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忧受累。你难道忍心让她还没好起来就因你而加重伤势么?”
颜迟脸色瞬间惨白,袖子下的手指攥成拳,轻轻颤抖。
他强压下胸口翻涌的怒气。
“或许她见不到我会更担忧,皇上你该知道她很爱我,她会希望陪在她身边的是我。”
风洛暄幽黑的瞳孔一缩,心被刺了下,随即他忽视最后一丝犹豫。
“我会编造一个完美的借口,让她安心。你自己病得也不轻,情绪一激动就吐血,遥儿如果知道会很痛苦,我不能让遥儿经受一丝刺激。你若是真爱她,就该为她牺牲这一点。”
颜迟郁郁而笑:“皇上你想得真够周全,好,我会妥协,我会忍耐下想见她的欲望。但我想问问,你这样做,是为了遥儿还是你自己?”
“兼而有之。”风洛暄冷然宣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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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自己都心疼了~~o(>;_<;)o~~
伤情(6)
颜迟在阴雨连绵的天气离开潞州返回京城。
他眷恋回望州府大宅,那红墙绿瓦的深院里正躺着他心爱的人。
他却不得不忍痛离开。
若是说皇帝曾经打算放弃遥儿成全他们,恐怕经过这次的遇刺后,皇帝已经改变了主意。
失去西陵军后,他又该如何庇护遥儿和自己的幸福。
不能任人宰割。
他目光凛然:该重新为未来的幸福谋划一番。
“公主终于没吐药了。”侍候着喂药的丫鬟惊喜向另一个丫鬟道。
另一个丫鬟愁眉终于舒展开来,她细声道:“公主大概很快就醒过来了,真好,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
“嘻嘻,咱们还有赏赐呢,公主醒了,皇上一高兴,会赏赐我们更多东西。”
“别光顾着赏赐,快收拾东西,皇上快来看公主了。”
两个丫鬟迅速收拾好东西,刚出门就遇见皇帝,她们慌忙行礼。
风洛暄颔首,心情大好走进室内。
镂空雕花木灯座上,烛光暖暖柔柔,点缀着室内一片柔和。
帘子被金钩子挂起,绣团云彩的锦被笼罩着小小的身影,虽然唇色仍很苍白,不过已经不像前些天那样吓人的惨白。
风洛暄唇边不禁勾起温柔的笑意,坐在她身边目光柔柔凝视着她。
峨眉闲淡,浓密的眼睫毛像蝴蝶翅膀在脸色投下朦胧的阴影,鼻子小巧可爱,唇瓣柔软如花。她是个美人,却不是一眼令人惊艳的美人。
只有长久了解她,她的美好会一分分渗入自己的血脉。
想要抓住这样美好的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每天睁开眼就可以看到她的笑靥。
风洛暄思绪恍惚一阵。
觉得这样安静看着她,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美好感觉。
看她额头有点点汗意,便拿起旁边水盆里的毛巾,缓缓帮她擦干净。
“遥儿,为什么要帮我挡箭,为我受这剑伤?在我决定放弃你,冷淡你的时候。你却给我这个巨大的刺激,让我无法忽视自己长久以来的感情,你真残忍。”
醒来(1)
他想要冷淡她,想要做回无情无欲的皇帝,想要慢慢从心底遗忘对她的感情,她这一剑却让他的感情升到最炽热的顶端,焚烧凌迟着他的心。
“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我更无法对你放手。你在引诱我犯错,犯一个甜蜜而残忍的错误。”
风洛暄握起她柔软的手,放在脸上,细细感受着她的温暖。
“我明明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我还是没法控制我自己。遥儿,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会只有你一个妻子,努力弥补过去犯下的错误,努力让你成为幸福快乐的妻子。”
他叹息笑笑,吻了下她的手,目光又重新变得坚定不移。
他笑意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凄凉,他知道他即将走的是一条艰难充满荆棘的道路。
会招来铺天盖地的非议鄙夷目光,会被许多人怨恨,最重要的是遥儿也许会恨死他。那又如何,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愧对列祖列宗,至少她可以永远留在他身边。
“不论你愿不愿意,我都要你成为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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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
梦中自己被丢到刀山火海,焚心灼痛,着实体会了一把炼狱的折磨。
脑海中一直仿佛挂着一幕灰布,终于在此刻被拉开,混混沌沌的意识开始苏醒。
她颤了下指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可是浑身像棉花一样软弱无力。
只好再度积蓄力量。
她朦朦胧胧听到身边有人惊喜呼唤她的名字:遥儿……遥儿……
是颜迟在叫她吧,他应该担心死了。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还是一片黑暗。适应了一阵,才慢慢有光线透入她眼中。
终于又活过来了,她真想大喊一声:太幸运了。
醒来(2)
她以为自己会死掉,毕竟那一剑刺入了她身体深处,失血过多兼感染的情况,在医疗落后的古代,死是正常的,不死是捡到了天大的好运。
看来命运之神要开始眷顾她,大难之后必有后福,自己以后一定会顺风顺水。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风洛暄狂喜的脸。
虽然不是她最想见的,不过能活着就不能计较太多。
她努力转转眼珠,浏览了一遍在场的各张喜悦的脸孔,居然没有颜迟。
不是吧,自己好不容易从鬼门关溜回来,他没有在她醒来那一刻,出现在她眼里就算了,第二眼第三眼也没出现。
该死,这妖孽死到哪里去了。
她心里那个委屈啊,等她伤好了,一定得好好教训他,一点都不懂得疼老婆。
“莲柘,她醒了,你快来看看。”
风洛暄慌忙把莲柘招过来。
萧遥觉得喉咙干裂难忍,根本说不出话来。
莲柘不知弄了些什么药过来,让她喝了一小杯,她才觉得喉咙舒服些,不过还是浑身乏力,提不起劲。
她张开口努力发出声音:“颜啊……”
见鬼,那把苍老如破棉絮的声音是她的?看来伤得真深,又得有一大段日子调养了。
风洛暄眸色黯淡下来,随即又温柔俯下身:“别急着说话,你伤到了内脏,一说话就得扯着痛。”
哪能不着急,一醒来老公不见了,谁能安心呢!
萧遥举手碰了碰他的手,风洛暄惊喜抓住她的手,见她手指在自己手心上写字,神色转为疑惑,最后变为苦涩。
她写道:颜迟呢,叫他来见我。
风洛暄心里溢出酸涩,也只能收敛自己的情绪,柔声道:“他回京城了。”
什么?妖孽居然在她病危时抛下她回京城。
她眼睛立即蒙上一层泪意。
“别急,他一直守到你平安才回去,颜妃生了重病,颜家的生意也出了点事,所以他回去了,等他忙完就回来看你。”
风洛暄为情敌说出这番话,心里难以言喻是什么滋味。
萧遥稍微释然,但心里还是郁闷,怎么说女孩子都希望自己大病醒来后,能被自己喜欢的人温柔呵护。
死妖孽,要扣分。
换药(1)
养伤的日子单调而痛苦。
伤口还没愈合,每次动一动都会撕心裂肺地疼痛。
萧遥连话也不敢多说,喘口气都小心翼翼。
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才知道,能活着是太幸福,死了就什么都没有,活着才有希望,才可能创造幸福。
可是等了几天颜迟还是没有回来看她,这一点叫她太郁闷。
幸好他留了一封信给她。
所以当她觉得非常想念时,就拿着出信来看,聊以解相思之情。
“遥儿乖,颜迟哥哥有事先带着躯壳回京城,很舍不得你,所以把心留下陪你。遥儿要乖乖养伤,争取早日康复,到时我带你去吃天下最好吃的菜,你想干什么,我都陪着你好不好——时时刻刻都想念你的颜迟哥哥上。”
信下还画着一个心形图案。
这个妖孽,真真肉麻死人了。
更可恶的是看到如此肉麻的信,她心里甜得要死,开心得嘴巴翘起老高。
快乐之后又是一阵扯心的痛苦,每次看信她都偷偷发笑,结果内脏又闹起革命,真是痛并快乐着。
“公主,你忍着点,别笑得太夸张,又要扯伤伤口了。”侍候她的丫鬟彩云很郁闷,也不知道北祁王给公主留了封什么信。
公主每次看了先是乐呵呵笑,然后又在哀嚎着呼痛,好像自虐似的。
害得她整天提心吊胆,就怕公主伤口复发。
“已经扯到了,哎呀好痛,我什么时候能好些?这日子不是人过的,连笑都不许。”萧遥凄凄惨惨问。
“这个要莲柘大人才知道。”
“我现在见到他就怕,他一来就意味着我要换药,那痛苦滋味太销魂了,他又不懂得安抚人,面无表情上药,我希望他赶快掉茅厕,换一个大夫来。”
这神棍太不懂怜香惜玉,病人心灵都是特别脆弱的,你看现代的医生打屁股针时都会给吹吹气,柔声安抚下,虽然实际上不会减少身体上的痛楚,但是心舒服了,感觉也没那么痛。
换药(2)
这神棍太不懂怜香惜玉,病人心灵都是特别脆弱的,你看现代的医生打屁股针时都会给吹吹气,柔声安抚下,虽然实际上不会减少身体上的痛楚,但是心舒服了,感觉也没那么痛。
神棍显然是没想过心理学,不知道病人特殊的心灵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