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亮的刀锋迎面挥下,韩子悦赶紧闭上双眼,准备咬牙承受这一刀。
「慢着,本侯听你们的就是了,不要伤害他。」关键时刻,夏侯殇妥协了。
「侯爷!」见他弯腰拾起铁链,韩子悦眼眶含着泪,奋力挣扎起来,他后悔了,都是自己的鲁莽害了侯爷,他对不起侯爷……
「子悦,本侯不会有事的。」夏侯殇望着他的眼神温柔至极,却更让韩子悦难受。
「不要,不要听他们的。」
挣扎间,韩子悦突然碰到怀中一物,硬邦邦的,那是离府之前,夏侯殇塞给他的皮囊,皮囊中插着数枚钢针!
「有事没事,可不是你说了算。」胡子大汉见大局在握,放松了警戒,持刀的手也松了开来。
韩子悦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减轻,趁刺客们的注意力都在夏侯殇身上,偷偷将皮囊拿在手中,把钢针全都抽了出来。
「侯爷,接着再拿刀捅自己两下吧。」
「就算你们杀了本侯,也不会有好下场。」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夏侯殇冷笑着,眼尖的他早已看到韩子悦的小动作,为了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他故意说出这番话。
「快动手!」
「侯爷,住手。」韩子悦鼓起勇气,抓住胡子大汉的手臂,举起手中的钢针,用尽全力朝他的脸刺了下去。
「啊──」胡子大汉一声惨叫,捂着脸蹲了下去,鲜血正顺着指缝不住往外涌。
「子悦,快过来。」夏侯殇大吼一声,抛下匕首挣开铁链,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将他紧紧的护在怀中。
「侯爷,对不起。」韩子悦自责的低下了头。若不是他,侯爷也不会陷入危险之中,若侯爷出了什么事,他会自责一辈子。
「没事,一切都没事了。」夏侯殇轻抚着他的后背安慰道。只要子悦没事就行了,刚才差点吓死他了。也亏得子悦胆大心细,想到了暗器!
「侯爷,我们快回府,这里太危险。」韩子悦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扯了扯他的衣袖。
「哪里走!」此时,一道厉喝声传来。
韩子悦低头看去,只见那黄衣女子不知何时爬到他的脚下,抓住他的小腿,右手握着匕首就要刺来。
「滚开。」夏侯殇旋身将他护在坏中,飞起一脚踢过去,黄衣女子立刻被踹入池里。
「侯爷,你没事吧?」搂着夏侯殇的腰,韩子悦惊魂未定。
「没……本侯没事……」但一句话还未出口,他便倒了下去。
「侯爷、侯爷,你不要吓我啊。」见他倒下,韩子悦当即六神无主。
散在一旁的刺客见夏侯殇倒下,全都围了上来,但韩子悦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夏侯兄、子悦,你们怎么在这里?」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见有人来,那群刺客脸色一变,立刻扶起受伤的首领跑了。
「苏公子,你来得正好,快来看看侯爷怎么样了。」苏立棠的出现,对韩子悦来说无异就是救星,他慌忙将苏立棠拉了过来。
苏立棠撩开夏侯殇的衣摆,看到小腿的伤口正在冒黑血,不禁惊呼,「他中毒了!」
他方才见管事神色有异,盘问之下,才得知父亲早就吩咐他要伺机向夏侯兄下杀手,他于是立刻跑了出来,哪知还是晚了一步……
「中毒……」韩子悦也看到了那狰狞的伤势,脸色苍白如纸。
方才那刺客要刺是的他,侯爷本来可以没事,却为了保护他,替他挨了一刀。
「快,先回侯爷府。」苏立棠当机立断,架起夏侯殇便走,韩子悦也赶紧跟了上去。
侯爷府中乱成了一团,刘叔急得在房内走来走去,夏侯殇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韩子悦泪眼婆娑的守在床侧。
「侯爷,都是我不好……」滚烫的泪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滑,悉数滴在夏侯殇手上。
「子……子悦……」听到他的声音,夏侯殇浓眉微皱,无意识的呼唤着他的名字。
「侯爷,我在这里。」紧紧的握住夏侯殇满是厚茧的大手,韩子悦只觉心如刀割。
「你走开,我要运功逼毒。」苏立棠将一枚驱毒丹喂进夏侯殇口中,又将韩子悦拉开,上了床榻,盘膝而坐。
「苏公子,你一定要救侯爷。」韩子悦抹了把眼泪,突然跪在了地上。
都是他把侯爷害成这样,要不是他,侯爷也不会被刺客伤到……
这一刀刺在夏侯殇的腿上,却像是划在他心中,韩子悦心口剧痛万分,就算当初芸娘说要他嫁,他都不曾像现在这般痛过。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淌。过往的十八年,哪怕再苦再累,他也不曾流过一滴泪,可自从到了侯爷府,一切全都变了样。
「你起来,这里没你的事,你到一边等着去。」苏立棠一脸凝重的说。他要专心为夏侯兄逼毒,旁人不能打扰。
韩子悦闻言站了起来,什么都没有说,凝望着床上的夏侯殇一阵,突然转身跑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苏立棠满头大汗的下了床,昏迷不醒的夏侯殇这才缓缓的睁开双眼,眼神仍有些浑浊。
「子悦呢?」他四下望瞭望,只见好友在侧,却没看见一心牵挂的人,满脸的失望。
「你的子悦没事,英雄救美人,你这招玩得太大了。」苏立棠哼了声,觉得这家伙真是见色忘友。
听到韩子悦没事,夏侯殇松了口气,但想起一事,便又问他,「你可知道这些刺客是谁派来的?」
「除了我爹还有何人,幸好我来得及时,否则你就成了一具尸体!」苏立棠撇撇嘴。
「是啊,你爹要置我于死地,你这个做儿子的却救了我的命,你也不怕你爹怪你坏他的好事。」横了他一眼,夏侯殇作势便要起来。
「我要怕就不会来了,你余毒未清,先别乱动,我给你找解药去。」
苏立棠说完便转身离去。
躺在床上,夏侯殇满脑子都是韩子悦,捺不住心中烦闷,当下放声大叫,「子悦、子悦。」
真是奇怪,子悦到哪去了?记得昏倒之前,子悦明明就在他身边,他还有听见他的声音。
不过是几个时辰没见,他就对他思念不已,看来自己这次是真栽在那小书呆的手上了!
「侯爷,我在这。」韩子悦当即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当见到清醒过来的他,双眼瞬间亮了起来。
「子悦,你没事吧?」将他上下打量一番,除了头发凌乱了一些,好像并没有伤到哪,夏侯殇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子悦没事,倒是侯爷……」缓缓靠近床边,韩子悦秋水般的眸子中尽是懊悔。
「一点小伤而已,你没事就好。」夏侯殇握着他的手,笑得一脸开心,哪有伤者的样子。
看子悦如此关心自己,他真应该早些拿刀划自己两下,说不定便抱得美人归了。
「侯爷,这个给你。」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条草环,系在夏侯殇的手腕上。
草环编得很粗糙,拇指粗细,一看便知道出自韩子悦之手。
「这是什么?」望着腕上多出来的东西,夏侯殇眨了眨眼。
「子悦家乡有个旧俗……绑上这个,侯爷的伤就会快些好。」他细心的将草环绑好,打了个死结。
「你刚才便是去结这个了?」夏侯殇心头一暖,伸手便要拥他入怀,谁知这一动却扯到伤口,痛得他眉头直皱。
「嗯,侯爷不嫌弃就戴着吧。」他轻应了一声。
这草环费了他好大的心神,他自成年之后,便再没编过这种草环了,粗手粗脚编得很难看,不过却代表了他的一片心意。
「不嫌弃、不嫌弃,让子悦担心了。」夏侯殇这下开心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他觉得这一刀挨得值得,要不是这一刀,怕是子悦永远都不会这般温柔对他。
「侯爷对子悦的好,子悦都记在心上。」韩子悦说。他不是木头人,侯爷怎么对他,他都知道,但他不是女子,不能以身相许。
「子悦,本侯对你一片真心,你可愿意留在本侯身边?」抓着他冰冷的手掌,夏侯殇之前未说的真心话此时竟脱口而出。
「侯爷,恕子悦无法接受,我读圣贤书,不能以色侍人。」他脸色一白,摇了摇头,断然拒绝。
「本侯不是这个意思,本侯是想和你共度余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夏侯殇赶紧改口。
「侯爷的意思是……」韩子悦瞠目结舌,以为自己听错了。共度余生?他没会错意的话,侯爷是把他当妻子看待?
「正是此意,侯爷府缺了位主人,你正合适,不说话本侯就当你同意了。」夏侯殇霸道的搂着他的腰,将他压向自己。
「唔……」如此这般,韩子悦哪还能说得出话来。
夏侯殇飞快的堵上他的嘴,湿热的舌撬开他的唇瓣,含住他的舌头,细细的品尝着,动作异常轻柔。
不想迷失在他温柔的陷阱里,韩子悦正欲挣扎夏侯殇的钳制,突来的吻却令他心头一颤,身体完全不听使唤,使他放弃了挣扎,缓缓的闭上双眼。
「夏侯……」苏立棠不是时机的闯了进来,见两人吻成一团,赶紧出声,「咳,咳……」
韩子悦身子一僵,立刻推开夏侯殇,绯红着脸,说了句,「我、我去看看小世子。」便头也不回的跑掉了。
「真是会坏人好事。」夏侯殇没好气的瞪了苏立棠一眼。他好不容易才诱得香吻,却被好兄弟给破坏了,真是扫兴。
他舔了舔唇,勾人的气息尚在唇齿间徘徊,好些日子都没碰过子悦了,那销魂的滋味他可还记忆犹新……
「我的侯爷大人,你好像忘了自己还是伤者,小心你的老命。」戳了戳夏侯殇受伤的腿,苏立棠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解药呢?」夏侯殇老大不客气的伸出手。
「你也不怕我拿不到解药。」信手交出一物,苏立棠也不介意损友的态度。
「是你爹派人干的好事,你会拿不到解药?」夏侯殇张嘴将解药吞了进去,运功一阵,脸上的黑气便消了不少。
正是因为有立棠这个兄弟在,他才有恃无恐,同样也正因为这份兄弟情谊,他才每次都饶过宰相,否则他岂会任那老头如此放肆。
「好了,我替我爹向你道歉,这总行了吧。」
「看在你的面子上,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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