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探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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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探红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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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探春答应了一声,陆总管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殷勤地引了她出去。
    走至二门,陆总管便告了罪,探春笑道:“还怕我不认识路不成?旁的路不认识,出去还是知道怎么走的。您自个儿忙去,不用管我!”
    陆总管犹豫,歉然地打了个千儿,便退了回去。探春倒并不觉得他怠慢,从水溶那里,她知道这位陆总管并非等闲人,一般的达官贵人,还不至于劳动他送客呢!
    她也不以为意,沿着空无一人的长廊慢条斯理地迈着步,忽地一拍前额:“糟糕,竟忘了拿箫。”虽然原主人是水溶,但既送了她便是她的。再者,贾宝玉还没到王府门口,自己出去也只是干等。她朝四周看了两眼,没有瞧见下人,便返身往回走。
    一路上也没见有人相询,想是那些下人隐藏在哪个角落里。她有心找个人通传一声,免得撞到水溶的公事,倒不大好。无奈王府里的下人们素质也未免太好了些,任由她在廊里自由走动,就是没人现个影儿。仿佛给她一种错觉,整座王府里,只有她一个人似的。
    探春暗地里赞叹了两声,便穿廊入堂。谁知刚拐了一个弯,迎面就碰上水溶和一位盛装丽人并肩行来。两人几乎同时顿住了脚步,只有那丽人多迈出了一步,差些儿撞上水溶的肩。
    探春的脑袋里“嗡嗡”作响了一会儿,目光几乎无意识地盯紧了那丽人。朝云髻上珠环翠绕,钗头凤上垂下的夜明珠,有如鸽蛋大小。小巧的耳垂上,两颗明月珰莹莹生辉。她生得极好,眸子乌黑,映着宽袖修裙上的金红钩边,眸光便灿然流转。翦水双瞳,大约就是形容这样的眼吧?
    眼见丽人先诧后异,善睐的明眸中似乎写满了疑惑,探春才回过神来,强压住心口处不断冒出来的酸气,急中生智地解释道:“家兄有管箫落下了,我进来替他拿。”
    水溶这才知道探春去而复返的原因,神色一松,只微一侧头,便有人凭空出现。不一会儿,箫已经有侍女拿了过来,双手递上。探春谢过,勉强道了别便脚步匆匆地离去。隐约还听到身后的女声在问着什么,而水溶的声音压得极低,她走得又快,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走到大门口,竟觉得阳光明晃晃地刺眼,眼前便模糊了一片。隐约间,看到门口停着辆马车,却是北静王府的标记。正自诧异,却见水溶挽着那丽人走了出来,探春举袖抚额,疾步往一边走去。
    丽人向探春又看了两眼,才含笑登车。水溶方掀起车帘,忽地又叫过了个小厮:“替三姑娘叫一辆马车,就用我常乘坐的那辆罢。”
    探春听着,朝他看过去,见他脸上微含歉色,鼻子一酸,急忙死死地咬住了牙关,眼睁睁地看着水溶下了帘子,马车便迤丽行去。
    “三姑娘坐了先回府过去,回头宝二爷那里,王爷派人过去说一声儿,直接就回姑娘府上了。”小厮很机灵,口齿也便捷,三言两语就交代完了事。
    “多谢。”探春勉强说了两个字,急忙住口。再说两句,怕是忍不住眼睛里要冒水气出来了。顿了顿,掀起轿帘便坐了进去,心里不住地冒着酸气。
    刚才水溶和那丽人行迹亲密,虽然不曾搀着手,可两人之间的说话和动作,分明都不一般。她是谁?探春在自己的脑袋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才发现自己对水溶的了解少得可怜。
    他有王妃了?冒出来的念头,让她蓦然一惊。看那位的打扮,倒还真有王妃的派头。一颗滚热的心,刹那间便仿佛浸到了冰水里,“滋”一声,冻住了心房。
    她穿越这么一回容易么!看水溶和那丽人相处甚好,想必也琴瑟和谐,那自己扮演的角色,可就更不光彩了,分明是蓄意破坏人家夫妻感情嘛!
    坏事可以做,但万万不能做第三者!探春想得越明白,一颗心便越发的冷。到后来,连手脚都冰凉一片。
    正文 第五十四章 争如不见
    探春终于明白,水溶不过是她两世为人,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梦。每夜依约入夜,醒来却只剩下了淡淡的怅然。探春有意无意地打探,从宝玉嘴里知道,水溶已置了几个侧妃,只正妃空着。刚才那位,竟然是江南甄家的五小姐甄彤。
    甄彤是甄家根正苗红的嫡小姐,以她的身份,也不过屈居侧位。想来,是要找个门第更显赫的女子做正妃的。探春理智地分析了一下,自己甘心为侧妃,人家那里还未必过得去呢!
    越想越觉得不寒而栗,水溶那张温和的面容也现了几分狰狞。不说自己来自现代,根本不习惯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穿越来的几年,看惯了赵姨娘的尴尬,更不可能屈居侧室。但是正妃?用脚指头想,也是不可能的。
    经此一事,对水溶的思念竟是慢慢地淡了。一门心思再度操刀,“盗窃”金大侠的《笑傲江湖》。什么都是假的,唯有银子是真的,至少贾府被抄了以后,她还能不至于露宿街头吧?
    翠墨虽然不知道探春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发愤涂纸,但她还是乐于看到书的进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升,并且为令狐冲对小师妹的感情感动得眼泪汪汪,下笔的时候,写到“林平之”三个字,就咬牙切齿地用力,几乎变成墨团子。
    “这个……”探春愕然,虽然她也不喜欢林平之横刀夺爱,可是还不至于像翠墨这样“爱恨强烈”。
    “反正当归和半夏要重新抄,她们知道这个是林平之就行了。”翠墨赧然一笑,却仍然在写下一个“林平之”的时候,再度画成了墨团……
    好吧,就当是速记符号好了。探春自嘲地想了想,继续讲故事。现在她已经懒得自己组织语言,只是当讲故事。至于文笔润色,翠墨的功底也不错,完全可以胜任,反正是半白话性质的。
    在翠墨心切切的“督促”之下,探春居然没有什么太多的闲心去想水溶。
    只是她刻意地选择遗忘,有人却三不五时地“北静郡王”四个字不离口。此人自然是贾宝玉是也。
    这日也不知为什么,塾师大约是家中有事,早早地就放了他回大观园,所以某人兴兴头地便拐到了秋爽斋。
    “北静郡王才让人捎了信来,邀请咱们过去耍呢!”
    探春便托辞不去:“我一个姑娘家,三天两头往外跑,成什么样子!你要去,便自个儿去罢。”相见争如不见,再见也不过黯然销魂而已。
    “三妹妹,你得罪王爷了?”贾宝玉小心地问。
    “怎么?”探春被他没头没脑地问得有些发愣。
    “我已经约了几回,可你都推了,不是你们闹了什么别扭罢?”贾宝玉理直气壮。
    探春好笑:“你和林姐姐三不五时地闹个别扭,当人家也是这么的?你和林姐姐是青梅竹马,彼此都知道脾性。可他是什么人?身份摆在那儿,我再不知事儿,也不会去得罪了他的。”
    “那你怎么……”
    “到底是未嫁的女孩儿家,总不能老是往那儿跑。一次两次还能侥幸,多跑几次,还有不透风的墙么?到时候传出去,这名声可好听?”
    贾宝玉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几眼,才咕哝了两句:“奇怪,以前从没见你有这顾虑!”
    “现在大了,自然比从前懂事。”探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有心劝两句仕途学问的话,又记得他前不久似乎为此还抢白了薛宝钗,便又生生忍下。罢了,反正原着里的贾宝玉,也是这样专在女孩子堆里做功夫的。
    “我瞧着王爷怪想你的。”贾宝玉不屈不挠,继续游说。
    探春冷笑:“他想我作甚?府里头有的是陪着他的人,我倒是算是哪一出呢!难道我娘是奴才,我也只能做小不成?”
    贾宝玉倒没成想探春会有这样的激动,顿时哑口无言。探春看他神色,也自觉好笑,不过是撞见了人家夫妻两人的亲密行径,便把这无名之火朝着贾宝玉发出去,倒是自己没有道理。
    “算了,我不过是发发牢骚。”
    “那……你今儿还去不?”贾宝玉对女孩子向来脾气好,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妹子?因此也不生气,仍是涎着脸儿凑过来问。
    敢情他听不懂什么叫婉言拒绝吗?探春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听说今天请了京城最着名的旦角琪官唱堂会,若是不去,未免可惜。”贾宝玉眼珠子微微一转,便搔到了探春的痒处。
    虽然她不大爱听戏,但听说那琪官长得当真是“天香国色”,比女人还要俊俏几分。唱功自然是一流的,不过大多数人还是喜欢看他的扮相。偏偏他还是演的旦角,难怪让人想入非非。
    一个男人,怎么称得上这样的评语?好奇心狂飙之下,探春犹豫再三,终于答应了贾宝玉,同车前往北静王府。
    听得她来,水溶亲自迎至二门。
    “探春,你来了。”他语气自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越发觉得亲切。
    “听说琪官在这里唱堂会呢,过来听戏。”探春含笑,虽然态度温和,但骨子里却透着一种疏远。
    水溶最善察言观色,自然觉出她的不同,不由微微皱眉,想要问个究竟,可探春却与贾宝玉形影不离,竟不得其便。一路上,贾宝玉还滔滔不绝地向探春介绍着琪官:“听说他只要唱新戏,忠顺王爷便要去捧场。”
    探春对男人的八卦不感兴趣,更何况水溶还在她的前面引路,只是似听非听,嗯嗯呀呀地适时发出个声音,表示自己在听。
    水溶没有觑着有利时机,无奈之下,只得引了二人到后花园:“也不是唱堂会,只是让他过来坐着唱两句罢了。虽说是个戏子,谈吐倒也有趣。可惜今日没让他带行头来,不然上了妆让你看,怕是你要认为他是女子之身。”
    探春更是好奇,反正她也不在乎听那唱腔,只想看看琪官其人罢了。
    方入亭子,就见一人跨了出来,行礼如仪。探春见他穿一件玉色酡绒的夹袄和水红色的撒花夹裤。衣服倒不起眼,人却让人眼前一亮。面似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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