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风洛暄独处,萧遥有些惴惴,没必要装的时候,皇帝十分不好相处,在众人面前他还会装一装君子,没人在狐狸尾巴就露出了。
风洛暄也不出声,背着手绕她走了一圈,萧遥目不斜视绷紧身子,有些毛骨悚然,伪君子气场忒强大,她心脏扛不住了。
风洛暄眯着眼半响,指着她头上那顶珠光宝去的朝冠,声音危险:“我若不来,你就打算拿这些赝品糊弄我?”
狗皇帝,算你狠(1)
萧遥咬着唇斜眼向上望,摸摸朝冠,垂死挣扎,“我觉得做的挺像啊,简直以假乱真,哈哈皇兄你眼睛太厉害了,别人肯定瞧不出。”古代的山寨技术太差劲了,居然被一眼识破,一点也没山寨的精粹。
“少给我丢人,你想让别人耻笑我风家连像样的宝贝都拿不出来。”
“谁敢耻笑皇上,不想活了是不是?”
风洛暄命令:“立即给我换下。”
萧遥咬唇:“不要。”
“你想反抗我?”风洛暄轻飘飘威胁。
“不是,只是那顶朝冠真的、十分、非常重,还要戴整天,我的小脖子都要被压断了,你就不能怜香惜玉点吗?”萧遥夸张做着脖子被压断的姿势,态度甚是可怜巴巴。
看她夸张搞怪的模样,风洛暄眼睛闪了闪,划过一抹笑意:“你不是一向标榜自己皮粗肉厚吗?现在就是你表现的机会。”
萧遥垮下脸,陪笑道:“我那时开玩笑的嘛,我是公主,金枝玉叶,哪里能皮粗肉厚。”
“知道自己是公主就好,公主就该有公主的方仪,你穿一身赝品出去,像什么样子。”
“反正我本身就是最大的赝品,这刚好了。”萧遥小声嘟哝。
“是赝品你也给我装出公主的气势,还有这条裙也给我换了。”
这下萧遥不干了,本来她还是打算顺从皇帝的意思,戴那沉甸甸的朝冠。可是条羽裙,她一百万个不想穿。
“不要,我绝对不要穿那羽裙。”萧遥用两根手指拎起那条华丽的羽裙,像拎着个炸弹,厌恶拿得远远:“这裙子用了上百种鸟的羽毛制成,把几百条冤魂穿在身上,别提有多恐怖,我才不干。”
风洛暄额头青筋跳了跳,觉得自己一定疯了,当初听闻这件羽裙,想尽办法威迫西国上贡,后宫柔媚女子求了多次,自己也不曾动容,把这裙子送了她,以为她至少会高兴些,现在看来自己是碰上了个不解风情的白眼狼。
狗皇帝,算你狠(2)
“这女人抢破头的稀世珍宝,怎么到你嘴里就一文不值,”风洛暄气怔了,拿手指直戳她脑袋,“你这脑袋就一草包,不识好歹。朕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不把这些衣裙换上,你就别指望走出这个门。”
皇帝恼羞成怒,然后人身攻击她。
萧遥乐了,她才不稀罕走出这里,威胁她,正中下怀。反正怀柔政策失败,大不了来硬的,坚决耍赖到底,看他能把她怎样。
“行啊,反正我也不想出去,咱们就在吃吃点心聊聊天吧,皇兄。”萧遥一副我就是耍赖怎么样,她悠然拿起一颗樱桃,在他面前乐滋滋咀嚼着,神色有恃无恐。
风洛暄被她弄得一愣,半响突然笑得古怪,走过来慢慢把她逼到桌子边,弯下腰居高临下凝视着她。
萧遥被他逼着手撑在桌子边,腰弯成弓形。
这姿势委实憋屈,她眯着眼恶狠狠回瞪他,恶声恶气,“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动起手来我是打不过你,不过我不会屈服于你的暴力之下,你敢打我,我就咬死你……咦……你干嘛拔我的簪子?”
被风洛暄拔走固定发冠的簪子,萧遥的长发刹那散落在肩上,山寨朝冠失去头发的支撑,叮当掉落地上。
风洛暄退后两步,把玩着手里一根玉白长簪,眸如点漆,含着淡笑,自信挑挑眉,“我自然有办法让你乖乖听话。”
萧遥觉得自己被他耍弄了,气得直磨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伪君子还有什么手段……”
她话音刚落,“嗤”快如闪电的白光划过身前,萧遥只觉得胸前一松,明红的衣服被划开了一道斜口,从胸上直开到锁骨,殷红的开口处隐隐露出一抹雪白的肌肤。
“你这个色狼!”
萧遥急忙捂住破开的衣裳,脸色腾地绯红如霞,又是怒又是羞,溜圆眼瞪着风洛暄手上那玉簪,牙齿咬得邦邦作响。
狗皇帝,算你狠(3)
风洛暄手中转动着玉簪,幽暗的眸子里满是戏弄之意,他慢悠悠对她温柔说:“你换一件,我就划破一件,直到你穿上那件羽裙为止。”
赤裸裸的强盗作风,太可恨。萧遥在心里狠狠咒骂他,却不敢再和他作对,毕竟自己是损失衣服又走漏春光,白白便宜这个伪君子。
她恨恨瞪着他,对他竖起中指,“算…你…狠……”
云鬟雾鬓,华冠真珠摇曳。杏花粉颊俏生生,樱桃檀口如月弯弯,那双灵动潋滟的星眸揉碎了暖暖春光。
百鸟羽裙裹着萧遥婀娜多姿的身子,雪白飘逸的裙摆拖曳在地上,每走一步似水波般拂地,她整个人仿佛被云朵簇拥着的仙女,翩翩乘风而至。
上座的风洛暄一直凝望着那道惊鸿丽影,缓缓从帷幄中步出,她向他走来的瞬间,他半是恍惚半是迷惑,竟生出一种奇怪的错觉,若是握着那皓白的玉手,心中那种长久的空寂会不会减轻。
“遥儿拜见皇兄。”萧遥似模似样盈盈行礼。
瞥见周围下人们眼睛几乎凸出来的呆滞样,觉得特别郁闷,他们这一脸吃大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她装大家闺秀就那么惊悚?
“行了,总算有点公主的仪态,上来这边坐。”风洛暄端详她一番后,满意点点头。
“谢皇兄赐座。”萧遥踏上黄梨花木阶,一时得意忘形,忘记了脚下是拖地的长裙,一脚踩着裙边,于是华丽丽摔个大跟斗,非常不雅的跌倒在皇帝黑底雷云纹皂靴前。
风洛暄恨铁不成钢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没好气道,“你是属猪的吗,走步路也会摔倒,刚才不是走得好好吗?”
萧遥觉得很丢脸,自己的出场多么飘逸唯美,却被这个摔跤破坏了她悉心打造的高贵形象,果然大家闺秀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当的。
她讪讪小声回答:“我刚才其实…用轻功飘过来。”
“………赶快坐好,别再丢人现眼”风洛暄从未觉得如此头痛,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感觉到这般无奈,这个女人简直是上天派来折腾他的。
痛苦的划清界限(1)
萧遥灰溜溜坐在风洛暄身边。
“李延明,宣旨吧!”风洛暄又回复到高高在上的姿态,淡然命令身边的太监。
“喳。”
看到萧家大小跪在地上,李延明拿出圣旨宣读,无非是赞扬萧氏书香世家,德行昭盛,养育公主有功云云,最后又是循例的加爵封赏。
皇帝赏赐后到公主赏赐,萧遥把自己大半的家产拿出来悉数赏给萧家大小,甚至连洗茅厕的傻三也领到丰厚的赏赐。
萧家上下欢欢喜喜,都对这位小姐大加赞赏。想着她日后嫁给北祁王,必定能给萧家带来不少好处,萧家几位夫人觉得这段时间对萧遥的示好没有白费,甚至与萧遥不对眼的萧大夫人,领到惊人的赏赐后,脸色也好了不少。
封赏后是赐酒饯行,萧遥亲自斟满一杯酒,恭敬递给萧云天,心中万般酸涩,眼泪几乎涌出来,“第一杯,祝伯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万事顺心如意。遥儿不能侍奉左右尽孝道,望伯父切记保重。”
“遥儿不必担心伯父,倒是你入宫后不可再任性,需听从太妃和皇上的教诲。”萧云天也是万般感慨,心下甚是舍不得这个侄女,离开这家自己难再护她周全。
“孩儿谨听伯父教诲,让遥儿给伯父磕个头吧!”
萧遥跪下磕头,萧云天却不敢承礼,也跪下回礼。
“第二杯祝各位夫人福寿安康,祝各位兄弟早日独当一面,光宗耀祖,祝各位姐妹嫁得如意夫君,幸福美满。”
萧家子弟领酒喝了。
“第三杯祝萧氏一门家业兴昇,香火鼎盛,富贵长存。”
萧氏上下上百人一起领了酒,一饮而尽。
萧遥艰难转身回到上座,下了很大决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必须收敛伤感之色。
下面的话要说出来简直是刀子剜肉般痛苦,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必须要做。这曾经给予她温暖的家,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她怎能不好好保护,即使被当成忘恩负义也无妨。
痛苦的划清界限(2)
下面的话要说出来简直是刀子剜肉般痛苦,可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必须要做。这曾经给予她温暖的家,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她怎能不好好保护,即使被当成忘恩负义也无妨。
她傲然抬头,端出风国公主的威仪,对着萧家人严肃道:“本宫的名册已列入皇族风氏家谱,名讳改为风洛遥,封号清河。今日入宫后,萧遥已不是萧家的女儿,而是风氏的公主。”
“各位虽是我名义上的亲戚,但国有国法,本宫与你们乃君臣之别,切记分清尊卑。本公主的事,你们也不必过问。本宫日后的教育自有各位太妃和皇兄教导,各位萧氏长辈就不必费心了。”
下面萧家上下一片惊怔,似乎不敢相信萧遥说出这番划清界限的冷酷话。连萧云天也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其他夫人、子弟有的惊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鄙夷。
萧夫人却在心里暗骂此女反骨,如此忘恩负义之事也敢做出。萧琳琅倒是有些了悟为何刚才萧遥不愿帮她,原来她早想断了萧家这门亲戚,她也太狂妄了,以为封了公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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