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大侠,你身上的伤,可是无碍了啊?”白玉堂开口了,可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却让人浑身不舒服。
“厄……”展昭楞了一楞,方才笑道。“无碍,有劳白兄挂心。”说着,对白玉堂抱拳一礼。
白玉堂睨了展昭一眼,随后一屁股坐到床沿上,伸手按上他的肩膀,展昭一时未防备,竟然被他给按在了床上。
“白兄,你这是?”展昭欲要起身,白玉堂却不肯松手,展昭挣扎,白玉堂用力,二人较量一番,展昭终于放弃。他本就处在被动地位,再加上身上有伤,气血不通,根本就不敢使力,白玉堂一手的蛮力,平时倒是好说,但此时,他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只得让他这么按着。“白兄……”
“展、大、侠,包大人吩咐你好好休息,你就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莫要乱动。不然,待会儿大人知道了,可是要怪罪的。”白玉堂似是关心他,好声劝他,可这表情看着却不像是这么回事儿。
展昭见他怪异地表情,阴阳怪气的强调,心想肯定是自己昨夜抓阄时使的小把戏被发现了,不由地心里头一虚,想着还是自己主动坦白承认,给他赔个不是比较好。“白兄,昨夜之事,展某也是情非得已,对白兄的欺瞒之处,展某在这里赔礼了,还望白兄莫要见怪。”
“昨、夜、之、事?”白玉堂盯着展昭,一字一顿。
“是,昨夜……展某不该在抓阄之时使诈。”展昭大方承认。这事,他本来就没想着要瞒多久。昨夜瞒过白玉堂的眼睛,已是不易。若是事情顺利,他一直都没有发现,那是万幸,不过,被他发现,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白玉堂听此,暗暗咬牙。好你个臭猫,果真是你使诈。既然你现在自己承认了,可就别怪白玉堂我口下不留情了。你有伤在身,我动不得手,我还动不得口不成?白玉堂看着展昭,心里气愤,说话的语气,也不甚好听。
“没想到堂堂南侠,御猫展昭,也会使这些个不入流的手段。真是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叫五爷我痛心。枉费我还把你当成是对手,要与你一较高下,现在看来,你这南侠和御猫之称,也不过是名不副实,浪得虚名罢了。在官场上混多了,就只会尔虞我诈,使手段了。你是怕了我,不敢与我堂堂正正地正面对决吧?”
展昭一听,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一次抓阄罢了,白五爷,你至于吗?
“我看,你的功夫也就是三脚猫功夫,花拳绣腿,只适合在皇帝面前耍耍,在江湖上,根本就混不下去。”白玉堂单手手臂托在展昭胸口,恶意地稍稍往下压了一下。但是,就这么轻轻一压,也痛得展昭眉头直皱,不过,愣是让他给忍着了没吭声,顺便把白玉堂的话当耳边风。可白玉堂哪里会就这样罢手,那张刻薄地薄唇,继续絮叨。“难怪你要在耀武楼上给皇帝耍宝,投身公门了呢,皇帝那“御猫”的称号,倒真是赏的十分恰当呢!你说是不是啊?‘御、猫’大人?”
展昭面上轰得红了个透,只因为方才白玉堂说的那些话。当年他在耀武楼献艺,本不是太情愿,完全是碍于包大人情面,不得已而为之的。当初,这事传到江湖上,被江湖上的人说得不知道有多难听。那时他都忍下来了,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知道解释亦是无用。只等着时间久了,人们把这事情淡忘过去也就罢了。可事实上,他最恨别人拿这事情同他说事儿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事情老早就淡了,再也没有人提起。今天,被白玉堂这么一提,展昭的火气刷得就上来了。“白玉堂,你不要太过分!”
白玉堂见他恼怒,心里头出奇地爽快舒坦。原来这只猫也会发火,他还以为他没脾气呢!看来他戳到他的痛脚了,很好,很好!“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不服气啊,不服气你来打我啊!”白玉堂嚣张地说着,几乎整个人都压在展昭身上。
“白玉堂,你不要趁人之危,欺人太甚!”展昭身体本就虚弱,躺在床上,再被白玉堂这么一压,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敌不过他,气得脸色煞白,胸口不断地剧烈起伏。也不理会那只笑得可恶的老鼠,干脆闭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好不容易把那怒火压了下去,又觉口干舌燥,果然是动气容易伤身。
见着展昭这副样子,白玉堂心里那个爽快。气死你,臭猫!
“起开,我要喝水。”展昭睁开眼睛,推了推半压在身上的白玉堂。谁知他竟然分文不动,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展昭登时气得脸色煞白,这老鼠,分明就是有意为难他!“白玉堂!”
展昭一声怒吼,白玉堂心里更乐,不过又怕压在他身上太久,把他压出什么个什么好歹来,那可是得不偿失,赶紧一下子跳开,单脚才在床边,伸出食指在展昭胸口一戳一戳,笑得更是得意。“病猫就是病猫,发威也变不成老虎!”
展昭瞪了白玉堂一眼,起身走到桌边欲要倒水喝,结果走到桌边,还没碰到茶壶,扑通一声,一颗石子飞来,把那茶壶穿了一个洞,那壶里头地水咕噜咕噜地就流了满桌子。展昭回头,就瞧见白玉堂手里抛着颗飞蝗石玩儿,得意洋洋地朝着他笑。展昭脸色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胸中有股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的,直觉全身真气运行不畅,再看白玉堂那可恶地笑脸,更觉头疼胸闷,不由地身形一晃。
“展大哥!”晓云进门,正瞧见这幅场景。赶紧几步上前,放了手上的东西,扶住了展昭,关切地问道。“展大哥,你怎么样?”
展昭虚弱地摇摇头,表示无事。晓云见他这样子,心疼的要命,回头狠狠地瞪了白玉堂一眼,随后扶着展昭在床上半躺下来,又细心地在他背后垫了枕头,好让他靠着舒服些。随后,又取过自己端来的粥,在床沿上坐下。“展大哥,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等一下还要喝药。”晓云柔声对展昭说着,搅了搅碗里的粥,吹凉了一些,才递了过去。
展昭感激地看了一眼晓云,将碗接到手中,慢慢地吃起来。晓云见他吃得挺香,开心地笑了起来。
白玉堂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们俩。虽然晓云也曾经为他做过同样地事情,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对着展昭,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是么自然,那么和谐,那么温馨,甚至彼此间徜徉着似有似无地亲昵感。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在晓云身上感受到过的。而且,她自进屋之后,她的眼睛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展昭。而她看着他的眼神,这么温柔,那么心疼,那么眷恋……就好像看着最心爱的珍宝似的。
白玉堂突然觉得心口阵阵紧缩,酸痛难耐。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她不是不懂他的心思,而是她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根本就看不见别人的心思了!难怪她那日一口回绝他的求亲。难怪前几日她总是在他房中对着窗户唉声叹气地发呆,他的窗户,对着的是展昭的屋子!他是在他的屋子里,抒发着对别人的思念!
“……白兄?”展昭抬头,看向白玉堂,他的眼神,夹杂着愤怒和恨意,看着他如坐针毡。这感觉,却不是方才与他计较昨夜之事的那种感觉。
白玉堂不应,瞪了二人一眼之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晓云回头,只瞧见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
“五哥?”
白玉堂脚下一滞,背脊一僵,停了一下下,便头也不地跨出房门,运起轻功,飞奔离去,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晓云看着敞开的房门,一头雾水。“展大哥,五哥这是怎么了?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进门的时候还看见白玉堂笑得十分开心的样子,怎么这会子就这幅样子了。这变脸比翻书还快。
展昭看着晓云,笑着摇摇头。“没事,白兄因为昨夜的事情,与我置气呢!”
“昨夜之事?”经展昭一提,晓云倒是想起来,先前白玉堂说过展昭设计他之类的话。“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展昭见晓云一脸好奇看着自己的样子,便把昨夜在饭厅抓阄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两支筷子是一样长的吧……”晓云看着展昭,笑得有些无奈。她倒是没有想到,展昭还会使小计谋来算计别人,可是这目的着实叫人哭笑不得。哪有人这样子的啊?
展昭笑着点点头,“正是,晓云果然聪明。”
晓云一脸地无奈,横了展昭一眼。“展大哥,我可从来没见过或者听说过,有人‘不择手段’为的却是把自己置于险境的。以后可别再这样了!”
展昭笑笑,没有说话,三两口把剩下的粥解决了。晓云接过空碗,放在一边,又取了布巾打湿了,递到展昭手中。
“不如我去看看吧,你这么做也是为他好,这事情,说说也就算了,真生气可就不对了。你们两个要是为这么点事情闹起来,可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五哥脾气犟,我去劝劝。”
听晓云这么说,展昭正擦嘴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这事,还是我去吧。”
“不成!”晓云一口否决展昭的提议,“你现在需要休息,大人说了,你今天一步也不许离开房门,只能在床上躺着!”
展昭被她强势地语气惹得笑了起来,他方才也已经准备休息了来着,只是被白玉堂这么一搅和,现在也没这心思了。“晓云,你过来。”展昭拍拍自己身边,示意晓云坐过去一些。晓云依言挪了挪位子,“怎么?”
展昭右手扶上她的肩膀,就凑了过去。晓云一愣,以为他要亲她,脸刷得就红了起来,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
白玉堂一路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多远,只觉得风声呼呼地在耳边穿梭而过,脑海中不断地浮现他和晓云在一起的种种。
他们第一次见面,她看着他的脸,楞了许久,他对她说话的时候,她红扑扑地脸蛋,跟个红苹果似的。他们第二次见面,他接住从马上坠下的她时,她身上的淡淡香气,依旧清晰。第三次见面,他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