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好睡,等到醒转的时候,已是天色渐暗,房中也是十分昏暗。
“醒了?”也是一阵好睡的胤禛,嗓音低沉,有些沙哑,更让黛玉忍不住小脸在他胸上蹭了蹭。
“嗯,四哥,你也醒了啊?”黛玉在胤禛怀里使劲伸了个懒腰,笑道:“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样香甜了!”
胤禛扶着她一同坐起身,柔丝散乱的她,柔弱可人。
黛玉软软地靠着胤禛,思索了一会,才道:“四哥,我想了好久,立威该当不止在佳慧郡主跟前立威。”
胤禛把玩着她的发丝,虽心中暗赞,却依旧问道:“为何?”
黛玉手指也绕着胤禛的辫子,娇笑道:“总是因为我的家世不够好,势力不够大,靠山不够硬,所以才总是对我蹬鼻子上脸的,对一两个人立威有什么用啊?况且那佳慧郡主原就是草包一个。照样还是有人一如既往地对我,只怕到时候还会一个个觊觎你呢,这我不愿意,你是我的,怎么能让人抢呢?不给镇镇他们,是不会悔改的!”
“那你打算怎么做?”胤禛仍旧是不置可否,只听黛玉的意思。
不过他的玉儿,确是有王者风范,已经开始明白只在女子跟前立威,是根本不行的。
黛玉想了想,含笑道:“如今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自然是不能知法犯法,杀人或者做坏事都是不成的,况且我们又何必伤了阴德呢?倒不如,让南宫家,以及天狼星大哥的身份,都明朗些,省得他们一点儿不知道忌讳。”
胤禛点点头,自是随着她的性子这些能摆在明面上的,那么便明朗些罢!
至于轩辕阁以及麾下鹰阁血杀组等,暂且压下,如今还是不能露出来,不然朝中那些人还不得觉得自己也有夺位之心?
皇位固然让人想得到,但是他更喜欢与他的玉儿过几年平静的日子。
现在势力不稳,黛玉人心不稳,日后自是容易受朝臣左右,倒不如多展开些暗中的势力,让朝臣也忌讳,不敢对黛玉不敬。
因此,康熙身子强健,他亦是十分欢喜,哪怕来日自己年纪已经老了,也是心甘情愿啊!
南宫家和天狼星可汗与黛玉的瓜葛一放出去,果然是朝野震惊,方知那父母双亡之孤女,竟是有如此后台世家!
一时之间,朝中各人一改往日作风,无不对黛玉又是巴结,又是奉承,再不敢露一丝儿轻蔑。
这才是真正立威,黛玉之威,可谓是深入人心,谁也不敢找死地去找什么碴儿。
纵然仍旧有极多的人想将家中的女儿送进禛贝勒府,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生怕又落得那前车之鉴。
贾府自是也不敢了,倒是知道黛玉身份如此贵重,让贾母不禁心生感叹,叹息道:“倒是不曾想到,玉儿竟是有如此的家世和身份,原先怎么却不露出来呢?惹出如此的事端来。”
一旁的鸳鸯忙笑道:“谁也不曾想到玉格格竟有如此的身份地位,倒是让人人小觑了她,生出那么些对她不敬的人来。不过到也算是因祸得福才是,老太太也不用叹息。”
贾母懒懒地看着鸳鸯,笑道:“你这小蹄子说的是什么话?我倒是不解了。”
鸳鸯笑道:“老太太想想啊,若是玉格格起始就是极尊贵的身份,那不就是人人奉承了,谁还小觑她?如今这样倒是好,虽先前不少人瞧不起玉格格,却也好让玉格格知道哪些是可结交,哪些是不能有交情的人了,岂不是因祸得福?”
说得贾母一阵点头,笑道:“倒是不曾想,你这蹄子有这样的见解。”
凤姐早得了消息来讨贾母的欢喜,笑道:“谁让鸳鸯姐姐原是老祖宗调理出来的?调理得水葱似的,谁不爱见,只有我们粗粗笨笨的,做事也是半拉子,哪里有鸳鸯姐姐这样妥当周全的?如今老祖宗也算是有福了,玉格格这样有出息,跟前有养了一群善解人意的哦姑娘们,真个儿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呢!”
一席话说得贾母更是笑得合不拢嘴,道:“果然是猴儿的一张油嘴,惯讨人喜欢!”
凤姐因笑道:“该送给玉格格的大礼,已经在大婚那一日送过去了,倒是比别的福晋成亲,更厚了一份。”
贾母听了便道:“这是自然的,玉儿好歹是我的外孙女,虽不能给予被什么上好的嫁妆,一份心意还是有的。”
凤姐连连称是,贾母目光往满室一瞅,三春姐妹与钗云二人皆在,唯独不见宝玉,便问道:“宝玉呢?怎么不见?”
众人一怔,皆知道宝玉因黛玉如此年纪便大婚,这些日子正闷闷不乐的,因此谁也不知道他又跑到哪里去了,唯独宝钗抿嘴笑道:“这个时候,宝玉兄弟只怕在栊翠庵里品茶呢!”
听了这话,湘云登时嘴角微微一撇,笑着往贾母怀里蹭了蹭,撒娇道:“老祖宗,爱哥哥如今也大了,况且男女有别,那妙玉又是个姑子,又是极冷僻的,宝哥哥天天过去倒是惹人闲话,老祖宗也该管管他才是!”
贾母闻言一笑,道:“妙玉原是高雅人,且又是你林姐姐府里的亲戚,很该对她尊重些儿。”
宝钗一旁也是盈盈笑道:“老太太说的是呢!这两年,宫里也时常打发人来接了妙玉去的,倒是德妃娘娘疼得很。”
湘云听了这话,立即笑道:“宝姐姐不是也曾得了德妃娘娘的心意么?怎么如今德妃娘娘每每打发人来,只接了妙玉去,却没见接过宝姐姐进宫里去的?要是宝姐姐进去了,咱们也跟着见识见识才好,也不枉了生在这世上一遭儿。”
宝钗笑道:“皇宫那样风流富贵的地儿,哪里说能进就进的?咱们又不是玉格格那样尊贵的人儿。”
湘云叹息道:“这话倒是真的,好些时候不见林姐姐了,倒是怪想她的!”
说得贾母也不由得触动了心肠,叹息道:“你林姐姐如今已经非比寻常了,且已经是正经的四福晋,下回见了,你们也都知道些礼教儿,莫逾越了这主仆的尺寸。按理说,你林姐姐也成亲三日了,只因没了娘家,倒是将回门之礼也省了。”
听了这话,湘云方笑道:“林姐姐都已经大婚了,那日咱们也都去吃喜酒,虽未曾见到林姐姐的拜堂礼,却也算是见识了极多的人物,倒也是不枉去了一回。也唯独有林姐姐这样尊贵的人物,才有那样宏大的婚宴罢了。”
语气之中,倒是掩不住一丝艳羡。
四贝勒仅仅林姐姐一个妻子,且又宠爱有加,不知道让天下多少人羡慕死了。
宝钗神色微微一动,却随即若无其事地含笑道:“玉格格身份原就是极尊贵的,咱们如何能比呢?”
惜春一旁冷笑道:“这是自然,该是林姐姐的,自然就是她的,不管别人怎么硬往上凫水,也是凫不上去的。”
听着这句话不像,贾母瞅了惜春一眼,慈爱地笑道:“偏生就是这四丫头一张嘴伶俐,也不见你去找你林姐姐说说话去。”
惜春道:“林姐姐如今新婚燕尔的,谁那样没眼色,还去打搅她呢?”
众人都是一笑,凤姐更是道:“这倒是真的,听说万岁爷准了四贝勒一个月的婚嫁。如今两口子只怕正如胶似漆呢!这样原是喜事,等玉格格有了身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就是更喜上加喜了,我们亦原应该为她喜欢才是。”
众人自是称是,因见贾母乏了,众人便忙告辞出来。
惜春因要去找妙玉论茶论禅,故而吩咐丫头们只管回去,只叫入画一个人跟着。
宝钗与湘云忙也抢上了两步,湘云笑道:“四妹妹你去找妙玉?正好儿同路,我也要去瞧瞧她去!”
惜春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去打搅她做什么?谁就一口咬定宝玉在那里了!”
说得湘云脸上一红,分辨道:“我何尝是去找爱哥哥了?不过就是想去瞧瞧她,顺便讨一口茶吃就是了。”
惜春也不理她,径自往前走,上了山坡,道了栊翠庵门口,径自敲门,高声道:“妙玉!”
“吱呀”一声,庵门打开,妙玉含笑道:“我就想你也该来了,正要打发人找你去呢!”
说着看也不看宝钗与湘云一眼,径自拉着惜春的手往里走,笑道:“你倒是瞧瞧谁来了。”
惜春定睛一瞧,却是黛玉一袭淡红宫装,正笑吟吟地依着门槛立在那里。
只见黛玉不过就是清新淡雅的家常打扮,一根百子千孙闹春簪子挽着高髻,却掩不住丽色天生,绝美如仙。
喜得惜春急忙跑了过去,拉着黛玉的手就盯着簪子瞧个不住,笑道:“一瞧这打扮,就与姑娘家不同了。”
叽叽喳喳叫道:“我正想着你呢,也不好过去找你,你倒是过来了,是来瞧妙玉的不成?也也不先给我打声招呼!四爷怎么就舍得你来的?没有打发人跟着?不然辟邪跟着也好,怎么不见?”
说得黛玉一阵好笑,道:“你叽叽喳喳问个不停的,我倒是回答你那句话才好?”
惜春笑道:“不用回答也罢,见着你,我就是十分欢喜了。”
宝钗与湘云一同上前拜见,湘云也笑道:“福晋来了,怎么不跟老祖宗说一声呢?方才还在家里念着呢!”
黛玉淡淡一笑,道:“我不过就是来瞧瞧妙玉在这里如何罢了,并不想打搅了外祖母的清净。”
说着一双妙眸瞅着宝钗身后正要转身出去的丫鬟文杏,笑道:“既然是来伺候姑娘的,姑娘还没出声儿,你这个奴才倒是转身出去做什么?竟是出去通风报信不成?”
一句话说得登时让文杏顿住了脚步,急忙回身磕头,道:“奴婢不敢!”
黛玉抬手道:“你也不是我禛贝勒府里的奴才,或打或杀,也都是你主子的事情,只是一件,”
说着杏眼生威,神色肃然,道:“我生平最恨,就是时常暗地里做别人耳神心意的人,这样的人,长着一张烂嘴,不得主子吩咐,便到处嚼舌头传消息,最是可恶!这样的人,若是在我跟前服侍,我必定格杀勿论!”
脆声玲珑,却肃然有威仪,陡然洒落一股怆然的杀气。
心中不自觉的,还是想起了从小服侍过自己的慧人罢,倘若她不是如此,又怎么能落得那样下场?
宝钗见黛玉如此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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