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怎么在这?」夏侯睿正在府内散步,来到在大门口,没想到却撞见了他。
「小世子,我想出府去见个朋友,侍卫大哥他不让我出去。」见到夏侯睿出现,他眼前一亮,赶紧说道。
「大胆,夫子想出去,你为什么拦着他?!」夏侯睿两腮一鼓,不悦的吼了侍卫一句。
「小世子,侯爷进宫去了,走时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去,不然小的可没胆子拦人。」侍卫委屈的说。
「这样啊,那夫子能不能等父侯回来……」一听是父亲下的命令,夏侯睿面露难色,转头劝他。
「我朋友有急事找我,我必须马上去。」韩子悦摇头。再不走,夏侯殇回来了,他便走不了。
他不想再见那个人,只想当这一切是做了个梦,早点离开这里,将一切都忘了。
「那好,本世子陪你走一趟。」不放心他一人出去,夏侯睿拉着他的手,嚷着也要去。
「这……也好,有劳小世子。」犹豫了一下,韩子悦点了点头。若是不答应,恐怕连这大门都出不去,只好先同意,等出去再想办法。
「小世子,不行啊。」侍卫慌了神,却又不好再拦他们。
「让开,没什么行不行的,本世子要出府难道还要你同意不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夏侯睿牵着韩子悦的手大步迈出府门,侍卫着急不已,却不敢再上前阻拦。
出侯爷府,没走多久韩子悦本想立刻离去,却怕夏侯睿察觉到异样,便找了间茶楼,将他安顿好后,自己借口内急偷偷走了。
夏侯殇从京城快马加鞭回来已是入夜,本想去找韩子悦,却又想到两人之前闹得不欢而散,怕他尚未消气,自己去了也没用,索性和衣睡下。
他梦中全是韩子悦的身影,直到天快亮了方才睡着,却又被总管叫醒。
「侯爷、侯爷,大事不好了。」刘叔第三次敲着房门,忍不住叫了起来。
「什么大事,吵死人了。」眯着眼从床上起身,夏侯殇套了件外衫拉开了门。
孰料刘叔一见到他就说:「侯爷,韩夫子不见了!」
「什么?!」夏侯殇大惊失色,也顾不得问明事情始末,拔腿便往韩子悦的住处冲去。
「子悦。」他用力推开房门,屋内空荡荡的,哪里有韩子悦的踪影,他的脸色瞬间由黑变白,由白变青。
「父……父侯……」躲在门边的夏侯睿胆怯的露出半张脸,神情慌乱。
「睿儿,你怎么在这?」他蹲下身子,摸了摸儿子的头顶问。
「父侯……我将夫子弄丢了……」夏侯睿扑到他的怀中,号啕大哭。
「睿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父侯。」夏侯殇心头狂跳,连连追问。
夏侯睿抽泣着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都怪我贪睡,昨天跟着夫子出去,在茶楼里睡着了,一醒来,就找不到夫子……」
「你……你怎么能让他出去!」想到韩子悦已经离开侯爷府一整日,不知上哪去了,夏侯殇的手便高高扬起,却久久没有落下。
千算万算还是漏算,子悦也是聪明,利用睿儿出府。对唯一的儿子,他不忍心真打,毕竟这事也是因他而起。
「夫子说他朋友有急事,我哪知道是在骗我。」夏侯睿知道闯祸后悔得要死,哭得更大声。
「不知者无罪,你也别哭了,父侯这就去把夫子找回来。」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夏侯殇眼神一黯。
看来子悦真的恨他,仔细回想一下,这件事做得确实太过分了,子悦为了秋试付出许多心血,他却一手将他的希望捏碎,换作是他也会觉得受伤。
不行,他要找到子悦、向他道歉,告诉他其实他并不想这么做……
只要子悦肯原谅他、不娶那个芸娘,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他,哪怕是天上的月亮都能摘给他。
「我也要去。」夏侯睿扯着他的袍袖,抹去眼泪要求。
「不行,你哪都不能去,找夫子的事,父侯自有办法。」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子悦,若是睿儿跟着,只会添乱。
吩咐下人看好儿子,夏侯殇随即召来府中侍卫,命他们全城寻找,自己则骑着马向城外奔去。
一天一夜过去,侍卫们将全城都翻了个遍,他也将方圆十里内全探过了,却依然没有韩子悦的消息,夏侯殇急了,动用官府力量查找,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话说韩子悦离开之后,并没有回乡,反而一路向南行去。
早就听说江南风光秀丽,他如今又名落孙山,没有颜面回去,身上除了夏侯殇送给他的玉佩之外,还有些碎银子,够他花用一段日子。
为了省盘缠,一路上他走的都是山间小路,睡的也是野庙草堂,不过三日,便有些想念侯爷府中高床软枕的舒适日子。
「唉,由奢入俭难,我何时变得这么娇贵了。」将手枕在头下,躺在稻草铺成的铺子上,他叹了口气。
好日子真是过不得,往日也是这般简陋,他倒下便睡着了,也不觉如何,眼下却辗转反侧,脑中全是那该死的男人……
不得不承认,夏侯殇对他好极了,若不是出了落榜之事,他真舍不得离开他,现在离开了,却又想念得紧,还有小世子,也不知他回去受了责罚没有?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怀中的玉佩不知何时滚了出来。
「夏侯殇,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将晶莹剔透的玉佩持在手中,想起玉佩的原主人,他又恨又气,却狠不下心将玉佩丢弃。
「穷酸书生,快起来,这是我们的地盘。」寺庙外走进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上前踢了他两脚。
「这里是无主的寺庙,凭什么说是你们的。」将玉佩收入怀中,他坐了起来。
「凭什么,凭这个。」个头稍高的乞丐举起拳头,向他晃了晃。
「你……」望着在面前晃来晃动的拳头,韩子悦皱起眉,有些紧张。
「怎么还不走,讨打啊。」两个乞丐一前一后将他夹在中间,狠狠的推了他几下。
「走就走,推什么推。」韩子悦手无缚鸡之力,根本不是这两个乞丐的对手,不得已,只好将这口气吞了下去。
他站了起来,其中一个乞丐还用力的推了他一把,拉拉扯扯之间,玉佩从怀中滑了出来,掉落在地上,一眼就被乞丐看到。
「哇,真是好东西。」一名乞丐立刻将玉佩抢在手中。
「快还我!」他扑了上去,想将玉佩夺回来,却被推倒在地,衣上沾满灰尘,模样狼狈极了,
「看不出来,你这个穷酸书生还有这么好的宝贝,够我们吃吃喝喝几年了。」两个乞丐轮流把玩着玉佩,嚣张得很,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中。
「这是我的东西,快还我。」韩子悦趴在地上吼着,心痛远远大于身痛。玉佩被抢走,他却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要是夏侯殇在就好了…….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什么好东西?」两个乞丐转头不怀好意的盯上他的包袱。
「没……没有!」想到包袱中还有夏侯殇送他的徽墨,他赶紧摇头。
「想骗我们?!」一个乞丐一把抢来他的包袱,一抖开,锦盒中的墨块立刻露了出来,徽墨的雅香瞬间在寺庙中散开。
「你们这些小人,不要抢我的东西!」眼见夏侯殇送他的东西全都落入恶人手中,他心中一痛,不顾一切的扑了上去。
「想找死啊!」两名乞丐见他扑来,也不客气,拳头狠狠往他身上招呼去。
「住手。」突然一声怒吼,阻止了恶人行凶。
韩子悦正抱着头,以为要被暴打一顿,没想到深夜居然还有人来这荒山野地忍不住抬起头望向来人——
难道说是夏侯殇来了?
但他又失望的低下头,来的虽然是熟人,但不是夏侯殇。
不是那个人,他都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会想着他?难道真是余情未了?
「韩子悦,你给我起来。」苏立棠将乞丐打走后,返身走回他身边,脸色阴沉。
「怎么是你?」他不是应该在省城,怎么跑到这破庙里来了?
「不是我还会是谁,你以为是夏侯兄吗?!」苏立棠不快的瞪着他,一肚子的火气。
夏侯兄为这人的失踪闹得人仰马翻,身为他的结义兄弟,他派人四下寻找,一探听到他的下落,便立刻赶了过来。
「我的包袱!」韩子悦焦急的寻找包袱和玉佩,确认自己的东西全都完好无损,这才松了口气。
「夏侯兄为了找你,快把整座省城都翻遍,你倒好,跑到荒郊野岭来了。」苏立棠拉着他的手臂,与他面对着面。
「我和他没什么。」拍了拍包袱上的灰尘,韩子悦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收了起来,鼻头不由得一酸。
原来夏侯殇在找他,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而放弃……
「没什么才怪,他连这么重要的玉佩都送给你,是傻子才会相信你和他没什么。」苏立棠将玉佩抢了过来,又气又怒,真恨不得一掌打死他。
「这块玉佩很重要吗?」韩子悦抬头望着他,忍不住问。
「这块玉佩是夏侯家的祖传之物,夏侯兄的爹在他出生的时候送给了他,就是当年他成亲,也没有给过嫂夫人,如今却给了你。」苏立棠翻了个白眼。
「我……我还是还给他算了。」韩子悦看着玉佩喃喃自语。一直以为玉佩只是他的随身之物,没想到这么贵重,他当时真不该收下。
「还,你欠他的,一个还字就能了清吗?」
「还不清也只能这样,我不过没有告诉他我有未婚妻,他就害我落榜,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叫我如何和他在一起。」他将包袱抱在怀里,难过的转过身。
这几天,他想了许多。
不可否认,他的确是喜欢上夏侯殇,也动过与他长相厮守的念头,可是夏侯殇的独占欲太过强烈,让他喘不过气来。
「落榜的事其实是我的主意,你可知道当他知道你有未婚妻时有多痛苦,跑到我的府上借酒消愁,我从没有见他如此痛苦!」
「是你的主意?」韩子悦愣愣的看着苏立棠,嘴巴半晌都合不上。
难道是他错怪了夏侯殇?但夏侯殇明明承认了!
「不错,他来找我的时候,我便打定主意要让你落榜,像你这样唯利是图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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