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今天朕找你来,是有一件事要问你,你知道咱们大清祖例,娶嫡福晋前一般会先娶一房侧福晋,朕是想问问你,你觉得郎中阿哈占之女瓜尔佳氏如何?听说此女不但容貌俊美,而且聪明贤慧,你意下如何?”因为康熙对敏妃始终存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还有胤祥这几年优异的表现,都让康熙对这个儿子心中有着一种父亲的关怀。所以这种小事还是愿意以一种父亲的身份来询问一下。
胤祥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听到康熙说出来,还是如被雷轰了一下,但现在不是出错的时候,脑子虽然仍在飞快的运转,但他立即镇定了下来,撩起衣摆跪下来:“儿臣谢皇阿玛,但是儿臣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胤祥的回答让康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子不禁有些前倾地对胤祥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胤祥镇定的回道:“儿臣谢皇阿玛的厚爱,但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康熙眯起眼睛,锐利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胤祥:“胤祥,你知道违抗君命是什么罪吗?”
“死罪,但是皇阿玛并没有颁旨,所以儿臣恳请皇阿玛收回成命。”
“为什么?你有别的人选?”
“儿臣这辈子不想娶侧福晋及一切其他的女人,儿臣只想和云起白头偕老。”
“这是云起的意思?”
听着康熙阴沉的嗓音,胤祥忙道:“不是,这是儿臣自己的意思,云起并不知情。”
“哦?为什么?不要说你是一个皇子,就是一个寻常百姓,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很?”
“儿臣只想要拥有‘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云起就是儿臣想要拥有的那个女子,所以儿臣不能害了别的女子,任何一个人都有追求这种感情的权力,儿臣不能自私地用自己的权势捆住不爱的人,这样太自私了,虽然会触怒皇阿玛,儿臣还是说了出来,望皇阿玛恕罪。”
康熙听了这番话不禁愣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情?世上真有这种感情吗?那为什么朕拥有这么多的女人,却没有让朕有这种想法的女人,朕的儿子中竟然还有为了感情不惜来触怒朕这个皇阿玛?呵呵,好一个‘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好一个舒禄?云起,不,是兆佳?云起。
胤祥偷偷向上瞄了一眼,看着康熙阴沉不定的脸色,心里不禁一沉,忙道:“儿臣不孝,辜负了皇阿玛的厚望,但是儿臣虽然不才,愿意以一己之身为皇阿玛分忧解劳。”
听得此言,康熙眼里波光一闪,“哦,说来听听。”
胤祥这两年虽然没有正式的参与朝政,但是由于经常跟随着康熙,且又有四阿哥这么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在身边,所以朝里的大小事情胤祥都是看在眼里,心里跟明镜似得。最近这两年不管是朝里庭外都不平静,外面的匪患不断,只不过是被压着,没有明说而已,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不能破坏了盛世的大好局面不是嘛。而朝里就更不用说了,索相为了扶持太子的势力,满朝在积极的活动,皇上心里明镜似的,但是还不到收拾的时候,不能让人有话柄不是。还有一个满面春风的八爷在四处笼络人心,九爷、十爷在后面摇旗呐喊。现在的朝庭可以说是活火山,虽然看不见火焰,但是随时有喷发的可能。
“儿臣没有大才,唯有忠心而已,在这愿意向皇阿玛发誓,不参与到任何党争中去。皇阿玛有命,儿臣愿以一身一命效之,望皇阿玛成全。”
“为了一个女子真得值得你放弃一切?”
“值得。”斩钉截铁的两字。
康熙思虑良久,他不得不说胤祥把朝里的局势看得很透,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能力、且没有野心对他忠心耿耿的人。
“好吧,朕答应你,希望你不要后悔。”
“谢皇阿玛成全,请皇阿玛写份诏书给儿臣。”
“怎么?怕朕说话不算话?”
“儿臣不敢,只是有个诏书,以后娘娘们说话儿臣也有个凭据。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望了望胤祥,叹了口气,拿起毛笔,一气呵成,写了份诏书仍给胤祥,“下去吧。”
“儿臣告退。”
“你、你、你知不知道你答应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糊涂?”云起气得不禁结巴起来。
胤祥笑道:“我自然知道我答应了什么,是我自己提议的不是嘛。”
“你……”云起气得说不出话来,一屁股坐在榻上,扭过头不看他。
“云起,你这是怎么呢?从此以后我们就能双宿双飞,应该高兴不是吗。”
云起平了平心情:“胤祥,我当然高兴我们能够双宿双飞,但是我不喜欢你拿你的前途来换,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吗?是一个靶子,是一个皇上拿来引出那些个权欲熏心人的靶子,而且还是个活靶子,你叫我怎么开心。”
“傻瓜,那又如何,你知道我对这些名啊利得一向看得很淡,再说我再争也坐不上那个位置得不是吗?不要说现在有太子,就是没太子,还有大哥、八哥,他们哪个不是比我要强,而且那个位子太孤绝不适合我,我又何乐而不为了,我只想好好的为老百姓做点事,为以后的子孙留下点什么,现在我不但可以做事,而且还可以更好地做事,所以,云起,你千万别胡思乱想,好吗?”
虽然云起知道胤祥的话有一半是真话,另一半是为了安慰她,但是她现在只能紧紧地抱住他,接受他的这种解释。
第十八章
胤祥和云起的婚礼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宫里的赏赐也在源源不断地送来,除了太后的丰厚赏赐外,其他都是老康赏得,可是看着他的那些异于其他皇子的这些赏赐,云起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老康可真是够狠的,这就开始利用上了啊。
这几天云起就像困兽一样,心情越来越焦燥,又找不到人开解,有些话跟一般人也不能讲,想去找师傅可是又不能随便出宫。只有十三在她眼前的时候还好点,只要胤祥一离开她的视线,她就开始焦燥,对什么人、什么事都没耐心,搞得琳儿和慧儿这两丫头除非十三在否则绝不接近云起。
十三看着云起这样也没办法,他说什么也解不了她的心结。
“云起,明天出宫一趟吧,去看看师傅,这些年他就像你阿玛一样,我们大婚前也该去向他老人家敬杯茶。”
“我也想啊,可是出不去啊!”
“没事,我等会去跟皇阿奶禀报一声,就说想带你去看看我们的府邸,应该没问题的。”
“这行吗?”
虽然云起和胤祥婚后还会在宫里住,但是老康还是下旨赐了府邸,府邸虽然没有其他阿哥的府邸宽敞及豪华,但对于云起这个住惯了鸽子笼的现代人来说,还是大的离谱。本来因为那将会是她和胤祥今后共同的家,云起还准备按他们的喜好好好的装饰一番,可是现在她却没有那个心情。
第二天一大早,胤祥就带着云起出了宫,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云起长出一口气,好像要把心中的郁气都吹散似的。看着胤祥在朝阳的衬托下显得是那么英俊潇洒,云起就这样痴痴地看傻了眼。
胤祥一挑眉,低头看看自己,“云起,怎么啦?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劲吗?”
云起回过神来,忙笑着摇摇头:“胤祥,我真高兴在我最美丽的时候遇见了你。”
“傻瓜,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丽的,不管什么时候。”
听了这话云起不禁笑了起来,“我没想到我们十三爷也会说甜言蜜语,真是让我诧异啊!”
“我才不是说甜言蜜语,我说的是实话,不过,云起,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一句话。”
“没事,只是突然想起我曾经看过的一首诗了。”
“诗?你还有静下心来看诗的时候?”胤祥很惊奇地看着云起。
云起睨了他一眼,不满地道:“何着说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
胤祥忙摇头道:“我可没这么说啊!不过什么诗啊?念出来我听听。”
“世界上只有两种可以称之为浪漫的情感,
一种叫相濡以沫,另一种叫相忘于江湖。
我们要做的是争取和最爱的人相濡以沫,
和次爱的人相忘于江湖。
也许不是不曾心动;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有缘无份,情深缘浅,我们爱在不对的时间。
回首往事的时候,想起那些如流星般划过生命的爱情,
我们常常会把彼此的错过归咎为缘份,
其实说到底,缘份是那么虚幻抽象的一个概念;
真正影响我们的,往往就是那一时三刻相遇与相爱的时机,
男女之间的交往,
充满了犹疑忐忑的不确定与欲言又止的矜持,
一个小小的变数,就可以完全改变选择的方向。
如果彼此出现早一点,也许就不会和另一个人十指紧扣,
又或者相遇的再晚一点,
晚到两个人在各自的爱情经历中慢慢地学会了包容与体谅、善待和妥协,
也许走到一起的时候,就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任性地转身,放走了爱情。
在你最美丽的时候,你遇见了谁?
在你深爱一个人的时候,谁又陪在你身边?
爱情到底给了你多少时间去相遇与分离,去选择与后悔。
不是不心动,不是不后悔;但已经没有时间再去相拥,
如果爱一个人而无法在一起,相爱却无法在适当的时候相遇,
如果爱了,却爱在不对的时候,除了珍藏那一滴心底的泪,无言的走远,又能有什么选择?
要在时间的荒野;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
于千万人之中;去邂逅自己的爱人;
那是太难得的缘份;
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在彼此不断地错过;
错过杨花飘风的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