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提剑,跟着卢方等一起来到一座庭院之中。园中没有什么花草,倒是种了一片片的翠竹,跟展昭和白玉堂比武所在的后山倒是十分相似。
众人停在一座假山之前。展昭狐疑地看着卢方,难道这假山之中另有乾坤?
蒋平接过卢德手中的灯笼,拨开掩映着假山的翠竹枝叶,便钻进了假山。
“贤弟,请随我来。”说着,卢方也走了进去。展昭紧随其后。
假山内壁崎岖狭小,刚好够一个成年男子出入。而且,越往里走,越是往下。在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到了尽头。一堵石墙,堵住了他们的去路,而那墙上,贴着一张纸,那纸上白纸黑字写着“气死猫”三个大字!
众人见此,皆是一惊。展昭也是楞了一楞。
蒋平忙把那纸扯了下来,不好意思的对着展昭赔笑道。
“五弟胡闹,展大侠莫要见怪!”
展昭虽未说什么,却是明显地面有不悦。不是因为“气死猫”这三个字,这东西他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晓云的安危,他现在满心挂念的都是晓云何在,是否安好。若是白玉堂为了他们之间的名誉之事而牵连晓云,对她不利,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石门缓缓地被打开了,里头的光亮一点一点地透出来,而里头的声音却马上就传到他们耳朵里。
是男子粗重混乱的呼吸声,和女子哭喊挣扎的声音。
卢方等一下子就楞住了,面面相觑。
而展昭则是瞬间冷下脸来,锐利地眼神扫了他们四人一眼,也不等石门完全打开,便侧身闪了进去。
穿过石门之后,展昭所见到的那一幕,叫他浑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冲到了头上。
“白玉堂!”一声怒喝,展昭已冲了过去,一把揪起正在对晓云施暴的人,狠狠地摔向一旁。那白玉堂竟然也就这么被摔倒在地。
卢方等已进了石室,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白玉堂,他们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此时,白玉堂半跪在地上,气喘如牛,面红耳赤的,而他身上只穿着亵衣,上身近乎半裸。这,这情形不是……他们的五弟,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四鼠都不敢去看展昭,那个女子,便是展昭要找的人,而他们的五弟居然对她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行径,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都教他们这些做兄弟的无言以对。
卢方给两个弟弟一使眼色,韩彰和徐庆便上前去扶了白玉堂。走近之时,二人皆是忍不住地皱眉,他身上的酒味实在是浓得太过刺鼻。白玉堂想是醉得厉害了,居然也就这么让他们俩架了出去。
卢方看了展昭一眼,见他背对着他们,将那名女子护在身前,他只看见那个女子的头顶,还有断断续续传来的呜咽声。望着展昭僵直的背,卢方又是气愤,又是羞愧,不知道如何开口。
“卢庄主可否行个方便。”
展昭冰冷地声音传来,听得卢方一阵心寒。方才还是卢大哥,现在却又唤他卢庄主了。卢方心里唏嘘不已,却也无可奈何。这情形,换做是他,怕是要提剑伤人了,亏得展昭此刻还冷静地下来,他们已算是庆幸了。于是应了声好,便和韩彰一同退了出去。
展昭将晓云紧紧地箍在怀里,任由她的牙齿,紧咬着自己的肩膀。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他所看到的那一幕。
破碎不堪不能蔽体的衣衫,凌乱汗湿的长发,满脸泪水的面庞,还有身上刺目的点点红痕。
此刻,展昭的心头仿佛千针万刺一般,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搂紧了怀里正在呜咽哭泣,不断颤抖的人,一边轻抚着她的头,一边低声安慰:
“没事了,晓云,展昭来了,没事了……”
过了许久之后,晓云才渐渐止住了哭泣,身体也不再控制不住的颤抖,展昭这才稍稍松开了她。扯过一旁的锦被,披在晓云身上,把她包了个密不透风。随后,才在她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可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唤了她的名字便没了后文。
他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问她发生何事?这事情不是明摆着的吗!?
问她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又怕勾起她不好的回忆,这好不容易平复一些的情绪,怕是又要激动起来。
问她身体可还好?他心知,不管是她身体或者心里,只怕都好不了。
想要关心安慰她的心,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教展昭深感无奈,如今他倒是恨起自己的不善言辞来了。
“晓云……”
晓云紧着身上的被子,微低着头看着展昭蓝色长衫的衣摆,听见他唤她,她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总觉得,十分的尴尬,十分的,叫她难以面对。方才那么自己狼狈的样子,都让他看见了,发生这种事情,恐怕她已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了吧。
“展大人,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过了好一会儿,晓云才低低地说出一句话来。
展昭一愣,猛地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
晓云狐疑地看看他的手,再看向他。见他一脸地紧张和忧心,先是一愣,随后微微苦笑一下。
“展大人,我不会想不开的。我只是想梳洗一下,换个衣裳,不知道展大人,可不可以想办法……”
展昭听此,紧握她肩膀的手这才松了下来,忙点头道:
“好,展昭这就去安排,晓云在此稍候。”
晓云微微点头,展昭这才起身,离开之时,又回头看了晓云一眼,似乎还是不太放心。晓云见此,心里一暖,鼻子一酸,忙挥挥手,再次向他保证自己不会做傻事,展昭这才转身离去。
关键所在
卢家庄的花厅之内,端坐着三个人,分别是卢方、韩彰和展昭。三人均是一脸的凝重,花厅之内气氛异常紧张压抑。
“卢庄主,是否该请白玉堂出来给展某一个交代?”展昭对着卢方沉声问道,言语之中,颇有微词与不悦。
卢方忙点头应道:“这是自然,只是五弟醉酒,卢某已让两个弟弟拉去醒酒,待他稍微清醒之后,再来向展贤弟致歉。”
展昭挑眉,微微一嗤。“致歉?”如此大事,关系一个姑娘家的清白和终身幸福之事,是一句致歉就可以解决的吗?
卢方自然听得出其中的意思,脸上尴尬不已。心中难免责备起白玉堂来,平时偶尔胡闹一番也就罢了,这次居然闯下如此大祸,平白毁了人家姑娘家的清誉,这可如何收场。
“贤弟放心,卢某定然让五弟负起责任来。明日卢某便叫人挑选吉日,前去公孙姑娘府上提亲,绝不会委屈了她。”
卢方此话一出,展昭这便铁青了一张脸,双手不自觉地握拳。沉声说道:
“展某要的不是白玉堂负责,而是要一个解释。”
卢方和韩彰皆是一愣,不解地面面相觑。五弟闹成这样,展昭居然不要他负责?那这姑娘家可怎么办?
正在此时,蒋平匆匆进了花厅。
“大哥!”
“五弟呢?”
“五弟他还未清醒。”蒋平皱眉,“五弟不止是醉酒,而且,他中了一种很厉害的□,所以才为不受控制地冒犯了那个姑娘。”
蒋平对着卢方说道,却也是说给展昭听的。
“哦?”卢方一听,心下松了一口气。心想,五弟固然是有时候顽劣一些,但是是非黑白还是分的很清楚的,他也绝对不会做欺侮女子这种事情,他是相信他的。只是方才一急,倒是无意中怀疑他,埋怨他了。这倒是他这个做兄长的不对了。
“那他现在如何?”在一旁坐着的韩彰不由地站了起来,担心地问道。
“大嫂已经给他下了针,配了药服下去了,大约一刻钟以后会醒过了。”蒋平回道。
卢方点头,随后转向展昭,只见他正襟危坐,一手放在椅背上,一手握着放在机上的剑,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展贤弟……”
展昭抬手制止,“不管事出何因,我希望卢庄主和白玉堂都会给展某一个交代的。”
卢方感激地点点头,“卢某会彻查此事,定然给贤弟一个交代。”
说着,卢方便跟着蒋平出了花厅。韩彰则是领了展昭先到庄内的西厢,随后便也感到白玉堂居住的院落。
白玉堂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舌燥,背上还隐隐作痛,好像被人狠狠踩过一脚似的,总之就是浑身都不舒服。正在奇怪怎么回事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可算醒了!”
白玉堂转头,便看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坐在离床不远的凳子上,一手撑着自己的腰,一手放在桌上,定定地看着自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白玉堂猛地坐起来,“大嫂,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来这个妇人正是卢方的发妻,闵秀秀。
“我怎么会在这里?”闵秀秀猛地站起来,而她大的像西瓜一样的肚皮似乎微微地颤动一下,看得白玉堂心惊肉跳
“大嫂,你慢点,当心肚子里的孩子!没几日就要生了,可不能有闪失。”白玉堂忙下了床。
闵秀秀一步上前,伸出右手直戳白玉堂的头。
“你也知道我快生了,你也不给安生些,给我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这下可好,我看你怎么了结!”
闵秀秀单手叉腰,做一茶壶状,对着白玉堂大声数落,那声音听起来倒是中气十足,一点都不像将要临盆的孕妇。
“什么如何了结,展昭不是已经带着玉如意回去了嘛!”白玉堂低声嘟囔着,心想,若不是他的四个好兄弟联合起来算计他,给展昭取玉如意,他也不会郁闷的喝酒买醉,搞到现在脑袋里跟打鼓似的,还浑身不爽。
“你说什么?”闵秀秀的声音又提高了一度,“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没事喝那么多酒做什么,平时见你喝酒是千杯不醉的,今天怎么就醉的那么厉害?!居然连让人家下了药都不知道,还搞到去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你知不知道清誉对一个姑娘家的重要性,你毁了她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