没有梳理,上面还很有趣地装饰了一些金色的小铃铛,使得他的头一有动静就铃铃作响;占脸部四分之一大小的面具狰狞恐怖,可是戴在他的脸上却减少了威胁力;这个人五官单看起来都挺严肃的,可是凑在一起却充满了喜剧效果(最少在千寻的眼中是这样)。
  望着嫣然一笑的千寻,高大飞更加恼怒了。只见他暴躁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嘴里还喃喃自语着:“怎么办?她不怕我?她不怕我!”说完,狠狠地一顿足,竟然没有站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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