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鸿明敏捷的闪开,“我不能保证,那边是朱玉堂的蠢货手下朱猛在管事,做事一向不留情面。”
陈老爷气结,“那个蠢货再蠢,卫家小姐去订个房间,他能不腾出来?”
陈鸿明嘿嘿笑道:“小卫嫌人多,从来不去那里的。”
陈姓族长心里暗暗想,不去人多的地方露面,是怕有人认出来吧。再有,祭祀祖宗的七月,居然在那里唱饮酒取乐,哼,等明天抓到把柄了再责罚你们。
陈老爷缓下口气,“你去订应该那朱猛应该也能给点面子的吧?”
陈鸿明不耐烦的说,“你们就是麻烦,人家都是坐一个板凳听曲喝酒,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随便哪个当官的过去都是一样,除了有人实在是要摆阔花大价钱在简送那里订房间外,咱听曲而已,为啥要那么气派?”
陈老爷又在身边找东西准备扔陈鸿明。
陈鸿明忙飞奔出去,边跑边说,“有位子就不错了,我先去给你们订上。”
陈鸿明去江容家,让花姑明天一大早去卫记帮自己订两个位置,说能听曲,能喝酒就行。
花姑点头,“天都黑了过来订座,位置就不用订了吧,随时都能有吧,是不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我去说,我让朱猛给你留下房间吧。”
陈鸿明嘿嘿笑道,“不用,是我父亲同陈家族长过来,那死老头子一来就不让我娶小卫,还戴了那讨人厌的茶妹过来恶心我,能有地方给他听曲就不错了。”
高士瑞听说陈鸿明过来,立刻出来准备冷嘲热讽,刚好听到这话,立刻脸色变了,“怎么那个茶妹就那么好,我妹子就比不上她么?”
陈鸿明就解释了陈家族长的来意,戴林氏同林家六老爷及茶妹过来,逼自己娶茶妹,不准娶旗人女子。
高士瑞哼了一声,“我妹妹怎么样都强过那茶妹千万倍,你要娶茶妹就娶茶妹吧,好走不送。”
陈鸿明叹气,“表兄,我若是这点事都搞不定的话,怎么配娶令妹。这事我父亲就搞定了,我父亲赶我来卫记订座不就是为了让我过来通风报信么?我现在担心的是一件事,那死老头子说小卫是旗人女子,不可嫁入陈家,还说一定会让我们心服口服。”
高士瑞惊讶道,“怎么会有这事,一定是你们陈家的人出了漏子。”
陈鸿明摇头,“是那米婆婆一口咬定说是小卫是旗人,说是米小宝说的。具体怎么回事我还没问,我家老爷子赶我过来订个座,我就急着过来报信了。”
高士瑞怒火攻心,“小卫真是心软,江祥这厮就不是好货,真应该像达老爹说的那样,干掉他一切干净。现在要不要去同简大叔讲,不要他在简记做事了。”
江容懒洋洋的穿着一身宽松粉红锦缎袍子出来,“愚蠢,你这是报复,米小宝说的,未必是江祥的意思,不过是与不是都没有关系,反正我们同他们一点交情都没有,简大叔用不用江祥,那更与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至于我是不是旗人有什么要紧,关键是他们怎么能确定我是旗人,只要我不亲口讲我是旗人,我带过的人不亲口讲我是旗人,没有人能证明我是旗人。只有江祥一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就是一反骨仔,说的话不可信。”
高士瑞在心里想,没关系的人,江容不让下手。但是高士瑞自然有办法让江祥不好过,他决定同所有的人讲,自己仇恨江祥,以后不会善待江祥。这样一说,自然大家会同仇敌忾,江祥参与的会与卫记有关系的事都会受到抵触,自然他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高士瑞越想越得意,于是江容讲的花予以附和,“我带来的人不会讲的,我们都是汉人,也当你是汉人来着,我们只是有旗人亲戚而已,姑奶奶当初也是同我们家失散了才嫁的旗人。”
江容打个呵欠,“还有拖达,拖达就是旗人,你去同达老爹讲,让他口风紧点,这里是广府,旗人也不能太横行霸道,可千万不要一冲动就喊出我们是旗人之类的话了,随便出啥事,都不要说我们是旗人,他是旗人没错,济兰叔叔担心这边的旗人横行霸道欺负我们,特意派他过来看看,还写了信带过来,万一有事的话,让他去求救。嗯,这样一来,就算拖达说自己是旗人也没事,他们随便怎么指证都是没用的。”
高士瑞高兴地嘿嘿直乐,“随便他们指证什么,我们都不认,我去帮你订座,顺便同大伙都交代一下。”
陈鸿明看高士瑞走了,立刻紧紧搂住江容。
江容皱起眉头,“你身上好臭啊。”她用力推之,没推开。
陈鸿明哈哈大笑,“我回家就被那死老头子叱责了一顿,幸好我老窦醒目,赶我来订座,不然到了明天不知那死老头子又有啥恶心手段出来。”
高士瑞好不容易走开了,不会在旁边看着二人亲近,这个机会实在万份难得。陈鸿明兴奋的低头吻上江容的唇,轻轻柔柔,然后两人唇舌间便是浓情万千。
江容心中恍然如梦,她觉得这其实不是一场恋爱,其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在磨合着,也许她所想要的那些东西,会在这个人身上得到,比如说忠诚,比如说珍惜。
第273章 茫然
茶妹本来指望陈鸿明回来后,在族长的威严下,自己能嫁给陈鸿明,她要求不高,不奢望同卫小姐争锋,能有个一男半女就好,那样怎么样还有点盼头,衣食无忧。她觉得以陈鸿明的为人,被迫娶了她后,是不会让她守一辈子活寡的,怎么样也得让她生个孩子有点盼头。
只是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来这里,居然族长听到有人指卫小姐是旗人之女,不让陈鸿明娶卫小姐,逼着陈家娶自己过门。当时茶妹就心中发冷,觉得老天也不肯帮自己,陈鸿明想娶的娶不到,被迫娶不想娶的自己,陈鸿明就算脾气再好,也一定不肯就范,一定会逼陈鸿明一家人恨自己。
果然,陈鸿明一回来,陈老爷立刻指自己为克父克母家人之不详之女了。
这样,在这陈家她是再也呆不下去了。
陈老爷还让族内给林氏立嗣子或是选陈鸿明将来的孩子为孙子,茶妹绝对没有可能嫁给林氏的嗣子了,因为陈老爷已经指她克父克母家人了。
那茶妹更无容身之地了,林氏的嗣子嗣媳绝对不会容下茶妹的。
茶妹也不可能再呆在林氏身边了。
茶妹只能嫁出。
可是陈老爷肯定是不会再管她的婚嫁之事了。
茶妹心中绝望至极。
她昨晚整整一夜没睡,最后决定索性豁出去了,决定同卫小姐吵一架,然后就势寻死,看看能不能有点转机,或是逼陈鸿明娶她,或是陈老爷给她安排一桩婚事。不然,她真是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她一直被林氏养着,天天做点女红,再就学着做菜,林氏说要把她嫁给陈鸿明,她就一心一意打算嫁给陈鸿明。
陈鸿明从小不喜欢她,一直讲不肯娶她。
她也觉得没什么,反正林氏安排就可以了。那时陈老爷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多娶一房妻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陈鸿明喜欢上了那卫小姐,卫小姐的眼中揉不下一粒沙子,绝不肯同别人共用男人,陈鸿明就坚决要把茶妹立刻婚配掉以绝后患。
陈老爷顺着自己儿子的心意,让林氏对茶妹另做安排。
茶妹对卫小姐是又仇恨又羡慕,却觉得陈鸿明是个可以托付的男人,于是茶妹不肯接受安排,还是想嫁陈鸿明。
一直弄到现在陈老爷厌弃不已。
茶妹觉得自己的人生只再有一次机会了,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掉一次,不然,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七月十四日早晨,林氏见茶妹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忙让她想开点。
茶妹哭着同林氏说,“叔父厌弃我,我已经不能在这陈家呆下去了。”
林氏也抹着眼泪安慰她,“好孩子,不管如何,你总是可以呆在我身边的。”
茶妹很伤心地说,“我克父克母克家人,我不想再克到您了。”
林氏搂着茶妹哭成一团。
茶妹又说,“我想见一见卫小姐,就见一面,然后我就回老家去。”
林氏怨恨的说,“都是她害得你这样,你还去看她。”
茶妹哽咽着说,“这都是命。”
林氏还有些担心若是茶妹过去惹恼了卫小姐同陈鸿明,那样,陈老爷夫妇再不肯照顾自己,那么,即使另外立了嗣子,自己的生活,说不准还不如现在这样依附着陈老爷夫妇来得好。
林氏心中是很犹豫的,她很想要个嗣子和媳妇天天在自己面前请安,不想同陈老爷夫妇疏远,但是嗣子肯定是同嗣子的亲生父母比较亲些。如果是将陈鸿明将来生的孩子挂在自己名下做孙子,那就没有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了。最好的就是给陈鸿明娶一房媳妇,这房媳妇在自己面前侍候,生的孩子也是自己的孙子。
可惜陈鸿明不肯。这一切,都是那卫小姐出现后发生的。
林氏既担心自己养大的孩子想不开,又想看下那可恨的卫小姐,于是终于同意同茶妹一起出来。
每月十四日,五可会到卫记唱曲。这日也不例外,五可身穿一身素衣唱曲,唱得婉转动听,唱遏行云。
粤讴本来就是缠绵凄楚之至,今天五可唱曲内容更是触动人心,让人伤感,让人怀念,想起旧日心恸之事。
有个人边喝着酒,边嚎啕大哭,显然是想起从前伤痛至极的事来。
既然有人开了头,不少人都哭出了声,此起彼伏的恸哭不已。
江容也心中恻然,让朱猛免了那些人的酒钱。
陈老爷听得也是眼湿湿。
陈家族长长声叹气,想起旧事。
江容听着也觉得伤心,就拉着陈鸿明出去说要去逛街。
高士瑞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本来打算跟出去,又觉得今天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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