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这日阳光很是毒辣,花棣罗家处处张灯结彩,热闹得很,村民们遍邀外村亲朋好友,备酒备饭,招待看戏。来来往往的小贩叫卖绵延数里。
因为热闹,游玩的众人也不觉得这阳光有多烈了。
见到木少峰脸色苍白,陈鸿明同他打了招呼,张明华黄锦也一样打个招呼,然后众人各玩各的。
社戏开演前烧香,接着照例是锣鼓喧天,舞醒狮,炸狮子。
在开锣前,舞狮子的人挑来整筐整筐的大红鞭炮。
江容还不明白是做什么,问陈鸿明是怎么回事。
陈鸿明卖了个关子也不作答,只扔了一锭银子进那竹筐,跳过去点燃鞭炮往舞狮者身上扔。
场上无数人尖叫连连。
舞狮的人舞着狮子冲着陈鸿明点头致谢。
那鞭炮一直在狮子身上炸着,舞狮的人继续热情高涨的舞着,自在得很,好像这鞭炮根本伤不到他们一丝一毫。
舞的人若无其事,看得人却大多觉得惊险万分,提着一颗心生怕鞭炮炸伤人会是狮子起火。
好脾气的黎小樱大骂陈鸿明,“你真是焉焉坏。”
黄锦拉拉她的袖子,“人家就是这么玩的。”说完也扔了一锭银子进筐,点燃一串鞭炮扔过去。
江容看着很是有趣,也扔了一锭银子过去,点燃鞭炮去炸那个狮子。
众人都玩的不亦乐乎,那狮子舞了一个时辰,鞭炮就炸了一个时辰。鞭炮燃得太猛,狮子都起火了。舞狮子的人拼命的将狮子摇头摆尾,舞狮尾的人拼命抖狮尾,以图灭掉火势。最后那狮子被烧得破破烂烂。
当然,看得人与舞的人都很开心。
舞完狮后,社戏正式开演。
李晚晴问陈鸿明为什么不去舞狮子了。
陈鸿明微笑:“陪你们看人舞狮子不是更好么?”说完握紧江容的手。不管说什么事,陈鸿明都是一副谦逊有礼的样子。
黎小樱很是羡慕,叹息道:“明仔,你真是好男仔,哪里像黄锦,黄锦天天就只知道烧菜做菜,一听说有什么新菜,连他自己姓什么都忘记了,更不用提想到我。”
陈鸿明哈哈大笑,“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哪次黄锦兄学做的菜不是先上你这里献宝来的?李家小姐也沾光不少,李记更不用讲,好多菜都派厨子来学走。这些事小卫不清楚,若是她知道了,定要骂你偏心,有好菜不告诉她,只给李记。”
江容使劲点头。
黎小樱脸色绯红。
李晚晴有些不好意思的分辨,“很多时候小樱也喊过小卫的,是她自己不来嘛。”
陈鸿明又笑道,“是啊,小卫不去,害得我也没有口福。不过等黄锦成亲了,小卫就会常来蹭饭了。不过李小姐不用不好意思的,卫记主要是卖酒,卖个热闹,好像朱玉堂同小卫对菜品都不是很在意。”
黎小樱满脸通红的骂陈鸿明,“分明是你乱说,来不来蹭饭,怎么又关成亲什么事了。”
陈鸿明解释,“你还不知小卫,以前王宝珠同田二没成亲时,她也不怎么去田记玩的,说是要避嫌,现在王宝珠成亲了,就不用避嫌了。”
陈鸿明一种玩的热热闹闹。
木少峰身上有伤,不方便走动,一直坐着。
他与金多多吴晓金刚好坐在旁边,也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
金多多冷若冰霜的把随身带着的伤药给了木少峰,低声说:“听说你伤的不轻,这药据说很有效。”
木少峰收下伤药,想起外面纷纷扬扬的传言,又见金多多脸色冷淡,立刻想起郎娇娇害她如此,又想起自己,不禁心中怅然,只是低声向金多多道谢。
金多多再不看他一眼。
木少峰心中更是难过,心如刀割。以前每次出去玩,郎娇娇都有要求带着金多多,金多多性格温婉柔顺,从来大伙说去吃什么就去吃什么,从来不会自己提想法,都是随大流来着。那时众人玩的热火朝天,就如同现时陈鸿明一众。一转眼,自己被家中禁足限制出入自由,与郎娇娇怕是再无一丝牵连了。金多多也被金家禁足,她被郎娇娇如此对待,现已颜面尽无,自然是与郎娇娇翻脸。看金老爷的样子,对郎娇娇已经不是不死不休的仇恨。木少峰回忆从前,简直是恍如前世。
吴晓金看木少峰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冷哼一声。
木少峰对金多多愧疚更盛。
金多多看都不看木少峰,就知道木少峰会回忆旧事。不过,她不打算原谅郎娇娇,她是计划把木少峰抢过来的,于是金多多不会谴责郎娇娇,不会哭诉自己的痛苦与委屈,也不会安慰木少峰,只是沉默不语,以此来表明自己受伤害很多,伤的连话都不想说了。
满怀伤心的木少峰,柔弱可怜的金多多,两人都情绪低落不说话的样子,旁边是气鼓鼓看着木少峰怒气冲冲的吴晓金。看在木老爷眼中,觉得木金两人都长大了,很是般配。
而金老爷虽然皱眉叹气,撸着胡子表示为自己的女儿担心,其实他心中很是满意,他觉得事态发展很是良好,只要金多多嫁了木少峰,那些不好的名声就会一消而散,少年时谁都有一桩两桩伤心之事,嫁得好就没事了。同时借着这桩婚事,金家能更上一层楼。
金老爷与木老爷两人各怀心思,谈笑风生的指点广府诸事,一时颇为兴起。
罗氏族长看着陈鸿明江容金多多木少峰众人的行为,他是觉得这些年轻人不太可能是凶手,虽然有人开心,有人伤怀,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凶手来着。
而那几个死者,平日行事就不是好人,说不准事情的缘故如何呢。
在族长看来,这几个小混混死就死吧,死了反而宗族名声会好许多。现在官府肯来撑罗家的社戏,这么给罗家面子,再纠缠追究也不是很好,惹到官府翻脸,不如顺着台阶下台对罗家更为有利。罗家族长已经决定强力压下这事,再有人来吵闹,再有人去衙门上告,就以逐出罗氏宗族来恐吓好了。
社戏结束后李晚晴邀请江容陈鸿明黎小樱一众去李记吃晚饭。于是众人与木学峰简松等人告辞。
金老爷一家却等着木家一起回去。
再回去的船上,木老爷请金老爷几时携家人去自己家中饮茶,顺便帮自己估下有些物事价值几多。
金老爷自是开怀应下。
金多多倚在金夫人怀中,轻声的说不想去。
金老爷大怒,训斥金多多。金多多委屈的哽咽。
木少峰心中愧疚低声对金多多说:“多多,金伯父也是为你好,让你多出来走走,散下心思。”
金多多心里一松,低声应了一声好。
旁边的吴晓金却很是生气,因为金多多不开心一直沉默不语,她不好主动讲话,旁边又是她狠不得暴打一顿的木少峰,再就是金老爷夫妇,她父亲的老板,也不方便讲话。虽然社戏好看,她一直是自顾自的看着社戏,可是没有讲话,乐趣总是少得很。
吴晓金闷了几个时辰,此时就爆发了,大声对木少峰说,“不用你假好心了,多多现在出去也是强颜欢笑,要不是你那个郎娇娇,多多怎么会天天被金老爷关在家里,不得出大门一步。”
大家都知道的事,都尽力掩盖的事,就这样呗吴晓金捅出来了,并且毫不留言面。
一时木少峰很是尴尬。
木老爷脸色也变了,木少峰以前心里只有那郎娇娇,现在虽然悔过表示再不见那女子,可是说不准会死灰复燃,木家的人都提心吊胆的不提这个名字,现在这吴晓金却直接提出来了。木老爷又是尴尬又是生气。
金老爷心中很是开心,却苦着脸同木老爷赔不是,“晓金这孩子,我们一向当他同多多一样疼爱的,惯得她心直口快,你们不要同这孩子计较。”说完又喊吴晓金赔不是。
吴晓金觉得委屈,眼圈都红了,她不愿意被人见到,就扭过头去,倔强的说:“我又没说错话,为什么要赔不是,错的明明是木少爷。多多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现在被那些人传成什么样子了,都不能出门见人了。”
金多多向木少峰低声道歉:“晓金是好人,她是替我抱不平,你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吧。”
木少峰忙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晓金说的也是真话,我不会怪她的。”
木老爷看他笑着说话,心里也安定下来了,他只要自己的儿子远离郎娇娇,同其他女子交好就觉得万事大吉了。这金多多是独女,家底殷厚,嫁妆自然不能少,长得美貌又兼家教良好,性格柔顺,受了委屈也不出声,就算有别人替她抱怨,她也不趁机落井下石,可见为人厚道。又有吴晓金这样明事理的好姐妹时时直言直语的,日后若嫁到木家,应该也不会行差踏错。
木老爷看金多多越看越顺眼,觉得金多多真是儿媳良选。
当晚回到家中,金家夫妇高兴得合不拢嘴。
金夫人由衷的向金老爷夸奖女儿,坦然承认错误,“多多真是不错,长的又美,又聪明伶俐,我以前是白操心,女儿比我们两口子都强。”
金老爷也是开心,“我女儿自是人中龙凤,肯定不能输给那王宝珠的。多多嫁到木家,可比那王宝珠嫁那田二强的多。”
金老爷两口子不止口的夸金多多,夸了很久后发现金多多默不出声。
进度人心疼的搂过金多多,“乖女,不要总不开心啦,想开些,乖,笑一笑,你这样让我们好难受的。”
金朵朵展颜一笑,“我不是不开心啦,我是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金老爷沉吟,“木老爷邀请我们一家过去做客,这不是已经很好了么,一步一步来,不要着急。”
金多多摇头,“错,日久生变,现在木少峰恨透了郎娇娇,过一阵子了就会缓过来的。那郎娇娇太清楚木少峰的脾气了,过了这个风头郎娇娇一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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