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对?本侯已经认定你了,你别想对本侯始乱终弃!」夏侯殇拉着他的手,强迫着他面对自己,怕他会逃避。
「始乱终弃……子悦怎敢……」
夏侯殇是侯爷,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抛弃他 可是正因为他是侯爷,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书生,还有个未婚妻,他们真能走在一起吗?
「子悦不必担心,只要你心中有本侯,其它问题交给本侯便是,还有两日就是秋试,你安心温书,本侯不会再碰你。」见韩子悦一脸忧心,知道他对这等关系一时间难以接受,亲了亲他的额头,夏侯殇开口安慰他。
「希望侯爷说到做到,子悦想静一静,请侯爷先出去。」
「好,你好生歇息。」夏侯殇说完后,起身穿上衣裳。
韩子悦正要合眼,却发现夏侯殇并没有离开,反倒坐在床边凝视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子悦,你家中还有什么人,自幼可曾定过亲?」
「没人了,双亲早逝,就留我一个人。」他避重就轻,故意忽略后面一句。
侯爷怎么在这个时候问起这个,难道他看到芸娘了?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他和芸娘的相遇完全是个意外,而且交谈不到半刻钟,夏侯殇不可能看见的……
「可有过心仪的姑娘?」夏侯殇笑得很淡,笑意未达眼底。
「没有。」他一直将芸娘当妹妹,谈不上心仪,最多只能说是喜欢。
「没有就好,你睡吧。」夏侯殇抚着他的脸颊,从床侧拉过薄被盖在他身上后,面带微寒的离开了。
秋试分三日进行,分别于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转间已是八月十五,韩子悦信步从考场走出,望着天边将落的夕阳,大大的吁了一口气。
「子悦,上车。」一辆马车停在路旁,车帘掀开,夏侯殇一身锦袍、头戴玉冠,在车上向他招手。
「侯爷。」韩子悦微微吃了一惊,没想到夏侯殇会亲自来接他。
「上车,回府再说。」
韩子悦一笑,正准备抬腿上车,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子悦哥。」路旁少女满目柔情的望着他,正是几日未见的芸娘。
「芸娘,你怎么来了?」神情有些不自然,他放开夏侯殇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了芸娘的面前。
今天这是怎么了,该来的、不该来的全来了……
「今日秋试结束,我想来看看子悦哥,这几日辛苦了。」芸娘从身边的竹篮中取出一碗豆浆,递到他的面前。
「还好。」他也不好推辞,便接过碗凑到嘴边喝了一口。
他感觉是考得不错,题目他前几日还着重温习了一遍,再加上夏侯殇的保举,不说中解元,前十应该是有的。
想着马上就能达成心愿衣锦还乡,突然觉得如此一来是否就要和夏侯殇道别了……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夏侯殇一眼,眼中满是不舍。
「子悦,这位姑娘是?」这时,夏侯殇早已跳下马车,站在他身边仔细打量着芸娘。
「呃……」韩子悦看看芸娘,又看看夏侯殇,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说实话,夏侯殇肯定会不高兴,不说又对不住芸娘,实在两边为难。
「奴家是子悦哥的……」他不说话,芸娘却主动站了出来。
「妹妹,她是我的表妹。」他立刻将她拦了下来,朝她使了使眼色。
还是先瞒着吧,等要离开了,再和夏侯殇讲明事实,他并不想欺骗他,只是不想看到这个人生气、伤心。毕竟他重伤刚愈,若因此再伤了身子,那便不好了……
「哦,你是子悦的妹妹?」夏侯殇眯起鹰眸,脸带厉色。
「侯爷,天色不早了,我们快回府吧,芸娘你也是,天色已晚,别在外多逗留。」韩子悦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故意大声说道。
「子悦哥,那我先回客栈了。」芸娘明白他的意思,识趣的提着竹篮走了。
「子悦,你何时有了个这么标致的表妹?」夏侯殇脸色铁青,望着芸娘离去的背影久久不动。
「侯爷,你不会是看上她了吧?」韩子悦闻言,心中突然一酸。
是啊,夏侯殇,娶个三妻四妾本就不是难事,芸娘生得又不错,难保他不会动心……
这一瞬间,他发现夏侯殇在自己心中的地位远远超过了芸娘,他甚至不想离开这个人、不想见到他成亲!
但是,他终究是要走的,自己一个穷书生,和贵为镇北侯的夏侯殇是云泥之别,况且他也不能有负父母遗愿……他们,终究是无法在一起的。
「有了你,就算天仙下凡,本侯也不看在眼中。」说着,夏侯殇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搂在怀中,作势要亲。
「侯爷,这里是大街。」韩子悦脸颊微微发烫,赶紧将手臂抵在胸前,阻止他的靠近。
「好,咱们回府亲热。」夏侯殇哈哈大笑,拉着他的手,一起坐回马车上,似乎并未将这段插曲放在心上。
没人看见,在上车那瞬间,夏侯殇眼底闪过一抹阴沉和狠厉。
放榜之日,韩子悦起了个大早,但来到黄榜前,已是人山人海,好不容易挤到前面。
上上下下将榜文看了三遍,依然没有自己的名字,他有些错愕,「怎么会这样……」
「这位小兄弟让开些,我还没看呢。」
人潮拥挤,失魂落魄的他一会工夫便被挤了出去,回头望了榜文一眼,失神彷徨的离开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神情恍惚的回到侯爷府门口,抬头望着朱漆大门,他不知道该进去还是不进去。
「回来了。」站在门口的夏侯殇一身轻便蓝衣,就和他当初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模一样。
韩子悦很想扑过去,向他述说心中的烦闷,但脚下却像生了根,怎么也迈不开 步子,只能痴痴的望着他。
夏侯殇走到他面前,抚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庞,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落榜了。」他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低声说了句。
「饿了吧,进去吃了饭再说。」夏侯殇却什么也没表示的上前一步,拉着他便往府内走,没有太多惊讶的表情。
「侯爷,我落榜了。」韩子悦又说了一遍,突然觉得不对劲。夏侯殇对他落榜一事一点也不意外,和先前祝他金榜题名的态度相差甚远,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会落榜?
「每年落榜考生那么多,那又如何?」夏侯殇身影一顿,随即继续往前走。
「侯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落榜?」甩开他的手,韩子悦直直的望着他。
「落榜就落榜,三年后再考也一样。」夏侯殇多少有些心虚,并没有正眼看他。
「你是不是从中做了手脚?」听到他这么说,加上他不自然的神色,韩子悦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原本,他只是胡乱猜测,没想到居然被自己猜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让他中举,他之前不是还帮过自己吗?!
还是说这个人只不过想玩玩他,之前的一切全都是虚情假意?韩子悦越想越可怕,胸口如同火烧一般,痛得他撕心裂肺。
「是,是本侯让你落榜的!你扪心自问,本侯对你不好吗?你为何一直欺骗本侯?」夏侯殇猛然回头,鹰般的双眸怒火滔天。
「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韩子悦往后退了一步,身子微微发抖。
「芸娘明明是你的未婚妻,你为什么说是表妹?你们两个在大街上卿卿我我,本侯全都看见了。」一口咬定错在他,夏侯殇冷笑。
「……是,这事是我骗了你,但你也不能……」韩子悦想辩驳,但话到口中又吞了下去。
他还是知道了,纸毕竟包不住火,早知今日,他就不应该瞒他,如今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夏侯殇已认定了他的欺骗!
「本侯为什么不能,你不是想高中举人回去成亲吗?本侯偏不让你如愿!」用力摇晃着他的肩膀,夏侯殇咆哮着。
那日在茶楼见到子悦和一女子在大街上拉拉扯扯,他不想在大街给他难堪,决定回府再问个清楚。
回到府上,坐在子悦房内渐渐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说不定那女子是他的亲戚。
本以为他回府后会主动提及此事,没想到他却只字不提,甚至连那女子的身份也加以隐瞒。
待他查清楚,才知道那个叫芸娘的女子其实是他的未婚妻,而子悦一心考取功名,便是为了回乡成亲……
当他知道这一切时,只觉怒火中烧!
他原以为子悦的心已属于他,没想到他从头到尾都在骗自己,盛怒之下,他才找上立棠……
「好、好,都是我的错。」韩子悦用尽全力推开他,朝屋内跑去。
「子……」伸出的手落了个空。
夏侯殇见他如此伤心,又有些后悔。自己的话气是不是太重,伤到子悦了?
正要追上去,却接到圣旨命他进宫,夏侯殇只好命守门的侍卫严加看守,不要放任何人出府,便匆匆更衣赶赴京城。
第八章
一头冲进自己房中,韩子悦便将房门锁上,两腿一软,滑坐在地,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夏侯殇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直接判了他的罪,他为了秋试,付出多少心力,只凭夏侯殇的一句话,所有的努力全都付诸东流……
他不甘心,但是落榜已成事实,他说再多也没有用。
夏侯殇不信任他,他又不是离了夏侯殇就不能活,何必看他睑色!
抹去眼角的泪水,韩子悦咬牙站了起来,将房中自己的东西收入包袱,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拿着夏侯殇送给他的玉佩,犹豫再三,还是贴身收了起来,就当是纪念,毕竟他对他并非无情。
但到大门口时,侍卫却将他拦了下来。
「韩夫子,侯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出府。」
「我和侯爷说过了,要出去见个朋友。」没想到夏侯殇会下这样的命令,情急之下,他胡乱编了个理由。
「韩夫子不要为难小的,还是等侯爷回来再出去吧。」侍卫一脸为难。夏侯殇治下甚严,说出的命令不容人不遵从,这是整个侯爷府都知道的。
「夫子,你怎么在这?」夏侯睿正在府内散步,来到在大门口,没想到却撞见了他。
「小世子,我想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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