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情觞- 第6部分

　　叶罹下意识地伸手要抓住杯子，可是没有成功。杯子落地，顿时应声碎裂，碎片散落满地。

　　推门而入的莫览看到此景，他看到她唯一留给他的念想在自己眼前碎裂，他眼中充满了伤痛，没有了它，他还会记得她吗？没有了它，他怕自己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他会淡忘关于她的一切。

　　他的视线紧紧停留在那破碎上，紧握双拳，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谁让你碰它的？”莫览厉声嘶喊。

　　愤怒，悲伤从心中涌出，再也无法抑制。

　　叶罹震惊了，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如此悲伤的神色，他从未如此冷厉地对她。。。。。。

　　顿时泪如雨下，“对不起，我。。。。。。”她此刻不知所措。

　　她慢慢蹲下要拾起地上的碎片，但是莫览抢先一步，奔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倒“不准你碰。”冷冷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颤抖着双手，拂上那残破，“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似在自言自语，眼中盛满了悲伤。

　　叶罹跌坐在地上，她不怪他，但是他的伤感，他对它的珍视，他对“她”的呼唤，深深刺痛了她。“她”是谁？“她”为何如此重要？

　　叶罹终于明白了莫览平时眼底一闪即逝的悲伤也是为“她”。杯子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叶罹缓缓站起了身，目光注视着莫览的身影，她不知要如何抚平他的伤痛。

　　“我。。。。。。”

　　“出去，你，出去！”

　　叶罹夺门而出，泪打湿了脸颊。

　　“小姐，你去哪？”吴妈焦急地问。

　　夜深，雨疾。

　　叶罹已感觉不到雨的冰冷，因为她的心已失去了温度。

　　她近乎疯狂地跑着，她不知自己该在哪里停留。

　　她今天知道了答案，并非是她所期望的答案。他对她冷漠，漠视，疏离的原因在于他对她没有爱，小时候的关爱，温情，完全是来源于怜悯或是同情。

　　冷雨打湿了她，她茫然地徘徊于这个令人心碎的雨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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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章　碎心（中）］


　　莫览渐渐地平静下来，他呆坐在碎片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叶罹做的事。

　　他对她大吼，他将她推倒在地，他厉声要她离开。。。。。。他究竟都做了么？

　　“吴妈，小姐呢？”莫览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悔，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小姐刚才跑出去了，不知道。。。。。。”语未尽。莫览已奔出门外。

　　悔恨充斥胸间，他难以想像失去她是什么感觉，他的心被抽空了。

　　黑夜覆盖了他，只有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她，太耀眼，他，无法直视。

　　她刚刚失落，悲伤的神情总在他头脑中回放。

　　雨夜，莫览急速飞驰，在过往的人群中，他急切地搜索着那牵动他一切思绪的身影。

　　哪里，哪里，会是哪里呢？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助。他不知跑了多久，雨停了，黑暗褪去，他却依旧没有见到那属于他的阳光，他颓然无力地倒下了。。。。。。

　　新月湖边

　　叶罹整夜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任由雨水划过脸庞，雨与泪交织。

　　她，真的累了；她，没有怪他；她，为他心痛；她，依然爱他。

　　她依然会把他们的过往作为最珍贵的记忆珍藏。

　　她忘不了，十年前，在那个自己最痛苦的日子，他走进了她。

　　他拉起了她的手，脸上没有笑容，掌中却传来温暖，

　　他以令一种方式教会她坚强，他内心孤独，却给予自己最无私的关怀，

　　他，在她害怕的暗夜里，总是默默陪在她身边，

　　这样的他，她无法忘记。

　　后来，他疏离她。

　　他，压抑内心的痛苦；他，用放纵的生活来麻痹自己失落的心；他，以疏离掩盖内心的脆弱。

　　这样的他，无法阻止她去爱他。

　　她，已经作出了决定，她会远离他，她不会再去靠近他的心，她只会默默地在心中守望他。

　　她明白了，也许是自己的靠近让他无所适从；也许是自己误闯了他的世界，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也许是自己成为了他的困扰。。。。。。

　　当黑暗消逝，第一缕阳光显现时，她决定回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她，要放开自己，同时也放开他。

　　推开家门

　　“小姐，你可回来了。”吴妈关切地说。

　　“我没事。”

　　“不是说你，先生高烧不退，现在还在昏迷中。”

　　“怎么回事？”叶罹焦急地问。

　　“昨天你离开后不久就发高烧了。。。。。。”吴妈还记得昨天颜冰找到莫览后，将他拖回家，莫览叮嘱不许向叶罹透露自己出去找过她。

　　叶罹奔上楼，是自己伤害了他，是自己带给他痛苦，是自己打碎了他心中最珍贵的。。。。。。

　　她走到莫览房间，推开门。

　　她看到了莫览的私人医生正在给他打针，而莫览无力地躺在床上。

　　待打针完毕，“我能和他单独呆会儿吗？”她轻声地问。

　　医生点头退出房间。

　　她走进床边，久久凝视莫览那疲惫的脸，似要把他印在脑海中。

　　“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这样凝视你。”她轻声说。

　　她坐于床边，轻柔地拂上那紧锁的眉头，希望抚平他心中的愁绪。

　　“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这样抚慰你。”她轻声说。

　　她缓缓俯身，慢慢贴近那干裂的双唇，覆上自己的唇瓣，希望传递给他温润。

　　“请原谅我，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吻你。”她轻声说。

　　她抬起头，泪再一次涌出，滴落在莫览紧闭的眼眸上。

　　“览，从今天开始一切回到原点。回到十年前，你，只是我的养父。”

　　“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带来伤害。”

　　说完，她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门外

　　“小姐，你怎么了？”吴妈看到她呆滞的目光，担忧地问。

　　叶罹勉强地笑了笑，“没事，我该去上学了，您好好照顾叔叔。”

　　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唤他叔叔，她知道这个称谓为他们的关系划定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从此以后，他，只是她的养父，而一切还可以回到从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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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四章　碎心（下）］


　　“你在哪里啊？罹，你不要离开。。。。。。”在叶罹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莫览说出了这句呓语。

　　他仿佛在梦境中看到，阳光下走来一个女孩。

　　女孩眼含深情地注视着他，她温暖的手拂上他的眉；她温润的唇瓣覆上他的双唇；她甜美的呼唤他“览”，她。。。。。。

　　莫览想伸手拥住她，可是他却听到她说：“览，从今天开始一切回到原点。回到十年前，你，只是我的养父。”

　　“不！”莫览惊呼出声，原来一切只是梦，但为何会如此真实，他感觉到了她，她深情的目光，她轻柔的抚慰，她蔷薇般的气息。。。。。。

　　在一旁照顾的吴妈，看到他醒来，松了口气：“您可醒了。”

　　莫览艰难地开口：“小姐她回来过吗？”

　　“刚刚回来过，不过她去上学了。”

　　莫览惊叹，刚才的一切是真的？他有一丝欣喜，她又一次唤他的名字，她第一次吻了他。

　　但是那句话马上让他的心冷却，她说一切回到原点，他只是她的养父。。。。。。

　　他要失去她了吗？他不要，他也不能。

　　“吴妈把我手机拿来。”

　　“您烧刚退，还是休息第一。”吴妈为他的身体担忧。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他现在只想见到她。

　　接过手机，“颜冰，派车来接我。”

　　“总裁，你还在发烧要。。。。。。”

　　“十分钟后我要坐在车内。”语气坚定地不容他人置疑。

　　梦誉高中

　　叶罹来到校门，洛殇依旧斜倚在校门口等她。一切似乎没有变化，只是她的心在昨天的雨夜碎了。

　　看到她眼中的疲惫和伤感，洛殇极为担忧。

　　他迎上她，忧心地问：“薇，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叶罹轻笑：“没事，我很好。。。。。。”说着整个人倒了下去。

　　洛殇马上拥住了她，他疼惜地抱起她。

　　回到自己的车上，他依旧拥着她，为她披上自己的外套，“开车，回家。”

　　“医生，她还好吧？”看着她，洛殇的心隐隐作痛。

　　“她着凉了，看样子是淋雨了。有些发烧，不是很严重。”

　　“淋雨？”洛殇疑惑，看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我帮她打过针了，按时吃药，烧很快会退的。”

　　“谢谢您。”

　　洛殇紧紧握着叶罹的手，眼中写满了痛惜。

　　“薇，别这样，你这样撕碎了我的心。”洛殇轻声低语。

　　莫览的车停在校门边。

　　“总裁，小姐今天请了病假，我刚才打听了一下，小姐今天早上在校门口晕倒了，然后言洛殇带走了她。”颜冰向莫览汇报。他从未见过莫览如此紧张一个人，眼中的担忧不是从前的莫览会有的，即使是对她。。。。。。

　　“去言洛殇家。”莫览听到她晕倒的后，更加急切地想见到她。

　　叶罹醒来，看到洛殇守在床边，“殇，怎么回事？刚才咱们不是在学校吗？”

　　洛殇看到她醒来，就安心了，“刚才你晕倒了，放心我帮你请了病假，你好好休息。”

　　叶罹点了点头。

　　这时，管家进来，在洛殇耳旁说道：“莫氏总裁来了，说要来接这位小姐。”

　　洛殇没想到莫览行动如此迅速，“你先出去吧。”

　　叶罹问道：“殇，怎么了？”

　　洛殇不想隐瞒她，“莫览来了，要接你走，你如果不想。。。。。。”

　　叶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