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阳光倾洒进来,染上一层金色的薄雾。
一夜无眠之后的状态,脑袋竟是格外的清醒,两人聊了些有的没的,医院门口,便笑着分道扬镳,转身之际,唇角扬起的笑容才逐渐凝固,活的没心没肺点,也挺好的。
这两天没有她的戏份,她便在排练厅练起了类似舞蹈的武术动作,只因两天后,便是一场雨夜中的打斗戏。
因脚上有伤,练了半天她便吃痛坐了下来,发丝沾着汗水湿漉的贴在额头上,两颊上,双手撑在地板上,细微的喘着气。
“脚受伤了就别练了,我可以让导演推迟拍摄。”林哲风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蹲下身,将手中的矿泉水递给他。
“谢谢,不用了。”她没去看他,继而缓缓的站起取了一旁凳子上的水来喝。
“怎么了?好像看到我你很不高兴?”林哲风跟着她站起,尴尬的将水放在一旁,“是我哪里得罪你了?”
“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你不需要再这么假惺惺了。”沫筱染一直淡淡的看着前方,视线一秒也不曾落在他身上,“林总,拍完这部戏后我就会退出娱乐圈,以后,我们也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了。”
“筱染,你在说什么?”她不看他,他索性就走到她对面,“我不过是出差了几天,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我只是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实而已。”沫筱染抬眸淡漠的看他,“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你呢,为了陷害我,真是舍得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我什么时候陷害你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沫筱染也懒得跟他讨论这个话题,提起包绕过他便想走,手腕却被他抓住,“筱染,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找你,你却是用这种态度对我,如果你现在不把话讲清楚,我不会放你走。”
“讲清楚?好,那我就讲清楚,我被人下了药和你睡在酒店的事是安晴晴干的,她是你表姐,你敢说,这件事你不知道?你敢说,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闻言,林哲风一愣,看着她微怒的脸庞,略去心间瞬时泛起的激荡,抓着她腕处的手不禁更用力了一分,“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如果说真有关系的话,我和你一样,也是被害者,虽然我和表姐关系好,但并不代表她做的事就一定跟我有关,筱染,你相信我,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是她干的。”
见她的眸中闪过片刻的迟疑,他进而继续解释了下去,“曾经我也怀疑过她,但是她没承认,后来我也是半信半疑,毕竟她是我表姐,我总不能没有证据却硬要说这事是她干的吧?”
“这——”沫筱染嗫嚅着开口,再次仔细打量了下他,见他这个样子,好像也不是在说谎,只是,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他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半晌,她才低垂着眼睑开口,语气明显柔弱了许多,林哲风一听,便知道她的态度已有所软化了,忙坚定的回答,“如果你不信的话,我现在就去找我表姐,让她当面跟你说清楚。”
172 曾经有那么一刻,他亲过她……
“不必了,我不想看到她。”沫筱染随即将包一放,“我要练舞了,你没什么事的话可以走了。”
“你这样还怎么练,脚不要了么?”林哲风蹙眉,一向以温柔和煦的形象出现在她面前的他此刻竟不顾她反对的将她打横抱起,“听话,不然我让整个剧组都停止拍摄。”
“我说了没事了,你放我下来。”秀眉深深拧起,男人怎么都这样?凭着自己力气大就可以不顾别人的意愿么?!
“钱是我投资的,如果你在拍戏时伤势变的严重,到最后医药费报销花的还不是我的钱,所以,你就放弃挣扎吧,别在敲诈我那些可怜微微的钱了,为了赚它们,我可是费了不少血汗的。”
沫筱染知道拗不过他,只好怏怏的垂下头,算了,多余的挣扎也只是徒劳的,只是大后天的戏份,就不知道能不能完成了。
……
两天后,夜里,剧组制造的雨水漂泊而下,沫筱染持剑吊着威压,一袭白衣站在房舍屋顶,宛如九天玄女,翱翔在天穹之间。
雨大风亦大,湿漉的雨水沿着发丝流下,濡湿了睫毛,润湿了唇瓣,即使这样,白衣依旧翩然若飞,瞬时,挥剑起舞,脚尖轻点屋顶瓦砾,旋转飞天,蓦地,电光火石间,竟又持剑直直向地面刺来!
动作优美的一气呵成,下一秒,导演正欣喜的准备喊“卡”时,沫筱染却身形一偏,重心不稳之下,竟如折了翅膀的鸟儿在风雨中飘零颤抖,剑哐当掉落在地,守候在旁的林哲风心下一惊,微眯的双眸极快的捕捉到随剑落下的石子,眸底闪过一丝阴戾——
因着威亚,沫筱染缓缓安全的降落在地,肌肤似雪,透着病态的白,嫣红的唇瓣亦是成了透明的颜色,抬手抚去脸上的水迹,片刻,却觉得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倒进一个宽阔的怀抱。
“谁扔的石子!”林哲风将她抱起,她的身体很轻,轻的让他泛起一种叫心疼的情愫。
“是我扔的,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了那么多男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们的Eric!”一个女人气势汹汹的站了出来,不顾脸色已经铁青了的林哲风,兀自骂了下去,“像她这样的贱人,根本配不上Eric,也不配演这部戏的女主角!”
她的话沫筱染清晰的听进耳里,周边寂静的厉害,气氛瞬时陷入了一阵沉默,林哲风敛神,眯眸看着这个没有大脑的女人,“她配不上Eric,难道你配?口口声声一个你的Eric,试问,Eric知道这世上有你这么一个人吗?就算知道,恐怕他也不屑看你一眼吧。”
“你知道什么,Eric对我们粉丝都很好,是这个贱人亵渎了她,亏你还护着她,也不嫌她脏。”
“呵,呵呵——”此时笑的不是别人,而正是方才一直沉默的沫筱染,苍白的脸上扬起虚弱的笑,飘渺却又实在的很,“就算我脏的很,可是你的Eric还是喜欢我啊,他吻了我,还抱了我,你是不是很嫉妒,很羡慕?”
“可怜而卑微的你们啊,只能在远处默默的看着他,看着他抱着别的女人,看着他爱上别的女人,那时,你们是不是感觉要发疯了?真可惜呢,即便是这样,他连正眼也懒得瞧你一下,呵呵呵——”
沫筱染笑得轻,几乎脱力的躺在林哲风的怀里,“哲风,带我去医院,还有,把凌浩叫过来,我有话想跟他说。”
“好。”看她的眼神,他充满了心疼,继而再转向方才那个疯狂到几乎疯癫的女人时,温柔瞬时化为万年寒冰般的冷,“导演,留下这个人的信息,我会派律师过来处理这件事,故意伤人罪,想必也不会太轻吧。”
……
医院。
闻着呛人的药水味,竟有了丝依赖的味道。
沫筱染躺在床上,连日来的劳累和痛苦已让她心力交瘁,林哲风坐在窗边的沙发上,而凌浩则是坐在床边蹙眉看着脸色苍白的她,“怎么病的这么严重?”
“可能快死了吧。”沫筱染似乎还有心情开玩笑,唇角强硬的扯出一丝虚无的笑,林哲风却听的一阵心慌,似乎她真的会离他远去,不是片刻,而是永远永远的离开……
“呵,大晚上的找我过来别是想拉着我一起死吧?”凌浩陪她笑着。
“凌浩,如果我说我不想演这戏了,你会怎么样?”沫筱染以着征求的口吻,眸中的清冽他看的清楚,所以他也就佯装无谓的开口,“不演就不演了呗,如果你真的不想演了,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
“你会不会怪我?”
“说什么傻话,我怎么会怪你。”
“呵呵,谢谢,凌浩,你真好。”沫筱染正开心着,却听到林哲风不悦的开口了,“投资人就坐在这里,你们倒是聊的轻松,说不演就不演了?问过我的意见没?”
“你可以撤资的嘛。”
“那违约赔钱的岂不是就是你了,你有这天价的违约金?”
“没有。”沫筱染回答的爽快,本就苍白着脸色,此刻眸底氤氲着一层水雾,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眨巴着眼睛看向林哲风,“如果我问你借,你会借我吗?”
“不借。”
“喔。”
然后,她就可怜兮兮的应了声,缩回被子里,无助的对着凌浩,“凌浩,我连住院的钱也没了,你帮我办下出院手续,反正都是死,也不在这里花冤枉钱了。”
凌浩强忍着笑,还好是演员
科班出生,表演能力自是手到擒来,“好,我现在就帮你去办。”
见凌浩走到门口,林哲风才出言拦住他,“别去了,你们还真不愧是好搭档。”
“这事我会跟导演说,筱染,你现在明白我对你有多好了吧。”林哲风噙笑坐到病床的另一边,“不是每个女人用那样楚楚可怜的眼神看我,我就会帮她的,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不可以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谢谢。”沫筱染是真心的感谢,抬眸看着他俊朗的容颜,心间流过暖暖的泉水,“谢谢你让我可以这么任性一回。”
“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还可以让你任性好几回。”林哲风情不自禁的俯身抚上她清瘦的脸颊,“还有,别说谢谢,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让你回剧组了,你的身体很弱,需要好好保养才是。”
他亲昵的举动或多或少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尴尬的别过脸,“那个,我想退出娱乐圈了,我宁愿在酒吧里唱歌,也不想在这个圈子里混下去了。”
“我想做回正常人。”
“好,我会帮你开个记者见面会。”
“明天我回星扬公司一趟,等跟那边解了约,后天就召开记者见面会吧。”
“这么急?”林哲风似乎有点不放心,“要不星扬那边,我陪你去?”
“不必了,我不想再弄出别的麻烦。”
“筱染——”
“恩?”
林哲风犹豫间,凌浩则会意着起身,“我去下洗手间。”然后,给两人制造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识趣的退出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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