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吼人家一句,这是我的家事不用你管。因为兼祧就是两房人的事,就是两家人。”
陈鸿明出了一身冷汗,“我从来没打算娶两个老婆过,你信我。”
江容幽幽的说,“我一想到将来我生的孩子,同别人生的孩子争一个父亲,我就害怕。那样的话,要是哪天我死了,我生的孩子说不准也长不成人。
我的孩子死光了,别人的孩子还可以花我赚的银子。反正死都死了,难道你还会再下手杀自己活着的亲身的仔么?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嫁这个人,要为这个人生孩子呢?”
陈鸿明紧紧的抓住江容的手,“不会的,不会的,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的。”
江容犹豫的看着陈鸿明。
陈鸿明叹气,“你看,安如意都要成亲了,他们俩现在都没有银子,可是他们俩都开心,有情饮水饱。我们俩都很有银子,却没有他们快活。我一开始是瞒着你茶妹的事,我知道我同你讲了,你就立刻不能再见我了,好容易我父母才同意我同你在一起,那次被弄回老家一两个月,我知道是我父亲在算计我,可是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抛弃我的家族,其实我也好可怜的,我一心一意对你,你也一心一意对我好不好?很多事,我们也想不到以后,到了最后那一天,才叫盖棺论定。我现在喜欢你,说不准哪天也许会不喜欢你,可是,在那以前,说不准你早就不喜欢我了。人生无常,可是,我现在真的好中意你。我们高高兴兴的过十年,或是二十年,或是三十年,或是一辈子,我觉得都够了。”
两人一时沉默了。
良久,江容紧紧握住陈鸿明的手低声说,“好,我一心一意对你,你一心一意对我。哪一天,你不喜欢我了,我会立刻就不喜欢你的,我立刻就会忘记你,我会告诉人家我从来不认得你,我才不会象郎娇娇那样哭着闹着去找木少峰。我再伤心,我也会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陈鸿明也握紧江容的手,“木少峰以前待郎娇娇确实是好,可惜郎娇娇不知珍惜。我们俩都是惜福之人,我们必定会白头偕老。”
两人手拉手安安静静的坐在藤圈椅黎,听着田家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仿佛一生都会热热闹闹长长久久的这样过下去。
高士瑞跑过来找着两人时吓一大跳,孤疑的问,“你们怎么啦,怎么坐着不说话,妞妞,出了什么事了?”
江容还没出声,陈鸿明笑嘻嘻的说没什么事,又问高士瑞有什么事。
高士瑞看了江容一眼,递过来一张纸,“皮老大***纳鱼七娘做妾,这是礼单。”
江容看了一眼,“皮老大还缺银子么?鱼家这么兴旺,不至于为这点东西就卖女儿做妾吧。”
高士瑞解释,“礼单是其次的,听说何家肯让他们联宗,肯让他们上岸。”
江容叹气,“肯出钱,自然有人肯让他们联宗上岸的,这同送不送鱼七娘出去做妾没关系吧。你去同皮老大讲,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入籍,我们也可以让他们上岸,有户籍,有房子不就上了岸了么?偏要送一个女人出去做妾。”
陈鸿明插话说,“船底人就算在这里入了籍,大家一起看不起他们的。”
江容笑道,“那就换个地方活,人挪活,树挪死,说不准换个地方能出人头地。两代,只要两代,第一代捐官,第二代考进士举人,立刻就换身份了,不用在这里仰人鼻息。”
高士瑞也笑了,“我觉得这皮老大是拿这张单同咱们讨价还价吧,若是鱼七娘都给人做妾了,还同我们吱声做什么。要我说,我就直接同他讲,张华是个穷鬼,大伙都是穷鬼,都是出一把利器做事的穷鬼。要是鱼家的人肯同大伙一样出力气做事,给他们在京城入籍,在我们卫记做事也不错。”
江容提醒,“车马船行是高记,是在高记做事,不是卫记,卫记只卖酒。”
高士瑞表示明白,“我们是说要在这里安家落户的,肯定不能同他们联姻,若是要娶他们家姑娘的,就得调离卫记,对吧?”
江容点头。
看着高士瑞快步走开,陈鸿明问江容,“高家是做什么的?张家是做什么的?”
江容嘿嘿笑道,“不是同你讲过么,高家全是很穷的穷鬼,种地,有的人开车马行,作坊,什么的,前几年老天爷照顾,日子都过得不错了,张家也差不多。可是北方这几年不是干么,地里庄稼什么收成了。刚好我来这里,于是他们也都打发些子弟过来做事。这些人你也都见了啊,就这些人喽。年轻点的,就念书多点,年纪稍大点的,就念得少点。在家里的老人们的,估计识字的人不太多。”
陈鸿明不眨眼的看着江容,“那江祥呢?”
江容惊讶,“不是同你讲过么?”
陈鸿明说,“哪有讲过。”
江容也不记得自己讲过没有,就是一口咬定讲过。
陈鸿明坚持,”你真的没讲过,就算你讲过,也要再讲一遍,你满口的话,我都担心是假的,隔久点再问,要是一样的,我才相信你。”
江容微笑,“以前同你讲的,有时也是怕暴露身份啊。”
陈鸿明轻轻的拉起江容的手晃着,“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吧,那些事,只有你和我知道,我不会告诉其他任何人的。”
江容满心欢喜,“其实没有什么,我是旗人,我们会选秀,选上了你知道的啦,要么是给皇子宗室做老婆或是小老婆或是通房丫头。这些,我都不愿意,我有银子,我宁可孤寡一生,也不愿意去伺候别人。我脾气虽然不好,可是还是有人喜欢的,你要记得,你要对我好,要是对我不好,我就……”
陈鸿明轻轻掩住江容的嘴,“我怎么会对你不好呢?这样的话,以后不要讲啦。”
江容嘿嘿直笑。
陈鸿明就放下他的手,要求江容接着讲。
江容接着说,“我不愿意象养猪一样被养在京城,然后我的孩子再象养猪一样被养着,更加不愿意我的女儿再去选秀。于是我就逃离了京城,那时是明拙带我出来的。后来我叔叔派江祥出来跟着我,他是个孤儿,以前在我叔叔手下做事,我叔叔觉得他老实,做不出来出卖我的事,加上他做事也谨慎。我叔叔就很放心的让他跟着我了。其实有大把人愿意跟着我做事的。”
陈鸿明轻轻的搂过江容,“是啊,我就很愿意跟着你做事,给你做酒馆的小伙计,是我这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
江容用手轻轻的抹过陈鸿明的眉头,“明拙带过来的人,以前都是没做过事的,我就让江祥给他们每人发银子,让他们自己做点事,学点白话,不然,跟着明拙出海,也是饿死的,明拙虽然是带着了堆东西出去,可是,这些人,是要他们照顾明拙,不是让他们成为明拙的负累的。”
江容想起小石头,颇为惆怅,本以为小石头可以留在广府做事,成为明拙最坚实的后勤大本营,可是他居然因为王大婶的原因把安如意同朱玉堂捎过来了。这种人不是说不好,江容是个有原则的人,自然手下的人也一样有差不多的原则才好,要不然,会时时生气的。
张斌并不象江祥那么勤力谨慎,他懒,但是胜在机灵,知道避祸,知道哪些事做了会惹江容生气而不做,还知道如何哄江容开心。这些,就够了,赚钱的流程已经成熟,只要不出问题就能有稳定的收成。
但是相处愉快不愉快,是很重要的。
活着是为了开心的活着,如果手下还时时同你拗着,那有什么意思,那宁可自己凡事亲力亲为,虽然辛苦点,但是不用劳心,同手下拗着做事,很心力憔悴的说。
陈鸿明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怎么不说啦,**听呢。你现在是不是打算让张斌给你管事?我觉得,***强过张斌啊。”
江容觉得痒痒的,觉得他是很是讨厌,拍了他一巴掌,“江祥做事还好啊,我请了米婆婆做饭,米婆婆同我相处也还好,我称江祥是我的远方表哥。结果米婆婆的孙女米小宝同江祥就好上了。我觉得这是是好事,我也乐见其成,江祥在这里安家立业没什么不好,那套房子送给他娶妻生子无所谓。可是米小宝真当我是江祥的表妹了,可是江祥他不是高士瑞,他并不是我表哥,他以前是我叔叔的手下。”
米婆婆只是我请来帮忙做饭的零工,就做了几顿饭而已,大家认得时间也不长,她不是维河叔家的婶子。我出钱给他们,他们照顾好我,是本份,如果照顾不好,那就是失职。我是江祥唯一的主子,出去玩,他居然弄丢了我,他居然还有脸要再跟着我做事,我把房子给他,让他自己做自己想做的事,他居然还想着我还能让他管事。那米小宝居然还问我江祥的消息,明明是米小宝自己送走了江祥,江祥有什么消息应该是直接送过去米小宝,他们关系亲戚得多,江祥同我有一分银子的关系么?没有。江祥没送信给米小宝,那是他自己做事的问题,关我什么事,既然不要江祥做事了,那我就当不认得这个人了。我只是人生地不熟,不愿意在这里结仇,我啥也没说,就让江祥同米小宝成亲也无所谓,那是他们的事,当然,他们成亲,我是一分银子都不会送的。”
陈鸿明拍拍江容,让她不要激动,“江祥就是不小心弄丢你了,张斌我看他做事也毛毛糙糙的,说不准也会弄丢你呢。”
江容摇头,“他们俩不同的。江祥就真的当他是什么了,虽然口上叫着大小姐。弄丢我了,一看在睡觉呢,没事了,他就觉得也没啥了。可是高士瑞张斌就不同,他们不会弄丢我的,弄丢我了,他们会急得要命,会想着以后怎么办,不能再弄丢了。张斌虽然叫着我小卫,天天被我踢来踢去,好象很狗腿一样,其实大家都是很亲密的朋友了。就比如说,下雨了,只有一把伞,高士瑞张斌给我遮着雨,他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